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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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的結果是, 前兩輪都輸了,如果第三輪他們還輸的話,就能等于對方勝出。因為一共比五局。

第一場, 狹路相逢, 鬼女差點單殺顧慮。鬼女笑:“名不副實。”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第二場,幾人圍擊落單的脆皮射手中單, 顧慮過去, 被圍剿殺死。

顧慮壓力不少, 前兩局拿的都是坦邊, 戰坦。可是他還是很細膩, 在第一場的時候單殺兩次對面強勢的上單。前期只有他這條線對線稍微有些優勢, 後來整局因為陣容問題也崩盤。

衛危也很緊張, 算了吧,他甚至有想上去叫那個人下來,別打了。再打就被打成慘案了, 幾乎他沒有了狀态,實力懸殊。

可是每個電競夢的人都有一顆不到最後一刻不放棄的心, 每個人強大的忍受力和調節情緒的崩如泰山。

錢立即便不懂游戲, 可看見兩局了ww都是失敗告終, 就知道是有被打得多慘。

第二場比賽下來休息片刻的時候, 陳學業沒想到配合居然出了錯, “為什麽我在大龍那兒叫支援你們人都去哪兒了?”

直接低吼隊友, 其實是教練也有在指揮的, 純怪隊友這一點上說不通, 可是隊友也背負了一些責任。薛豪一頓憋屈和啞火也無處釋放, 他不像陳學業有什麽就會爆發出來。

他被鬼女壓着兩場, 足足兩場。他原以為自己實力和鬼女差距沒有這麽大的,可是不親自對線是不知道鬼女天花板一樣的實力。

幾乎是瀕死的兩局,第三局還是輸就直接出局了。“顧慮,我在跟寧檬配合去抓上路,可是你幹什麽了,”陳學業無法想象顧慮會給他一個理由讓他去相信,在打野帶人替上單抓上時,上單居然沒有參戰!

因為這樣,直接導致第一局陳學業憋了一肚子氣,因為理智也不成熟,在第二局中也因為過度想贏而急躁地吼隊友,後來教練讓他閉嘴聽指揮,他強忍了兩輪。終于在第二輪繼續敗方後,下場來破口大罵隊友。

寧檬和中單,或許更多人都沒想到,陳學業會直接吼隊長。

“你居然避戰不出,龜縮塔下!”陳學業氣得,覺得今晚一個隊友都配不上他這個打野,因為面對yuyo強勢斷節奏帶節奏的強隊,ww打得比平時要吃力很多。只有他這個打野他自我認為發揮出了正常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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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孤掌難鳴。

顧慮說:“我幫你了,後來打不過,也喊你走。”

陳學業也是當時有些激動,也許沒有聽到隊友的聲音。陳學業搖頭,“不是的。以前即使打不過,你也會留下來和我們一起支援。”

顧慮卻說:“以前是以前,可這次對面是yuyo。”面對yuyo還送,确定中單和射手守得過來?

陳學業氣惱地過去抓起了顧慮的衣襟,“連你顧慮也怕了yuyo是不是?慫貨!我認識的eight神不是這樣的!”顧慮的職業名字叫做eight,可國內觀衆更加熟悉的是他本名顧慮。

糟了,隊友看要大打出手的勢态,立刻有人去擋鏡頭,還有人去拉架,将陳學業推開,以前訓練的時候陳學業被輸紅了眼也會小吵小鬧的,隊友會上去狠狠拉開她,帶他去另一個地方安靜。

可是這是比賽現場,只有短短休息的幾分鐘,能上哪兒去。

“冷靜下來!要幹什麽,你想打隊友嗎!”孟小恬雖然年紀也小,可心智成熟多了。立即過去攔在了顧慮的面前,去勸陳學業。

·

yuyo那邊的幾名隊友正在喝水,聽着教練再簡單強調一遍戰術後,就有工作人員耳語頻頻。因為剛才有一個大屏幕的鏡頭,掃過了休息的ww戰隊。那邊似乎發生了沖突。

鏡頭一閃而過,鬼女擡起了眼,只看見了顧慮被推搡的動作。

解散後,隊友笑了一聲,視線從大屏幕轉移到主場觀景的畫面中移開了:“等會兒第三輪可是他們生死之戰了,這種情況下還這兒內讧。”

