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29章 第 29 章
“所以你現在是通緝犯了？”坐在甜點店的沙發上, 吃着冰淇淋的黑發女孩歪頭問道。
厭惡地瞥了一眼正在偷看他的店員，夏油傑無奈說道：“別說得那麽奇怪嘛，只是從咒術師變成了咒詛師。”
“叛逃了呗。”ky上線的乙骨愛一錘定音。
攪拌着杯中的咖啡液, 夏油傑無所謂地聳聳肩，“畢竟，殺了一個村子的人，不叛逃只能等着被處死刑了。”
結束了那段十分詭異的對話後, 兩人的相處模式又回歸到了正常。
只是聊天的內容與态度發生了改變。
乙骨愛不再僞裝天真爛漫。
夏油傑直接暴露了瘋狂的內裏。
但他們之間的氣氛卻比之前要和諧許多。
眨了眨眼，愛忍不住吐槽道：“我以前就覺得高專包括咒術界的體系很奇怪，雖然我無法共情你們人類的規則和三觀。”
吸溜了一口草莓汁後, 她繼續說道：“好歹是法治世界, 私下處刑這種規則, 是不是太部落原始化了？”
黑暗大陸不存在種族、部落制。
哪怕同為一種生物, 也都是各自生活。
在沒有利益糾紛的情況下, 大部分都是互不幹擾。
除了沒有邏輯也不需要邏輯的好戰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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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也從登陸上來的人類口中得知了外面的世界。
雖然有一定的秩序崩壞，但法律是完善的。
念能力者也會被秩序約束。
只是看他們害不害怕這個約束，需不需要了。
“實行家族式、組織型、以及權力者的游戲, 真的很爛。”
各自為政只會讓規則變為虛無。
出現上行下效。
從她口中聽到對咒術界的看法，夏油傑看起來十分平靜, “不要期望血統論至上的腐木能有什麽新時代的想法啊，愛醬，這個世界早就壞了。”
語畢後，他靠在了沙發上, 眉眼間的溫潤被森冷覆蓋。
像是一尊冰冷的佛像。
只是吐槽，并不在意咒術界要如何運轉如何發展的乙骨愛不置可否地揚起一邊眉毛。
“你也壞了啊……不過這樣也不錯。”
意味深長地說出這句話的黑發女孩眼中的笑意加深。
擡眸凝視着她, 夏油傑撫額道：“雖然我們互相坦白了，但愛醬你……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呢。”
可愛地歪頭, 乙骨愛作出了天真無邪的表情，“這樣的我，傑哥哥讨厭嗎？”
女孩的嗓音異常甜美。
被她這麽一撒嬌，黑發少年耳根微紅，沒有了之前的冷淡。
只見他猛地偏過頭去，磕磕巴巴道。
“不…不讨厭，愛醬無論怎麽樣都很可愛哦。”
聽着他真心實意的回答，愛滿意地笑了。
接近兩年的時間，高專的人已經無法再掙脫她的念能力。
只會不斷沉淪。
所以愛哪怕向夏油傑表明了非人的身份，也只會得到他的認可。
他們不會去計較她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會切身為她着想。
為她找無數的理由來填補這份違和。
打心眼裏認同她的一切。
誰都無法清醒，也不願清醒。
“先不說這個了，傑哥哥你之後打算做什麽呢？當自由咒詛師還是？”
“自由……”露出一抹苦笑的夏油傑嘆息一聲，“沒有什麽是自由的哦。”
兩人對自由的理解完全不一樣。
吃了一大口冰淇淋被冰到頭發炸起來的愛不解地說道：“自由等于随心所欲胡作非為啊。”
“況且，以你的實力，除了悟哥哥，沒人能殺掉你吧？”
“那為什麽不随心一點呢？不過你應該還有新的理想要完成。”
“甘願被束縛也正常。”
乙骨愛可以很清晰的了解夏油傑的內心。
他是屬于那種需要目标或者夢想來支撐的類型。
之前的理想被無情擊碎。
導致他整個人扭曲了起來，現在估計也是用了背道而馳的理想在支撐着自己。
愛對此不予評價。
每個人都有他的活法。
神明也不會去過多幹涉信徒的人生。
拿起咖啡杯猛灌了一口的黑發少年眉眼沉靜下來，“你說得對，我确實有新的理想，創造一個只有術師的世界。”
聞言，眸光微閃的愛只是笑了笑，“很好啊，接下來你要怎麽做，如果遇到沒辦法解決的問題，可以向我許願哦。”
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對愛來說都無所謂。
就算所有人都死了。
只要她的家人活着。
就無所謂。
“我打算接收盤星教……”說出打算的夏油傑頓了頓，繼而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愛。
“愛醬，你要不要來當聖女？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別人向你許願。”
