第21章 謎團

那些人除了午飯時有一些動作外,其餘時間還算安靜。轉眼又到了晚上休息時間。

他們聚在偌大的倉庫裏,通鋪上躺着不少疲憊的人。

彪哥剛洗漱完,擦着光頭向他走來,身後跟着那個小個子男人。

對方看見裴攻止,客氣的伸手過來道:“二哥。”

“我問過了,他年紀最小,今年才二十六,喊你一聲二哥也是應該。”彪哥解釋着,咧嘴一笑。

裴攻止看着小個子伸來的手,慢悠悠握了上去,自我介紹道:“裴攻止。”

“我知道!公子哥嘛!”小個子笑了一瞬,不知為何,正是這個微笑令裴攻止覺得他其實是個非常不善說笑的人,那種僵硬感實在太明顯。

裴攻止抽回手,轉而看着彪哥,低聲問道:“今天中午的事兒您還記得嗎?”

“什麽事兒?”彪哥擦幹頭上的水,将毛巾遞給小個子,小個子的笑容早就消失。

裴攻止看了他一眼,對方倒非常識時務的轉身放東西去了。

彪哥坐在通鋪上摳着腳指頭,裴攻止默默又向着他身邊挪了挪,淡淡問道:“河南‘11·13’案件。”

“哦哦!我沒印象呀!”彪哥蹙眉想着,又問:“那1113具體是個什麽事得啦?”

“一起惡性傷人事件。”

其實,提到這件事的時候,每一次、無論多久,對裴攻止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是将心頭長好的疤一次又一次撕裂!

他的心在滴血,那種疼痛無人能忍。

他強忍着、控制着自己平靜下來,聲音淡漠:“五名涉黑分子在一家廢棄醫院虐殺了一個十九歲的男孩。”

“我靠!還有這事兒?”彪哥一臉不可思議道:“幹他娘的!對孩子下手?”

“彪哥。”裴攻止覺得彪哥還算有些良心和正義,至少在聽到這樣的事情有這種反應。

也許……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件事不是他做的?

裴攻止看着他,目光中仿佛藏着整個世界的燈火闌珊,可他得到的又是無盡的孤獨。

他內心多麽渴望一個答案,哪怕渺茫的就像大海撈針,但也是地獄的曙光。

“有印象嗎彪哥?”他說着好話道:“您在社會上混這麽久,可有聽說過這事兒?”

“我真沒聽說過!”彪哥扭頭認真的看着他,不知為何,嘆了口氣:“我說公子,你為什麽對這個事情這樣上心咧?”

“啊……”裴攻止低眉,淡淡道:“實不相瞞,我有個朋友當年和那個孩子認識,所以這個事他一直耿耿于懷,希望我能打聽打聽。”

“是有這麽個印象。”正與彪哥說話的時候,那小個子又走了過來,手中端着裴攻止的洗漱用品,倒是像個聽話的小弟,一邊又偷摸的遞給彪哥兩根煙。

裴攻止接過臉盆,沒有離開的意思,聽彪哥道:“好像當時電視上播過好久,報紙上也有!是因為那孩子生死不明……還是屍體一直未找到什麽的?大概就是這麽個事兒,還貼了不少的懸賞通告呢!”

“是!”裴攻止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別人随意的一句,卻引起了他不小的不适。

他的胃部仿佛泛起一陣酸水,轉而又想到自己張貼公告的那些日子,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直到今日仍舊存在。

只是今天,他不再讓自己顯得那樣無助而已。

小個子不遠不近的蹲在另一頭看着二人,彪哥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般道:“具體那我不太清楚……不過那些狗娘養的玩意,連孩子也不放過!”

“二哥,該你排隊洗漱了。”小個子喊了他一聲,裴攻止的心底有些許失落,他的堅持總是令自己失望和慌張。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走向絕望,但只要有一絲可能,他就不會!

他站起身拿過洗漱用品離開,排在最後一隊,而與他同列的還有今早在廁所那幾人。

那些人吊兒郎當的靠近他,不屑地撞擊他的身體。

裴攻止握着牙刷一動不動,猶如鐵打。

他聽見一個男人貼近他的耳邊,惡狠狠道:“看好你自己!再敢多管閑事,就連你一起弄!”

