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逃出生天?
第25章 逃出生天?
謝白鷺吐槽淩凇歸吐槽,動作卻不慢,他們一交上手,她就立即忍痛爬起,踉踉跄跄地逃。
淩凇和黑衣人幾乎同時往謝白鷺那邊看,但在黑衣人想追去時,淩凇卻又一次攔在他跟前。
黑衣人冷笑:“老夫算是知道她是如何幾次三番從你手中逃掉的了!”
什麽追殺,金丹殺築基還用得着追?不過就是鬧着玩吧!
淩凇卻笑了:“這才有意思。”
他沒領會黑衣人的潛臺詞,只當對方是猜到了謝白鷺總是利用他跟別人打的時候逃脫。也難為她這次依然能在邪修手底下保全自己并令他二人相鬥。
他很滿意。
黑衣人氣笑:“好,好!老夫本還想不跟你計較,既如此,就莫怪老夫以大欺小了!”
他手一翻,竟是取出一根禪杖,一仗敲來,淩凇本命劍上周身的劍芒頓時碎裂了,若非他及時收劍,只怕劍身也要被敲出裂痕。
噬殇發出憤怒的鳴嘯,被淩凇皺眉敲了下就立即安靜下來。
對方修為比他高,法寶更是詭異,淩凇幹脆利落地自傷,修為慢慢提升到了元嬰初期快中期的水平。
黑衣人眼見着淩凇自殘提升修為,也想到了聽到的傳聞,心道難怪他被稱作瘋子,肆無忌憚招惹比他修為高的,打起來不要命,如此強行提升修為,也不怕傷了根基。
想歸想,他也不覺得今日自己會輸,那些人死在淩凇手下,不過是技不如人,而今日,死的人只會是淩凇!
另一邊,謝白鷺一跑出那兩人的戰場,小星就跳了出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今天死定了!”小星慌裏慌張地說,“你怎樣了啊,你該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謝白鷺以手背擦掉滴落的鮮血,表情痛苦但眼神堅定:“放心,還死不了。”
剛剛那種危險的局面她都活過來了,怎麽可能現在死?
她問:“小星,現在我身上還有神識印記嗎?”
小星查看了一番道:“怎麽還有一個?!”
謝白鷺:“……”
行,早有預料。
那邪修抹除淩凇的神識印記之後,他肯定是有所感知的,而那邪修只怕已當她是個死人,不會在她身上留神識印記,只有淩凇,大概是在查探她情況的時候重新又給她安了一個。
白高興一場。
她安慰有些抓狂的小星:“只是回到原點而已,沒事。剛被那個邪修抓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呢,現在還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夠幸運了。”
身後淩凇和邪修戰鬥的動靜有些大,謝白鷺急忙加快了腳步。
小星的聲音有些喪:“要是你的氣運能更好一點就好了!”
謝白鷺道:“能活着就行,其他的就別想太多了。”
她現在甚至還有點得意,她一個築基,從一個想殺她的金丹和一個想害她的元嬰手底下存活了,這不值得吹噓一輩子?
她的處境是不好,但心态好得不得了。
小星焦躁道:“可你這次體內都是邪修的陰邪靈力,你都沒辦法用神行訣跑啦!”
這倒是實話,一動靈力就疼,找不到去除方法的話,她也确實離死不遠了。
謝白鷺道:“沒事,先跑再說。”
她心裏隐隐有個想法。淩凇應當不會輕易讓她死,看他剛才的表現,應該還未覺得繼續追殺她這件事無趣,所以他這次也可以是她的救命稻草。
但那邪修的修為感覺上比他的師弟強,淩凇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打敗對方,她還是暫時先遠離戰場。要是淩凇贏了,他自然會來找她,要是那邪修贏了,反正她身上沒邪修的神識印記,她跑得遠了他就找不到她了!
沒法動用靈力,謝白鷺就跑得很吃力,而淩凇和邪修的戰鬥動靜非常大,哪怕她已經離得夠遠了,還是能感覺到腳下的震動。
很快她就遇到了歷練的修士,從衣着上看,不是她先前遇到過的任意一家。
看到她出現,那三人立即警惕地站起來。
謝白鷺喊道:“快跑!淩凇和一個元嬰邪修打起來啦!”
三人:“……???”
元嬰邪修就已經夠吓人的了,怎麽還有一個瘋子淩凇?他們這個小小的秘境,怎麽會闖入這麽兩個厲害人物?
