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
25 第 25 章 ◇
◎手機開機之後，我看了看，有三個來電顯示，分別顯示是昨晚淩晨兩點……◎
手機開機之後, 我看了看，有三個來電顯示，分別顯示是昨晚淩晨兩點多、今天早晨七點鐘、下午五點鐘打過來的。微信也有兩條, 昨晚兩點多：“怎麽不在家？去哪了？”昨晚四點多：“看到了給我回話。”
看完之後，心裏多是慚愧和內疚。他可能真的擔心我了。我實在不應該把手機關了, 讓他聯系不上。
顫抖着雙手撥了他的號，心裏想着, 他會不會很生氣，若是, 那也是應該的。接通之後, 很久那邊都沒有聲音，隔着電話, 我都能感到彼此之間那氛圍的僵硬，只得低聲小心翼翼的說, “喂。”
“你在哪兒？”他的嗓音喑啞。
“在葉琪這兒……”我本來想拿手機沒電做理由, 跟他解釋我為什麽關機。後來想想，算了，那樣反而是多次一舉吧。
“給我地址, 我讓季平去接你。”他的語氣強硬不容人反抗。
也就是不到半個小時，季平就到小區門口了。出門之前, 葉琪塞給我一個很大的橙子，說：“你自求多福吧。”
路上, 我試探着問季平, 他今天的心情怎麽樣。
季平說：“最近顧總煩心事聽多的，主要還是公司這邊吧, 因為申請的郊區的一塊地皮沒有批下來, 之前做好的那些計劃全部都擱淺了。廣州那邊的項目又出了點小問題, 我們陸總前天就趕過去處理了。反正這段時間，是公司的多事之秋。”
我也沒再多問。
到他的公司之後，已經近八點了。整棟大樓，還有一些樓層燈火通明，應該是留下來加班的員工，還沒回家。
跟着季平，坐電梯到十八層，進到他的辦公室。季平說：“小禾姐，顧總在會議室和幾個部門經理在開會，你坐這兒稍等一會，我過去看看。”
我在那兒等着，終究有些心不在焉的。
都快九點了，他才回來。開門的動靜頗有些大，他邊往窗口處走，邊說：“你們想事情，千萬那麽狹隘。是，那些計策咱們是得用，關鍵的時候，該給誰下套給誰下套，一點都不能少。但是，在這之外，咱們産品的質量也得有保證，否則，一切都是白扯。說的清楚點，打點上下的關系時，當然可以動一些小心思。但是在做産品時，在面對客戶時，一定要有質量。否則咱們的生意不會做長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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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跟着他的兩個人，只是點頭罷了。
從他公司出來的時候，已經近晚上十點了。
夜晚的這座城市，寂靜的有些不像樣子。一路上，看不到幾個行人，只有來往的車輛，如梭般急逝。
從公司到家也就十幾分鐘的車程。小區門口有一個報亭，我說：“我要下車去買個冰淇淋吃。”從小區門口走到他住的那棟樓，也要十多分鐘呢。夜色如水，月光清亮，我只是想一個人走一走，逃離車裏那壓抑的氛圍。他什麽都沒有說，等我一下來，車子嗖的就竄出去了。
我花二十五元錢，買了五個小脆筒，想着今晚吃一個，剩下的凍在冰箱裏，明天就不用下樓來買了。
到家的時候，客廳裏的燈亮着，不見他的人影，大概是在卧室或是書房吧。
這樣是最好的，能夠不見面，免于說話，是再惬意不過的事情了。
我進去卧室之後，順便把門鎖上。或許是白天睡多了吧，盡管已是深夜，卻無絲毫的困意。索性坐到陽臺上的吊籃裏，看着夜空中那稀疏的晚星。盡管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腦海裏還是會不自覺的浮現，他那一路上緊鎖雙眉默不作聲的神情。他或許也是生氣的吧，畢竟昨晚我也讓他着急了。
可是我的心裏又何嘗得勁。有時候，我也在想，當初是自己考慮不周，才會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吧。
那時，只是想着把自己盡快的嫁出去，所以才開始了這段不該開始的婚姻。我斷然沒有想到，婚姻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也是兩個家庭的事情，甚至牽扯到他的前妻和孩子。根本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我也曾無數次警戒自己，不要奢求愛情，在這個世界上，有愛情的婚姻，少之又少。可是當他的家人，他的前妻，在背地裏，或是當着我的面，說那些“他玩我”之類的話時，我的心裏還是如刀割一般難受，我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沒有一顆強大的心髒，去面對他身邊那些人。