中單語氣輕狂,輕蔑了一句:“垃圾隊就是垃圾,怎麽樣也無法和我們這些強隊比肩的。”

鬼女聽着隊友的冷嘲熱諷,心中想:電子競技中,菜是原罪。想要被人高看一眼,起碼有點本事才是。如果這些都沒有,只能淪為笑柄了。

他替顧慮感到了一絲的惋惜。随後,鬼女被更強大的要拿下這場二分之一決賽勝利的信心沖散了這最後一點的對對手的憐憫。

來吧。管你是第一上單還是eight神,在我鬼女的刀下,只會是戰俘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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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慮被幾個工作人員護着,而陳學業被幾名隊友又抱又攔的,陳學業叫着,“我不是想打架,我只是想問個明白。”

教練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想斷送比賽,我們現在就可以投降了。你是要不比了嗎?”

陳學業知道教練可能在恐吓他,可教練比他還要異常冷靜,眼睛甚至寒意和決心下來。陳學業停住了聲響。

顧慮繞開了一些工作人員,他跟教練說:“讓我和學業談一談。”

教練轉身了兩步,顧慮過去,幾個隊友還在身邊圍着陳學業。可陳學業一眼都不願意再看顧慮了。“學業,”隊長在叫他。

陳學業擰着頭,他聲音冷靜了很多,甚至還帶有了一絲脆弱。“我對你很失望。”他對顧慮說道。

少年這種年齡的情感,也是熾熱的、最為真誠的。過去,他們把顧慮當做奶媽隊長,當做隊伍裏的精神支柱,只要隊長不倒下,他們就會死戰到底。而且,顧慮所向披靡,沒有顧慮拿不下的人頭,也沒有他爆·破不動的上路。他們當顧慮是神,也是他們最親近的信仰。

可是剛剛,似乎變了。這個隊長,不是他陳學業記憶中的虐人百遍,手刃白骨的上将。而是因為大局而退縮不得不賣了他和輔助的普通上單。

他居然也有害怕的敵人。他是他們ww的戰旗,他怎麽可以有害怕的對手呢?

“怎麽失望了?”顧慮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在,也如平常的他是一樣的,沒有任何變化的。“就是因為輸了比賽?”

聽到這一句來自隊長的平常得如同往日的話,陳學業不知道為什麽,在一刻竟然淚崩。他帶着些哭腔:“我們怎麽會輸,我們怎麽會崩成這樣?”

顧慮擡起手,碰了下陳學業的胳膊,看見陳學業一邊不想哭,一邊可使勁地去揉眼睛,可眼淚卻越揉越多。“顧慮是不會被打敗的,我們WW怎麽會有被打崩的時候?”

在場聽了陳學業這番話的隊友,沒有人不動一絲情感波瀾。連同外表最鐵石心腸的中單孟小恬也背過身去。寧檬聽得是心像是被撕扯開了一個口子,越扯越委屈的疼。

薛豪更是無地自容,他被鬼女打得連南北都找不到方向了。他是最早崩壞的一個棋。其他隊友都可以yuyo各路打得過來,就他這裏,死扛着鬼女,想讓鬼女少一分鐘獲得更多的優勢。可是,越想制衡着鬼女,他就越容易被對方打個措手不及。

顧慮看到哭崩了的陳學業,蹲在地上捂臉不想哭出聲的薛豪,背過身去的孟小恬,還有潸然垂頭的寧檬。他以為年少的時候母親摔門離去後,從那一天起,他的心就不會再痛了。

顧慮把孟小恬扶過來,去拽起了地上那個哭得不行的薛豪,将陳學業的哭得跟小髒貓一樣的臉輕輕地拍了一小下,揉了揉寧檬的肩膀。“哭什麽,又沒真正出局。陳學業,這兩場打得最好的是你。下一場,我會跟你一起。站着死也不賣你。”