但從剛才開始,腳下震動就不斷,他們早有了憂心,擔心是什麽厲害的妖獸被吵醒了,哪知竟然是更可怕的事!
一人問道:“真的?他們怎會來這個秘境?你又是誰?”
謝白鷺扶着牆壁道:“哦,他們都是追着我來的,邪修重傷我,還想抓我,淩凇不讓,他們就打起來了。”
她說的是事實,但在三人聽來是另一個意思,他們看謝白鷺的眼神立即就變了。
但到底沒親眼看到淩凇和邪修戰鬥,他們其實并不完全相信謝白鷺的話,雖然她看起來确實重傷到快死了的樣子。
就在他們三人互相使眼色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悶響,好像什麽塌了一樣。
謝白鷺飛快道:“先離開秘境啊朋友們!先前我被邪修追時就遇到你們三家之一,我說有邪修他們不信,結果邪修追上來了一個都跑不了,全死了。試煉重要還是命重要?先跑行嗎?”
這三人似乎比她先前遇到的四人謹慎一些,最終選擇離開秘境。
但是……他們就沒想帶她,她又重傷,跟了會兒就跟丢了。
小星替謝白鷺打抱不平:“他們怎麽都不知道報恩的啊!你明明提醒他們救了他們的命,他們卻這樣對你!”
謝白鷺還要反過來安慰它:“沒事,再找別人就好了。”
話是這樣說,謝白鷺卻也謹慎許多。那三人光自己跑還是好的呢,就怕遇到看她重傷要她命的。
因此,接下來的路她走得愈發謹慎,在遇到幾具慘死的屍體後,她幹脆扒了一人的衣裳給自己換上,假冒那三家弟子。
接下來她的運氣有所回升,遇到了一個跟她身上衣着不同的落單女修。
看到人之後,謝白鷺立即道:“你能幫幫我嗎?”
這女修模樣還很年輕,剛築基的樣子,看到謝白鷺這路都走不穩的模樣,她愣了愣,警惕道:“你要我幫你什麽?”
謝白鷺道:“帶我去秘境出口。我剛剛只是不小心路過兩個大能的戰場,就被波及重傷,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我想先離開秘境。”
那女修道:“你說這大動靜是兩個大能在打?”
謝白鷺道:“對,一個是元嬰邪修,另一個一身紅衣,長得好但有點瘋,可能是淩家的淩凇。”
女修面色大變:“這麽兩個人,怎麽會……”
謝白鷺道:“我們快走吧,再遲我怕我們都得被埋在地底!你幫幫我,等我出去見到哥哥,就給你靈石當報酬。我哥哥跟我走散了,他非常疼我,一定會給你重謝的!”
她不敢說自己給,就怕對方知道她身上帶着不少靈石見財起意直接殺人。
眼看着出了這樣的意外,試煉說不定都得取消,能這樣賺點靈石也好,因此女修便答應了謝白鷺,過來扶住她,兩人一起往秘境出口走。
其實謝白鷺自己還能走,但對方扶着她,她也能少費一些力。
女修道:“我叫景若月,你呢?”
謝白鷺:“……”她不知道她穿的衣服是哪家的,姓氏要是編錯就麻煩了。
她含糊道:“你叫我小綠就好,我哥哥就是這樣叫我的。”
她在對方面前刻意表現得幼态、弱勢,就是為了降低對方的戒心,引來一點兒同情,因此在外人面前只說哥哥叫她的小名,就顯得很連貫。
景若月道:“小綠,那你也叫我阿月好了,我家人都這樣叫我。”
謝白鷺點頭:“好的阿月,謝謝你願意幫我,我哥哥一定會很感激你的!”
景若月似是欲言又止,走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開口:“那個,我能問一下,你哥會給我多少靈石嗎?”
她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忙補充道:“我家裏最近缺靈石。我妹妹無意間打傷了人,要賠不少靈石。”
謝白鷺問道:“那你家缺多少靈石?”
