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53
“少爺, 查到了。在電影片場,越弈和蘇寅意見不合,在拍對手戲打鬥推搡的時候, 結束前最後一刻, 蘇寅被撞傷了手。”
蘇擒在查着最近蘇門要拿下的地皮和資源,他聽了後,擡起頭來, “這麽冒失嗎?”
這句話不知道說的是誰, 可手下更多的傾向是說的是越弈。
蘇擒查到了越弈故意傷害蘇寅, 可是也太明顯, 太容易讓人發現他針對蘇寅了。
x市附近的y市, 某地下停車場。
越弈從摟上的升降梯出來後, 他尋着記憶, 用手裏的車鑰匙按了一下聲音,就在不遠處。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在光線不怎麽明顯的地下停車場, 開車的同時需要多注意到這種穿暗色調衣着的路人。
越弈低調,他不出名, 套一件普通的衣服就可以出門了。也不如當紅明星出門躲狗仔, 帽子口罩的幾件套必備。
他向自己發出聲響的車走過去。
他走到了一個角落的時候, 腦勺背後傳來了一聲悶棍敲擊的聲響, 随即他面堂掃來了一陣風, 瞬間他被按在了地上。随後的, 拳打腳踢落下。
一句不問, 也不容易上前掀起是不是他。仿佛就是尾随了他好幾天, 特意候着他從這裏出來, 再襲擊他。
越弈仰倒在地上, 擡起的眼終于看到襲擊他的人,是一夥陌生的地痞打扮的人。很快的,眼前的血色有些朦胧了下來。
越弈躺在地上,隐約的視線,看到了他們中的一人去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後排座駕前。
裏面的人默默地觀看了一番,他們在打越弈的時候,那人甚至一聲不發,也不問問這些流·氓地痞是誰。有沒有認錯了人。
越弈最後反手的時候,轉頭,側過來的血色的臉,有些似明白地看過來這邊的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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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裏的人在車窗裏扔出一沓粉紅的鈔票,車窗搖上。轎車緩緩地開出了越弈的視線中。
與身後躺在灰塵裏的人漸行漸遠,車內的蘇擒把口袋裏的已經抽完的利群扔了出座位上。他稍微地往後仰了了一下頭,身姿坐得更舒适,甚至更散漫了些。
垂下的眼簾擋遮珠他的眼色。
有過往開車的人,發現了倒在地上的越弈,替他打來了120,問他需要報警否。山。與三ク。
越弈眨了下結了血痂的眼睫,“報警。”
警·察來到救護車上,問越弈:“請問你知道是誰襲擊你嗎?”
越弈的胸口肋骨的位置特別疼,不用判斷,估計已經斷折。他哼了一聲,有氣無力地回答:“蘇寅,他買兇惡意傷害我。”
·
新能源競标最終得主是一個老牌的地産商,不久後,新能源果然爆發了醜聞,懷疑新能源是個科技爛攤子,政府高價售給商人,其中獲利不過是政·府和某科院。這事情曝光後,政·府立馬要動用能力掩蓋下來,發現這老牌地産商也有一兩點分量的,所以暫且還在媒體上發酵了好幾天。
李宗這下知道蘇擒的消息果然不是空穴來風。他那樣阻止了他們的投标行為,太過惹人注目,太過反叛了。差點讓李宗失去了這個看起來還有點依靠的靠山。
李宗私底下認為蘇擒有可用之處,于是請他吃飯。
吃飯途中,李宗感嘆:“你為什麽當初不跟我說,你就不用做出後面這麽驚動蘇門高層的做法了。”李宗可以在投标數字上動點手腳,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故意丢标的。
蘇擒淡淡一笑,和李宗碰杯:“我那個時候跟你們說話,你們會給我眼神嗎?”
