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融合得更加緊密

第10章 第 10 章 融合得更加緊密

明明有那麽多視線落在他身上,但衛渡影就是能第一時間分辨出來。

只有被她全心全意注視着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怦然心動。

衛渡影握着斧柄的手發緊,心髒被無形的手高高拽起,莫名的期待如催生的藤蔓攀延而上。

就在藤蔓即将開出稚嫩的小花的時候,一道黑影擋在了他面前。

“抱……抱歉打擾你了,請問你後面有什麽打算?如果可以的話,我和另外兩個人可以和你一起嗎?”陌生的聲音禮貌,還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小花瞬間枯萎。

衛渡影眉心用力蹙其,兇相畢露。

小黑頓時吓得一個哆嗦。

衛渡影看都沒看他:“你往旁邊讓一讓。”

小黑不明所以,但還是非常聽話地往旁邊挪了三大步!

藤蔓的枝條再次迎風輕晃。

然而姜以芽已經移開了視線,轉而和身邊室友說起了話。

藤蔓耷拉下來,藤蔓瞬間枯萎,藤蔓變成了一地塵埃。

站在旁邊的小黑只感覺那麽一瞬間,所有光都從衛渡影身上消失了。

他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但這又好像是他的錯覺。

衛渡影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态,沉默、寡言、如同一潭死水:“你剛剛說了什麽?”

小黑磕磕絆絆又問了一遍。

“現在還不确定,等知道會告訴你。”意料之外的,衛渡影認真思考後回答了他的問題。

很真誠,不是打發人的托詞。

小黑立刻點頭:“好的好的!我叫……”

小黑很激動地報上自己的名字,絲毫沒注意到他這句話的問題。

每個人的目的地都不同,是非常主觀的決定,但衛渡影用的卻是“知道”,就好像他的去留全憑別人做主。

有了小黑的成功例子在前,其他人再也按耐不住。

人都是慕強的。

沒一會兒,衛渡影身邊就圍了一大群人。

他成了當之無愧的焦點,但他對此好像并不習慣。

應付了一段時間後,他借口有事離開了。

不過他的确需要洗一下自己,将手上臉上的血跡洗掉。

就在衛渡影離開後沒多久,關勇山帶着幾個人跟了上去。

他們将男廁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麻煩讓讓。”洗幹淨的衛渡影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關勇山笑着從幾人身後走出來:“渡影啊,別說山哥沒有罩着你!只要你點頭,就能跟着兄弟幾個過好日子。”

衛渡影展現出來的實力實在亮眼,哪怕關勇山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非常需要衛渡影的加入。

“不用。”衛渡影拒絕的幹脆,連猶豫都沒有。

這和打關勇山的臉有什麽區別?

“小子……我勸你想好了再回答,別不知好歹。”關勇山臉上浮誇的笑意一秒猙獰。

衛渡影灰蒙蒙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層陰翳與煩躁,低低咳嗽了一聲:“要打架嗎?”

關勇山懵了一瞬,然後像是聽到了什麽絕世大笑話,用力拍着身邊幾人的肩膀:“哈哈哈你們聽到了嗎?這小子問了一個天大的蠢問題哈哈哈哈……既然這樣,那就滿足他,把他的腿給我打折!”

斷了腿,在末世還能有什麽價值呢?

雙方一言不合就動起了手。

關勇山仗着人多,自以為掌握了絕對的控制權,然而沒一會兒他們就嘗到了敗北的滋味。

“草他娘的……這小子打架根本不要命啊!”

又一個人砸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這分明是衛渡影一個人圍毆他們所有人啊!

眼看着再繼續下去就是送上去白給衛渡影揍,其他幾人都想跑了。

只有關勇山卻還跟頭倔驢似的不肯認輸。

其中一人想到什麽,立刻将關勇山死死拉住,湊近他耳邊小聲嘀咕起來:“山哥,這小子離死不遠了。你還記不記得……趙扈之前和他現在一模一樣,發低燒,時不時咳嗽一下,眼睛裏有血絲。”

關勇山這麽一聽,稍稍冷靜了下來。

“哥,咱沒必要現在和短命鬼争個高下,到時候多的是人想要他的命。”

關勇山被說動,當即丢下狠話,帶着人跑了。

幾人逃跑的背影格外狼狽。

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拐角處,衛渡影才按耐不住地彎下腰,捂住嘴猛地咳嗽起來。

大概過了十幾秒,咳嗽聲才停下。

佝偻下脊背的少年慢慢扶着牆壁直起身,突然牆上的影子晃了晃,直直朝下栽倒!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更為嬌小的影子從另一邊沖了出來,和高瘦的影子撞了個滿懷。

“衛渡影?”姜以芽艱難地支撐着他整個人的重量,控制不住地向後仰,“我我我……我扶你去休息吧?”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完全沒有照顧人的經驗。

其實在他們打架之前她就在女廁了。

本想趁着有水,把髒襪子洗了,誰知還聽到不該聽的。

姜以芽不敢出去,只好等外面沒動靜了才挪到門口探頭探腦。

誰料就看到他好像要昏過去了!

衛渡影恍惚的意識陡然清明:“我咳咳咳咳咳……”

只是才開口,就又是一連串的咳嗽聲。

姜以芽顧不上争先恐後湧入體內的各種紛雜的味道,擡手在他背上輕拍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幾秒後,悶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衛渡影感覺這一刻自己的身體敏感又僵硬,他能感覺到少女因力竭而發顫的單薄肩膀,卻怎麽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牆壁上糅雜成一團、如同危樓傾倒的黑色影子慢慢直立,向上拉長。

但這一變化并沒能讓兩團影子分開,反而融合得更加緊密。

就像是兩棵相互依存、纏繞而生的樹,更高更大的那棵樹看似是兩者的支撐,可沒人知道它的樹幹是空心的,是它依附小的那棵樹而生。

“一會就好。”衛渡影對自己說。

“哦,好。”姜以芽懵懵地應了一聲,奇怪兩人的姿勢怎麽就變成自己整個靠在對方懷裏了。

還不等她想明白,就被推開了。

“我沒事,不用管我。”衛渡影低頭避開了姜以芽探究的目光,“你該走了。”

這話落到姜以芽耳朵裏卻不是這麽個意思。

年糕鬧脾氣的時候也會用屁股對着她,可是一對耳朵永遠支棱着,聽她是不是真的狠心走了。

姜以芽咬了下唇,鼓起勇氣朝他走近一步:“可是你好像……”

“我沒事!”衛渡影目光銳利地看過來,陰影中他的瞳仁黑如濃墨,好像要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突變的态度讓姜以芽身體猛地一顫,邁出去的腳步就這麽僵在原地。

她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被徹底吓到了,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就轉身跑了出去。

走廊裏再次恢複安靜。

衛渡影挺直的脊背再次慢慢塌下。

關勇山他們以為自己說的小聲,卻不知道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貪心,給姜以芽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姜以芽回來後就想起自己洗到一半的襪子還在女廁,但她不敢回去。

磨磨蹭蹭許久,直到好幾個女生結伴一起去廁所,她才拉着室友急急跟了上去。

推開女廁的門。

走在最前面的女生“嘿”了一聲:“那是誰的襪子?”

姜以芽擡頭看過去,她的兩只襪子挂着水池正上方,被洗的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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