陳學業被隊長的安慰唬得一抽一抽的,看到了顧慮淡然的堅定而鼓勵的眼神,雖然他看上去病态白的臉色,連休息時候毛毯還在他椅子上放着,立馬的,哭腔還在:“不用了,大局為重,必要時候賣我還是賣我。”

有些隊友被逗笑了,顧慮拍了拍哭紅眼了的薛豪的肩,薛豪跟陳學業一個年齡,最小年紀的是孟小恬不用擔心,最讓人擔憂就是薛豪和陳學業了。“別哭了,等會兒給你剿殺一次鬼女。”

孟小恬擦了擦眼淚,氣哼哼地說:“越塔強殺鬼女。媽的,我看他不爽很久了。”這話也把大家都逗笑了。

陳學業也被孟小恬的話帶動起來:“就是。等會兒一定要強殺一次鬼女,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比賽可以輸,鬼女必須死!!”

大家都在給薛豪加油打氣,恨不得給他親自手撕了對面的射手。薛豪才有些破涕為笑。“對不起,我會穩定好下路的。”

顧慮才露出終于輕松了一些的神色:“沒關系的,我們會來多幫你的。上兩局不全是你的問題,薛豪。我們戰術和陣容有些保守了,如果放開打,絕對不是這種慘敗的結果的。”

顧慮除了有着極為出色的技術外,還有一雙高瞻遠矚的目光。他看出了戰術安排的不周,估計到ww的教練也沒想到,對面yuyo這麽不把他們當人看,往死裏拿強勢的英雄打得他們ww喘不過氣來。

他們前兩局全是保守打反擊戰的陣容,這種陣容被強勢的yuyo幾次關鍵沖擊、一直帶節奏,就會容易徹底崩盤。

顧慮拍了拍隊友,聲音柔而不弱,情緒堅定的,緩和的:“第三輪是生死一戰了,盡全力。我會帶大家贏的。”

陳學業猛然擡起頭,看見了顧慮眼色中的蘊而平靜裏的,極為微略卻且柔和與堅韌的光芒。顧慮是個內斂低調的人,從來情感外露很少從顧慮的身上體現。

最後一句,有最後一句足矣!

風孰與高,可顧慮就像是一個站在了風口浪尖、水打衣濕的人。只要他還沒有說放棄,只有他還沒有倒下,他身後的倒下的人,再沮喪,再絕望,再被打得再一塌糊塗,也會爬起來。

第三局修整準備開局了。

顧慮吐完了最後一口,從洗手間出來,衛危探了探他的手的溫度,和幾個工作人員把他嘴裏的污穢物擦掉,顧慮再用礦泉水去漱口。

再打了一支退燒的針劑,顧慮抿了一小口保溫瓶的熱水。

衛危說:“不打也可以的。”

顧慮暗澹地垂着眼,“我們是來拿冠軍的。”

衛危說,“你這樣,你覺得會輸成什麽樣?”

顧慮擡起了眼,病态淬白色的臉,已經淡得快要看到了細小淡紫色的血管。“老板你怕輸?”

衛危惱極反笑,“我怕你輸,我怕你……你們接受不了。”我怕你輸,我怕你在意。顧慮。我不怕ww輸。

“可我想贏。”顧慮看着衛危的暗澹而蘊了不少波瀾翻動的眼色,“我想帶着ww走到最後。哪怕只剩下半步,盡管離終點還有一步之遙。”

衛危淡淡地問了一句,“贏,能贏嗎,”他自己也玩游戲,一次次的崩盤他體驗過。這沒有什麽的,是個游戲玩家都會遇到過。可誰可以接受,快到了決賽,才發現自己實力和對面隊伍有着懸殊,而且前面幾局被打得要多難看有難看。他不怕被打得遍體鱗傷,只怕會傷害了眼前人的自信。