李宗心想,也是。不過是現在馬後炮嘴上逞快。經此一戰,雙方都估摸着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了。都是千年狐貍了不玩聊齋。李宗開門見山:“你在蘇門的打算是什麽,”
蘇擒也是很直接:“給個實權的位置我。”
實權,李宗琢磨了一下,蘇門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話事的。“我得經過幾輪提拔,把你升上來。”
蘇擒說,“別這麽麻煩了,随便來個蘇門二三把手就可以。”
李宗差點把啤酒咽了回去,“你開玩笑吧,蘇擒,”你不知道升遷需要多大的業績和待多久的時間。
他含糊了一下:“除了這個呢?”非得要這個,還要跟蘇摩商量。
蘇擒笑一下,他的眼睛總是風輕雲淡,又噙着淡淡藏藏的商人利益:“不就是來點輝煌業績嘛。你支點消息給我,我可以辦得漂漂亮亮的。”
李宗沉吟了一下,“最近政府搞了一個非常大的一個y市爛尾樓和廢棄工廠的改造,想收購下來發展房地産。這個設計資金鏈太長,不是一兩個普通企業可以做起的。”
蘇擒了然了。
過了一會兒,蘇擒聽到了一個電話,他臉色挂了下來,李宗看到他的臉色,估摸着蘇擒遇到什麽事情了。蘇擒對他說了一聲,于是出去收聽電話了。
越弈在網上媒體曝光蘇寅找人打他的事情,因為他報警了,抓到一個剛好是前幾天搶·劫犯,供出有人雇傭他們打自己。
經過媒體的發酵,說蘇寅雇傭殺人的也有。
蘇寅看着電視上演繹的肥皂劇一樣的娛樂新聞,他反倒沒有多少生氣,甚至一掃往日的沉悶不笑的神色。他擡起了懶懶的眼色,想重新回憶和複盤了一下那一天的場景。
估計不知道是哪兒,在街道,或者越弈出門的樓道。
就被蘇擒的人打了一頓。蘇擒沒有冷落了他,心裏還是有他這麽一個哥哥的。
蘇擒把電話挂掉了,轉而想了想:“這個人這麽不識趣。”是塊硬板,不過再硬的鋼板也抵不過切割,如果他再跟蘇寅這麽作對下去。
去國外前一天晚上。
蘇擒碰上了翁裴,原本沒有想過會在這種地方遇到翁裴了。似乎翁裴不怎麽來這種小資的爵士冷門清吧來玩。
蘇寅感覺到高興,弟弟在乎他。蘇擒輕輕地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的命運線,他跟蘇寅開口說:“哥,你不要扶持那個越弈,可以嗎。”低着眼睛問蘇寅。因為上輩子越弈的似乎順從的假象,讓得蘇寅提攜他。後來在翻紅後,視蘇寅為對手,從未不落井下石,極力排擠過。
蘇寅若即若離地看他,也不點頭,也不拒絕。“是嗎,”他搖了搖手裏的酒杯,“你不喜歡越弈?”故意來問蘇擒。
蘇擒不會說自己重生,他只是揚起了頭,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有些亮。只是爵士酒吧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給他渡了一層淡淡的光。讓蘇寅發覺,他好像從來都不怎麽屬于這個世界。
“我對他印象不太好。”蘇擒淡淡地借着笑說出自己的看法,“他很像我很讨厭的一個朋友。”像我的纨绔朋友,吸血上位,反咬一口。
蘇擒在這間酒吧碰到了翁裴,他跟蘇寅說了,“我有個生意上的朋友,我去過去跟他談兩句。”蘇寅看過去後,蘇擒已經過去了。
聊的也就是聊兩句,翁裴看住了蘇擒背後的不遠處的蘇寅,他視線收了回來。落在前面漫不經心的人身上,“你說的讓新能源,是這種讓?”
因為新能源出了事情,所以大家都以為蘇擒得到了些什麽消息。蘇擒沒有把他當真正朋友,連暗示讓他放棄這個新能源都沒有。
蘇擒心裏盤算的是,兩家蘇門和翁豐合作處理這次y市地皮的房産問題。如果可以和政·府談成這麽一筆獲利巨大的合同,相信蘇門這三年的業績達标額都不用辛苦追了。他準備拉攏翁裴。
他面對翁裴這質疑,他知道翁裴不滿,因為自己掌握了“消息”,卻對翁裴也算是半個朋友的人秘而不宣。蘇擒淡淡笑了下:“這不,我也是半信半疑得回來的消息。萬一害到別人,拉下仇恨怎麽樣?”