景若月似有些羞澀道:“還要五十。啊,我不是跟你要這麽多。只是舉手之勞,你給我十塊……不,五塊就行了。”
她說着并不敢看謝白鷺,對于舉手之勞要靈石的行為,她也覺得很是羞恥,但妹妹頑劣,打傷了人要賠許多靈石,她家裏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能厚着臉皮如此。
謝白鷺回想起了她在聚寶閣看到的各種法寶丹藥的價格,靈石就好像白撿的一樣,但在景若月這裏,五十枚靈石是難以湊齊的數量。
她很少 接觸修士之間的價格體系,聚寶閣裏的她以為就是全部了,而今日看到了別人的情況。
景若月身上看着沒什麽值錢的法寶,武器用的是家族統一發放的劍,比謝白鷺在聚寶閣買的差,看她說話間窘迫的樣子,在景家應該是混得不怎麽樣的分支子弟。
謝白鷺覺得有些唏噓,心裏還有些羨慕。每天只需擔心靈石不夠,而不是小命不保,這多幸福啊。
她有種莫名的拉扯感,一邊是瘋子大能,元嬰邪修,殺人奪寶,驚險刺激的各種領域邪陣秘境,另一邊是柴米油鹽,将一枚靈石掰成兩半花的繁瑣日常。
這些是同一個世界的不同面目。
她笑道:“我家情況還算好的啦,我哥最寶貝我,要是知道你救了我,給多少靈石他都願意的!”
這話像是讓景若月吃了一顆定心丸,她扶着謝白鷺的動作愈發溫柔,帶着她飛快地往秘境出口趕去。
一路上,謝白鷺二人遇到的人越來越多,也有跟她一樣衣着的,但她低着頭不搭理,而景若月很想賺她這份靈石,自然也不想将她讓出去,因而她們便混在往出口跑的人群裏,毫不顯眼。
淩凇和邪修的戰鬥動靜已傳遍了這一片地底,哪怕再心大,這會兒都慌了,再加上謝白鷺先前遇到的三人一宣傳,很多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更慌了。
謝白鷺多虧了景若月扶持才堅持到現在,經過彎彎繞繞的洞窟,最後他們來到了一處很大很高的洞窟中,那中間有一處一個房間大小的潭水,不少人正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往下跳。
但周邊還有一些人在觀望。
謝白鷺緊抓着景若月的手道:“我傷很重,還要繼續麻煩你了。”
景若月安撫地拍拍謝白鷺的手道:“別怕,我會抓緊你的。”
謝白鷺點點頭。她只是不知道出秘境是不是跳下水就行,所以還要繼續讓景若月帶着她。
好在這會兒這裏人多,沒人在意謝白鷺和景若月,二人來到潭水邊跳下,謝白鷺屏住呼吸,卻發覺周圍的水看似是水,好像是別的什麽東西。
潭底有一片光亮,景若月拉着謝白鷺的手往底下游,很快兩人便進入一片白光之中,等謝白鷺再睜眼,便發覺自己已經跟景若月手拉手站在一片樹林中,周圍都是剛出來的修士。
景若月道:“小綠,你先看看你哥哥出來沒有。”
謝白鷺裝模作樣地四下張望了一番,面露失望道:“我沒看到他。”
景若月點點頭,安慰道:“沒事,他一定能平安的。”
謝白鷺忍着丹田劇痛從儲物袋中抓出一大把靈石,塞到景若月手中道:“謝謝你幫我,我自己在這等我哥就好了。”
景若月看到這一大把靈石都驚呆了,她忙道:“不需要這麽多的,你快收回去!”
謝白鷺硬塞過去:“你收下吧。好人就該有好報。我先前遇到的幾人,我報信提醒他們快跑,結果他們跑得飛快都不帶我,只有你願意幫我,這都是你應得的。”
景若月被謝白鷺說得有些臉紅,她也是為了靈石,沒有那樣高尚。
謝白鷺強硬,再加上景若月家裏确實為了靈石焦頭爛額,因而景若月還是收下了這些靈石,感激道:“謝謝你小綠,以後有什麽事需要我,你盡管說!”
謝白鷺點點頭接下了對方的好意。
景若月想留下陪謝白鷺等,被謝白鷺婉拒了,等景若月離開,謝白鷺也假裝不經意地往外走。
前方忽然走來一隊修士,領頭的是個女修,面無表情,很有幾分威嚴,像是個金丹修士。
謝白鷺趕緊往邊上一讓,而那金丹女修停下腳步後揚聲道:“有誰在秘境中看到了闖入者?”
謝白鷺心中咯噔一下,低着頭假裝不存在。
有一人遲疑地說:“金堂主,我們三人見過一個,她修為應當是築基,她跟我們說,淩家淩凇和元嬰邪修打起來了。”
聞言,金堂主的面色霎時一沉,她追問道:“你們可曾親眼見到?”