“接下來的每一局,戰術和陣容我想和教練商量,可以嗎,”在征求衛危的意見。

縱觀整個電競史,沒有哪幾個選手敢指揮教練的。他顧慮倒是頭一個。衛危點頭:“你想怎麽樣都可以。”縱容他,也是相信他顧慮。

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這句話,莫大的信任,莫大的無條件支持。

顧慮出現出現在比賽的體育館,走上了自己的比賽臺。和着隊友一起檢查着鼠标鍵盤,耳機他拿上手上,不向平常他會先戴上,平靜一下內心。而且,他的目光很少會放到臺下。

可是,這一次,他的視線随着人群愈加鼎沸為yuyo加油聲中,落在了ww團隊的坐席上。衛危在沒有人注意他的時候,揉了一下眉心,擰開了一瓶水,可沒有喝。旁邊的工作人員探身過來在跟衛危說些什麽。

然後再是團隊的人員相關筆錄寫着,跟衛危商量着東西。衛危搖了搖頭,指點着工作人員應該如何去做,他甚至在說話的時候眉頭輕輕地蹙着,側過的半張輪廓讓得顧慮心稍稍地安穩了一些。

陳學業深吸一口氣,他們隊長告訴他們,會帶領他們拿下這一局。

顧慮說什麽,他們絕對相信。隊長說能拿下來,就是一定百分之兩百能拿下來!

陳學業低吼了一聲:“幹了!!”

孟小恬暗下決心,這一場他一次失誤不出是平常事,可他要超常發揮,他一定要拿下最好的中單成績。面對強壓下,yuyo,算個毛。

薛豪情緒在剛才隊友和隊長的話安撫下來,穩定了許多。他甚至想,不就是陣容壓制嗎,如果他跟鬼女單挑,不一定是他輸呢。

寧檬經歷過ww的前身俱樂部的沉浮和倒閉,拿過冠軍(春季賽),也走過華容道。他的調節能力比起年紀輕沒有什麽大賽經驗的隊友們來說更加強大。可他的這份心态和信念全因為有着顧慮支撐着,才強固一半。

ww不會輸。

不會輸得這麽慘。

也不會讓yuyo這麽輕視和侮辱他們。

顧慮把耳機戴上,目光依舊落在了那個還在和工作人員讨論甚至在争論了一些他因為遠距離而不知道的事情的衛危。比賽即将開始了,工作人員帶了一下衛危,衛危離開了座位。

顧慮想,沒關系的。我會把這一局拿下,應給你看的,衛危。

耳機戴上,只傳來了教練和教練助手聲音的指揮,還有隊友們的回應。外界的聲音一切消失了,只有WW的eight的身份。

他是顧慮,也是eight。

第三局正式開始。

ww在陣容方面果然和解說和廣大觀衆猜測的一樣,這一場他們會拿出絕對的本命甚至強勢英雄來魚死網破地背水一戰。這一場生死戰,五局輸了三局就會止步這裏,進入後天的第三名和第四名的逐鹿比賽。

顧慮挑了一個相當考驗技術和節奏的上單英雄,對于普通玩家來說,操作極難,可對職業來講,這英雄弱點也有,非常顯而易見,一旦逆風或者被死針對這英雄,就會廢了。

風險和利益并存。

ww拿出了他們不算是最強最本命的陣容,因為想要的英雄有些出現在了板位上。可是至少顧慮拿到了他擅長的、有着非常高操作空間的英雄。

yuyo的中單在耳機中哼出一笑:“不自量力,還想把上春季賽那一套陣容用在這裏?套公式都不會套。活該前兩輪被我們打得滿地找牙。”

這套陣容和春季賽那一套有所變化,卻又有不同的地方。

鬼女不理會中單的習慣性的高傲,他調試了一下耳機的音量,手指放在了鍵盤上,活躍了一下指骨分明的手。

我要讓你們ww大敗而歸。永遠以這場比賽為恥辱。

鬼女這一輪的目标是,至少要單殺顧慮三次。把顧慮所有的威風和氣焰滅了個精光!要讓顧慮和其他人知道,國內是有第一,不過不是第一上單,是他第一鬼女。

他射手是第一,可強殺任何英雄也是第一。

他不滿足第一射手這個頭銜,他要做第一的第一。

每個人都有自己心裏面的雄心壯志,這些不同的心願都集中通往了同一條道路——即是踩着ww的屍骨前行,拿下夏季賽冠軍。

比賽開始,各路英雄從自己的路出發。

大屏幕上的英雄走動着,全局觀的上帝視角讓三位解說感到詫異:“ww的上單顧慮居然主動對線yuyo的射手鬼女!”

