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

41   第 41 章 ◇

◎那年的冬天，似乎有些格外的冷。天整天陰着，看不到陽光，寒風呼呼的刮着，樹上一個葉子都沒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我家住的不是……◎

那年的冬天, 似乎有些格外的冷。天整天陰着，看不到陽光，寒風呼呼的刮着, 樹上一個葉子都沒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我家住的不是平房, 房間裏裏安了暖氣片，倒是暖和的很。最難熬的是從房間裏出來, 到院子裏的時候，感覺到, 自己的耳朵, 似乎都要被凍掉了。

至于雪，早就下過一場了。到了臘月二十六那天, 又紛紛冉冉的下了起來。也就是一下午的光景，地上已經是厚厚的一層。晚上, 似乎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站在窗口, 看着外面，跟小麥說：“ 明兒個一早，如若雪未停, 咱倆去田地裏堆個大雪人，怎麽樣？”小麥, 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媽媽在一邊繡鞋墊, 說：“ 你倆, 都不是小孩了，還好意思去堆雪人？”

“要是小孩子去做這件事情, 那是再自然不過的, 沒有什麽可說的。正是因為大了, 學小孩一樣，在下雪天堆雪人，才算是有情致。”我說。

“ 先把這件事情擱一邊不說。今天可是西方人的情人節，我姐夫怎麽對你一點表示都沒有？”小麥說。

他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朋友圈曬巧克力的，玫瑰花的等等，似乎是挺多的。我之前從未過過這個節日，如今即使和那個人結婚了，依舊也沒怎麽在意。不過，也無所謂了，跟他本就處于這樣一種極其尴尬的境地，表示與否，似乎都無所謂了。

但是對于小麥的問題，還是要一本正經的應付一下的。畢竟我還不想讓他察覺我跟那個人之間，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我笑着說：“ 什麽，今天是情人節嗎？我都沒想起來。不過我跟你姐夫之前約定好了，我們只過中國的情人節，不過西方的。”

小麥非常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我覺得自己演技還是挺不錯的。當然也不想失去在媽媽面前，讓他臉紅的機會。“ 江小麥，你快說，你現在都知道情人節了，你是不是有什麽新情況，需要跟媽媽和我彙報一下？”

他似乎真的就臉紅了些許，“ 姐，你胡說什麽呢？我之前都跟爸媽說好了，讀書的時候，還是以學業為主。”

“ 那你臉紅什麽呢？”

他現在大了，總是長了許多脾氣，可能我問的急了，他甩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媽媽朝我使眼色，我就知道他确實是有些情況。但是他既然不想讓我們知道，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以後也不會過度追問的。

晚上睡覺之前，躺在床上，默默地刷了一會朋友圈，确實有很多人在曬禮物。就連月亮的媽媽，那麽不怎麽發朋友圈的人，都拍了一張大哥顧意送給她的LV包包的圖片，配的文字，是，情人節快樂。能如此簡單而又大方的，肯定是因為真的幸福吧。顧颀還在下面評論，“ 向我大哥學習。”

我本想點贊，可還是忍住了。因為想要遠離他，連帶着想要離他的家人也遠一些。

第二天早晨，我五點多就醒了，從窗子裏，看了一眼外面，似乎雪停了。我想着，那大概雪人也堆不成了。索性，閉上眼，又睡了過去。其實也不會睡很大一會了。爸媽起床起的早，七點多就已經做好早飯了。我也只能每天早早的起來，看着初升的太陽，洗臉刷牙，然後準備吃早飯。

那天，正趕上是家裏的隔五天一次的大集。其實，随着社會的發展，即使是農村，也漸漸的出現了越來越多大型的超市。所以集，似乎存在的價值也遠遠不如原來了。畢竟，人們想買什麽東西，就直接去超市就可以了，沒必要等着五天一次的集。可是，我想，那些熱鬧的年味，超市是永遠都給不了的，只有在集上才能體味到。