我是真的想要從這種泥淖中逃離出來，只是不知道以怎樣的方式。
如若能夠逃離，以後再也不會貪圖人生的捷徑，而是踏踏實實的走自己的路，無論再艱難。
将近午夜，我從卧室出來，準備去趟洗手間，然後睡覺，看到他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捏着一罐啤酒，只擡眼看了我一下，然後很快就又把目光轉到電視上播放的無聲的足球賽上。我心裏的難受絲毫不亞于他。他哄着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飄在雲端，随時都會掉下來。他漠視我的時候，我心裏的失落感更是如世間的浮沉，掃都掃不盡。
洗手間裏的魚缸裏，小魚們都很歡實。我把抽屜裏的一小袋魚食拿出來，倒到魚缸裏一些，看着小魚迅速的游向魚食落下的地方，又迅速的游開……
從那裏出來的時候，他依舊還坐在沙發上，喝啤酒，看球賽。只是不知道那無聲的球賽，看着又什麽意思呢。我管不了那麽多，只是朝我的卧室走去。也就是手剛碰到門把手，就聽到他低沉而又有些冷冽的嗓音：“江小禾，你知道我為什麽娶你嗎？”
我瞬間愣怔住，我知道那樣的答案指定不是一個怎麽好的答案，卻還是按捺不住聽下去的念頭，“為什麽啊？”
“省事。”
跟我自己預期的相差無幾。可是為什麽還是會止不住的心痛。
他又說：“我見你第一面時，覺得你就像一只溫順又聽話的小貓，不會鬧情緒，也不會找麻煩。我身邊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人，懂事，不讓我費心……但是事實呢，你他媽的鬧脾氣，掉眼淚，撒謊，甚至玩失蹤，你花樣可夠多的啊。”
我那時，只覺得自己聽了他的話之後，就像是掉進了枯井裏，渾身抖的不像樣子。“是啊，我也沒有想到，跟你在一起，也讓我感覺到很累。”
“行啊，既然你這麽累，就分開。”
我不知道他怎麽了，或許是真的像她們說的那樣吧，玩兩天，新鮮勁過了，就不要了。想起來的時候，那确實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情，可是古人不是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分開又何嘗不好呢？
我說：“好啊。”
坐在卧室的床上，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只是覺得自己這個人，立刻就要崩潰了。起身把手機、錢包什麽的，往包裏一塞，換上衣服，就往外走，我覺得再在這兒待一會，我就會瘋掉。
他手裏夾着一根煙，站在玄關處，看着我。我心底莫名的冷笑，他可真是了解我。
“去哪兒，我送你。”他說。
“謝謝你，不用了。”我越過他，去開門，手碰到門把手時，被他攥住手腕，冷哼一聲，“你以為我願意送你啊，我就是怕你大晚上的出點什麽事，沒得毀了我顧随的名聲。等咱們分幹淨了，你他媽的想去哪兒去哪兒，我才沒那閑心管你呢。”
我那時只覺得自己心底有一處痛的無以複加，已經不想再争辯什麽了。手腕被他鉗制着，掙脫不開，就下了口，咬了上去，把堵在心中上不來也下不去的那一口氣，全部都發洩出來，直到自己嘗到了一些腥鹹的味道。
直到從那樓裏走出來，被院子裏的清風吹的腦子不再那麽劇痛、渾濁，唇齒間那腥鹹的味道依舊在口腔中作孽、蔓延。
那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大半夜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兒。一個人走在寂靜而又陌生的大街上，将近四十分鐘，才看到一家連鎖酒店，拿出身份證，辦了入住手續。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的眼睛似乎腫脹的厲害，連閉上都有些疼痛。可即使這樣，我也得睡覺。因為我不知道是否還有別的方式，能讓我忘記內心的絞痛。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聽着窗外的風，吹到窗簾上，是窸窸窣窣的響動。我想，窗外那明月肯定如最初般清亮。一切都會過去的，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聽着窗外的風，吹到窗簾上，是窸窸窣窣的響動。我想，窗外那明月肯定如最初般清亮。一切都會過去的，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