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請薄總高擡貴手
第2章 002 請薄總高擡貴手
南桑恍若在草叢中被獵人舉槍,受到驚吓的白兔,聽見男人的話,心口止不住的悸了一下,只覺得呼吸差點驟停。
其他人根本不知發生過什麽,只有她知薄宴西話中含話。
她心叮咛叮咛作響,如珍珠白綢緞般臉頰擠出一絲極其別扭的強笑,對男人咕哝道:“薄總這話,南桑有些不明白。”
話音剛落。
大腿就被輕輕掐了一把,她倒吸一口涼氣,将潤如羊脂的手指摁壓在了男人手背上,她想讓他停止動作,不管是臺面上還是臺下,都放她一馬。
可薄宴西哪裏是什麽好說話的人,骨子裏就蔫壞,對方反手,将她的手握住了。
坐對面的賀緒聲音爽朗的賠笑起來,言語中誇贊着南桑,“南桑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友了,能夠追到她是我的幸運。”
賀緒并不知,他說這句話時,桌底下自己女友的手已經被薄宴西給牽住。
兩人暗戳戳當着一衆人的面在見不得光的地方拉手,調情。
薄宴西低眉笑着,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着雪茄,奶白色的煙霧缭繞,他交疊着雙腿,就這樣慵懶的聽賀緒誇着自己身旁的美嬌兒。
賀緒在外很會捧南桑,話匣子打開後,就滔滔不絕講述着各種南桑的好。
那會兒的南桑,一直以為賀旭講得是真心話,只覺得越聽越別扭,特別是身旁男人不停摩挲着她的指節,癢意配合着男友的話,讓南桑胃部一陣一陣的犯惡心。
賀緒誇完她,又開始講述自家劇院的事兒,想要把這個‘好處’推銷給對面的商人,其間她不停地使眼色,讓南桑見風使舵的給薄宴西敬酒。
白葡萄酒後勁很足。
她連着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終于撐不住,臉色紅粉的向身旁的男人道了一聲‘抱歉,失陪一下’表示自己要去趟洗手間。
薄宴西沒說什麽,做了一個請去的手勢。
女人斜着身子顫巍巍站了起來,男人目光随她而去,半绾着的頭發有些松散,幾縷垂落在雪白的香肩上。
因醉酒,女人穿着細高跟站不穩,走路時左右搖晃,圓潤豐厚的臀部在男人眼底搖曳着。
媚态恍若一只波斯貓。
男人內斂的黑眸深了些許。
-
南桑在洗手間捧起清水洗了把臉,她全然不顧臉上的妝,只想讓自己清醒一些,看着鏡子裏雪白無暇的一張臉蛋。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起來,眼底不自覺就盛滿了淚光。
剛剛在包廂裏,南桑度秒度年,那種屈辱感,悔恨感,愧疚感交疊成痛感蔓延到全身神經,可她偏偏還要賠笑繼續向薄宴西出賣媚色。
南桑平複了一會,将這股情緒壓下去,攥緊手指,挺直胸脯,走出洗手間。
可剛轉身出去。
她腳尖未落在臺面下的瓷磚上,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細白的肩膀聳立起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洗手間門口。
男人一襲深灰西裝,斜立在門廊。
他左腿交疊在右腿之間,指尖仍然拿着那根未燃盡的雪茄,男人并未擡眸看她,但又好像專程在這恭候着。
是薄宴西。
她不确定對方是否等自己,心裏七上八下。
南桑佯裝鎮靜的和對方打招呼,甕聲甕氣的點頭道了一聲,“薄總。”
爾後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剛走沒幾步,女人的手臂卻被一股力量強制拉扯過去,她像是探戈舞連續旋轉兩個弧度,穩穩跌落在男人緊致寬闊的胸膛裏。
南桑驚愕擡起下巴,一雙杏仁眼略帶恐懼的看着他,忍不住澀聲道:“這裏是公衆場合,請薄總高擡貴手,放我一馬。”
男人深眸晦暗不明的看着她,薄唇挂起戲谑的笑,“南桑小姐,別忘了,兩周前是你自己求我的。”
一些記憶‘啪’地一聲打了過來,響徹的亮在頭頂,掀開了一些遮羞布。
南桑牙齒顫抖起來,胸口像是被麻繩給系緊,完全說不出話。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掐住女人的下巴尖,擡起,逼她直視自己,壓低着嗓音,道:“何來放過一說?”
男人聲音如磁波,餘震在南桑的耳郭中盤旋,攪得她幾許耳鳴。
女人白勝雪的臉上,一雙烏色眸子泛着紅色水汽,她咬着下嘴唇皮,軟着嗓子低聲下氣的詢問道:“到底要怎麽做,待會你才不會在包廂裏繼續為難我?”