翁裴聽着他狡辯:“你就當蘇門是你家的玩具。”
蘇擒被翁裴這個氣話逗了一下,“也不是這樣的。畢竟自己人,我再混也不會怎麽我的。”他解釋了一下,他說,“其實,我還很期待和翁豐合作。”為這幾天政·府要公布的y市房産做鋪墊。
翁裴知道他沒有利益幾乎不會找上自己的。
翁裴和他随便閑聊了幾句。
蘇擒在探着他有沒有想和蘇門的合作意願,可是翁裴好像對他這一次“新能源”的隐瞞不大感冒。蘇擒想着,只能哪一次找個機會出來跟翁裴好好喝一輪給他賠禮道歉,再争取合作。
蘇寅喝醉了,蘇擒說要帶他蘇寅回去。
翁裴眨了一下眼睛,他暗澹了臉色。看着他們上了轎車,他看似風度翩翩,實則非常非常不高興。
結果蘇擒知曉了翁豐要和別的公司準備合作y市開發案,于是有些擔心翁裴不留機會給他。于是問:“我們有沒有可能合作的機會,”蘇擒需要他的幫忙。
翁裴淡淡冷笑,倒是想到他了。
翁裴故作冷淡:“我很忙。沒什麽時間,我得看看行程。”
蘇擒電話裏說:“今天可以嗎。”他今晚要上飛機。
可翁裴想拖一下他,比較蘇擒主動來求他的機會不多,心裏又想着見蘇擒,于是說“可以”。
兩人去了一個酒莊的吃飯,翁裴剛下了會議過來的,蘇擒已經在看餐牌了,翁裴記下他不吃菌菇,否定了服務員的推銷。
蘇擒吃飯的時候,白驀和翁饒也在吃飯。
“這麽巧?”
蘇擒淡淡一笑,醫院的哪一番難為叫他沒有忘記眼前的人。翁饒似笑非笑:“你和翁裴還真是蜜裏調油,他這幾天忙着海城開發案,開了七天會議,還能抽空陪你吃飯。”
蘇擒笑一下:“應該的,不是嗎。”配合着翁裴,他現在不就是翁裴男朋友嗎。
翁饒一下子無語。
白驀維持着他白月光般的氣度和海涵,目光落在了蘇擒的臉上:“不介意合桌把,”
翁裴卻開口:“算了吧,”看住了白驀,“你們也該有你們的空間。”只差沒說出“約會空間”四個字了。
白驀當然聽明白了翁裴話裏有話:“我和翁饒不過是偶爾來一趟吃飯。倆兄弟間沒什麽的。”而且他和翁家的人是完全毫無血緣關系的親戚關系。
翁裴也非常的針尖:“那也不需要了,蘇擒,你覺得你那個合作案還需要談嗎?”
這不是為難蘇擒嗎。
白驀給蘇擒臺階,不合桌了。
蘇擒吃了幾個家常菜,蛋炒蝦仁,醋酸白菜,拷羊排,麻辣肉片。莫名的,有反常燒胃的感覺。忍着不适,“你是不是不吃辣,”翁裴看出他後來很少挑菜吃。想換菜。
蘇擒說:“吃的,就是有時候胃受不了。”
翁裴給他的胃揉了一下,“怎麽樣?”
蘇擒感覺好了一點,他沒有喝什麽酒水。
翁裴揉着,給他輕揉着胃的位置。手指上下推按着,輕輕的,搓着的。眼睛翻起,視線上移,目光落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似乎那人也沒想過這個人會近距離這樣看自己。笑了一下,“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翁裴眼色被故意萦繞出的暗澹把熾熱壓下去了好一些,他随即笑了笑,似乎漫不經心的,“如果我們真合作,怎麽答謝我慷慨解囊?”