我跟着媽媽去的。專門賣魚的魚市，大的鐵盆裏，都是活蹦亂跳的大鯉魚。手裏拎着提兜的人們，都在争相詢問着魚的價格。再往前走，有賣十三香的，抓一把花椒，聞一聞，味道真的是濃厚的很。再接着就是賣各種青菜的。地上鋪上大袋子，菜就鋪在上面，但卻是極其新鮮的，無論是西芹，土豆還是西葫蘆……

和媽媽在集上逛到将近十二點，買了許多許多的年貨，才回家。到家之後，小麥說，“ 姐，有你的快遞。”

我也納悶着，我又沒在淘寶上買什麽東西，誰會給我寄快遞呢。打開看了，裏面的包裝盒很是精致，一大一小。大的拆開，裏面是一把車鑰匙，鑰匙上面是寶馬的标志。下面有一個小的紙片，上面寫着幾行字，字體遒勁，“ 聽季平說，明天是情人節。不知道你喜歡什麽禮物。之前一直想送你輛車，趁此機會，得償我所願。”鑰匙放到一邊，看着那幾行字，眼睛竟有些濕濕的。不知道是為什麽。明明送禮物的是他，最後五個字，卻讓我讀出了卑微的感覺。

另外一個包裝盒裏，是一個鑽石的項鏈，上面鑲嵌着紅豆樣式的小墜，卡片上是王維的那首詩，“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字體是打印的，并非他寫的。

心裏還是有些酸澀的。不知道為什麽。我原以為，上次在電話裏，聊的很不痛快，他那樣高傲的人，肯定不會低下頭來，主動為我做什麽。我也以為，這樣的情人節，即使，我們好好的，他也不一定能夠想的起來。如今，這些事情，皆出乎我的意料，讓我心裏莫名的觸動。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小麥湊過來，“ 哎呦，情人節的禮物才到啊，你們不是只過中國的情人節嗎？啪啪打臉了啊。昨晚上，是不是因為沒收着禮物，自己偷偷躲被窩裏流眼淚了？”他一副玩味兼嘲笑的表情，讓我恨不得逮住他，摁在沙發上，打一頓。

總之，那些莫名的情緒，都随着跟他之間的調笑，消散了。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發短信給我，“ 禮物收到了嗎？――顧随。”我思量了很久終究還是回了他，“ 收到了。”聽說古人打獵，三面而圍，留一面放生那些動物們。主要是為了等來年的時候，有獵物可打。跟他，我也不想鬧得過于僵了，若是沒有回旋的餘地，到時候，彼此可能都會很尴尬。

很快，他就打電話過來，“ 喜歡嗎？”

我能說什麽呢，畢竟是人家的一片好心，再說了，君子愛財，我也愛。有什麽不喜歡的呢。“ 嗯。”

他說話，似乎也很小心翼翼，大概也是害怕再說錯了什麽，我不搭理他吧。“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我可能要等到明年上班之前，再回去吧。”我确實是這樣想的，寒假本就比暑假短，能多在家待一段時間，就多待一段時間。

“ 好，你喜歡在家待着，就多待幾天。”他說。

上次的別扭，讓我們都元氣大傷。現在似乎也有些生疏。以至于，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說什麽好。

“ 北京有沒有下雪啊？”我問。不知道說什麽好，總那麽尴尬着，似乎也不是那回事。其他的任何話題，對于我們來說，似乎都是敏感的，只有這樣的無關緊要的話，問起來，還算是可以。

“下了，下的很大。 ”他說。

“ 我們家裏也下了，就是不怎麽大。我和小麥本來說要去堆雪人的，最後也沒去成。”我想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跟我聊這樣的話題，大概也是種煎熬吧。

“ 等你回來，再遇上下雪天，帶你去頤和園，那裏的雪景最好看了。有時候，昆明湖上結了厚厚的冰，還可以去滑冰。”他說。

我說：“ 好啊。我最喜歡滑冰了。”

……

後來，又聊了一會，也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