那人面露愧意:“不曾……當時動靜很大,我們不敢去查看。”
金堂主眸色一厲:“廢物!作為修士,怎可如此膽怯!”
三家修士都有在場,除了金堂主所在的金垣門,其餘人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氣。他們都只是些築基練氣啊,元嬰和金丹之間的戰鬥,他們去看一眼都可能被波及死掉,金堂主倒說得輕松,她自己是金丹,被波及也不會輕易死掉。
被罵的修士漲紅了臉,但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
金堂主環顧一圈道:“還有別的嗎?”
金堂主的目光驟然落在謝白鷺身上,只覺得這個穿着他們門派衣服的女修十分陌生,金垣門下今日入秘境的人她都認識,卻沒見過這張面孔。
她想到了什麽,擡手将謝白鷺抓到眼前,厲聲道:“你是何人?混入秘境有什麽目的!”
謝白鷺身不由已被抓的時候就已知道不妙,但她很快鎮定下來。
她都習慣了,好運壞運總是間歇地來,她以為要死了的時候就來了轉機,她以為逃出生天了又會倒黴。
不等她開口,先前說話的那修士便喊道:“金堂主,就是她!就是她說的,淩家淩凇和元嬰邪修打起來了!”
金堂主目光冷冽地落在謝白鷺身上:“還不快說!”
謝白鷺笑了笑,話卻是朝那修士說的:“我當時說了什麽,你怎麽不說完整啊?”
那修士一愣,想到了什麽,對上金堂主轉過來的不耐目光,他忙道:“她、她說,淩凇和邪修都是追着她的,邪修要抓她,淩凇不、不讓,他們才打起來。”
當時他們幾人聽這話覺得震驚,但小命要緊就趕緊跑了,如今當衆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哪裏怪怪的。
那個瘋子淩凇,為了一個築基女修跟元嬰邪修打起來了?那這女修是淩凇什麽人?
謝白鷺聽完笑得更開心了:“金堂主,你都聽到了。”
對于拿淩凇的名頭作伐,她已經駕輕就熟了。
金堂主蹙眉冷冷地盯着她,似是想看出點什麽來。
謝白鷺坦然地任由她看。
許是淩凇的名頭實在太大,金堂主松開了謝白鷺,但表情依然冷厲:“你是淩凇什麽人?”
淩凇,擁有瘋子之名,年紀輕輕就已是金丹後期修士,劍下斬了不知多少元嬰。關于淩凇的傳說很多,但都是跟戰鬥有關,從未聽說他跟哪個女修有什麽糾葛。
因而,在金堂主問出這個問題後,已經在秘境之外自覺安全了的衆修士都豎起了耳朵,很是好奇謝白鷺的答案。
人群中,景若月早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小綠不但不是他們三家人,還跟那個瘋子有關系……想到儲物袋中能救她家的靈石,她暗暗祈禱小綠能沒事。
謝白鷺笑道:“等他出來,你們不就知道了?”
衆人一驚,頓時想起來了,對啊,淩凇還在秘境之中,遲早要出來的,他們卻還在這裏聽閑話,真是不要命了啊!
正當衆人驚疑不定,想着要不要趕緊離開時,不遠處,秘境出口的位置,忽然出現一道紅色身影。
在那附近的修士幾乎是立即慌亂地讓開,沒有人敢擋在對方前進的道路上。
金堂主的身形也驟然緊繃起來,她與淩凇同等修為,但她已經三百多歲了,進入金丹後期早已幾十年,而淩凇哪怕剛成為金丹後期,卻有着斬殺元嬰的恐怖實力,她在他面前毫無勝算,只看幾招落敗。
淩凇一身紅衣,但他身上的紅卻不僅僅是因為紅衣,更是浸透了布料的暗紅血液。
此刻的他并無往日世家貴公子的模樣,發髻早散了,長發披落肩頭,随着他的步伐輕輕晃動,似也彌散着血色。他露在外頭的皮膚滿是傷痕,甚至連走路都微有些不自然,左手無力地垂落,而右手則拎着一個血淋淋的腦袋。
衆人在看清楚之後都驚慌地後退,看淩凇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瘋了的惡魔。
淩凇像是看不到旁人,眼中只有謝白鷺,他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将手中腦袋往她面前的地上一擲,被鮮血染髒的英俊面容上浮現愉悅的笑容:“不是想當球踢嗎?拿去。”
謝白鷺:“……?!”救命,有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