商人,總是談利。蘇擒也可以大不要臉地說一句:“我們是朋友,還談錢,傷感情。”
可是知道和翁裴根本不是什麽朋友,也是利益才趨近倆人的關系。
蘇擒也是實話:“看看成了後怎麽樣,一定重謝你。”
翁裴把他說的全當屁話。“這樣吧,送我倆車吧。”
蘇擒:“……”還有這種要求。
翁裴說,“蘇少爺不會是心裏權衡着是車貴還是合作案得的錢哪一份多。”
蘇擒笑:“送,就怕不懂翁總口味。你喜歡什麽車,”這個也給對方限度,你最好說個樣,限量級的有價無市,不容易找。
翁裴淡淡地,慵懶說:“随便。”只要你送的都可以。
蘇擒笑,這比沒有要求,還有難。
胃不怎麽疼了,也是吃飯晚的原因。
晚上,送蘇擒走。特意坐的是翁裴的車,駕駛座上的翁裴問:“你大晚上還跑業務,”蘇擒說要去機場。
蘇擒笑一下:“陪下家人。”難得會對翁裴吐真話。
翁裴“哦”了一下,開車,車內只有他們兩個人。
下起了暴雨。雪白的燈想在黑暗的洪荒猛獸裏撕開一個口子,還是有點難的。蘇擒聽着車內的收音頻道,說一場雷雨,不影響飛機。
翁裴問。“會延誤嗎,”
蘇擒想了想,“不知道。”
蘇寅在機場看到了翁裴的身影,他眼色下壓,被鋪上的夜色不小心漏出了一些的不滿。
蘇擒不知道他怎麽了,不高興,陰郁,沉默的樣子。去撒嬌,“哥你怎麽了,”蘇寅才轉過來一眼,瞥落在了蘇擒身上:“擒擒,你不喜歡你還你還能不陪我去。”
“怎麽就不喜歡了,”蘇擒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還好從車裏出來沒有淋濕多少,“去啊,淋雨了不就為了趕這一班機嗎。”
看到他身上,剛才翁裴摘落外套給他蘇擒,蘇擒不用。
雨水打濕暗下來的斑塊,“把衣服脫了,”命令蘇擒。
蘇擒笑吟吟照搬,脫了毛衣,蘇寅把自己的衣服給了他。還帶有他身上的淡淡的氣息。
蘇擒說,“估計延機了,”抱着想睡一覺,在vip貴賓室等待。他們也是頭等艙,胃還是有點點麻。蘇寅見他歪頭就要睡,特意騰出了一條胳膊給他當枕在了座位的頭和後頸位置。
蘇擒說,“不用了,哥,我眯一會兒就好了。”
蘇寅看着自己的手,是他自己砸的。沒想到,蘇擒這麽乖就相信了。他還是疼愛自己的。
翁裴在機場下雨的車內,想着他要出國,陪蘇寅。回去,買了一班飛機,最快飛去某個國。
告知只要早上五點的飛機是最快的,翁裴問,有沒有人想要換機票的。
翁豐沒想到,今天居然翁裴翹班了,讓他助手來料理了一些發布會的會議。翁裴可能真有事情,沒看到他在接手xxx事情。
到了法國,是下午,因為延機了。
蘇擒被推着輪椅,入住當地的酒店,每次蘇寅來這邊都會訂這一家。
蘇擒有些不舒服,換了衣服,就躺下了,說在飛機上睡不好,睡一會兒,下午蘇寅出去吃飯帶上他就可以了。
蘇寅開了蘇擒的房間,看見他在睡覺,彎曲成蝦米一樣。蘇寅想起了遞給蘇擒的礦泉水,他推開了蘇擒,那個人成仰躺,蘇寅折疊了一條腿,撥弄開了蘇擒在眉眼的碎發。
晚上,從浴缸裏起來,蘇擒迷迷糊糊,蘇寅跟他說,“你發燒了。”
蘇擒才知道,他泡在發燙的水裏,有些汗,浸濕了他的一些頭發。非常黑的頭發,襯得他的皮膚有種病态的銀白。
他說,“晚上你出去吃飯,我在酒店吃就好了。”蘇擒說着,有些昏昏然,他躺在了浴缸,才稍微睜開眼看到蘇寅。
蘇寅在他旁邊,衣服穿了件薄的襯衫外,沒有穿外套或者毛衣。
蘇寅說:“今晚不出去吃飯,把他們買的叫到房間裏。”
