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學校對面有一家咖啡館。不遠, 但是得出門右拐,過天橋,才能過去。

宋景在前面走, 他跟在後面,十步之外。他其實是要跟上去的。她眼眸裏藏着的都是淚,哽咽着說,“離我遠點, 惡心。”他脾氣不好, 卻也忍了。想着自己是過來哄她回家的,不是跟她吵架的。便不吱聲, 遠遠的跟着她。

那天, 天氣很是疏朗, 沒有霾。天不高,雲也很低。唯獨北風刮的厲害, 宋景穿着A字版羽絨服, 圍着紅色圍巾,腳下穿着長靴,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仍舊覺得有些冷。

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摩卡, 一杯藍山。

咖啡自然是無心喝的。宋景手指摩挲着咖啡杯上的淡藍色花紋, 看着窗外。江正南看着她。她的眼睛,就像是被秋水浸泡了很久的田地似的,泛着紅。他知道,她肯定哭了很久。知道她現在不敢低頭,一低頭, 眼睛裏的淚水就會落下來。

他對這次的談話,心裏沒底, 他知道,僅靠談話,可能解決不了問題。但是又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讓她不傷心。她電話不接,人不見,不讓他靠近,明顯就是跟他生份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天,媽讓我去看安阿姨,安阿姨不在家。就林茵一人。牆上有只壁虎,掉在地板上了。林茵膽小,然後就是你聽到的了。”他漫不經心的說。

“她膽兒那麽小,你應該時刻待在她身邊啊。所以咱倆分開,你去跟她在一起好了。反正這麽多年你也沒忘過她。如今她回來了,我理應成全你們。”她不會拐彎抹角的說話,即使會,此刻也得這麽說出來,才是痛快。

“你別找不痛快。”他皺着眉頭,一副她無理取鬧的樣子,冷冷的說道。

宋景哭了,擡眼看他,“是啊,是我找不痛快,一切都是我的錯……”她手指緊緊絞在一起,指尖泛着白,被他氣得渾身都有些哆嗦。

江正南被她弄得心煩意亂,從衣兜裏掏出煙盒和打火機,剛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服務生就過來提醒他,“不好意思,先生,這裏不能抽煙。”他只好撚滅。

“是我做事情欠考慮了。下次不這樣了。”說着從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別哭了。”

他這麽一說,宋景心裏更是委屈,喉頭酸澀的厲害,眼淚就是控制不住。她其實知道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就算是服軟了,實屬不易。可是對于她來說,這樣的話,依舊是有些涼薄的味道。或許是因為內心的自卑感在作祟,又或許是因為別的。

她一直哭,江正南瞥了一眼正盯着他和她看且竊竊私語的幾個服務生,臉上頗有些挂不住。結了帳,牽着她就往外走。“找個地方,讓你他媽的哭個夠。”

出了咖啡館往南走幾步,就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宋景搖頭,“我不去。”她想拂掉他攥住自己手腕的手,卻被他攥的更緊。

“江正南,你弄疼我了。”她雖如此說,卻不敢跟他硬着來。一來這是在大街上,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在大庭廣衆之下跟他吵。二來,她知道,他現在在氣頭上,甭管誰對誰錯,自己都不能履老虎的尾巴。否則他生氣了能做出什麽樣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

到了之後,他掏出錢包,拿出證件,開了一間房。

插卡開門之際,宋景想跑來着,被他扯着頭發拽了回來。她疼的冷哼。卻不敢吱聲。

門是被他踢上的。哐當一聲,吓得她心裏一哆嗦。

房間裏燈也未開。這是農歷的一月初,雖算不上寒冬,也冷的厲害。才是下午的四、五點鐘,夕陽的餘晖落在對面高樓的鏡面上,五彩斑斓,很是好看。

他點着一支煙,狠命的抽了兩口。所有的情緒都積聚到了眉心,就差一個發洩的出口了。

宋景真的有些害怕了。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他用牙齒咬着煙,去撕她的衣服。她想要抵抗,被他那泛着寒光的眸子給吓回去了。

身上只剩一件包臀裙時,就被他掐着脖子扔到盥洗室。她摔倒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時,頭碰到了浴缸,生疼。她也不敢哭,只是有些簌簌發抖。他打開花灑,冷水激在她身上,讓她抖得更厲害。她本能的去奪他手裏的花灑,被他扯着頭發又掼到地上。她冷的厲害,索性不再反抗。如若死在他手裏是天意的話,她不會有絲毫怨言。

“哭夠了再出來。”還好,他沒折磨她太久。不然以她的身子骨,哪裏受得了這冷水激。他在外面把門鎖上,一個人站到窗口處抽煙。

裏面漆黑,宋景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縮到一角,不敢吱聲。

他站在窗口,看着夕陽一點一點的,沉到地面以下,看着夜幕降臨。接連抽了幾支煙,他覺得自己似乎冷靜了些許。不知道那股子戾氣是從哪兒襲來。他知道自己這麽對她,有些太狠了,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等到最後一根煙抽完,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他過去,打開門,看着因為冷,縮在一角瑟瑟發抖的她,眸子裏閃過一絲晦澀。

他不想再管她了,拿起被扔在床上的大衣,穿上,就走。到了門口,頓了一下。大概有半分鐘的光景。心裏疼的厲害,眼睛都有些濕了。又轉身回來,依舊脫了大衣,挽上棉質襯衫的袖子,到盥洗室,蹲下來,耐着性子,去脫她身上的濕衣服。

說起來,宋景的性子不怎麽像典型的北京大妞,那麽大大咧咧的。倒是有些南方胡同裏巷的溫婉女子,內斂又雅致。這是周瑾教了她兩年後,對她的評價。

江正南不一樣,他從小調皮搗蛋,被自己爹用棍棒揍慣了的。長大了也不老實,在那個小城鎮裏,成天不好好學習,和張安世、楊宸幾個沒少打了架,估計要不是高三那年悶頭學習,考了出來,□□都不夠他造的。

宋景真是被他吓着了。他碰她的時候,她直往後避。

他冷着臉,眉頭緊緊皺着,手上的動作卻緩和了許多。脫裙子的時候,費了些事。內衣就不用那麽麻煩,那是他做熟慣了的事情。

他抱着她,把她放到浴缸裏,水溫調到了微微有些燙手,足夠驅趕她身上的寒氣。

然後出去接電話,是小鹿打過來的。

“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我餓了。”他在家左等右等也不回來,不免心裏有些着急,怕他們吵架。并非是真的餓了。

他瞥了一眼窗外,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過了晚飯的點了。這些天他對小鹿還是比較寵的,什麽都依着他。小鹿倒也不像以前那麽怕他,躲着他了。他放低了聲音說,“今天晚上自己叫外賣,行嗎?我這邊得晚點。”

“媽媽呢,我想跟媽媽說話。”小鹿将近十天沒見着宋景了,沒分開過,确實有些想。

“她在忙。有什麽話,回家再說吧。”他沉聲說道。

小鹿可能也聽出自己爹情緒不好,沒說幾句,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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