“別跟那個彪哥走太近,對你沒什麽好處!”歪鼻子的手在裴攻止臉上輕輕拍了拍,濕漉漉的水珠從臉上滑落。

他不說話,洗漱完畢後端着臉盆,列入隊伍悠然而去。

還沒坐到通鋪間,只見彪哥沖他招手:“公子,我想了會兒,你說的那個‘1113案’是不是屍體……不能說是屍體吧!是不是受害者在醫院消失不見的?”

裴攻止步伐一頓,後面的歪鼻子推了他一把,他歪了一瞬,慢慢向着彪哥走去,聲音低沉:“是啊,你有印象?”不管他內心多麽不想提起這些,卻都要逼自己面對,尋求一個答案。

他不甘心,不甘心小芽白白受虐,屍體無蹤。

即使那五個人坐了十多年的牢,也不足以消除他內心一絲一毫的憤怒。

“讓我給你想想。”彪哥拍着光腦門,自言自語着:“是……好像是聽誰跟我說過這事兒來着?嗯……當時是什麽怎麽來着的?在河南……河南幹什麽來着?”

裴攻止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盯着苦思冥想的男人,他希望自己能鑽到周彪的腦海裏,哪怕看到的只是虛無。至少也算印證過一個答案。

“真想不起來了!我也忘了是誰說的。”彪哥苦悶的看着他。裴攻止故作無謂搖頭,一語不發的坐到了床邊。

他想要休息了。

脖子後的疼痛感仍在隐隐作痛,特別是運動時汗滲入刺青的部位,令他整天都心不在焉。

彪哥見他躺下,也正要躺去,誰知忽然有人向他走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往旁邊睡去!”

“憑什麽!”彪哥不耐煩地看着對方。

裴攻止仰頭,透過自己搭在臉上的手臂看着對方的臉,正是和歪鼻子一夥的其中一人。

“你們是新來的,睡到廁所邊是自然的!”

“我靠!”彪哥一屁股坐正,怒道:“老子昨天就睡這兒!憑什麽睡廁所!你他娘的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跟老子橫?”

“你再說連廁所也沒得睡!”對方故意找茬,逼近彪哥輕蔑的笑,彪哥想要擡手,卻被一旁裴攻止一抓,道:“該睡了。我睡廁所邊,彪哥就睡我旁邊吧。”

“你這樣他們真以為我好欺負!”彪哥不爽,轉身下了床,有一種要拼命的感覺,不過此時獄警站在門外低喝一聲:“不準鬧事!你們想幹嗎?”

“沒事啊教官!”歪鼻子吼了一聲,轉頭沖大家道:“好了好了,快睡吧!你不睡廁所!我睡,總行了吧?”

對方似乎作罷,肩頭搭着囚服走到廁所邊,不過眼神卻充滿殺意。

裴攻止看着幾人,慢慢躺了回去。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夜将是個無眠的夜晚,但他已非常疲倦,所以躺下的瞬間争分奪秒的睡去。

不知多久,他忽然被身邊的彪哥搖醒。

迷迷糊糊中只聽彪哥道:“我想起來了!我說這事兒怎麽有點熟悉。你說的那孩子肚子裏是不是有東西!”

聽到這裏,裴攻止漸醒,他轉過頭睜開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中看着彪哥的嘴一張一合:“我記得當時有個夥計說他接了個活,錢給的還不少,不過那天他有別的事兒就沒去,後來說起來才知道那什麽1113案就是別人要他去幹的事兒。”

“你說什麽……”裴攻止的後頸傳來陣陣疼痛,他側身徹底醒了過來,看着彪哥,有些不敢相信。

“我記得他當時還去拜了佛,燒了那孩子的照片。殺無辜的人、特別是孩子要造孽的,道上混了這麽久不殺人是他的底線。那照片我見了,跟懸賞通告上的一樣。”

“他人在哪?”裴攻止瞬間坐起身,不由驚動了身邊的小個子,小個子也醒了過來,隔着彪哥看了他一眼。

彪哥剛張口想說話,忽然被人打斷,只見隔了好幾個人的歪鼻子忽然坐起身沖他們吼道:“大晚上還叫不叫人睡啊!”