在英雄聯盟中,從來都是射手對線射手,上單挑戰上單。鮮有互換位置的,除非戰術要求。

鬼女撥開重重迷霧,到了塔下,才感覺有些不對勁,只見自己地圖那邊,薛豪居然走了上路去。那麽——他對線的是将會是——

那樣,也正好,方便我單殺你,顧慮。

“不請自來,我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的。”鬼女勾了勾唇,對于顧慮這個不知道是出于戰術安排,還是臨時掙紮:想殺了自己的第一射手來挽回一點即将輸掉三場比賽的面子。

鼠标不同地點擊着方位,鬼女專注着視頻,他靈活的左手已經成了肌肉反應,意識的超前反應帶動着肌肉活躍,幾個鍵盤的攻擊,不出三招,他就能擊殺這個本次夏季賽一戰成名的第一上單。

用這些第一名的人頭來堆積着自己走向世界巅峰的道路的感覺,也很不錯呢。

“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是出現了意外嗎!”

“天哪,第三輪比賽剛開始,一分鐘內首次單殺居然是發生在下路!?”解說還想着本場比賽輕輕松松地嘆着茶,就能在歡聲笑語中結束這毫無懸念的一局比賽。

現場的觀衆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剛才太亂了,發生了什麽?我看走眼了嗎!”

“不應該啊,不應該啊。實力不可能這樣。”

“輕敵了,絕對是太過輕敵了。”

“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女神身上的!”

“什麽,鬼女被單殺了!!!!!”

底下觀衆有些抑制不住震驚,意外,甚至不滿的聲音。“他怎麽做到的?絕對是鬼女剛才操作失誤了。他絕對不可能被單殺的!”

薛豪臉上終于露出了笑臉,看到了電腦屏幕上提示的顧慮殺死鬼女的游戲畫效。他更加投入地去游戲中,他們這一場打的是中射輔,野和上一起的戰術。

卧槽第一次單殺鬼女。

大家覺得可能這就是狗屎運吧,顧慮的能力也就那樣,輸前挽回點面子。拼盡心思地想惡心一下鬼女而已。

第二次單殺鬼女。

鬼女不信,他堅決不換路。這一次,鬼女先發動攻擊的,被反殺後,而絲血顧慮沒有死。全場沸騰,半是瘋了一樣。

那時候,還在用着大電腦在看直播的人,有些在網吧,有些在家裏,發出了土撥鼠的聲音。“啊——————”

教練強行要求鬼女和他們上單換路,鬼女心态有些變得不如剛開場的勝券在握了。換路後,而陰魂不散的顧慮再次跟了過來,顧慮這一場的任務是,全程死盯着鬼女。

“我的顧慮!!!!!”有玩家在論壇上瘋狂的敲出了帖子。“你沒有白費我從小賽事裏默默喜歡了你兩年!!!整整兩年!!!!!!”

一時間,剛才還在提前祝賀yuyo的滿屏帖子被《卧槽鬼女被單殺》《卧槽鬼女第二次被單殺》《卧槽鬼女慫了換路躲了》《卧槽顧慮換路跟上來了》刷屏。

在幾次和鬼女的對線中,顧慮被對面三次下來抓的時候,只被抓死了一次。三次顧慮都反殺收下了對方幾顆人頭。

響市的室內體育館除了開演唱會外,從來沒有這麽人聲鼎沸的聲響。

“不是吧阿sir!單殺的鬼女的人是誰,兩分鐘我要他所有的資料!”

“是、是是是是鬼女放水吧?鬼女放水吧?莊家沒有操縱買通yuyo我不相信!”

“閉嘴吧!還莊家,去你嗎的!顧慮牛逼!eight神牛逼!”