立即否定了剛才的想法，少年欲蓋彌彰地想要繼續解釋。
卻被乙骨愛直接打斷了，“普通人的咒力沒有意義，不過我偶爾可以來找你玩。”
愛的目光從來都沒有落在過普通人身上。
在得知咒術師的術式更加美味的時候。
她就不屑與吃咒力了。
除非這個人的負面情緒十分香甜。
表明想法後，她直視着似乎松了口氣的夏油傑，話鋒一轉。
“偶爾的小零食是可以的，需要神跡，我可以幫忙。”
笑看着他，黑發女孩故意拉長語調，“作為你的神，是不會拒絕你的。”
被小十一歲的孩子調侃的夏油傑：……
只見他一把捂住臉，郁悶道：“好，我知道了。”
但是……
抓住最後一道光的感覺。
真好啊……
有種一直在漂浮終于落地的安心。
兩人閑聊了一會後，想起什麽的夏油傑解釋道：“愛醬，我得走了，有兩個孩子在等着我。”
早就将線從他身上撤回的愛腦袋冒出一個問號，“孩子？你什麽時候生的？”
突然從她身上幻視到五條悟的黑發少年一臉牙疼的表情。
“不……不是我生的，前天的任務，兩個術師女孩。”
惡趣味發作，愛就是故意逗他他，“哦～好，知道啦。”
見自己解釋清楚後，夏油傑站了起來，目光溫柔，“下次見了，我會先把事情處理好再來接你。”
“嗯嗯。”還在吃蛋糕的乙骨愛随意點頭道。
“對了，愛醬，悟如果來找你話，沒必要隐藏我的事，他想來找我就來吧。”
說起摯友，他的表情既複雜又溫和。
擡頭看了他一眼，腮幫子鼓起來的愛含含糊糊回答道：“我知道，他要殺你的話，記得向我許願。”
“或者瀕死也可以。”
聞言，夏油傑搖了搖頭，“悟不會的，但你的好意我知道。”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去吧。”
愛也不認為五條悟會殺死夏油傑。
至少現在他不會。
但自認為要保護信徒的她還是給了夏油傑足夠的退路。
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吃甜點的女孩後，黑發少年深吸一口氣。
目光變得堅定。
“我走了。”
“好。”
當夏油傑離開後，乙骨愛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目光冷淡。
“已經在崩壞的邊緣了，你還能支撐多久呢？”
這次的見面他看似正常，實際上溢出的情緒已經多到愛都嫌沉重的程度。
理想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保護普通人演變成殺光普通人。
不是質的飛躍。
是崩壞的開始。
人格都被他重置了。
“嘛，跟我也沒什麽關系，已經夠寵溺他了。”自言自語了一會後，她繼續拿起叉子開始解決掉最後的蛋糕。
愛并非沒有情感。
只是比人類稀薄很多。
接近兩年的相處，不是鐵石心腸的她已經對高專衆人産生細微的情緒。
這也是愛答應夏油傑作為最後那縷救贖之光的原因。
但僅限于此，不會多出來。
唯一的溫柔她只給了乙骨憂太。
高專的人，她心情好就稍微為他們着想一點。
心情不好。
那就只會冷眼看着他們墜落。
歸根結底，她不是人類。
只是以欲望為食的埃。
愛清楚自己的欲求，也無意去将自己變為真正的人類。
這樣的她，才是真實的她。
“愛醬！我來啦！”
聽到哥哥聲音的黑發女孩循聲望去，臉上立即綻放出極為燦爛的笑。
“歐尼醬！”
“诶，你怎麽吃這麽多甜點？小心蛀牙哦。”看着桌上的空盤，憂太憂心忡忡。
稍微有些心虛的愛悄悄收回了拿着叉子的手，故作鎮定道。
“不是我一個人吃的，是剛剛一個認識的哥哥吃的。”
早已走遠，只喝了一杯咖啡的夏油傑：？
愛難得心虛。
這次她趁着夏油傑心緒不寧。
點了很多蛋糕。
一個人全吃了。
之前她就因為太喜歡吃甜點，被母親嚴格控制了攝入量。
生怕她因此長蛀牙。
憂太也會叮囑愛不要貪嘴。
在高專就算有五條悟幫她辯駁。
但哥哥姐姐們也沒有過多地讓她吃甜點。
半信半疑的黑發正太追問道：“真的嗎？不要騙我哦。”
“真的真的，歐尼醬要吃冰淇淋嗎？大哥哥已經結賬了，還可以點一份！”連忙點頭的愛拉住了哥哥的手。
有些心動，憂太幹脆順了愛的意思，坐在了她的身邊。
“吃，我給你買了巧克力，但回家之後再吃吧。”雖然擔心，但他也知道自己沒辦法要求妹妹戒掉甜食。
甚至有意無意地寵溺着她。
這只是一點小愛好。
妹妹想吃就吃了。
反正她迄今為止都沒有長過蛀牙。
叮囑一句就行。
眼睛一亮，抱住憂太手臂的乙骨愛聲音甜美，“好～最喜歡歐尼醬了。”
“嘿嘿，我也最喜歡愛醬了。”笑成一朵花的憂太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
“那我們來點點單吧！吃完回家！”
“好！”
翌日下午。
正在家裏午睡的乙骨愛被電話鈴聲吵醒。
只見她在床上滾了一圈後，有些不開心地接通了電話。
“誰。”
“摩西摩西，愛醬，是我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