“怎麽!你不服啊!能聽見別人說話就是還沒睡呗!哪兒這麽多事!”

“剛才就看你不順眼了!”歪鼻子豁然起身下了床,彪哥也坐起身來,裴攻止緊跟着坐起,想要繼續追問他那個人的事。

但歪鼻子已經竄到了彪哥面前,一拳頭揮到了彪哥頭上……

“操你媽!”彪哥大怒,當即還手。

他本就受不得別人欺辱,中午那頓肉讓他一下午都精神飽滿,他的手倒準,一把掐住歪鼻子的脖子,仰着個頭,沖對方橫眉豎眼道:“老子這些天正不爽呢,別找抽啊!”

“上!”誰知歪鼻子一聲令下,只見幾人蹭的一下從床板上跳起,直接踩着別人殺了過來。

幾個男人的拳雨一瞬間沖彪哥而去,他一不敵四,很快就被制服。

“大哥!”那小個頭低吼一聲,當即跳下床沖那幾人而去。不過令裴攻止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沒兩下就被對方制服了?

歪鼻子的人狠狠在他肚子上踹了兩下,一拳又揮向他的鼻子,一瞬間血液從鼻中流出,小個子低呼一聲:“血……”

沒想到就這樣暈倒了?

裴攻止有些沒料到,呆了一瞬,那兩人踢了踢小個子,轉而揮動着拳頭,就像狂暴的野獸,沖着彪哥又去。

一拳正對着彪哥的鼻頭,還沒打下去,整個人忽然定住!

所有人都在瞬間屏住呼吸。拳頭砸在人身上,就算再有力也不過是一聲悶響。

朝着彪哥沖去的兩人剎那間被身後莫名的力量撂倒,紛紛仰躺在地,腦袋砸地的時候連帶着不少人都龇牙咧嘴起來,仿佛那種疼會傳染。

裴攻止站在冰冷的地上,輕輕晃動着拳頭,臉上透着淡淡的殺意,毫無感情,像櫥窗裏的模特。

他的模樣的确非常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男性中少有的美人臉。

可他的拳頭和他的樣貌卻截然相反。

“你想幹什麽!警告過你別插手!”歪鼻子不爽的瞪着他,裴攻止也有幾分不滿,他正聽彪哥回憶到重要之處,就這樣被人打斷,這令他非常不爽!

— — —

昏暗的燈光中,他的頭側有兩道非常長的疤,其中一條最是醜陋,像只蜈蚣趴着,而太陽穴稍後上方的頭骨從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出輕微的凹陷。

“再管閑事,別怪我們連你一塊兒……”

話未說完,裴攻止一言不發,一記勾拳直接打在了歪鼻子的下巴上。

他的牙齒咬到了舌頭,口中瞬間流出血來。

“媽的!”歪鼻子不滿,使了個眼色。

幾個人霎時間蜂擁而上!

不過,倒也不全是沖着裴攻止來的,還有兩人圍攻了彪哥,彪哥顯然是憑借着力氣和身材一頓胡來,打住一個是一個。

裴攻止臨敵之際不忘幫他,擡腳後踢,瞬間翻倒的人又連帶着撞倒一個。

兩人見歪鼻子不敵,趕忙放棄彪哥那頭,同時沖着裴攻止沖來。只見裴攻止一個側身,踢開一人,跟着從背後狠狠拘住歪鼻子的脖子。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

果不其然,眼見歪鼻子臉色瞬變,憋得青紅。裴攻止就像機器一般,毫無感情的拖動着他的身體,一直退到廁所旁的牆壁間。

“放……放手!”歪鼻子的臉又變成白色,幾個人緊跟着追上,裴攻止定在一處,聲音不急不躁:“再惹我,我就把你撕碎扔進廁所!”