從水裏撈起那個人,抱到了自己身上,放在床上。他往自己身上縮了縮,可能因為冷。或者習慣性的親密無間。頭埋在了蘇寅的胳膊腰間,聲音有些像是小貓,“想吃熱的,燙的。”
“好。”蘇寅給他擦身體,給他套進去裏衣,再給他套毛衣,覺得他不應該被毛衣擋住了他的身體,給他放了很多個暖寶寶,穿着薄薄的襯衫睡服。
蘇擒偶爾擡起眼,“我睡多久了,”
“下午到酒店四點睡到了九點現在。”“你真能睡,小懶蟲。”
蘇擒笑一下,他擡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機。蘇寅知道他的手機的密碼,不就是他們三個哥哥的出生年份嗎。他把翁裴發來的問蘇擒這幾天會去哪兒玩,到了嗎,一一删掉。
幾個未接電話,摸到了是翁裴的也删了。
蘇擒只是看了看時間,裏面雖然有打來沒接聽的電話,他只是看了看備注的來電顯示,似乎不是很重要。就沒有理會了。
蘇擒頭發半濕半幹,他稍微想爬起來,方便吹幹一下,可以是他半撐了一下,發現沒有力氣。他才自我了然,反應過來,用手探了探額頭,怪不得,有點燙。
他重新躺回去了,蘇寅拿來了一杯熱牛奶給他。
蘇擒沒有胃想喝牛奶,“我想吃點東西,”
很快買來了,喂蘇擒吃他最愛吃的中國菜,他就是一個中國胃,偶爾吃下西餐,受不了西餐的乏味。蘇寅喂他,蘇擒看到他的手,目光黯然了一下,重新擡起來,“哥,你怕你位置有朝一日失去嗎,”被同行頂替。
問一下。
蘇寅說,“沒有可能。”沒有這個可能。
蘇擒笑,難怪蘇寅會說出這種話,他們蘇家人就是鐵自信的。喝下了蘇寅喂的胡椒粉湯,刺激他出汗。很快,大汗淋漓。
“今晚和你睡覺可以嗎,”蘇寅問他,“方便我照顧你。”
“好啊,很久沒有和哥一起睡了。”吃了一點,蘇擒吃了蘇寅給的藥,他出了一身汗。還在窩在被褥裏,偶爾睜開的眼睛,看到蘇寅側躺在他身旁,“你不知道,你小時候多調皮,長得是看起來很乖的,比我還皮。”
蘇擒記得,“我記得把表妹的辮子蝴蝶結扔水庫,是我的幹。”
蘇寅笑了一聲,“你這麽痛快承認現在,當初背鍋的是我。”
蘇擒說,“我特別想你們。”
蘇寅笑,“可你一直不回家,哪門子的想,”
蘇擒在他懷裏蜷縮了一下,“以後會回家的。”
蘇寅摟住他,結果發現他很快睡着過去,藥效可能有點安眠的作用。撥了一下蘇擒,蘇擒只是傳了薄的襯衫和薄的毛衣,很乖的睡顏。看上去很溫雅,看不出他曾經的乖戾性格。
蘇寅把他的睡得卷上去的了一點的毛衣給他拉了下來,妥妥帖帖地整理着睡覺中的蘇擒衣服。
撥了撥蘇擒的頭發,蘇寅的目光不知道是什麽色澤。
·
蘇擒醒來的時候,是早上九點,蘇寅不在。
他摸了摸腦袋,發沉,燒沒有多少了,退了很多。他撐着起來,蘇寅進來了,給他喂早餐。一日三餐這樣喂,再親密的關系也會不好意思。
“我自己來,”蘇擒好多了。蘇寅說,“把你抱到餐桌上,”蘇擒吃着法國的早餐,烤腸,沙拉,煎的薄餅,每一樣他都是挑自己喜歡吃的,吃了兩口。
翁裴的電話依舊被蘇寅删光了記錄。
“下午不出去,在房間裏看投屏電影怎麽樣。”
“可以,”就是不讓蘇擒和翁裴碰面。
蘇擒看電影很認真,很投入進去,可能是身心的平時沉重,難得放進去,他一眼不停地看住電影,末了,他把影碟的盒子拿出來看,“這說的是個什麽故事。”
他文藝細胞沒有蘇寅好,這個半文藝半敘事的片子他愣是沒有看明白。
蘇寅看他,“這是一個兄弟相愛的故事,”
蘇擒像是才明白點點頭,他翻看着手裏拿到的影碟盒子介紹,全是法文。他咂舌,“文藝,怪不得我看不懂。”這種同性,亂·倫,可能在文藝上很常見,很藝術的事情吧。
