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純愛

第48章 第五十章 純愛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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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油同學, 你沒事兒吧!?

穆茶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場景,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按照以往的經驗,黃油在面對生人的時候,就算一開始表現得相對溫和, 可等觀察了一段時間對方後, 它還是會下意識地想要逃開, 往沙發底下或者貓窩裏鑽。

可今天, 當它在面對鄭抒澤的時候,這位仁兄非但沒有發脾氣和逃走,反而還主動靠近他,要和他貼貼。

其實她知道, 黃油比起她、要和陳知雲更親一些。因為她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陪黃油的時間沒有以前那麽多,所以她還算是能夠接受黃油心裏的這個“排名”。

但這黃油對第一次打照面的鄭抒澤都比對她熱情, 她就有點兒不太爽了。

作為一只小貓咪,黃油你怎麽能那麽不矜持呢!?難道小貓咪也有“顏控”的偏好,會想要對着帥哥投懷送抱的嗎?

而且, 黃油,你可是一只貓咪弟弟啊!!

穆茶一邊生無可戀地看着不斷地在往鄭抒澤身上蹭的黃油, 一邊又忍不住去觀察鄭抒澤的反應。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貓咪,要是人家對小動物沒有什麽好感, 那得多尴尬啊!

卻不料,在她憂心忡忡的注視下,鄭抒澤只是垂眸看了兩秒腳邊的黃油, 立刻就彎下腰将小胖貓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在懷裏用手輕輕地揉了揉。

而且他撸貓的動作和手法一看就特別娴熟,瞬間讨得黃油極大的歡心。小胖貓眯着眼睛惬意地蜷在他的懷裏,別提有多麽享受了。

她看着他, 忽而想起了他的微信頭像:“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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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抒澤擡頭望向她:“我以前養過貓。”

穆茶:“……難怪。”

鄭抒澤:“也是一只金漸層,顏色和你的很像,只是比你的要稍微苗條一些。”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語氣裏很明顯地出現了一絲揶揄。

穆茶揉了揉太陽穴:“這家夥實在是太貪吃了,就算想攔也攔不住。每次我在吃好吃的東西的時候,它都會湊過來,還恨不得把頭塞進我的嘴裏替我去吃。”

鄭抒澤忍俊不禁:“畫面感極強。”

穆茶:“我試圖減少過它的飯量,但我媽又心疼它吃不飽,到最後好心幫它減肥的我還要挨頓罵。”

一提到貓,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連話都變多了,面對他時的局促和緊張也有所緩解。

鄭抒澤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于是,他不動聲色地抱着黃油靠近了她一些,溫聲問她:“貓貓叫什麽名字?”

穆茶:“黃油。”

“其實黃油也不算太胖。”他看了看正在自己懷裏打哈欠的小胖貓,“體檢下來身體各項指标都良好的情況下,保持目前的體重也是可以的。”

随後,他與她說起了一些關于貓咪養生的見解。

他的聲音本就好聽,說話的語調又會讓人聽得很舒緩。而且,因為他說的的确都很有道理,穆茶也聽得格外認真,還用心記下了特別重要的幾點。

等他說完,她朝他道了謝,又問:“你怎麽會對這方面這麽了解?”

鄭抒澤輕斂了下眼眸:“因為有特地做過調研。”

一般人養貓,頂多會去了解一下日常喂養和護理的注意事項,并不會在養生方面研究得如此透徹。

果然,就見他頓了頓、緩緩補充道:“小棉花……就是我以前養的貓生病去世了,它生病的那段時間,我特意去了解了很多。只可惜,還是沒能把它給救回來。”

穆茶一聽到“去世”這個詞,心裏就不自覺地有些難過。

可能只有熱愛貓咪的“貓奴們”才能理解,可愛的小貓咪能給自己的生活和情緒帶來多麽浩瀚如海的治愈。自從養了黃油,她覺得自己多了好多的快樂與幸福。

只要一想到黃油要是哪天身體不好亦或者是衰老而亡,她都會忍不住想哭。

不過,她倒是真的沒有料到,鄭抒澤居然會和她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愛貓人士。

有一剎那,她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她總感覺,她認識的人裏,好像也有誰養過貓,但鐘愛的貓咪卻不幸去世了。

