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提親
如此想來,藍桉覺得自己似乎并不是在懷疑楚秋澤,而是沒得到一份他想要的安全感。
安全感,這詞還是他跟着楚秋澤學的。
當時不明其意,現在倒是覺得無比貼切。
也是,一個登徒浪子,怎麽能讓一個從未經歷過情愛的人擁有安全感呢?
藍桉如此的自.我.安.慰。
要是被楚秋澤知道他這倒打一耙的想法,怕是會氣得連吐三升鮮血。
可是楚秋澤沒有讀心術,只能看到他頭頂忽明忽暗的巨額感恩值。
不知道他藍朋友又在想了些什麽鬼東西,他催促道:“問你話呢,幹什麽不回答?”
藍桉看着他清透的眸子,不太自在的問了一句:“等此次瘟疫過去,你可願與我回皇城?我想帶你去見見我皇兄和母妃。”
他拒絕不了楚秋澤的心意,也違抗不了自己的內心。
兩個人的腦回路可謂是南轅北轍了。
可是楚秋澤在這一瞬間似乎讀懂了這位思想古板且保守的古代王爺。
見家長什麽的,這節奏也快了點吧?
不都是先要兩人确定戀愛關系,然後等感情穩定之後再見家長嗎?
而且根據正常流程,談到見家長不就該談論兩人的婚事了嗎?
可是他又轉念一想,藍桉都見過哥哥了,他去見見藍桉的家人好像也沒什麽毛病。
反正遲早都是要見的,就算現在沒有确定關系,當作朋友去拜訪一下,那也是十分正常的。
“可以的。”楚秋澤回答完之後又欲蓋彌彰的補了一句:“正好你也帶我去你們最繁華的皇城看看。”
而且藍桉還欠他一場約會呢!
“嗯!”藍桉點點頭。
腦回路不在同一條直線上的兩個人在此刻達成了世紀共識。
這事兒算是這麽解決了,楚秋澤也沒再糾結與藍桉那巨額的感恩值。
這麽長時間都等過來了,他還慌什麽?
反正遲早都能收到的!
兩人的關系再度恢複和諧,如鏡城的疫情也刻不容緩了。
第二天,全城的百姓都檢測完畢。
重症的378人,輕症和潛伏期的總共1786人。
比預想中的結果要好太多了。
畢竟這是座城市,不比之前的玉鈎縣,人少,這如鏡城加上流動人口得十幾萬人了。
确定好了感染人數,楚秋澤火速重新做了安排。
重症的和輕症的還有潛伏期的患者通通分開治療。
知府也臨時征用了幾家空置的庭院,用來安置病人。
也算上幹了點實事兒。
還剩那些沒有被感染的百姓,只要能做到在生活中遠離感染源頭,後續不再又感染者出現,輕症患者又能得到有效控制,也能順利的研制出藥方的話。
那這次瘟疫不出一個月就能解決。
确定好了大致方向,楚天澤帶着一幫剛會紮針的小護士火速投入了這場戰鬥。
至于楚秋澤,被哥哥安排在了臨時的西藥藥房,讓他按照藥方發放藥品。
畢竟要讓這些古代人分清楚西藥的區別太難了,這都不僅僅是看包裝的問題了。
出藥不能有差錯,只能唯二的現代人楚秋澤頂上了。
一整個上午,這間慈幼院都是兵荒馬亂的。
楚天澤要給患者逐一檢查,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再确定藥量,畢竟沒吃過西藥的古代人,藥量不敢一次性給太大。
而那十個臨時護士也是手忙腳亂的,打針的技術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了,即使是手抖了,多紮兩次也能成功。
問題還是出在藥品上,即使是楚秋澤按照哥哥的藥方給出了藥,但這些護士還是分不清那些藥是口服的,那些藥是需要加在點滴裏面的。
如果不是楚天澤眼觀六路,不知道會有多少患者被被輸錯藥物或者吃錯藥。
這不行,他沒有八只眼睛,不可能随時都能看到。
這裏的都是重症患者,稍有不慎就要嗝屁的。
還得想個辦法解決。
作為土生土長的大瀚人藍桉,他倒是勉強可以理解這些小護士。
這些包裝看似有些奇怪,卻又相當合理的藥品,确實有些為難大瀚人了。
那些藥片和膠囊,還有藥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雖然包裝上都有幾行小字,注明了成分功能以及用法用量。
可是這字都缺胳膊少腿,原本就不認識幾個字的小護士們,那就更容易出錯了。
“可寫上便條。”藍桉找到楚秋澤說:“用大瀚的文字,寫好再貼上去即可。”
這雖然麻煩了點,但也是個辦法。
整盒整瓶的都可以用這個辦法,但是需要拆開包裝,按照片數給的,還是有點麻煩。
畢竟西藥只有這一批,不可能像醫院那樣開藥都開一整盒。
得省着點。
藍桉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想了想又說:“剛開始這幾日貼條,後面大家應當也熟練了,到時候便用不着這個法子了。”
是這麽個道理,熟能生巧嘛。
兩個人确定了方法就開始行動。
楚秋澤這邊按照哥哥的藥方出藥,藍桉根據他的講解,在一旁寫便條往藥上貼。
兩人分工合作,默契使兩人進行得井然有序,小護士們給藥也沒再出過什麽大的失誤。
“你這鋼筆字什麽時候練的?”楚秋澤忙裏偷閑,他很好奇藍桉這一手筆鋒蒼勁的字體。
畢竟他當初把筆送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問過了。
也不知道藍桉什麽時候偷偷練的。
藍桉坐姿端正,微微低着頭,“閑來無事就練練。”
說得四平八穩,但楚秋澤大概還是能猜到一個古代人從毛筆換到鋼筆要經歷些什麽。
他笑了笑,又問:“那感覺怎麽樣?比起毛筆确實要好用的多。”
“比毛筆好用。”藍桉直言,“雖說起初有些不适應這種太硬的筆尖,但習慣之後就能明白其中之奧妙。”
書寫順滑,筆墨均勻。
而且,用毛筆,還得先研磨,太幹不行,太稀也不行,這鋼筆需要的墨水直接用瓶子裝好,寫完再添加,實在是方便。
楚秋澤心裏高興,這說明他送出去的第一份禮物,藍朋友還是喜歡的。
“墨水還有多少?我再給你拿點過來吧!”