蘇寅前衛,蘇擒保守。
出去玩,去藝術博物院。
在戴上vr,結果蘇擒摸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拉着他,一起在闖蕩了歷史的動蕩。他摘下vr眼鏡,蘇寅在拉着他的手。
蘇擒當做是兄弟情感,去餐廳吃飯,被認出是蘇寅。
蘇寅找了個秘密的餐廳,和蘇擒吃飯。
吃着他喜歡吃的料理,蘇擒在喝冷飲,雖然前幾天有些感冒發燒,可還是喜歡喝冷飲。錢立留在國內替他處理一些事情,在搞戰隊,還有挖出那個曝光他們隐私的人是誰。
蘇寅找來了彈奏給蘇擒彈奏。
蘇擒微微一笑,欣賞着。很流暢低緩抒情的曲子,蘇寅:“我為你寫的,”有些正色。
蘇擒才有些意外起來,他看了漫場給他鼓掌拍手的人,微笑看着他們倆。蘇擒怕是誤會,“哥,搞得跟求婚現場一樣。”
蘇寅反而問他,“你不喜歡嗎,”帶着一點朦胧的笑。
蘇擒喜歡這種和親人在一起的感覺,他說,“行啊,随便,反正我不懂藝術。”蘇寅說,“沒關系,我懂,你享受就可以了。”
蘇擒喝了點薄酒,沉湎在音樂裏,還有些往事。蘇寅上去,為他拉了一曲小提琴,非常動聽,缱绻的,黑發,很好看的人。穿着正裝,一絲不茍。
蘇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稍稍看住蘇寅,覺得他很好看,值得這麽一個盛似春風沉醉的夜晚。值得更長久的生命。
蘇寅拉了很長久,想拉着蘇擒跳舞。
蘇擒說,不行。蘇寅說也可以的。
蘇擒笑,我看你就可以了。看着你們幸福。
蘇擒喝了點酒,有些高興,坐在了後座上,蘇寅稍微沒有喝多少,正經的,稍稍一笑,“擒擒,你和我一起快樂,還是和別人在一起開心,”
蘇擒想說,不同的吧。他說,“和哥哥快樂,”恭維蘇寅。
蘇寅看住他,将他抱下車來,放在輪椅上。
進去酒店,點燃了燭光,是個小城堡似的酒店。蘇擒喝了一點蘇寅備的暖牛奶,下水去洗澡,蘇寅叫走了服侍他的生活助理。
過去把水裏撈起那個人。抱到床上,就是親他。
發狠地親他,在他脖子上留下痕跡。後來還是将他稍微有些淩亂的衣服整理來。那個人平躺在床上,甚至被子都沒有替他蓋上。
反而是蘇寅看住他的身體,偶爾拿來了酒水,抿上一口。看着蘇擒的毛衣,圖案是碧綠色和棕色交織的方塊,蘇寅看住,就不高興,很粗魯地把他的毛衣褪下來。
那個人因為毛衣脫落,腦袋被碰脫衣服地搖晃了一下,別過臉去,露出了挺秀的鼻子。瓷白的臉,非常的幹淨,就是有些極黑的頭發。
蘇寅将那個人從床上提了起來,拍了一段很暧昧的視頻。保存下來了。
松開了那個人,那個人沉沉地在沙發上睡過去。頭發黑色的,在灰白色的沙發上襯得有些病弱的感覺。蘇寅看了一段錄像下的視頻後,他過去又把人提起來,按在了自己的懷裏,像是蘇擒主動地抱住自己。
錄像是蘇擒的背影,蘇寅輕拍着他的後背,像是安慰他的,也像是哄小情人睡覺的姿态。
蘇擒和他在國外逛樂園之類的,翁裴和他來了個偶遇。扣住那個人的手腕,“你對待感情怎麽樣,”“看是哪一種,”翁裴笑一笑,他把人拖進去了和他一起乘坐鬼屋的船。
蘇寅到處找他們,說是少爺跟他朋友走了。不用跟。去等他們出來,電話打沒有接。蘇寅病嬌來了。
翁裴看到他脖子的痕跡,揣測他和蘇寅是不是怎麽樣了。還是說他在法國随便叫一個就會有一個人上門解決他生理需要。
蘇擒說,“走吧,沒什麽好看的。”
翁裴偏不走,“你那個合作案是不是在想和蘇門相同的公司,”誘引他。