只可惜,穆茶一時沒能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便也只好就此作罷。

她想要出言安慰鄭抒澤幾句,可看他此刻平靜的表現,又覺得這件事可能已經過去了很久。若是她舊事重提,反而會讓他回想起本來已經深埋在心底的悲傷。

但她在這一刻,又切實地,很想對他說些什麽。

故此,她那張不聽使喚的欠抽的嘴,又說出了一句日後讓她悔不當初的話。

她告訴他:“如果以後你哪天特別想吸小貓咪,可以來我家撸黃油。”

話音落地的當下,穆茶就當場在原地石化了。

鄭抒澤的臉上也難得出現了一絲短暫的怔愣,繼而又變得微妙起來,像是介于驚喜與意外之間。

他定定地看了她幾秒,似乎是生怕她反悔,幾乎是立刻就給出了回應。

鄭抒澤:“好。”

穆茶張了張嘴,對着這個“好”字,竟接不上半句話。

她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全踏馬完了。

鄭抒澤抱着手裏的黃油,又對已經魂飛魄散的穆茶說:“小棉花去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養過貓。一是心裏可能還是有些過不去,二是我目前也實在沒有時間和精力可以照顧好貓。”

“所以。”他一字一句地對她說,“謝謝你給我雲養貓的機會,我很樂意來你家撸黃油。”

-

因為這個莫名其妙定下的“撸貓”之約,穆茶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太好。

她渾渾噩噩地和鄭抒澤一起走進客廳,機械地在沙發上坐下,心不在焉地聽着穆宇和鄭文忠他們聊天。

而黃油自從看到鄭抒澤,就沒有從他的身上下來過。這會兒已經直接上升到,大喇喇地躺在鄭抒澤的大腿上打盹了。

在穆茶的心裏,黃油一直以來就是一只“I”貓。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過,這只“I”貓,居然會為“帥哥”甘做“E”貓。

陳知雲對此表示出了十二萬分的欣喜:“哎呀!咱們抒澤不僅讨人喜歡,還讨貓咪的歡心,我還從來沒見過咱們家黃油那麽親生人呢!”

鄭抒澤側目看了看依舊魂不守舍的穆茶,莞爾一笑:“穆茶剛才說了,如果以後有機會,歡迎我來這兒撸黃油。”

穆茶:“……”

不說話你渾身難受是吧!?

此話一出,倒是讓幾位長輩來勁兒了。

陳知雲用一種“媽媽沒有白疼你”的目光看了穆茶一眼,笑着說:“哎呀,咱們茶茶能和抒澤玩在一塊兒別提我有多高興了。要知道這丫頭平時根本就不愛學習,整天就只會宅在家裏撸貓和打游戲!”

鄭文忠聳了聳肩:“你以為我們家這臭小子有好到哪裏去麽?一回到家就馬上鑽到書房裏玩游戲,叫他出來吃個飯簡直比登天還難!”

玩游戲?

原本想假裝自己不在場的穆茶,倒是被這話拉回了一絲神思。

當時在“花林杯”的燒烤局上,大家聊起鄭抒澤,說他平時有空時好像會玩游戲,穆茶還一直對這事兒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畢竟她很難想象,這麽個超級大學霸居然也會和他們這種渾水摸魚的小愚民一樣玩游戲。

沒想到,如今竟然得到了鄭文忠的親口證實。

鄭抒澤抱着黃油坐在她右手邊的單人沙發上,她只要一轉頭便能對上他的視線。

她這時下意識地朝鄭抒澤望過去,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他似乎已經感覺到她有話要問,用眼神示意她但說無妨。

穆茶張了張嘴,剛想問他玩的是什麽游戲,就聽到家裏的門鈴響了。

穆宇看了眼手機:“應該是蛋糕到了。”

鄭抒澤坐的位置離大門最近,他這時将手裏的黃油輕輕地抱給穆茶,主動起身朝玄關走去:“我來拿吧。”

穆茶伸手接過熱乎乎的小胖貓。

黃油回到姐姐的身邊,卻看上去一臉的不情願,圓溜溜的眼睛還是緊盯着鄭抒澤高挑的背影。

穆茶看得又好氣又好笑,輕輕地用手捏了下黃油的小耳朵:“你這見異思遷的壞東西。”

玄關的來訪者果然是送蛋糕的快遞員,鄭抒澤在陳知雲的指示下将蛋糕放進冰箱,朝沙發這邊折返。

而穆茶手裏的“壞東西”一見他回來,二話不說就從她的身上蹿了下來。

鄭抒澤熟稔地撈起黃油,重新在沙發上坐下,看向她:“你剛才想問我什麽?”

