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

30   第 30 章 ◇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惺忪着雙眼，從卧室裏出來，看到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腦。餐桌上，有面包片、……◎

第二天醒來時, 已經是日上三竿。

惺忪着雙眼，從卧室裏出來，看到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腦。餐桌上，有面包片、煎雞蛋和牛奶。我平日裏不怎麽愛吃外國人的這些東西。但是, 我知道是他辛苦做的，遂坐在那兒老老實實吃了。

吃完之後, 我瞧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半了。着急忙慌的在櫃子裏選了一件闊腿牛仔褲, 配一件針織T恤, 穿上，然後準備出門。想着等我坐四、五十分鐘的車到那裏之後, 也差不多到了吃飯的點了，小麥該等急了。

他擡眼看我, 問：“去哪？”

我說：“今天我約了小麥一起吃午飯。自從上次陪他報完到之後, 我們還沒見過呢。正好湊今天，吃完午飯，帶他去逛逛街, 多買幾件秋天的衣服，替換着穿。”

他的手機響。好像是季平打過來的。隔得遠, 我也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不過，我總得等他打完電話, 跟他說一聲, 我再走。

他挂了電話之後，從錢夾裏掏出一張建行的卡, 遞給我, 說：“這卡裏, 我讓季平存了一些錢進去，密碼是你的生日，你拿着用吧。”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接。若我們是從相愛走到結婚，他給我一張卡，那麽我不拿着的話，總會顯得夫妻關系過于疏離。如今我們之間并非如此，在外人眼裏，我本就有高攀他的嫌疑，所以我那點卑微的自尊心不允許我接他的卡。遂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賺的錢夠花的。”

他沉默了一會，說：“拿着吧，我的錢就是你的錢，給自己，給小麥買東西，就用這裏面的錢。”

我擡眼看了他一下，覺得自己要是再推辭就有些矯情了，就接了。

他說：“明天小月亮百天，媽讓回家，一起吃個團圓飯……你明天騰出空來，別再約朋友了。”

那天黃辛跟我說的那些話，都刻在我的心裏呢。我去了，大概也是給大家添麻煩的。低了頭說：“我明天就不過去了吧。”

“怎麽，你有事？”他擡頭的時候，有幾條擡頭紋，但絲毫不影響他眉目之間的俊朗模樣。

“我，也沒什麽事……就是覺得，我去了，大概不怎麽方便。”

“什麽不方便？”

我以為他問我，也只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我拒絕了之後，他也就不說什麽了。誰知道他這麽打破砂鍋問到底啊。“我不去了，越越和悠悠看到我，可能會不高興……”說完這話，我又覺得頗為不妥，不能把責任推給孩子。于是又補充道：“那天，黃辛姐打電話給我，說是你答應她不讓我跟越越和悠悠碰面，她才讓孩子們跟你在一起的……我怕去了給你添麻煩。”

很久，他才說：“她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告訴我？”

我把那日從黃辛那裏得來的委屈，往心底壓了又壓，“你什麽意思？”

他可能也察覺出我語氣的生硬，說：“沒什麽意思。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孩子本來就是兩個人共同撫養，跟你見不見沒有關系。”

這話，聽着，似乎是向着我的，仔細琢磨，卻又不是那麽回事。不過想想也是，人家再離婚了，那也是在一起生活了七八年之久，且有兩個孩子的關系，怎麽會感情不深厚呢。

我說：“我今天逛街的時候，給小月亮挑個禮物，你明天幫我帶過去，我就不去了。”說完之後，也不等他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

因為我不知道，如果繼續說下去，會不會又生分起來。那昨晚的花，帶來的感動，都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呢。

我一路緊趕慢趕，到了之後，小麥已經拿了號，在裏面等着我了。

我知道男孩子喜歡吃肉，就少點了一些青菜，多點了幾盤肉，又點了兩份面。然後小麥去盛火鍋料，我坐在那裏等着。

很快鍋就熱了。我先倒了一盤牛肉片進去，又放了一些魚豆腐、金針菇、白菜等，等鍋開了，就可以吃了。

小麥比我健談多了。跟我講他競選班幹部的事情，以及他修了哪幾門課，哪個老師上課幽默，哪個比較刻板……

我聽的還算是津津有味。後來我旁敲側擊的問他：“你們班女孩子多嗎？”

他挑了挑眉，“一半一半吧。”

我笑：“有沒有倒追你的？”

他的臉有些紅。我就知道，自己問的一點都不過分。別看他們開學也就個把月，我聽說現在的九零後可是非常的不一般，只是軍訓的那幾天，就可以換好幾個男朋友或是女朋友了。所以，我又說：“不是老姐說你，趁着讀大學，一定要談一個女朋友，兩個人一起吃飯、看電影、上自習課，一起旅游，甚至考研，追求更遠大的理想。否則的話，你的大學生活就是缺失的。像我，當時不想談，現在只能去相親，那是一件極其尴尬的事情，即使相親成功了，也極有可能生活的不幸福。”

“姐，你怎麽了，這麽有哲理的話，不像是你那榆木的腦子能說出來的啊，你是不是跟我姐夫吵架了？”