因為顧慮死盯着鬼女,鬼女去哪兒,跟上,打斷鬼女的節奏,打死鬼女就能斷他發育。他們還時不時把戰争放在了遠遠的薛豪的那一路,鬼女遠程支援過去,屢次被顧慮在中途纏上他。

鬼女心态有些不好了。教練在指揮地說:“冷靜點。他們是故意搞你心态,別被帶崩了節奏。”

鬼女只能自我深呼吸,單殺我兩次,顧慮,你他嗎的夠可以。

第三次單殺鬼女時,鬼女那一路全線崩盤了。

全場爆發了如雷的鼓噪音和瘋狂的口哨尖叫:

“他嗎的這才是第一上單!!!”

“我就是不爽鬼女!!!!怎麽樣,顧慮,幹得漂亮!!!!”

“永遠的神!eight!”

“我現在加入ww的粉絲陣營還來得及嗎!!”

“怎麽會有這麽秀的上單啊!這絕對不是真的!我國不可能有這麽秀的上單!啊啊啊!!”家祭無忘告乃翁的激動。

“弱弱的問一句,怎麽鬼女不還擊啊!打回去呀!又不是沒有手。”

有人在邊上冷笑:“你看得懂比賽嗎?你看鬼女摸得到顧慮嗎!他在顧慮面前,就跟爸爸打兒子一樣。”

重新回來了比賽區體育館的ww團隊區的衛危,看到了大屏幕上的比分,看到ww的塔居然沒有如前兩輪的全線崩盤,還留了好幾座塔在。

光是顧慮,人頭數已經高達了6個了。

衛危恍惚了一下,視線從大屏幕,移到了那個電腦前的少年身上。只見他戴着耳機,神情是全神貫注的投入,眉目稍稍地比起前兩輪,要舒展了好一些。

只見他臉上仍然是慘白的病态,只有眼色裏找不出的疲憊,才讓人錯覺他沒有生病。

“鬼女,你幹什麽,”因為鬼女被限制發揮,帶崩了他們的前期節奏。有隊友怪責鬼女說。

鬼女外表冷靜,可是內心早就沸騰和羞憤難抑。他聲音冷漠:“你沒看見嗎,他們在針對我。”

“一個顧慮就能把你帶崩了,那你也太不堪一擊了。”同樣還是來自中單的嘲諷。

教練喝制住了兩個人的争端,“別吵了,聽指揮。這一刻起,不想丢yuyo面子都給我滾回塔裏來,別單獨出去被顧慮抓了。”

直到yuyo眼看着自己家的水晶破裂,都沒有搞懂第三輪全局發生了什麽,他們在打什麽,對面是不是換人了?

“輕敵!太過輕敵了!”下了比賽場,教練就惱羞成怒,原本以為可以迅速拿下比賽還能拿下贊譽的。

游戲論壇的帖子瘋漲,除了前幾年有俱樂部出去打世界賽,排名前一丢丢外,帖子就沒有這麽瘋狂過。今晚整個論壇都在叫着顧慮這個名字。

“要是顧慮逆風翻盤拿下半決賽,我就上街裸·奔拍照發論壇。”類似的立flag的帖子高高飄在首頁。

“我當年也是在WW和yuyo之間猶豫了很久,最後選擇了WW。因為WW給出的條件更好,每個月保安能休息4天。”

“哈哈,小弟不才,曾經我有一個去ww的轉會名額,可當時我沒有選擇去ww,一方面我不太喜歡顧慮那個家夥,長得比我還要帥,另一方面,有着轉會名額的人不是我。”

各種段子夾雜着滿屏“顧慮牛逼”的帖子中應運而生。

第四輪比賽。這一場比賽,鬼女為了避開對面的顧慮,特意選了個攻守兼備的ad,位置多,靈活性強,且傷害爆發足。

可顧慮挑了一個靈活的,被很多人都不被拿來lpl賽場的一個紙一張的英雄。因為克制他的英雄實在太多了,不能帶線,對團戰輸出又沒有太多。

第四輪,還是顧慮和鬼女對同一條線,顧慮在壓制鬼女還有閑暇的時間,配合打野多次進犯對方野區。搞得對面打野和發育的鬼女很難受,換路,依舊是顧慮壓制着鬼女,全線,幾乎是一有人來幫鬼女,ww的支援也會迅速趕到,展開反殺。

這一場結束後,解說們已經活久見,用了口沫虛脫的、輕飄飄的四個字形容顧慮:“橫空出世。”橫空出世!絕對是今年夏天後國內lpl賽事最響亮的名字,從此登上了國內甚至國外的舞臺!

