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程郗回國”
【七】“程郗回國”
彼時，沈郡如剛泡好一壺紅茶，正坐在院子曬着太陽、悠哉悠哉享受清晨獨處的惬意時光。突然手機被推送了一筆消費記錄。“一大早的，這丫頭又買了什麽 ... ”沈郡如的副卡給了程郗，程郗的消費記錄她都能看到。程郗有自己的零用錢，程駿在經濟上也不會虧待程郗，所以平時買買東西、吃吃飯程郗其實不太會刷沈郡如的副卡。但是這次，因為之前剛給莎莎他們買了禮物，自己的零用錢所剩無幾。所以程郗只能刷沈郡如的副卡了。
剛收到信息還沒多久，程郗就回來了，直接往屋裏跑。沈郡如想叫住她、她根本看都不看自己。“一大早的幹嘛呀，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文鄒鄒點兒” 沈郡如的聲音也追着程郗的背影跑了一路。
不一會兒程郗就拖着個行李箱從屋子裏出來了 “媽 — 我得回趟國，岑萦家 ... 出事了。”
“她家怎麽了？”沈郡如也被眼前程郗的神情吓到了。
“他爸出車禍去世了。她奶奶承受不住打擊，突發心髒病，也走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情？” 沈郡如一下子也被吓到了，沒想到怎麽會這麽突然 ... 沈郡如印象裏，剛結婚和程駿搬進老房子的時候，是經常會和岑萦爸媽打照面的，後來岑萦出生，他們一家四口擠在岑萦奶奶這套兩室的房子裏，居住條件并不優渥。再後來岑萦爸媽離婚、岑萦媽媽離開滬市、岑萦爸爸也搬出去了，聽說給別人當了上門女婿。那之後就很少再見到岑萦爸爸。
對岑萦奶奶、沈郡如要更熟悉的多 ... 當年生完程郗後，沈郡如在家裏坐月子，李隽琳“洗肺”去了，和程駿媽也不太合得來。當時岑萦奶奶在自己月子裏給了自己不少照顧，那會兒岑萦也只有剛出生不滿一個月，岑萦奶奶給岑萦媽補養身體、下奶的湯水都會給沈郡如多做一份。這份恩情沈郡如一直沒忘記過。再後來倆丫頭玩得好、又一個學校。沈郡如順理成章認了岑萦當幹女兒。雖然比不上親媽，但對岑萦一直很是心疼、照顧。
“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說着、沈郡如扭頭就要進屋整理行李。
“媽 — 你別回去了”程郗趕緊制止了沈郡如 ... “你這還懷着一個，我到時候是照顧你，還是照顧岑萦啊”
沈郡如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肚子。“不行不行，你們兩個小孩兒 .. 你們從來沒碰到過這種事，沒個大人肯定不行。你還是等我一下，我收拾兩件衣服跟你一起回去。”
“媽，真不用。岑萦壓根都沒跟我說這事兒。把你一起帶回去，我招架不住。我就想陪陪她，确認下她有沒有事，我很快回來。”
沈郡如整個思維都是亂的，她也還沒吸收下整個事情。正還有點怔愣，程郗已經沒了身影。
......
【阿姆斯特丹 · 史基浦機場】
程郗直接買了當天晚上飛滬市的機票，中間要在北京轉機。抵達北京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程郗給岑萦打了一個視頻電話，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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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郗再一次撥通岑萦的電話時，已經站在了岑萦的家門口。彼時已是深夜淩晨時分。滬市已是初秋，初秋的滬市深夜微有些寒意，雖比荷蘭暖和不少，但程郗一路在飛機上也沒吃下幾口飛機餐。倒不是擔心岑萦擔心到茶飯不思，主要也是因為飛機餐真的太難吃。一路馬不停蹄奔波回來，倒有了那麽些狼狽。
程郗此時躊躇不定，按照岑萦的作息似乎也不會在這個點就睡着。程郗有岑萦家的密碼，岑萦奶奶家每次換密碼都會告訴程郗，因為岑萦以往周末愛睡懶覺、奶奶又各種老年活動天天安排得滿滿當當，為了省事岑萦幹脆每次家裏換密碼都給程郗發一份。程郗現在腦中能記起的還是五個月前的舊密碼，岑萦應該已經更新新密碼了吧。
「現在回彙豐苑，三個小時的路程，到那兒都得天亮了。要不還是附近找個酒店」程郗想着。
【岑萦家，屋內】
屋內一片漆黑，只有走廊盡頭的卧室房間內有一盞微弱的燈亮着。房門虛掩。房間并不寬敞，橫放着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很小的書櫃，邊上擠着一張梳妝臺，桌面上全是主人層層撂着的試卷、書本、筆記本，如果沒有那面梳妝鏡，說是書桌要更貼切一點。整個房間淩亂無章。 ...
岑萦的手機屏幕亮起，一個有些清啞的男聲打破了剛剛結束的一場炙烈纏綿後靜默的氣氛，聲音的主人似乎也感冒了，“誰這麽晚還（給你）打電話 ... ”
岑萦看了一眼手機。沒有挂斷、也沒有接聽。平靜的往床邊的梳妝臺上一放。“沒誰 ... 睡覺吧，我困了”
男聲的主人大概猜到了什麽，沒有繼續纏問。弓了弓腿，這張單人床要塞下他的體格，實在局促。“下次還是去酒店吧，這床真的太小了，不舒服”
岑萦沒有回應他這句話。拉了拉被子，背對對方、阖眼睡覺。男聲主人伸手想抱岑萦，岑萦扭動了一下身子、推開了他的手。
門外，程郗剛剛已經走到電梯口了，又折了回來。她自己都覺得今天的自己很反常。就是莫名想去開眼前的密碼門。她也說不清為什麽。
“3 —— 5 —— 8 —— ” 後面一個數字是7還是9 ...
程郗輸入了7，「密碼錯誤」。
“3 —— 5 —— 8 —— 9 ——”呲 —— 一聲，密碼門響起了旋鈕開鎖的聲音 ， “...... 居然五個月都不換密碼。” 程郗擰開了岑萦家的門。
岑萦爸爸和奶奶的遺像就放在客廳的餐桌邊。夜晚、不知道是月光還是外面的路燈照射投影到屋內，漆黑的環境裏，奶奶的照片卻那麽清晰。照片裏，岑萦奶奶還是那麽的慈眉善目，溫柔的眼眸目視着她。程郗鼻子發酸、一路忍着不想哭的，看見岑萦奶奶的照片還是忍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程郗走上前去，輕撫奶奶的遺像，上次見面才不過三個月前。
程郗擦了擦眼淚，想開燈給奶奶和岑萦爸爸上一炷香。燈好像壞了 。開關了幾次都沒有反應。
走廊的盡頭，房門虛掩，門縫裏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程郗準備先把行李拖進來，「今晚就在岑萦家湊合睡一晚吧」。
拖行李時，程郗注意到鞋櫃邊上一雙Air Jordan 1的限量球鞋。燈壞了，沒太看清，好像不是岑萦的鞋碼，程郗沒有細想。緩緩向岑萦的房間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