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
42 第 42 章 ◇
◎等我再回北京的時候,已經是年後的正月初十。一路颠簸,下午三點到……◎
等我再回北京的時候, 已經是年後的正月初十。一路颠簸,下午三點到的高鐵站。他委派了季平來接我。其實,這些天裏, 我們也沒怎麽聯系。也只有年初一那天,他打了電話過來, 跟我爸媽簡單拜了年。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了。我想, 我們之間,不過耳耳。
路上, 看着沿途寬闊的街道, 稀疏的車輛,想着, 這座城市,似乎還處在休閑狀态。等到, 大家都上班了, 忙碌的生活,才是真正的開始了。
我跟季平說,讓他送我回單位。他說, 那個人吩咐他把我帶到公司,說是晚上要帶我去吃飯。我也懶得再争糾什麽。吃飯就吃飯吧。
到了之後, 在地下車庫,跟着季平, 坐專用電梯, 一直到他工作的樓層。之前也曾來過一次這兒,那時, 這樓裏人流如梭, 緊張忙碌。如今, 雖然這寫字樓裏面也都已經開始上班了,可是正趕上周六,所以安靜的很。
他不在辦公室,季平給我沖了一杯奶茶,說:“ 小禾姐,顧總跟幾個技術人員在會議室開會,你稍微等一下,不超過半個小時,顧總差不多就能結束。”他說完之後,也出去忙了。
我坐在沙發上等着。順便跟我爸媽打電話,說我已經到了,讓他們不要挂牽着了。臨挂電話之前,媽媽又說:“ 小禾,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我只是應和着。我媽能跟我說什麽呢,無非是我年齡大了,确實應該要個孩子了。不然越往後,越難要上。之類的話。所以,她要是不提這個問題,我還能在家多待幾天,提到這個,我心裏煩的不行,一會都不想在家多待。
他回來的時候,我剛挂了電話。
見到他的那一刻,還是覺得,疏遠了許多,盡管他之前送了禮物給我。人們說,碎了的瓷器,即使修補好了,上面也會有殘留的修補的痕跡,再不如原來那麽光滑如初了。幸虧我和他的感情,不是那麽深。如若是愛了很多年的人,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可能見了面,會更尴尬,難以如初吧。
他穿煙灰色襯衫,黑色西褲,未系領帶,依舊是像原來那樣,如山中松,谷下風,挺拔獨立,又含蓄隽永。如若不是知道他的性格,一般都女孩子,都會喜歡他這副皮囊的吧。
他說:“ 怎麽回了趟家,有些胖了。”
我沒吱聲。盡管我們面子上是和好了。可是心裏總是覺得有個檻,過不去。況且,我在家這麽多天,他連個電話都沒有。愈發讓我覺得,他對我,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恐怕一點感情都沒有。
他可能也覺的,我沒吱聲,有些尴尬,就又補了一句,“ 胖點好。”說着,把文件放到辦公桌上,過來,坐在我的身旁。想要那手把我垂下來的那绺發絲,攏到耳後。被我不自覺的躲開了。他的手垂在那兒,半天。
我也不想因為自己內心的情緒,把氛圍弄得太尴尬了。說:“ 不早了,我們早點去吃晚飯吧,吃完好回家。”
他去穿西裝外套,問,“ 你想吃什麽?”
我一向在吃飯上,不怎麽挑剔,說,“ 吃什麽都行。”
依舊是季平開車,我和他坐在後座。正值夕陽西下。初春的天,還帶着瑟瑟的冷氣。天半陰不晴。夕陽的光暈,似乎被層層的什麽,遮擋住了。無法釋放出來。我緊緊的靠着車窗,和他之間差不多有兩個人的距離了。
他似乎也察覺出來了,我對他的疏遠。可是,季平在前面,他也不好意思說什麽。
到了那家店,看店名,應該是一家粵菜館。在我的印象中,南方的小吃,似乎做的非常的精細,可喜。至于菜類的,也算說的過去,但是有的粵菜館,做的,未免有些偏甜,偏油。只是不知道,這一家是怎樣的。
他點了廣式糖醋魚、蓮花糯米藕、芝士焗龍蝦、菠蘿咕咾肉、蚝油生菜……反正,肉菜偏多。
只是聽這些名字,我還真是有些餓了。偏上菜的時間極慢,說是因為材料準備的精細,工序多,廚師也更偏重火候,這樣做出來的菜,才好吃。也只能慢慢等着了。
期間,他問,“ 小麥沒和你一起回來?”
