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

48   第 48 章 ◇

◎那個周五的傍晚,我從外面吃了晚飯回來,順帶着在水果店,買了一些……◎

那個周五的傍晚, 我從外面吃了晚飯回來,順帶着在水果店,買了一些水果回來。大老遠的, 就看到他的車停在樓下。我頓了頓,終究還是朝那兒走去。

他從車上下來, 說,“ 去吃晚飯了?”

我點了點頭, 沒再說什麽,徑直朝樓上走去。我并未邀請他, 是他自己跟上來的。又搶着幫我拎水果, 我也沒有推辭。

既然,顧意哥說了, 我就全他一個面子。以後到底會怎麽樣,誰能說的準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進到房間裏之後, 我去倒了一杯白開水給他。他端坐在沙發上,左右打量着這房間。他必然是看不上的。這房子建于八十年代,處處透着老氣。若不是裝修的精致, 恐怕确實是沒法看。可是那又能怎樣呢,在這兒, 我度過了一個清淨又悠閑的夏天,我喜歡這裏, 就足夠了。

很久, 他才說,“ 奶奶讓我們明天回家吃晚飯。”

我知道, 他也在慢慢的試探着我的态度。可是經歷了之前的事情, 不知怎的, 我的心裏倒是坦然了許多。那個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要跟這段婚姻斷舍離的準備。也痛苦過了,也傷心過了。不過如此而已。沒有什麽好患得患失的。我說,“ 行啊。明天幾點,我正好也好久沒有回去看奶奶了。”

他擡眼看我,捏着杯子,喝了一口水,說,“ 今晚跟我回家住吧。明天一早,咱們去商場給奶奶挑個禮物,然後再回家。”

我猶豫了一下,說,“ 好啊。”

他坐在沙發上喝水。我回到房間裏,把門關上,從櫃子裏把行李箱拿出來,往裏面裝了幾件衣服。然後,坐在床的邊沿,想着,這一去,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結局。或許還會生出無盡的嫌隙,然後,走到陌路。極有可能是這樣的吧。可是,我又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一步步的緊逼着我,讓我不得退縮,必須做出這樣的選擇。

聽到他推門的聲音,我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把手裏的衣服,放到行李箱。他走過來,看着我說,“把你的東西都帶走,以後別再到這兒來了。 ”

我頭都沒擡,說,“ 我交了兩年的房租,怎麽能說走,就都帶走了呢。萬一哪天,我又無家可歸了,這兒好歹是個落腳的地方。”

他沒做聲,依舊出去坐着了。

從那兒離開的時候,也就晚上八點半左右。他一路拎着行李箱到樓下,放到車後面的後備箱裏。又給我打開車前門。

我不想坐在離他那麽近的位置,兀自打開車的後門,坐進去。他也沒說什麽。一路暢通,到家不過用了半個小時。

家裏一切如舊。這房子,确乎比我住的那地方寬敞,又有層次。可是站在那裏,我所回想起來的,就是,他跟我說,他找上我,只是因為我性子軟,聽他的話。又想起,他說的,分開的事。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他想要把行李箱,拿到大卧室。我說,“ 我來吧。”依舊把箱子拉到小卧室。然後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用衣架撐起來,放到衣櫃裏。陽臺上,我的吊籃還在。我坐上去,晃了晃。依舊是很自在的感覺。只是可惜,外面的天不好,漫天的星辰,都被厚重的霾遮住了。什麽也看不到。

我去洗手間的時候,看到,他在廚房裏,切水果。心裏冷哼了一聲。他也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等這幾天過了,不過是,依舊工作忙,依舊不着家。我就只還是做我的擺設。可是做擺設,就做。好歹,我現在知道,不動感情,就不會傷感情。畢竟,為了不讓爸媽因為我婚姻的事情而傷心,我暫時的妥協,也沒有什麽可委屈的。

洗手間裏的小魚,還剩下兩條。我拿了一些魚食,放到魚缸裏。它們依舊游的那麽歡實,那麽無憂無慮的。

出來之後,他說,“ 我切了水果,你過來吃一點。”

