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岑萦反常”
【六】“岑萦反常”
初到荷蘭的時候，周丞嶼找程郗還挺勤，幾乎每天都有1、2個視頻通話，屁大點事都要跟程郗說。那會兒周丞嶼舅舅送了一條薩摩耶給他，本來取名叫飯團。後來養了沒兩周，飯團偷吃了一大盆三文魚，在家裏到處拉稀，那幾天周丞嶼爸媽都沒回家住。程郗就說你這狗，最好改個名字，以後叫飯桶吧。後來這狗真的就叫飯桶了。
再後來他倆聯絡的頻率越拉越長，慢慢一周一個、這會兒已經快兩周沒什麽音了。不過程郗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只是不太習慣。知道他在尖子班，都高三了肯定忙。
只有岑萦、莎莎他們和自己這種鹹魚随時能三天一視頻、兩天一微信的。
外婆剛回國這天，程郗給岑萦打了一個視頻。岑萦沒接。
第二天，岑萦給程郗回播了一個電話，沒有打視頻。岑萦的聲音沙啞。
“你怎麽了？”程郗有點擔心。
“沒事。有點感冒。”
“你 ... 呀，怎麽我一不在你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啦” 程郗一副大人樣的語氣。
“郗，我想你了。”
程郗小怔，岑萦從來不是會這麽直白肉麻的人 ...
“萦 .... 你欠高利貸了？”
“... 去去去” 氣氛一下子軟下來了，“我 ......”
“程郗，你快換衣服陪我去産檢。” 岑萦剛想說什麽，就被門外的沈郡如給打斷了，程郗也是不懂，陳一玮人就在這，為什麽産個檢還要一家子一起陪着去。
程郗無奈，“我得陪沈郡如去産檢了，回來說。”
“好，你快去吧”說完程郗就匆匆挂斷了和岑萦這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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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後程郗又給岑萦打過兩個視頻、發了一條微信，岑萦沒接也沒回複。過了兩天才回了一條微信說自己報了一個補習班，會開始有點忙。岑萦和程郗聯絡頻率就低了很多，程郗懂的，知道學渣岑萦高三了、覺醒了，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心裏還挺慶幸。慢慢也盡量不主動找岑萦，知道這時候再耽誤姐妹學習就是大逆不道。
陳一玮買好了機票，9月中旬就得回去了。彼時程郗的新學校也要開學了。程郗計劃買些伴手禮讓陳一玮順路帶回去給岑萦，讓她可以分給莎莎、萌萌、馬川禾和周丞嶼他們。本來也就想買點巧克力、香薰蠟燭、郵票這種紀念品就好咯。選着選着就成了相機、限量球鞋、品牌首飾和包包，程郗那點零花錢幾乎全掏空了。
陳一玮回國後，程郗敲了岑萦兩次時間，岑萦都說擠不出時間去拿禮物。程郗感嘆國內高三也太辛苦了。恰好莎莎說周末和伍萌打羽毛球的地方就在陳一玮律所邊上，她倆可以去拿。莎莎拿到禮物後老感動了，都不管不顧還有三張卷子沒寫完，和程郗足足打了快一個小時視頻。把新學期學校裏的新八卦幾乎和程郗全叨叨了一遍。
尤其，重點是，尚缙曾經的傳奇人物 — 柯熠，轉學回來了！！！
程郗知道柯熠，在尚缙兩年，柯熠的傳說沒少聽過。程郗也知道柯熠是周丞嶼的四個發小之一。五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 .. 不過就算程郗和周丞嶼他們這麽熟絡了，周丞嶼也從來沒帶柯熠和程郗見過，程郗也無心探究。
莎莎的嘴裏，柯熠是她見過最厲害的人。程郗覺得有點過。怎麽算厲害？學習成績好？家裏有錢？長得好？除了第一項有自己努力的成份，其他不過也就是老天爺和造物主偏心了一把罷了。
“你當初好像也是這麽誇周丞嶼的？”程郗不禁問到。
“有嗎？可是周丞嶼 ... 郗郗我說實話，你別生氣。”
“你說”
“其實以前柯熠還在尚缙的時候，周丞嶼也是被比較的那個。周丞嶼确實優秀，他倆不管是誰，都在我們普通人難以仰望的高度。不過那會兒柯熠就要更厲害一點，好像不管是什麽奧數比賽、物理競賽、考試排名，周丞嶼永遠差柯熠一口氣。時間長了周丞嶼自己也麻了。都慢慢沒什麽信心再和柯熠比了。而且我真的很客觀只是說實話啊，柯熠長得也特別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孩子了。很多大明星都沒有他好看的，你說我為什麽不追星，因為我的審美被柯熠帶到了無限高度了呀。”
程郗無語，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什麽。但是程郗覺得自己能理解林潞莎，畢竟她和林潞莎之間有着顏狗的惺惺相惜。
“我每次都在想，這麽好看、這麽聰明、沒有缺點、完美的柯熠，最後會便宜哪個女孩子 。每每想到這些，我的心都是痛的。” 莎莎越扯越遠。
“好 — 啦 — ，咱能不能換個話題。”
莎莎聽出了程郗是真不感興趣，突然腦瓜子一轉，差點把岑萦的事給忘了。說到岑萦、岑萦最近真的有點反常。程郗心裏不免一緊。
但讓莎莎說，莎莎又說不出什麽 ...
