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有病 染緋是第一個令他近乎“破戒”……

第29章 他有病 染緋是第一個令他近乎“破戒”……

君正園在畫舫裏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簡單查看一番裴雪心的狀況,推測她被下的應該是軟骨散之類的,能使人暫時讓人喪失力氣的藥, 不至于危及性命。

問過裴雪心, 她想離開畫舫,于是君正園抱着人向外走。

走至棧橋, 裴大小姐帶着人追出來,一群蝦兵蟹将, 裏一層外一層地包圍他們。

裴大小姐不信邪:“我看你能不能走得掉!你放下她,她今天必須給我演完。”

君正園不理睬急得跳腳的裴大小姐, 準備硬闖。

裴大小姐揮揮手, 她的小兵們一窩蜂湧上去,包圍圈迅速收攏,然而人數衆多,仍舊占滿了棧橋。

染緋和蘇輕辭被擋在外圈,根本過不去。

左護法在後面探頭觀望,主動提出:“我去清路。”

蘇輕辭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與染緋對談結束後, 便一直沉默着, 橘貓面具擋住臉看不出神情,旁人只能察覺到若有若無的陰沉。他徑直走向棧橋。

蘇輕辭走在棧橋的正中間,沒有半點給人讓路或者繞路的心思。

他步伐邁得大,棧橋短短長度, 看樣子十步之內就能經過棧橋, 踏上河岸。

裴雪心在君正園懷裏,強撐開眼皮看氣質陰沉,莫名朝她走來的男人。

君正園武力遠在這群打手之上, 可他顧及着皇子身份,貿然當衆與平頭百姓打鬥,傳出去定會當成把柄被人利用。

君正園猶豫着,該如何不着痕跡全身而退。

忽然,一陣風從下往上卷起,向兩邊推開。

君正園立馬運力到雙腳,同時閉目施展靈力,在自己和裴雪心周圍加上一圈防護網,抵抗無形的狂風。

打手們通通不是修真者,風幾乎才剛接觸到他們,他們就連成兩條線不住地後退,腿彎撞上護欄,風再一刮,他們連救命稻草都來不及抓住,齊刷刷仰面翻下棧橋,頭朝下紮進河水裏。

水花飛濺,亂飛的水花砸落在棧橋上,濕潤的深色水痕爬滿了棧橋護欄及附近的* 木板,蘇輕辭一步一步走過去,在棧橋正中間,不偏不倚。

裴雪心看着朝她走來的男人,原本受藥物影響而變得遲緩的心跳急促起來,她擡手按在胸口,下意識防備,怕君正園發現她異常的反應。

男人有非常漂亮的一雙眼睛,裴雪心想,她今日之前好像還從沒見過這個人。

橘貓的面具讓他渾身氣息變得溫和柔軟,他有分外清晰的一雙眼睛,和幹淨透明的皮膚。

君正園死死盯着走來的男人,苦苦思索他的身份。

打手遭到清空,裴大小姐再不谙世事,也察覺到此人她開罪不起,在僅剩的一個丫鬟的攙扶下,灰溜溜遁掉。

染緋在畫舫甲板上看熱鬧,左護法和十六在染緋身後等候,也沒繼續往前。

棧橋上只剩下三個人,蘇輕辭腳步不曾停止,君正園和裴雪心都像是被人點了穴,一動不動。

三個人都在棧橋正中一條線上,蘇輕辭完全沒有要避讓的意思,君正園別無他法,只好退後一步,抱着裴雪心換了個方向。

裴雪心耳朵剛泛紅,就見蘇輕辭目不斜視路過他們,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

他并不是為她而來,他只是要經過棧橋。

君正園從蘇輕辭身上發現不了破綻,便把視線轉移到跟蘇輕辭同行的三人身上。

一看才知道,那邊三人裏個頭最小的,正是總在他腦海裏占據着一部分地盤的姑娘。

既然染緋在這裏,那麽剛才脾氣不好、無法講理的野蠻人,除了蘇輕辭還能有誰。

神夜門門主為了方便自己走路,用靈力掀翻普通人,害人落水,确實配得上神夜門的“好名聲”。

瞧瞧染緋,都被吓得不敢動,在棧橋那頭瑟瑟發抖,真是個小可憐。可惜他還抱着裴雪心,沒辦法去保護染緋。

君正園遺憾地凝望着染緋,裴雪心則越過君正園肩頭,露出一雙眼睛,偷偷看黑衣男人的背影。

染緋發現裴雪心在君正園懷裏的小動作,笑彎了眼,即便隔着面具,也讓人能随着她的笑容而感到開懷。

笑容落入君正園眼裏。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也沒有其他人能看到。但他想,他一定是笑着的,可能還是癡癡的笑。