我差點都那筷子敲他的頭了。

吃完之後，帶他去阿迪的店裏，買了一身運動服，一雙運動鞋，一雙貝殼頭的休閑鞋。又去男裝店裏，給他買了襯衫、棒球服、牛仔褲等等。

他不樂意我給他買這麽多衣服，別看他嘴貧，倒是有些男子漢的氣概。我打趣他，“我也給你買不了幾次衣服了，說不定以後就是你女朋友給你買了。”他才是笑了。

從那兒出來時，将近下午五點，小麥回學校，我回家。

在地鐵上，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電話，我以為是推銷的，也就沒有接，直接挂斷了。不料，又不厭其煩的打過來，我只得接了，“喂。”

“是小禾嫂子嗎？”

我說：“你是誰啊？”我想，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又叫我嫂子，大致就是顧随的朋友，不然不會了解的這麽清楚。

“我是高佾，今天我們幾個在一起喝酒，顧随他喝醉了。你過來接他一趟吧。一會我把地址給你發過去。”

我聽到他喝醉了，心裏着實有些擔心。只得在下一站出了地鐵，按高佾發過來的地址，打了個車，過去。路上，還一直在想，我的車技又不咋地，從他們喝酒的地方，開回家，又是要好久。他在車上待着，會不會難受的厲害。

差不多半個小時到的。

到了那裏之後，我給高佾打電話，“高佾，我到樓下了，你們在幾層？”

“嫂子，你就在一層等着，我讓陸昊下去接你。”

那個陸昊，我大致是見過一面，忘記在哪裏了，大概是在高佾的婚禮上，經顧随的介紹，打過一次招呼。我努力回憶着他的樣子，生怕自己認不出來。

還好，顧随的這些朋友們，都是走在人群中，卓爾不群的那個。他剛從電梯裏出來，我就認出來了。穿一身軍綠色的外套，配牛仔褲。剔了和黃景瑜很像的鹵蛋頭，真的是好看極了。一點都不輸那些當紅的流量小生。

他帶我上去。在電梯裏，我問他：“陸昊，顧随沒事吧？”

他一說話，就是一口京片子。“嫂子你多慮了，能有什麽事？顧随那麽狡猾的人，一個人能喝倒我們五個，能有什麽事兒，你說。”

我被他逗笑了。

進了他們的包間，我才發現，那裏很大。有臺球桌、吧臺、游戲機……沙發上坐着幾個人，都沒面熟，但是叫不上來名字。

唯獨沒有顧随。

那時我才有些上當受騙的感覺，轉了身，立刻就要推門出去。被陸昊伸了胳膊攔住，“哎，幹嗎去？”

“顧随呢？”我問。

“顧随剛出去，怎麽，你害怕啊，那我給顧随打個電話。”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沙發上坐着的那幾位，都在津津有味的看戲，或者是說，在看我。

他打通了之後，說：“顧随，你媳婦兒在我這兒呢，你快點過來，不然我們可把她灌醉了啊。”說着又把電話擱到我耳邊，我一發聲，才知道自己的聲音顫抖的要命，“顧随……”一個“顧随”未叫完，感覺自己都要哭出來了。

他說：“乖，沒事，他們都是我兄弟。你別害怕，我一會就到。”挂電話之前，他又跟陸昊說：“你他媽的別吓唬我媳婦兒啊，她可膽小。”

我是被陸昊推着坐到沙發上的。那大的弧形真皮沙發上坐着四、五個人。其中也有高佾。除了陸昊，我也就認識他了。他笑着說：“嫂子，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今天把你請過來，主要是因為顧随。我們兄弟幾個每次叫他出來喝酒，他都推脫你管他管的嚴，不讓他出來。我們實在是好久不聚了，今天想着正好是周末，把你倆都請過來，玩一玩。”

挨着高佾坐的那個，笑着說：“哎，你們聽顧随剛剛那緊張樣，就像人搶了他寶貝似的。”大家都笑。他又問我：“小禾嫂子，你喜歡顧随嗎？”

我能說什麽，只是紅了臉，不做聲。

陸昊說：“嫂子，我忘了件事，我好想沒有給顧随發地址。”大家哄笑。他又說：“不過，你要是老實回答我們提出的問題，我保證顧随能找到這個地方。”

我心裏着急，恨不得顧随立時就到了。只得點了點頭，低低的“嗯”了一聲。說完之後，感覺自己臉紅的都快滴出水了。

陸昊又問：“哎，嫂子，就顧随，工作狂外加一冷血動物，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啊？”

我那時心已經稍稍的平靜下來，他們問我的這些問題，看似是為了捉弄我或是鬧着玩才問的，卻值得我好好的去思考。

“不是的，他只是看上去有些冷，不講情面，其實心底很柔軟。對我也很好。”我說。

“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啊。‘柔軟’這詞都用上了。哎，兄弟們，你們不給嫂子說說顧随的真面貌嗎？”坐在高佾對面的那個人說道。

“什麽真面貌不真面貌的，嫂子，我就想知道顧随他，晚上，厲害嗎？”

我覺得他們這些人，真的是開起玩笑來，沒有底限。把包背上，就要離開。被陸昊拽住，他說：“你眼瞎啊，能不厲害嗎，你沒看到嫂子這氣色好的。”

……

顧随進來的時候，我突然就什麽都不管了，起身，快走幾步迎上去，撲到他的懷裏。陸昊笑着說：“顧随，我把你媳婦剛剛說的話，都錄下來了，一會發給你啊。”

我當時只是想，以後一定要離他的這幫狐朋狗友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