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豔丫鬟

第5章 第 5 章 美豔丫鬟

酣眠一夜醒來,只聽窗外下起了滴滴答答的淅瀝小雨。

許清妙摸了摸身旁位置,已經清冷一片,許恪早已起身。

她不由坐起身來,暗惱:怎麽起晚了呢!

“鵲枝!”

她低頭看了眼有些淩亂的衣襟,白皙的手指拉好中衣,撩開床幔低頭穿鞋。

門外傳來鵲枝應答聲,緊接着,鵲枝帶着小丫頭端了洗漱的熱水進來。

“少夫人,晨起萬福。”

許清妙淺淺應了聲,“鵲枝,翰林去哪了呢?”

“今兒小雨,翰林在亭子裏練武呢。”

許清妙有些詫異,張開手臂任她幫忙穿衣,下雨也去練武嗎?

“少夫人,翰林說等你收拾好再去叫他一起用早膳。”

“好,那快些吧。”

她洗漱好端坐在銅鏡前,黑發柔順的垂在身後,小小的臉上一雙圓潤潤的眼睛盯着銅鏡裏的自己。

原來她變化也很大,眉黛如煙眼角含情,紅唇微微翹起,一副心情很好很幸福的模樣。

她呆呆地看着鏡中,鵲枝心靈手巧地給她挽發簪花。

是不一樣了,即便她的內心還是個剛剛及笄的少女,可實際上她已經為人婦了。

“少夫人真好看。”

鵲枝的誇贊打斷了她的走神,她站起身來,抿唇笑了笑:“走吧,還是這麽喜歡誇我好看。”

許清妙與鵲枝笑了幾句便往門外廊下走去,隔着濃密的細雨,一道利落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剛想開口喊他,就見許恪收了招式往她看過來。

小丫頭連忙送了傘過去,随後他一身幹練的練功服撐着傘走近。

明明他額發間布滿汗珠,她瞧着竟也不覺得難看。

“哥哥,明日喊我一起起來吧?”

許恪接過小丫頭送上的布巾擦了擦臉,笑道:“祖母和娘都免了你的晨昏定省,你安心休息,睡夠了再起不妨事。”

許清妙暗道:糟糕!她是壓根沒想起做人家媳婦得晨昏定省這事來。

“那,哥哥你先去洗漱,我等你一起用膳。”

“好。”

許恪轉身進了屋,小丫頭跟着伺候倒水,許清妙看了眼往飯廳走去。

她剛在飯廳繡凳上落座,擡眼便見鵲枝帶着一個頭戴絨花身着黃衫的大丫鬟跨進門檻。

“少夫人,夫人房裏的香雲來傳話了。”

許清妙擡眼看向叫香雲的丫鬟,這姑娘她沒見過,想必是這三年府裏新進的。

“奴婢見過少夫人。”

香雲規規矩矩地行禮,纖細的身姿配着有些過分豔麗的容貌,許清妙一眼看去,覺得這丫鬟也太好看了。

“夫人有什麽話要你傳,你說吧。”

許清妙雖是養在閨閣裏,但許家終究是深宅大院,有姿色的丫鬟見過不少,但如香雲這般豔麗的着實少見。

香雲聲音婉轉,說話不卑不亢,“夫人讓少夫人用過早膳後去她屋裏一趟。”

許清妙撩眼看她,暗道稀奇:這話告訴鵲枝一聲不就行了,需要親自進來說?

她看了眼鵲枝,鵲枝厭厭地看過來,搖了搖頭。

“嗯,知道了,早膳後我就過去,你先回去吧。”

她的話音落下,香雲又是不緊不慢的行禮,剛轉身,門外就傳來許恪的腳步聲。

許清妙擡眼望去,剛剛還不卑不亢的香雲,正一臉嬌羞的向許恪行禮:“翰林萬福金安。”

姿态嬌媚,我見猶憐。

反觀許恪似乎并不認識她,皺眉看了她一眼便直接進了門,連一句回應也無。

鵲枝撇嘴,許清妙也看出來點門道。

*

飯後,許恪去了書房,她帶着鵲枝往王氏住的雁栖院去了。

許家名下宅院占了雲田城區坊的一大半,長房的院子是主宅裏最好的院落,離許恪的青雲院有些距離。

一路上,鵲枝喋喋不休地将那香雲的事跡吐糟了一通。

“小姐,你就是性情好,容得下香雲癡心妄想……”

原來,在他們成婚不久後,老太太再次送來給許恪做通房的大丫頭,老太太許了香雲只要有了身孕便給她提作妾室。

香雲滿心期待,老太太盼着抱孫子,王氏也樂見其成,總之都是內院默許的事情。

可惜她們都沒料到許恪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而且派小厮将人送回了老太太院裏。

這回老太太覺得被下了臉子,很是生氣,祖孫倆都不讓步,最後是王氏擔心影響許恪名聲,從中調和将那丫頭留在自己屋裏伺候了。

“小姐,那香雲就是不死心,見縫插針地,你跟翰林走了兩年多,她都哄着夫人不願嫁人,就盼着翰林回來呢。”

許清妙沒想到那丫頭這麽有本事,主人家想發嫁一個丫頭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她居然能左右王氏。

“她今年多大了?”