翁裴故意拉着蘇擒逛了半天國家森林公園,蘇寅發動很多人,因為他們走的太深了,地域太廣,沒有找到他們。快天黑了終于找到。
蘇寅很惱火,憋了一肚子火。
翁裴說,“我有生意的事情要和蘇擒談,”蘇擒居然同意了。因為真的是比較重要的,他有沒有能力到蘇門二把手,得靠翁裴了。
蘇寅生氣,在浴缸裏,削着法國的雪梨。血滴落在指尖。
喝酒,談生意嘛。
蘇擒被灌得很醉,翁裴才問他,“你脖子上什麽,”蘇擒今天早上起來也發現,他自然笑一下,“我也不知道,蚊子吧。”
翁裴笑,“法國也有蚊子啊。”這個氣候。
蘇擒看着那個案,合同拟定書,風向,土壤扯動,還有拆遷戶的具體資料。
“這個沒有熟悉的同行公司做不來,”
翁豐就是一個了。
蘇擒笑一下,“是的,所以仰仗你。”
翁裴說,“打你電話你都沒有接,這是你的仰仗,”
蘇擒才恍惚一下,他抱歉一笑,“可能到了國外,沒怎麽留意手機。”他确實是,看着那幾個電話號碼好像也沒翁裴的電話,他也沒有理會。
翁裴說,“畢竟我比不上你家人,”本來在心裏面腹诽的,卻說了出來。
蘇擒當是玩笑,他喝下了最後一杯酒,說付賬。很貼心也給翁裴埋單了。結果翁裴送他回去的時候,蘇擒說,“沒怎麽吃東西,喝了酒,有些燒胃。”
翁裴說,“去醫院,”蘇擒說,“不用了,小毛病。”下一刻就在車內睡着了。翁裴怎麽也不會把他送去給蘇寅,直接開了個房間,把蘇寅打來的電話屏蔽了。
把蘇擒送到房間休息。他也不敢碰蘇擒,連親都不敢。他開門,看到的是惱羞成怒的蘇寅,還是找來了,通過了蘇擒的保镖。
“人呢,”
“折騰太久了,剛睡下。”翁裴故意說道。
蘇寅翻起了眼看他。
翁裴也在打量他,“你要是現在就帶走他,吵醒他多不好,再說他這幾天的你喂的藥他也沒少吃。”
蘇寅知道他識穿了自己,擡起了冷笑,“是嗎,”
翁裴發現他帶着的牛奶,有安眠藥的味道。翁裴坦蕩看住他。
“上次他到機場來接我,手被綁,折磨他的人是你吧。”
翁裴笑一笑,“是又怎麽樣”的神色噙着,看住蘇寅。
挑釁,雙方的不滿,看穿,估計換個場合就一觸即發了。
可是翁裴卻帶有了憐愛的口吻,“別折騰他了,你們不是來度個假嗎,別把人弄瘦了幾兩。你不心疼,我可很心疼。”他的話半真半假,可更多的作用是為了刺激和傷害蘇寅。
蘇寅知道翁裴是什麽意思了。擱這兒給他在裝什麽。“心疼,你也得配?”
翁裴只是擔心那個人被吵醒了,眉頭稍稍地沉了一下:“你想吵,找個時間出門。別吵醒他了。”
翁裴再擡起了一淡漠不能再嘲諷的眼色,“他估計還不知道你對他的心思吧,別把人吓到了。畢竟跟你們人畜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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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擒醒來了,不知道是什麽房間。比起和蘇寅在一起,醒來沒有這麽頭疼,翁裴做飯給他吃,做中餐。蘇擒吃了,“忘了,沒跟蘇寅說一聲。”
翁裴不動聲色,沒告訴蘇擒昨晚蘇寅來過。
養胃,熬了小米粥,讓人做了淡淡的蒜香小排骨,白灼蝦。蘇擒吃着,翁裴很自然探了一下他的頭,蘇擒轉頭看他,翁裴才知道自己太過自然了。
他說,“你晚上有點發熱。”
蘇擒勺了一勺粥水:“習慣了。綁架後留下的後遺症,有點感冒就會發熱了。”
翁裴驚奇,有些不敢相信蘇擒這麽糙的生活着。“你哥帶過你去過醫院了?”