就說岑萦最近請了幾天假。然後開學第一次摸底考，岑萦翹了語文和物理考試，這兩門都是白卷、0分。其它科也考得很差。都不是她的正常水準。莎莎也問了岑萦，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岑萦說沒事，只是感冒了。每天上課也是屢屢走神、心不在焉的狀态，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談話的次數不計其數。
其實莎莎一向知道交往的邊界感，雖然是好姐妹，但是人家不想說的，你不能去硬探究。也不是故意想八卦給程郗聽，但是又真的有點擔心岑萦，知道她倆十幾年的閨蜜一起長大，就還是和程郗說了。莎莎本來以為程郗能知道點什麽呢，結果程郗知道的更少。
挂了和莎莎的電話，程郗就開始很心焦 .. 但她也知道，岑萦的性格，如果她自己不想說，她是問不出任何來的。岑萦不知道這時候能求助誰，拿起手機，正是荷蘭時間的下午，國內時間應該還在晚上20點左右，這個時間岑萦奶奶應該在家泡腳養身。趕緊給岑萦奶奶播去了視頻電話，就想寒暄一下，只要知道岑萦家沒什麽大事兒發生就行了。無人接聽 ... 連續播了4個，都沒人接聽。程郗這時候多少有點慌了，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安慰自己絕對只是自己想多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周丞嶼打去了視頻電話。和以往每次都秒接不同，這次足足等了很久才接起視頻。視頻裏周丞嶼戴着銀色細邊框架眼鏡。程郗知道周丞嶼應該正在學習。他平時是不戴眼鏡的，只有學習的時候會戴着。
“周丞嶼。” 程郗急切的叫了周丞嶼的名字 ...
“程郗，怎麽了”
“你最近見過岑萦麽？她好像病了。但我找她，她不跟我說。我有點擔心 ... ”
“她沒事。”程郗話還沒有說完 ，周丞嶼就幹脆的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答複。
“真的沒事？”程郗将信将疑 ..
“嗯。”
程郗看着周丞嶼好像很忙的樣子，也不好再打擾他。就沒再說什麽。但是對岑萦程郗心裏還是很不放心，這一下子又想不到國內還有誰能幫她确認岑萦周全。
這時候程郗腦經一轉，想到了一個人 ... 李隽琳，她最最親愛的外婆！！之前外婆和她說過她和舅舅一家準備定居回滬，小表弟在滬市的舞美附中應該也開學了，外婆和外公可能已經在兩地跑，把家裏東西一點點從杭市搬回滬市了。
一想到這些，程郗立馬就給李隽琳打出了視頻電話，李隽琳幾乎是秒接。
"郗郗 — 你想外婆啦。"
“外婆 ...... ”和程郗預料的沒差，外婆和舅舅這幾天都在滬市，外公在杭市大學最後一點點交接工作結束，也很快就會回滬市。以前程郗還在幼兒園的時候，李隽琳一直去程駿老宅接程郗回自己家，和岑萦奶奶也算是舊相識。只是後來女兒女婿離婚、她又搬去了杭州、一算都十來年沒再見過了。正好帶點東西上門去見見岑萦奶奶。
有外婆願意跑一趟，程郗就覺得心安了。認識岑萦十幾年都沒見她這麽反常過，希望只是自己太敏感了。
第二天阿姆斯特丹的清晨（國內時間的中午），程郗的耳機裏播放着《Lotus》，在這兒的兩個月裏，只要天氣好，程郗都會早起來到湖邊，看朝霞、看日出，紫色和橙色、交替渲染了平靜的湖面和天空，給予了這座城市最極致的浪漫 ...
李隽琳給程郗回播了電話。程郗也沒想到這通僅有兩分三十九秒的電話居然可以影響自己後來的人生軌跡。
挂完電話，程郗沒有猶豫、直接買了阿姆斯特丹飛回滬市最近的航班。直到刷了沈郡如給自己的副卡才想起來，還沒和沈郡如說。
但回去見岑萦的決心已下。而且又不是不回荷蘭了。程郗努力勾勾唇，想不了太多，越想會越煩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