鵲枝嫌惡地說道:“今年都二十了呢,再不嫁都成老丫頭了。”

許清妙點點頭,她清楚這香雲的來歷了。

而且她還發現一件事情,鵲枝這姑娘總是私下裏叫她小姐,她料想這肯定又是自己默許了的。

至于她為何默許,她現在也猜不到。

“夫人會安排好的,鵲枝你別太明顯了,小心夫人知道了罰你。”

“好吧,小姐,你也別太好說話了,鬧起來翰林肯定是站你這邊的。”

許清妙笑了笑沒反駁,哥哥當然站她這邊的,但如今是丈夫了,他的想法和立場會一樣嗎?

她不知道。

*

庭院深深,回廊九曲。

淅淅瀝瀝的雨漸漸變大,許清妙撐着傘進了雁栖院,見到王氏時,她正在看賬本。

見她來了,王氏笑道:“沒成想這會雨下大了,應該讓丫頭去說聲不急着過來的。”

許清妙行了禮,輕聲道:“娘,不打緊的,我打了傘鞋襪都沒濕。”

她動作自然語氣流暢,誰也不知道其實心裏多別扭。

自三歲起,王氏管着她的起居,方方面面她也是跟着王氏學,她年幼時幻想過王氏是她親娘就好了,但從沒想過王氏當她的婆母。

用王氏教她的話說,婆母永遠不是親娘,你得敬着也得防着。

如今這般,她心裏自然別扭。

但好在她還算會掩飾,王氏并沒有發覺她的不自在。

王氏拉着她坐下,示意香雲上茶,許清妙特意控制着沒有去看香雲。

“嘗嘗看,今年新收上來的雨前龍井,剛剛泡好的。”

王氏愛喝茶也擅長煮茶,茶道上很有領悟,許清妙跟着她學了不少。

她兩手端起茶碗細細品味,清香回甘,茶葉片片舒展清新翠綠。

“茶好,娘泡茶的功夫更好,回味無窮。”

王氏眉開眼笑,指着她打趣道:“你呀,自小就嘴甜,慣會哄我,如今做了我的兒媳是更會哄了,我呀就盼着你趕緊懷上孩子再哄哄我。”

許清妙低眉順眼面露嬌羞。

“娘,這可不是我說了作數的,我自然也是盼着的。”

果然,是為了催生。

許清妙心裏有些犯難,她連洞房都沒記憶,直接跳到要孩子。

這太可怕了。

也太為難了。

王氏放下茶碗,揮退了婢女奴仆,臉上換了表情。

“三娘,娘也難做,為了幫你們攔着老太太往你房裏塞人才這麽一再催你。你那屋裏的湯藥也是娘親自找杏林妙手開的藥方,你可要體諒娘的一番苦心呀。”

許清妙連連寬慰:“兒媳知道娘的心意,娘且寬心。”

王氏嘆氣:“三娘呀,不管是不是兒媳,娘都是為了你好,嫁人為妻最重要的就是開枝散葉,有了子嗣你也就有了依靠不是?”

“再說了,大郎疼你,硬是要等你滿了十八才能生養,如今你十八都過完好幾個月了,這事不能拖了。”

許清妙只能點頭應下,絲毫不敢推托。

心底又想,總歸懷孕還是他們倆的事情,她還是聽長兄的。

“娘,兒媳都知道的。”

王氏舒出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她手背:“娘就知道你通情達理,那你就好好的配合娘把那幾副調理身子的湯藥喝了,行嗎?”

原來是昨晚那湯藥她沒喝的緣故。

這點事都被人盯着了。

“娘,長兄說是藥三分毒,真的非喝不可嗎?”

王氏拉着她手語重心長道:“這事你莫聽他的,這可全是補藥沒有一味有毒,你安心喝,喝完了準給他生個小郎君。”

許清妙知道不能跟她對着來,便點了點頭。

這事說完,王氏又要拉着她看賬本,從前她也幫家裏看,如今她卻不想碰,實在怕出錯。

于是她委婉拒絕。

“娘,我還是跟着您學煮茶吧,那賬本看得我頭昏。”

不想王氏嗔道:“又躲懶,這中饋之道你可得好好學,如今你們在京裏分開住了也少不得籌劃。”

許清妙無法只得跟着王氏學了一上午,直到午飯時間才被放了回去。

她帶着鵲枝往回走,心情郁郁。

“鵲枝,我昨日沒喝那湯藥,被人告到婆母那了。”

鵲枝撐着傘走在她身旁,憤憤道:“小姐,青雲院的情況你還是得跟翰林說的,讓翰林給你做主。”

許清妙直覺內宅之事指望長兄是不行的。

“嗯,我會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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