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41
白驀把沙發旁的高高孤立的臺燈擡手揮, 臺燈砸落下來。白譜看了一下白驀的神色,毫無讓他逞能的機會。
白譜被趕出了他的房間。白譜眼睛掃過了淡淡低暗,哼出一聲。
有什麽了不起, 遲早暗地裏都會是他的人。
蘇擒這幾天都在家裏養病, 請來了私人醫生。
醫生處于退休的年齡,有着醫學成就的權威。
去探熱的時候,蘇忱斂着眼色, 看去了蘇擒身上:“他還是反反複複低燒, 醫院說是沒有什麽事情, 可他就是不願意待醫院。”
蘇擒軟軟哀哀地說了一句:“沒病誰願意住醫院, 哥。”
老醫生拿出了幹淨的棉簽:“張口, 我看一下你的喉嚨, ”用細長的棉簽探他的喉嚨, 棉簽剛探進去壓下去了舌根一點,蘇擒就有反胃的沖動。
蘇擒閉了一下眼,幹嘔了一聲。臉色都不好了幾分。
醫生把棉簽從他喉嚨裏拿出來。他讓助理給他拿出了手電筒。
想看一看他的嗓子, 深黝黑色的關節粗大的手,手指捏在了蘇擒的兩頰中。把蘇擒的薄白的小臉被捏出了嘟起的肉。
蘇擒有些皺了皺眉。
蘇寅看不過去, 眼色低低的, 看了一眼那位私人醫生, 他發出了不滿的聲音:“輕點, 別按這麽大力。”
醫生擡起眼, 看去蘇寅, 只見那人色若春花, 就是眉眼有些不悅, 此時那人的視線落在了這位病人身上。“行, 不過得他配合, ”可輕點捏,就怕他動。“你別動,”跟蘇擒說。
Advertisement
看他的嗓子眼,發深紅腫,再探進了幹淨的白色的棉簽進舌喉嚨根裏。
那個人皺起眉頭,強忍着沒有發聲,任棉簽壓着舌口,嗓子眼發癢和惡心。
棉簽從舌口拿出來,松開了捏住那個人的臉的手。
蘇擒張口又是想嘔。
“喉嚨發炎了,伴随着低燒一直不退。”私人醫生說,打算從醫用箱裏拿出備用的針水,“我給他嗓子眼打一針。”
蘇擒聽了,臉色不是很好,他看了一眼蘇忱,說,“這就不用了吧,我不想打針了。”
醫生聽他話,忙找針水的手停了下來:“不打針,只開藥的話,效果沒有這麽好。”
“沒有那麽快好,就沒那麽快吧。”他寧願晚兩天好。
蘇忱對醫生說:“開點副作用少點的藥。”看蘇擒這幾天生病了,人都瘦了一點。
醫生于是給蘇擒開藥。蘇寅問向蘇擒,看見蘇擒穿着的棉質感的睡衣,襯得他格外的病弱感:“頭還疼嗎?”
蘇擒回答:“除了嗓子有點疼外,有些困,沒別的了。”
蘇忱替他安排,這幾天家裏的事全圍繞這個弟弟進行:“那就睡覺了,別多想了。”
蘇擒躺回在了枕被裏。醫生開好了藥,蘇寅哄他吃藥。
喝完溫水兌過的沖劑後。蘇擒眨巴了一下舌頭,“這也……”看到了蘇忱投來的目光後,蘇擒就不開口了。
蘇寅說:“我陪他一下。”
于是蘇忱送醫生出去了。
“哥,你不用陪我了。”蘇擒說,“我睡個覺就好了。”沒想到從醫院出來還有點低燒。按平時他都可以去蹦迪了。
“別跟前幾天一樣又盜汗半夜發燒了。還是我陪着你點好。”蘇寅說着,他視線有些暗,伴随着房間裏調低了亮度的光線,“你怎麽……”
蘇擒以為他要說什麽。結果蘇寅問他說:“你怎麽喜歡翁裴啊?”
蘇擒神色稍稍一怔,他想,這傳聞還沒有過去嗎。現在不該都圍繞着翁裴和白驀身上嗎?
“沒有吧,”蘇擒解釋,實話實說的,“我不喜歡他。”
他說話的時候,臉皮稍稍是溫白的,伴随着他這幾天低落憔悴的病容。看上去,有些此地無銀的澄清。
蘇寅不相信蘇擒說的話。他怎麽可能對翁裴那小子一點感情都沒有?
這幾年來蘇擒在同一個人身上傳緋聞沒有超過一個禮拜,蘇擒平時新寵很多,都是玩玩就過去了。這次不一樣,翁裴,圍繞着蘇擒這段時間裏的傳聞只有翁裴一個人。
“是嗎,”蘇寅看了他,興味在他的眼底,“他怎麽來醫院看你了?”
蘇擒恍然大悟,原來蘇寅誤會了他。蘇擒笑了一下,“哥你不懂了,我幫了他一件大事,心底很感激我呢。”
蘇寅狐疑的目光游移在蘇擒臉上,眼色稍暗了一下:“什麽,你幫他什麽了?”