我心裏想,真是難得啊,堂堂顧先生,阿瑪尼的西裝都沒有脫,百達翡麗的手表都沒有摘,就去廚房切水果了。可是,我不想吃他做的東西。沒有原因,純粹就是不想吃。我說,“ 不了,我晚上不怎麽吃東西。”然後就回到卧室,把門反鎖上,關燈睡覺。

我知道,他肯定會生氣,而且,肯定氣的不行。可是,那又有什麽關系。他惹我那麽傷心,他跟沒事人似得,氣氣他又能怎樣。再說了,他有本事,再跟我吵架啊。那樣他爸媽更不會搭理他了。

想到此處,我只是,安心的睡了。

那天,其實,我跟李堇去逛頤和園了,吃完午飯去的。到了頤和園不到十二點半。從半山下來,一路往南,到了玉帶橋附近,看到路西邊湖水的蘆葦從裏,藏着幾只黑天鵝。等到将近兩點半,被霧霾氤氲成紅色圓球的太陽,都快隐匿不見的時候,小黑天鵝們,才從蘆葦從中游出來。岸邊有為它們搭建的小木屋,還有工作人員,為它們準備好的食物。它們邊嬉戲,邊吃。小黑天鵝們确實很漂亮,優雅的脖頸,不俗的姿态,極易讓人想起曹植在《洛神賦》裏寫洛神的句子,“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岸邊,觀賞的人很多,但都不敢喧嘩,生怕驚擾了它們。我和李堇就坐在岸邊的石頭上,靜靜的看着它們。到了将近四點的時候,才往回走。所以,确乎有些累了,幾乎碰着床,就睡着了。

醒來,已近淩晨。去客廳裏倒了一杯白開水喝。書房裏的燈,依舊亮着。随後,他手裏夾着一根煙,穿着寶藍色睡衣,從裏面出來。我忙轉過身,不再看,打算喝了水,繼續去睡覺。偏他走過來,也要倒水。我正打算走開,把地方讓給他。只是慢了一步,被他圈在那兒,不得動彈。

他根本就不渴,過來倒水,不過是個幌子。還說,“ 怎麽,渴了?”

“ 我不想聞二手煙,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我知道自己說這話,很難聽。畢竟,他對我,似乎已經很小心翼翼了,生怕怎麽着了。可是,我說話,還是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

他似乎也有些讪讪的,撒開手,坐到沙發上,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說,“ 你要不喜歡,我就不抽了。”

他這麽說,我倒是頗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說話太重了。可是,我也不想再說什麽別的話,只是站在那兒,靜靜的喝水。

他又說,“ 前段時間,去南京出差。走之前,忘了跟季平說,讓他過來喂魚,所以等我回來的時候,發現只剩兩條還活着……你要是還想再養的話,我們再去市場上買幾條回來。”

我想了想,說,“ 算了,就養着這兩條吧。”

那天晚上,我們睡在隔着一堵牆的兩個房間。或許是因為已經睡了幾個小時的原因,再躺下的時候,怎麽也睡不着了。數星星,數綿羊……各種方法都用盡了,總歸是睡不着。知道天外,蒙蒙亮的時候,才算是迷瞪了一會眼。

他似乎很早就起來了。不久,廚房裏傳來洗菜,切菜的聲音。那種感覺,像極了小時候,冬日的清晨。媽媽很早就起來了,做飯。我因為小,得以在床上睡到七點半左右。蜷曲在被窩裏,其實已經睡醒了,可是看着窗戶上,因着冷,開出的冰淩花,能看一個小清晨。那是一種極其安心的感覺。故,這麽想着,就又睡着了。

後來,是被他隔着門叫我的聲音,驚醒的。

他下了兩碗雞蛋面,又炒了黃瓜雞蛋和肉炒西芹。我最近,刻意控制着自己的體重,吃飯的時候,生怕吃多了。又兼着,面條是最容易長肉的,所以,只是拿筷子挑了幾根吃。他皺着眉頭問,“ 怎麽,不合胃口?”

我搖搖頭,“ 沒有……但是,太多了,我吃不完。”

他把他的碗移過來,從我碗裏,夾了幾筷子,到他碗裏。然後說,“ 剩下的都吃完。”

我也沒再說什麽。總覺得他好不容易做一次早飯,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還是盡量把碗裏的那些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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