“ 距離他們開學還有一段時間,他不着急回來。”我說。
“ 我在小麥學校附近買了一套一百平左右的房子,現在也裝修的差不多了,回頭過戶到小麥的名下。”他說。
我不知道他最近是怎麽了,原來我們吵架的時候,他也從未這樣過,又是送車,又是送房子的。可原來那樣,更讓我覺得,他是尊重我的。如今,只是讓我心裏,生出一股莫名的,難以言喻的滋味。
“ 他還小,沒必要送房子給他,否則,他就永遠都不會明白奮鬥的意味,也就無從品嘗,欣喜的味道。”我說這些,都是發自肺腑的。在我的觀念裏,總覺得,生活苦一點,沒有什麽不好。
他說,“ 那就先留着,等他結婚的時候,再送。不過,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爸媽為了給小麥攢錢買房子,生活的過于辛苦了。”
他說這樣的話,倒像是十分的真心。
等到菜上來了,我卻覺得自己的餓勁已經過了。不過,那幾個菜,看上去,真的是很好看,聞着,味道也不錯。我看,平日裏,我們做的都是菜,而這裏,精心做出來的,倒像是藝術品了。
他還說,“ 你回老家,爸媽倒是把你養胖了。現如今跟着我,你要是瘦了,倒顯得我沒把你喂飽了似得。”
他言語之間,倒像是把我當寵物養了。不過,他這麽說,大概也只是讓我多吃點,絕非惡意。
我只吃了幾小口,就頗有些不舒服,撂下筷子,起身去了洗手間,想吐,并未吐出什麽來。那兒的冷風一吹,又感覺好了些許。回到飯桌上,不敢再吃什麽,只是喝了一口白開水,壓了壓那股不舒服的勁。
他問,“ 怎麽了,不舒服。”
我搖搖頭,“ 可能是今天在外面待的時間久了,灌了許多涼氣,所以有點不舒服,但是現在好了許多了。”
“ 最近經常這樣嗎?”他皺着眉再次問道。
他這麽一問,倒是提醒了我,似乎一個星期之前,也這樣過一次,只是我沒當回事。反正覺得,上來那一陣,翻騰的厲害。
想到這裏,心裏不免得咯噔一下。雖然那個一向不準,但也從未超出十天過,如今似乎都過了半個月了,還是沒有來。
這樣的境況之下,我想,我和他,似乎都有了一些疑心了,只是,好像彼此都很避諱這個話題,不想點破了。
一頓飯吃的,怏怏不樂的。回去的路上,都很沉默。他開了窗子,夜晚的風,嗖嗖的鑽進車子裏面來,雖然冷,卻是讓我沉悶的心,有了一絲緩解。
我想,如若這件事情,真如我們所想,可能只會讓我們本就緊張的關系,變得更加不堪一擊,或者比這更甚。說起來,那是我不敢想,卻又不得不想的局面。
到家之後,我才發現,他把我之前住的那間小的卧室,改成了兒童房間,有衣櫃,書桌,放玩具的儲物櫃……床呢,放的是上下鋪,上鋪藍色的被褥,應該是,樾樾的,下鋪,粉色的,應該是,悠悠的。
下一步,應該是把他們接過來了吧。
只是,我們之間能不能走到那一步,還未可知。
晚上,睡覺前,躺在床上,聽着窗外簌簌的風聲,心裏也是七上八下,難以平定。他,就睡在離我,咫尺的地方,我卻覺得他離我很遙遠,以至于,他的心思,我無論怎樣猜,都猜不透。
心裏嘆了一口氣,何必再糾結于這些事情呢。聚散都看緣。如若,真的到了不得不分開的地步,也未嘗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房間裏的燈關了,窗外淡薄的月光照進來,讓這房間裏,不至于一片漆黑。他淡淡的說,“江小禾,不要像一只蝸牛一樣,我還未碰觸到你,你就吓得縮回殼裏面去了。其實,細想想,你待身邊的人,都很好。唯獨對我,總是以最深的惡意揣測。這樣繼續下去,我們之間,只會有更多的矛盾出現。”
我聽他說這樣的話,心裏涼的不行。一顆顆眼淚,掉落在枕頭上。他湊過來,把我攬在懷裏,“怎麽哭了,是不是我又把話說重了……我收回剛剛說過的話……”
等到我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他又說,“ 明天去周延那兒做個檢查,如果真的懷上了,我們就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