“你!你別嚣張啊!”

一人指着裴攻止吆喝,然而,陰暗的燈光中,他冰冷的眼神瞬間令幾人不敢聲張。

彪哥看着他,忽然大搖大擺擦擦臉上的傷走來,沖那些人嗤之以鼻道:“你們要是不想和歪鼻子一樣下場,就收斂些,再敢招惹老子,叫我兄弟弄死你!滾去睡!”

“等等!”彪哥正要打發他們,裴攻止依舊拘着歪鼻子不放,突然發話:“誰指使你的。”

“你……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歪鼻子得到一點呼吸的機會,嘴就硬了。

裴攻止一個轉身将他推進廁所。

歪鼻子張大嘴想喊,一只便伸入他口中的手。

“看什麽看!該睡的睡!誰敢說就跟這歪鼻子一個下場!”彪哥哄散了外面的人,只留了一起鬧事的幾個,那幾人虎視眈眈的看着他,看着空空的廁所門口,裏面一點聲音也沒。

裴攻止依舊從背後拘着男人的脖子,限他的自由,同時塞入他歪鼻子口中的手指正扯着對方的舌頭。

他毫無感情的在歪鼻子耳邊道:“我不管你上面是誰,告訴他,周彪的命我保了!”

“嗚嗚……唔!”歪鼻子動了動身,裴攻止松開手,将口水擦在自己的褲子上。

歪鼻子轉身摸着自己的喉嚨,痛苦的深呼幾口氣,眼淚都流了出來:“我是聽上面辦事。”

“上面是誰?”

“是……是那個一級警督啊!”

“他叫什麽?”

“姓楚啊,叫楚文龍。”

“他為什麽跟彪哥過不去?”

“我不知道啊!我不久就要出獄了,他說表現好還能給我減刑。”

“如何表現?”

“喂!你問這麽詳細,不會想去楚文龍那兒告我吧!”歪鼻子不肯說,裴攻止看着他,輕輕晃了晃拳頭,咯吱咯吱的聲音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歪鼻子趕忙阻止他道:“你別亂來,我只想平平安安的。他就叫我們有機會找周彪的茬,重……重傷他!”

裴攻止蹙眉,并不知彪哥跟那個獄警之間的恩怨。不過,他卻還記得和那個人在提訊室的見面。

“為什麽?”裴攻止問。

“重傷他就能轉出去,監獄裏面治不了就會弄出去了。”

裴攻止聽來想了一瞬,怎麽聽都覺得對方不是要傷害彪哥,而是想找機會救他出去。如果周彪知道是這個原因,不知會不會心甘情願的挨打呢?

不過,裴攻止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他要無時無刻的跟着這個那人!直到調查出他所說的和1113案有關聯的朋友,知道更多的有關十年前的事。

而那個楚文龍的背後又是什麽人他不知道,也不知他為什麽要幫彪哥,要麽就是收了好處辦事,要麽那個所謂的獄警也有參與販毒?

不過,第二種應該不成立,畢竟獄警是個很好的職業。

裴攻止腦海一轉,又想到那獄警給自己送的那個蛋糕和身後的文身,就更能不明白他們背後究竟何人。

裴攻止覺不出敵意。

難道救周彪就是覺得自己會從周彪口中知道過去的事?同時也想要再次羞辱刺激自己?

就像從前一樣,讓自己無能為力、束手無策!

如果是這樣……他忽然有些恐慌。

想到此,裴攻止指着自己的後頸,問歪鼻子:“這是什麽!”

他原不想問,不過這個機會倒挺合适。歪鼻子很怕他,他裴攻止側身盯着他,眼神兇悍。

脖子後每每随着動作都會隐隐作痛,還真是折磨人。

歪鼻子看了一眼,結結巴巴道:“紅……紅……”

“紅什麽?”

“你們幹什麽!”

忽然,兩名獄警走了進來,斥責道:“想關禁閉啊!剛進來就這麽不老實!扣分!再犯就加刑了!”