“可以。”藍桉沒有拒絕,這墨水是剛需,平日裏練字他都不怎麽舍得用。
兩人在這裏相處得非常融洽,另一邊在忙碌的楚天澤終于注意到了包裝上的便條。
這一看就不是自家弟弟寫的,他對弟弟那狗爬字體還有有些AC數的。
這些便條上的字體筆鋒淩厲,像極了某個面癱王爺。
楚天澤差點自閉了,敢情他現在一個人在這裏忙得暈頭轉向,弟弟卻在偷偷談戀愛?
簡直是要氣死他了。
要不是這裏的病人離不開他,他是真想去棒打一下鴛鴛。
一直跟在楚天澤身邊做記錄的熊初墨突然就發現這藥神的臉色不太對勁。
一整個上午過去,藥神忙得一口水都沒喝過。
想必是累及了。
熊初墨經過今日的圍觀學習,漲了不少的知識,心裏也越發的敬佩藥神。
他從前怎麽就沒想到這些治病的法子呢!
想到這,為了以後還能有學習的機會,他準備給自己掙個表現:“藥神,您去歇會兒吧,吃個飯再來,這邊我幫您看着就行了。”
正想着怎麽脫身的楚天澤聽了這話,通體蘇暢。
經過他的觀察,這熊初墨确實夠聰明,想法也比那些老古板要先進得多。
這也是為什麽他要把這人帶身邊的原因。
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守着病人,得找人接他的班才行。
好在這熊初墨也沒辜負他的期望,楚天澤很滿意。
楚天澤雖然心裏急着去打鴛鴛,但還是耐心的叮囑了他幾句:“病人的觀察記錄你一定要記清楚,一旦有什麽事情,及時來找我。”
“嗯嗯!”熊初墨拼命點頭,“您放心吧,藥神,我治病不行,但是望聞問切,y|U/XI做個記錄還是可以的。”
得到了保證,楚天澤腳底抹油的就溜了。
直奔藥房。
剛進門就看見自家的傻弟弟歪着腦袋和身子靠在藍桉身邊,差點都快坐人家懷裏去了。
雖然知道是弟弟先動手的,但他還是氣得想跺腳。
男孩子也是要矜持一點的。
“咳咳咳。”楚天澤打斷了讨論得正激勵的兩人。
“哥,你怎麽來啦?”楚秋澤很是意外。
這個時候哥哥不應該在挨個檢查病人嗎?
楚天澤感覺自己要瘋,他都忙一個上午了,不配休息一會兒,吃個飯喝口水嗎?
這個傻弟弟,哥哥難道不會累嗎?
哎,他長嘆了一口氣,問:“你吃飯了嗎?”
楚秋澤這才注意到時間,午時都已經過了。
作為血脈相連的親弟弟,他也敏感的感受到了哥哥這會兒心情不太好。
不用說,這肯定是他和藍桉的原因。
而且他忙着出貨,忙着跟藍桉聊天,幾乎是忽略了哥哥。
想到這,他有些自責。
“哥哥~!”楚秋澤撒嬌讨好,又趕緊把自己手邊的茶水遞了過去,“你喝水,剛才我還在跟藍桉提到你呢!”
楚天澤喝了弟弟親手遞過來的水,心頭那口氣也順了,又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哦,是嗎?剛才提到我什麽?”
藍桉:“......”
他在心裏默默的給他的楚朋友點了一排蠟燭。
楚秋澤也傻了,他剛才在跟藍桉說他哥的糗事。
他原本的目的是想促進一下藍朋友和哥哥之間的關系。
可是這怎麽能讓哥哥知道?
楚天澤等了半天,沒得到回答,不滿:“呵,是在說我的壞話吧?”
“不不不,不是的。”楚秋澤趕緊否認,還想着胡編亂造一番。
“藥神,午膳已備好。”藍桉救了楚秋澤一條狗命:“方才秋澤在同我說,您的口味比較挑剔,讓我日後的飯食準備豐盛一些。”
口味挑剔,這算不上什麽壞話。
楚天澤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