“當然,後續好好料理就好了。”
“這麽久還沒好,就是你沒有料理好。”
其實蘇家給他找了貼身醫生了,他體質本來就有點弱,短時間內更不上來。蘇擒笑一下,回了個電話給蘇寅。蘇寅一晚上沒有睡,看住浴缸的水。“是嗎,”
蘇擒說,“我回來了,你怎麽了,你沒睡醒是嗎,哥。”聽着對方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沒有睡醒,也像是感冒了。
翁裴卻說,“那個合作案,我還有點細節想跟你談。”
蘇擒思量了一下,又跟蘇寅說可能下午回來。
翁裴說,“你有沒有覺得蘇寅對你是什麽感情?”蘇擒說,我們關系不一般,“怎麽了,”笑,“可能我太粘人了?”翁裴昨天詐了一下蘇寅,蘇擒好像并不知情。
可能蘇擒知情,假裝糊塗也有可能。
蘇擒慢慢地吃着早餐的樣子,看上去很乖巧,翁裴故意問了他一下,“你不愛吃法餐,來法國幹什?,”
蘇擒覺得這個問題聽起來就是有些傻乎乎的,他說,“我不喜歡花花草草的,難道我去把所有的花草都拔了嗎。”說着的時候還輕輕笑了一下。
翁裴自己覺得,自己說的意思都不是這樣。他挑眉,說:“你不喜歡什麽花草?”看還有什麽蘇擒的喜好厭惡可以記錄下來的。
蘇擒說,“只是打個比方。”
翁裴其實心底清楚,他是為了蘇寅才來法國的。
蘇寅和法國淵源頗深,他的作品比較受西方文藝電影歡迎。而且繪畫造詣也不一般,跟幾個畫家大師是個好朋友。過幾天還要去擺放某畫家朋友。
翁裴把他們的行程摸得一幹二淨,奈何這個小弟弟,沒有一點藝術熏陶,滿腦子都是想着工作和事業。連來度假,碰上他說些合作上的事情,連蘇寅的要求都拒絕了。
蘇寅看住了樓下泛着海洋的半島度假酒店,他有個沖動,甚至想把人吊在這裏。
他不知道是抽了多少根煙,窗簾拉上,海風的腥鹹的味道吹拂不進來,只剩下了若有若無的地上投影的濕綿的太陽天氣的影子。
按理來說,不應該找這麽一個半面帶海的酒店。看起來,吹風就冷。
蘇寅稍微動了動窩在了椅子裏的肩膀,吹得他的半個身體快麻痹成了塊硬鐵。
他以前不高興,會燒照片。
從相冊取出了一張張過膠過,或者沒有過膠的相片,幽蘭色的火焰跳躍起來,燒起來的煙灰低暗繞圍在了浴缸的附近。
眼中的黑色陰沉的情緒冒了出來,就像是咕嚕咕嚕淹沒的海水,将他沒頂。
下午,蘇寅給蘇擒發了條信息:他要去某個大師家裏拜訪。如果蘇擒回來,就去這個地址找他。
蘇擒接到了短信,同樣的,翁裴也看到了蘇擒收到疑似蘇寅的信息。
蘇擒吃着翁裴讓人給他做的中餐,兩人複盤和交換了對y市的地産個人信息獲知量。兩個人聊着合作案的細節。
窗外飛進來了一只凍過的烏鴉,身上的羽毛還結着風霜。
烏鴉是好大的一只,黑烏嘛呀的,跳動在潔白的酒店的窗臺上,看起來想靠近他們酒店的房間裏的火爐壁旁邊取暖。抖動的過程,身上的雪粒被抖落下。
作者有話要說:
蘇寅,極度極端弟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