一句話既出。
薄宴西毫不留情的攬着女人纖細如柳的腰肢,将她往裏面帶去,打開其間一個門,‘哐當’門被關上後,他将女人摁壓至自己膝蓋處的位置。
三個字,從她頭頂盤旋落下,“給,我,口。”
她脖頸瞬時一陣發緊。
腦海裏鋪天蓋地的就回響起兩周前,怎麽惹上薄宴西的伊始。
一切得從賀緒說起。
南桑和薄宴西根本是兩個階層的人,如若不是賀緒,這一生都不會發生任何交集。
家裏雖不算大富大貴,在京城舉無輕重,但南桑也是出身于一南方的高知家庭,父親南正庭是京大大學教授,教漢語言文學。
母親王雲則是京城第一人民醫院婦科女醫生。
南桑是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裏長大,接受了良好教育,自幼被母親送去學古典舞,十七歲那年藝考,她憑借優渥天資順理成章考中北美。
在大學這幾年,有不少富二代,纨绔子弟追求過南桑,大多數都是因為她驚豔的美貌,□□,陷在她皮囊之下。
南桑向來不喜歡那些花花公子哥,大學期間只專心苦練舞蹈,把心思都放在學業上。唯獨大三那年,她參加了北舞主辦的一場校園舞蹈大賽。
這個比賽聯合了國內幾大舞蹈名校,有話劇圈,演藝圈的名人,編導,導演,以及劇方大佬在場觀摩。
賀緒就是其中的一位資本。
南桑那日穿着白色旗袍表演了古典獨舞,一眼就被賀緒給看中,之後對方對她展開了一系列瘋狂追求。
賀緒與其他纨绔子弟不同,他很尊重南桑,并且在這期間一直給南桑介紹各種資源,帶她去見世面,接觸更多高圈層的名流,為她未來的舞蹈事業鋪路。
經過足足半年,賀緒的真誠終于打動了她,兩人正式确定成為了男女朋友關系。
在這後。
賀緒也一直待她很好,南桑畢業就順利的進入賀家家族産業之一的梨鳶大劇院,成為一名專業的話劇女主演。
在賀緒的引領和扶持下,南桑自己也潛心創作,經過兩年時間打磨出了一個話劇劇本《南鳶雪》,按理來說近期可以招募團隊,開始排練。
但這幾年面臨泡沫經濟,金融危機,文娛産業行情不佳,劇院的生意屢屢下滑,可謂用慘淡二字形容。
賀家也在這大環境下時運不濟,賀緒父親在政界的地位受到波動,因為一件事锒铛入獄,劇院面臨着破産風險。
那段時間,南桑從沒見賀緒如此煩擾過,他整宿無法入睡,年不過二十六七,兩鬓卻有了白絲。
賀緒每天都在為劇院的事情焦頭爛額。
南桑是一個懂得感恩的女友,她想起曾經自己父親在學校因為被一女學生冤枉的事,陷入過名譽危機,以及母親與醫患之間的醫療糾紛都是賀緒出面找人幫她解決的。
人杯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這是南桑父親教她的,更何況賀緒還是她男友,她不忍看到對方每日這麽焦慮,心裏很想幫他,但她知道憑借自己能力也無可奈何。
直到那日。
南桑《午夜舞蝶》初次公演時。
劇院裏多了許多安保,排排站在夾道兩側,氣勢讓南桑都有些震懾。
她一開始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後來才得知,賀緒那日帶來了一位京圈權貴人物來劇院看話劇,那位人物是他費盡千辛萬苦才請到的,他想讓對方投資自家已經搖搖欲墜的劇院。
而那日夜晚。
南桑演出中途休息期間,從化妝室走出來,她手指拽着拖地的裙擺,匆匆的往舞臺方向跑去,在長廊中,卻不慎和那位權貴人物迎面相撞。
‘啪嗒’清脆的響聲在空蕩狹長的走廊裏徘徊,女人耳郭處原本墜着的那一對珍珠耳環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她扶着胸口正準備俯身拾起,那男人卻先她一步。
對方穿着一襲灰黑色西裝。
走廊的光昏暗不明,男人在暗影之中撿起那對耳環後,緩緩站直,他身材高大寬闊,西裝将他束得很緊,胸膛的肌肉結實。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股香草根混合皮革的古典香水味悠然襲來。
南桑情急,沒有多加關注對方,只是匆匆撂下一句,“謝謝你。”從對方手中拿回那對耳環後,轉身朝舞臺跑走。
她卻不知道。
就那倉皇的一面之緣就為不久以後的莊莊事件烙下伏筆。
結束完《午夜舞蝶》的演出後,南桑從賀緒口中才得知今晚的表演尤其重要,他請了商界的投資人來觀看。
那位投資人就是叱咤京圈的風雲人物,薄宴西。
只不過,不論賀緒怎麽費嘴皮子示好讓利,對方都拒絕得不留一絲餘地。
南桑安慰賀緒總還有辦法的。
賀緒情緒低迷了兩周後,突然找到了南桑,那日,他特意安排了一頓浪漫的法式晚餐,給南桑送上了一套寶格麗最新拍賣的珠寶,娓娓道來要設宴請薄宴西,讓南桑出面陪客之說。
她從賀緒口中得知薄宴西在商業場合上為人陰辣狠戾,冷漠無情,唯獨有一癖好,便是喜歡美女。
所以他想讓南桑出賣色相。
南桑萬不敢相信賀緒竟然會讓自己作陪,在飯局上讨好另一個男人。接下來幾日,賀緒對她使出各種招數,軟磨硬泡,甚至是賣慘求她。
直到南桑的心有些動搖,她之前就一直想幫賀緒,因為要還對方對自己這些年的幫助,她也不忍看到賀家陷入這種落敗的境地。
但她還是很猶豫,南桑對賀緒說道:“那薄宴西是什麽人物,什麽樣的美女人家沒有見過,怎麽可能聽信我一句話,就答應給劇院投資?”
南桑知道自己的相貌出衆,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種地位的人物身邊環繞着不知道多少世界小姐女明星名模。
和那麽多美女比起來,她又算得了什麽。
賀緒低聲下氣的哀求她,“桑桑,咱們就試試吧,就試這一次。”
南桑最終抵不過賀緒的請求,那日,穿着一條賀緒精心準備的細肩帶性感黑色塔夫綢吊帶裙,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