裴攻止不說話,轉身站到便池旁撒起尿來。

那歪鼻子乖乖走了出去,沖警察解釋:“就是起來撒個尿,太昏暗撞在一起了嘛。”

“閉嘴!”

裴攻止提起褲子,走回了通鋪。

所有人都躺下了,但是他知道大家一定都沒睡。

彪哥見他回來興奮不已,而小個子已經被擡走了。

裴攻止坐在床邊獨自沉思了片刻,見警察又勾了回來方才上床躺下。

“彪哥。”裴攻止道:“他們……想弄死你。”

“什麽!”周彪顯然非常震驚,忽然什麽心情也沒的倒在一側,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麽。

裴攻止側身看他,只有這樣睡他的疼痛才會稍微減少。

“他們竟然想弄死我!”彪哥咬牙切齒的表情就像厲鬼,讓他原本就醜陋的臉更加猙獰。

裴攻止不說話,腦海中卻想了無數的事。

想着如何才能令那些人想救周彪出去的人和他反目成仇?這樣自己才有機會一直跟着周彪,才有可能探到十年前的秘密。

“彪哥。”他知道現在不是提那件事的好時機,但還是忍不住想問:“您方才說您的一個朋友,有人要他參與那場虐殺……那個人……”

“死了。”彪哥情緒低落,苦搖着頭遺憾道:“他六年前就死了,在一次運毒過程中在中緬邊境被打死了。”

打死了……

方才燃起的那絲希望之光,頃刻間熄滅。

他的世界又陷入了黑暗。

頭頂渾白的燈光像極了那年冬季的大雪,毫無溫暖可言。

後來,也就到此為止了。

彪哥所知道的只有這些了。

他們躺在一起,身體卻一個比一個冷。

直到淩晨的時候,彪哥方才開口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交代後事:“我若真出事了,三年後你出去,替我去山東郓城找一個叫‘虢哥’的人,手拿來。”

裴攻止不明所以的伸去掌心,彪哥在他手心裏寫下了一個非常複雜的字,繼而又道:“你告訴他門裏有鬼,小心應對,也算是我周彪求你的,成不兄弟?”

裴攻止看着他,眉心淡淡一簇,輕輕點頭,彪哥舒了口氣,仿佛很放心他,又道:“還有一句話你記住——四川古藺縣有批上好的鹽,在寨苗族鄉的店子村,山頭有棵大槐樹,長了一千年。”

裴攻止淡淡看着他,彪哥起身列入隊中,又扭頭囑咐道:“他們想我死就是為了那個,但他們一定想不到我會跟一個陌生人講!就算死,也得拉一群墊背,而你……必須得護着我,因為我一死,下一個一定是你!”

裴攻止從周彪的眼中看到了威脅,更感到一絲緊張的意味。

他盯着彪哥,眼神似在質問彪哥究竟何意。

周彪低笑一聲道:“這些日子你跟我走的太近了,他們一定覺得你和我是一夥的,你若不用那樣東西扳倒他們,他們就要弄死你!他們不想我出去,就是怕死!他們弄死我,下一個就是跟我親近的你。你想活命,就得保護我,我活的越久,你就越好過!聽到沒!”

不得不說,這些人死到臨頭也毒辣的狠。

什麽義氣江湖,那絕大多數是電影裏的。

裴攻止不由謹慎起來,彪哥站在他前面側過身又對他道:“那裏面有你想知道的事。”

“什麽意思。”裴攻止聲音微微一抖,抑制着自己起伏的情緒。

他不信周彪,但仇恨催生了欲望!

哪怕只有一點點機會,他也不會放過,無論任何時候!

彪哥意味深長的笑了,聲音有些虛無缥缈:“1113案雖然我不清楚,不過那批陳鹽裏藏着不少事兒,也許對你有用。”

裴攻止看着他,反覺得自己被将了一局。

原來這個彪哥真的很了不起,一副體健無腦的樣子,實則背地裏早就把人算計了。

他看着彪哥的背影,沉默就是自己給出的承諾。

他既已經決定踏上這條路,就絕沒有回頭的道理。

既有了解當初事實的機會,又豈能錯過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