無非就是撮合翁裴和白驀,可是蘇擒說,“很小的事情,可能對于他來說算大事。”
“我也不能告訴?”蘇寅問他。
“無非送了個人情給他。”蘇擒說,這下前一世命運和翁裴的陰差陽錯的恩怨羁絆估計就可以消除了。他這下只需要忙找出害蘇家的兇手和搞他的電競俱樂部就可以了。
蘇寅見他懶起懶聲的說話語氣,見他心情似乎還可以。心裏更像是被磨過了一顆尖銳的砂礫,讓他察覺不到,可有一時鑽心。
“那你睡覺吧。”
在卧室裏,蘇寅看着他在睡覺,睫毛長長的,因為沒有閉阖上,一眨一撲的。皮膚暗白的顏色,帶了點水草浮在了白沫上的感覺。頭發柔軟地落在了枕頭上。
“這麽早,”蘇擒轉頭看了一下櫃臺上的鐘表,蘇寅目光看過去,看見還是自己送他的那塊表,暗沉的目光被柔和了好一些。“才九點,”
“你不睡覺,我就不出你的房間了。”蘇寅是要監督他到睡着吧,估計要看下他睡着後還有沒有低燒的狀況出現。
“行。我睡了後,你早點休息。”蘇擒對他說,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閉阖了眼睛。
時間像是游離在了天空的鯨魚,無聲地游動着。床上的人閉上眼睛,偶爾轉了一下睡姿。過了一段時間後,睡姿就不再反複調整了。
氣息勻稱,看過去,他的眼睫非常安靜的,一動不動,在暗白的臉色細細地錯亂投放下淺淺的影子。蘇寅視線不再像是蘇忱還在的時候收斂,他看住蘇擒,一覽無餘的面容出現在蘇寅眼底。
因為吃下了助眠的藥,蘇擒很快就昏昏沉沉的。
他的手放在了被子外。
蘇寅拿起露在了被褥外的他的手腕,那只手腕很纖瘦,骨頭都凸顯了一些出來。象牙白色的,手腕肚上看出了一點紫色細長的血管。
看着蘇擒的手腕好長一段時間,鐘表的秒針一針針地無聲劃動着,蘇寅将他的手腕擡起了一些,低頭,淺淺地親吻上去,在幹燥的皮膚留下了一個無痕的、濕漉的吻。眼睛低沉的,看不出除此外的情感。
半夜裏,蘇擒醒來,他下意識地去摸身邊的鐘表和手機,給他最先摸到的是一部手機。手機上靜靜地躺着一條短信,白驀不知道怎麽找到他的聯系方式,給他發來了短信:“你好點了嗎,白驀。”落款是名字。
蘇擒看着短信的時間,是前幾分鐘發來的。于是回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白驀沒想到他直接一個電話過來。接下了通話鍵。
“水産庫上回真謝謝你。”
白驀的聲音傳來,他連聲音都有些好聽,聲如其人:“你沒事吧?”
蘇擒回答他的關心,“已經沒什麽事了。”
白驀點點頭,他在房間看出去皇後區,燈火稀疏,山風徐徐。“那就好,這麽晚,你沒睡嗎?”
蘇擒才看到時間,是夜裏的三點多。因為短信是白驀前幾分鐘發的,他想着,不如直接電話打過去道謝。蘇擒恍然:“打擾你休息吧。”
“不打擾。”電話傳來的那個人的聲音。
蘇擒很直接大方的:“改天請你吃飯吧。”既然白驀不是那麽難相處,自己也幹脆大方些。
白驀回答了:“好啊。”他此時的面容淡淡的喜悅,眼底映着或明或暗的隐隐華燈。
挂了電話,蘇擒才再看了下時間,居然是夜裏的将近四點了。蘇擒看見了稍倒在他床邊睡着,現在擡起頭睜開眼的蘇寅,他是一字不落地聽完。“你約了誰去吃飯。”
“上次幫了我忙的一個朋友。”蘇擒實話說。
蘇寅眼色隐晦不定:“誰啊。”
“白驀。”不知道蘇寅聽過沒有。
蘇寅聽到這個名字,不就是傳聞中翁裴的白月光嗎,他疑惑:“你怎麽跟他關系很好?”
蘇擒說:“一般吧,他幫了我。”這幫忙是有來有往的,是他撮合白驀和翁裴,白驀能不感謝他嗎。
“你生病了,這幾天別往外跑,”蘇寅打破他想外出的想法。
蘇擒:“……”
“你還睡不睡,是不是短信吵醒你了,”白驀發的短信振動了一下,後來蘇擒再打回去,小小聲的,可是還是吵醒了蘇寅。
“哥你回去睡吧,我不發燒了,再說也沒什麽事。”
手探在了他的額頭上,蘇寅沒有答應他的話:“別說了,你睡吧。”
蘇擒躺下來,蘇寅守着他。
明天再不出去玩,他可要都生鏽了。天天在家裏,就是夜裏低燒,除了低燒就沒別的事情了。
蘇寅還當他小孩,晚上還來陪他,看他沒有發燒。輪流幾個哥哥來敲他房間門,蘇擒不想再這樣了。
于是他想了想,難得一回出去,約誰玩一下好呢。
司綿吧,探一下他現在在那群纨绔中的口風和口碑。
司綿坐在不再是毒藥超跑,而是凱迪拉克上。司綿聽聞了那件綁架後,小心地問他:“你好點了嗎,”
蘇擒淡淡地掃了一眼他:“你覺得我還能出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kommend”,灌溉營養液 +6 2020-07-10 18:13:33
感謝讀者“陵陵”,灌溉營養液 +5 2020-07-10 02:53:42
感謝讀者“三十二”,灌溉營養液 +4 2020-07-09 18:37:56
感謝讀者“席溈”,灌溉營養液 +7 2020-07-09 17:4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