穆茶被黃油氣得一時語塞,她看着他逗弄黃油的修長手指,不知想到了什麽,最後只是聳了聳肩:“沒什麽。”

-

陪着鄭文忠和于濘聊了一會兒,穆宇和陳知雲便準備去廚房做菜。

臨走前,他倆把原本靠在沙發最邊上的穆茶怼到了沙發最中間,示意她好好招待客人。

鄭文忠和于濘都在國外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和穆茶見過的大多數國內家長不太一樣。這兩位長輩的思想都很開放前衛,完全能夠跟得上他們年輕人的思維,也非常了解他們這一輩的流行風潮。看他們和鄭抒澤相處的方式,比起父母和子女的關系,也更像是同輩的朋友。

鄭抒澤顯然不怕他們,他不僅随時随地都能和鄭文忠掐起來,有時候還會打趣于濘,叫她一聲“老姐”。

盡管穆茶同穆宇和陳知雲的親子關系也很和睦,但這也并不妨礙她欣賞鄭家的家庭氛圍。她甚至暗暗覺得,正是因為這種輕松自由的放養式教育,才造就了鄭抒澤的出類拔萃。

“茶茶,你們學校裏應該有很多男孩子在追你吧?”

于濘這時喝了一口水,問穆茶道。

穆茶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根本沒有。”

鄭文忠一擺手:“怎麽可能呢?茶茶你可別謙虛,連我們家這兔崽子都有姑娘能看得上,更別提你這麽好的女孩子了。”

一聽這話,于濘挑了下眉:“他們學校裏有姑娘看得上鄭抒澤?”

鄭文忠指了指穆茶:“喏,上次茶茶說的,說他在學校裏可受歡迎了。”

于濘當場“咦惹”一聲。

鄭抒澤見狀,将于濘面前的水杯塞進她的手裏,沖她擡了下下巴:“嗓子疼你就多喝點水。”

穆茶差點笑瘋。

她甚至都忘了害羞拘謹,扒着沙發的扶手,笑得連肩膀都在抖:“小于阿姨,你可真不愧是學長的親媽……”

于濘聳了聳肩:“我知道我兒子長得的确還不賴,但這些姑娘也不能那麽想不開啊!光臉好看有什麽用?難道臉還能當飯吃嗎?”

穆茶心裏想着“還真能”,笑得更收不住了。

可能被親媽嫌棄已經是生活常态,鄭抒澤給于濘塞完水杯後也沒再有什麽動作,抱着黃油在沙發上當一塊安靜的背景板。

倒是于濘可能是想在穆茶面前給兒子挽尊一下,這時又說:“不過,他雖然性格實在不咋地,品行還是很端正的,情感關系幹淨得一片空白。”

鄭文忠在一旁補充:“長着一張可以為非作歹的臉,卻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方圓百裏別說是女孩,連活人都見不着。”

于濘:“我和他爸曾經都問過他是不是喜歡男孩,我其實不是很有所謂,但是他爸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鄭文忠:“結果你知道這兔崽子給我來了一句什麽?他說,想惹你生氣簡直易如反掌,根本用不着出櫃。”

穆茶再度笑噴。

鄭抒澤這時終于懶洋洋地開了尊口:“有你們這樣整天落井下石的爹媽,沒女孩子敢靠近我也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鄭文忠對着鄭抒澤的肩膀就是一巴掌。

于濘托着腮幫望着她的好大兒片刻,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我突然想到,我們家的這只兔崽子,可能是一位純愛戰神。”

隐隐嗅到了有關鄭神仙情史的八卦氣息,穆茶情不自禁地悄悄豎起了耳朵。

于濘:“其實當初他在國外念高中的時候,成績完全可以在全球最頂尖的名校裏随意挑選一所去念。甚至有好幾所大學都已經主動來聯系他,還說能給他提供獎學金。”

提到這一茬,鄭文忠也似乎回憶起了什麽:“但他卻非要堅持考回國內的大學,讓他的老師們都很是不解。”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于濘看向鄭抒澤,“當時他給我們的理由是,無論在哪所學校上學,他未來都能在這個領域拔得頭籌。”

“但我們都覺得,他的真實理由應該是,他在國內有放不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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