蘇輕辭所到之處,人群自動散開,候月畫舫之上和周圍,原本已經人擠人,為了給他創造出足夠的通行空間,硬生生壓縮得更加擁擠。

那可是一言不發就掀翻全場的瘋子,不給他讓路,豈不等着找死麽。

染緋左手揪住披風,小碎步跑了起來,散落的漆黑頭發左右搖晃,在空中蕩漾出一圈圈的漣漪。

圓月高懸,燈火明亮,她踏着金光而來。

君正園眼睛都看直了。

裴雪心直到再也找不到戴着可愛橘貓面具的男人,回頭才注意到君正園此刻過分安靜。

她順着君正園的視線尋過去,一個灰狼面具的女子沿着黑衣男人的路徑,直接穿過她與君正園身邊,下了棧橋。

不僅走的路線和黑衣男人一樣,連沒看他們這點也一樣。裴雪心心頭滲出一點不爽。

灰狼姑娘身後,兩個人高馬大的男子不遠不近地追随守護,給灰狼姑娘創造出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蘇輕辭已經離開的地方,人群漸漸合攏,染緋艱難地突破人潮,終于在臨近蘇宅的巷子裏,再度看見他的背影。

蘇輕辭不知為何,突然想放慢腳步。亂七八糟的腳步聲、突且急促的喘氣聲,在他身後逐漸明顯。

她追上他了。

蘇輕辭在宅院外牆下懶散踱步,背對染緋,等着聽她說什麽。

一連兩次吸氣,穩住呼吸,客觀理智公允地評價:

“我感覺裴仙子已經對你有點好感了,”喘氣喘得太急,她捂住嘴咳了一下,接着說,“你再接再厲,總有一天能夢想成真。”

她認定他的夢想和其他所有言情文的男二一樣,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得到女主。

蘇輕辭耐着性子繼續等待,但染緋好像只顧着喘氣,沒有別的話要再對他說。

“你說完了?”他問。

“對,”她摩挲胸口,安撫不太舒服的氣管,“既然你問,那我就再告訴你一點細節,剛才裴雪心她…”

“夠了。”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她,現在更是一甩袖子,獨自進入蘇宅大門。

染緋擡手伸出食指,虛空點他漸行漸遠的後腦勺。

“有病。”她小聲罵道。

左護法堵住耳朵,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聽見。十六看完全程,這才後知後覺,原來他要殺的人是染緋。

蘇輕辭進了院子,施展精神力覆蓋整座蘇宅。大宅角落裏,隐藏了幾只老鼠,多半是皇宮裏那幾位硬塞進來的眼線。

智覺給他的佛珠跟了他許久,他竟然真如智覺所願的,多了幾分人性,少了幾分殺孽。

戴上佛珠以來,半年多的時間,他沒有親手殺過任何一個人,雙手幹幹淨淨,身上萦繞的始終是佛珠的淡淡木香,過往常在的血腥氣不複存在。

染緋是第一個令他近乎“破戒”的人。

只是近乎。他沒做到最後一步,雖然起了殺心,但還是留了她半條性命。

今晚是個破戒的好時機。

假山山洞裏,眼線耳尖地聽見大門傳來的動靜,知道宅子的主人回來了。他等待着,打算趁魔頭和妖女開始颠鸾倒鳳後,再進屋完成主子布置的任務。

如意算盤打得正妙時,眼線肩膀上多了一只手,那手頗為熟稔地拍拍他肩頭。眼線沒多想,回了頭。眼前是一位……大橘貓。

眼線不悅地皺眉,壓低聲音問:“你是誰?”他的手摸上暗器。

“闖我的地盤,你不知道我是誰麽。”

蘇輕辭話落手起,五指張開,随意搭放在眼線的腦袋上,略一收緊,眼線的五官皺成一團,明明想要掙脫卻躲不開,只能被迫承受魔頭的懲罰。

臨行前,同伴打趣他小心被神夜門的魔頭抓住搜魂,如今一語成谶。

深灰色的透明質靈力從蘇輕辭指尖逸出,包圍環繞住一手一頭。蘇輕辭仿佛翻閑書一般,慢慢閱讀着搜魂的內容,面具下的眼睛越來越冷。

果然是君正園的手下。蘇輕辭一陣膩煩,手指一使勁,堅硬的顱骨在他指下片片碎裂,像個被錘頭砸開的核桃,外殼與核桃肉随心所欲地飛濺。

他半點不介意碎屑落在他身上,許久沒這麽暢快過,他只覺得每一次呼吸都是熟悉的自由。

焚幽節這晚,蘇宅外面燈火通明的世界熱鬧非凡,蘇宅內部各個陰暗角落也同樣熱鬧。

蘇輕辭捏完一個核桃再去下一個地點找新的核桃,久違的聲音和手感讓他興致高漲,沒能殺掉染緋的淡淡的郁結之氣,好像已經消散。

比吃藥紮針見效快多了。再做做整理收尾,會好得更快。

蘇輕辭哼着小曲兒,在假山後面攤了一塊布,手臂環抱,圍繞方形布料踱了一圈,輕飄飄躍升到假山頂上穩坐着,好整以暇欣賞各種人體組織從不同角落飛來,落在方布上,堆成一座小山丘。

血腥味在整座蘇宅随着碎屑的流轉,彌漫擴散,宛如一副潑墨山水畫。

蘇輕辭渾身洋溢着吃飽喝足後的懶散感。

直到再無肉塊兒飛來,他擡擡手,方形布料自動打包好,他跳下假山,拽着比棺材還大的包裹,閑庭信步走到隔壁。

将一整袋“禮物”還給了君正園。

反派哭着求我可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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