第四輪ww贏了,才會進入第五輪比賽中。

現在的比分是,前兩輪是yuyo勝出,後兩輪是ww的絕地反擊的勝利,最後一輪了,也是各種本命英雄和最強陣容的出戰環節。

最後一輪裏,鬼女拿了自己曾經創下最秀記錄的一個本命射手,他不管,本輪是輸還是贏,他都要虐殺顧慮數次。

鬼女在中期開始,沒有聽教練指揮,一意孤行,就是執意要去殺顧慮。

教練原以為他是有着把握,沒想到鬼女因為心态的崩盤而打亂了yuyo整一盤的計劃。于是教練不得不為了不全盤皆輸,讓着隊友配合鬼女去抓顧慮。

而每抓死一次顧慮,他們的人或者塔就會缺失了一些。

這邊顧慮給他抓,拖延他們,而自己的隊友瘋狂帶節奏拆塔或是殺人。

第五輪,相當于鬼女拱手相讓了顧慮。可ww實力仍然有,不然第三四輪是怎麽頂着巨大壓力逆風翻盤的。顧慮算是徹底搞崩了鬼女節奏的第一人。

“yuyo的主水晶第三次在ww的攻勢下破滅,比賽結束,祝賀WW戰隊!”

随着這一聲後,陳學業把耳中的耳機摘下來,像是把長久淤積在心中的惡氣吐露一樣,将耳機狠狠地摔在了桌上!孟小恬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他表情平靜地站起來。薛豪發覺自己手都打得抽搐和發麻,可是他握住自己的手的時候,第一次感覺命運是抓在自己手裏,才有可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寧檬站起來,他默默地擡起了一下頭,看向了臺下山呼海嘯的觀衆,似乎這些人聲在他們走出了虛幻的比賽世界才聽到一些。

夢幻又真實。強烈地沖擊着耳膜,就如同在一遍遍想象過的勝利場景一樣。

ww戰隊和yuyo戰隊逐一握手。

鬼女目光一直落在了那個不驕不躁,連贏了他們,臉上表情依舊是淡然的人身上。與他握手的時候,鬼女稍微看住他的眼睛:“我讓你而已。”

顧慮不置可否。“承讓了。”然後不再去看鬼女一眼。

似乎沒有必要把他或是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不需要,也沒必要。

鬼女心态崩裂,随着心态崩壞,還有來自俱樂部的處罰,說他沒有聽從教練的指揮,從而導致隊伍止步而需付高額賠款。

他們WW戰隊整齊劃一地五個人站在臺上,給臺下大90度的鞠躬。

鞠躬了長久的幾秒時間後,五名隊友才逐一站起了身體。陳學業回過身去,抹淚痛哭。薛豪抱住了上前祝賀的教練助手,掩面而泣。

孟小恬眼角泛紅,看到了寧檬的臉後才知道,原來老将早已經淚流縱橫了。

只有顧慮,眼中澄澈,他看住從臺下走上來的那個人,衛危拍了拍距離自己最近淚濕的寧檬,碰了下哭得最狼狽的陳學業。

可他目光隐隐中只有一個人,他走過來了那個人的身邊,将他的手腕擡起來,碰到他身體的溫度:“你是奇跡本人。”

“不是。”有你們,才是我的奇跡。顧慮輕輕地回答。

·

“比賽真神奇,”錢立忍不住稱嘆,“原來也像是體育賽事一樣熱血沸騰,振奮人心。又出其不意,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蘇擒點頭,“很像足球。”

錢立笑:“人都是慕強而生,顧慮是真的沒有讓你看錯。”

蘇擒惜才地嘆一口氣:“算了,走吧,去看看那兩名小将。看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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