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把好腰

第17章 第 17 章 一把好腰

目送小夫妻倆出了院子,許三爺邁着輕快的步子也走了出來。

他院子裏的小厮提着燈籠跟了上來照路。

“老爺,您今晚回哪屋歇息呢?”

許馳腳下一頓,哼道:“夫人使你來的?”

小厮連忙搖頭,緊張道:“奴才不敢,只是夫人确實來問過。”

許馳想起剛剛在書房裏老爺子說的話,就不由暗暗惱恨,自己打心裏疼惜的女兒卻受了自己夫人的磨搓,他也是有責任的。

三年前,他本以為胡家是女兒的良配,一心撮合女兒婚事。

誰知道女兒死活不同意嫁給一個有過通房又比她大了好幾歲的公子哥,等到接回到京城時,連大郎也幫着她來拒婚。

當時,沒人猜到大郎有了娶她的意思,家裏人還都在勸她好好接受婚事。

也不知道李氏存了什麽心思,自作主張将女兒關在家裏讓老婆子教了半個月規矩。

那時他正好去了外地忙公務,大郎進了翰林院研修,就這麽半月的功夫,李氏硬生生将好好的人折騰的高燒不退。

直到大郎一直收不到女兒的回信,急匆匆趕回家才發現她高燒兩日了。

而那個心狠的李氏居然以為女兒只是裝病。

要不是大郎當機立斷的請了假回家,恐怕還不會有人知曉。

等他回到家裏,就見到女兒憔悴地躺在床上,大郎被罰跪在了祠堂裏。

大概他的歉意太過明顯,乖巧的女兒還反過來安慰他,“父親不用擔心,女兒已經退燒了。”

就這樣貼心懂事的小姑娘,李氏那個冷心的婦人,居然下得去手讓那些黑心肝的老婆子管教。

他自己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再想到當年從那絕美女子懷裏接過尚在襁褓裏的清妙時,他更覺得愧對當年承諾。

想起這些,許馳就不想看到李氏那張寡淡的臉,寫滿了無情與冷漠。

既然不情願給他做填房,當初又何必點頭答應,他續弦可是親自問過李氏的意願。

“你回去告訴夫人,今晚我住書房。”

書房哪有後院住的舒服,但省心啊,他要是這會去了妾室屋裏,那就又害了妾室那老實的女子了。

小厮領了命,将燈籠給了許馳,轉身小跑着去回話了。

西側院的正屋燈火未滅,李氏正端坐案前,門口小厮回了話說老爺歇在了書房。

她揮了揮手,讓人都退下。

良久,冷笑一聲:“不過是還在怨我罷了。”

她是李家嫡次女,嫁給許馳做填房本就是委屈了她,可誰讓許家門第比李家高呢,李家想攀上這門親事哪會顧及她的意願。

當年許馳私下假惺惺地問過她願不願意,她敢說不同意嗎?

她一旦拒絕,李家馬上就會将她嫁給另一個年過半百的官員做填房,總之誰讓她出生就沒了親娘為她打算,更是生在了唯利是圖的李家呢。

三年前,李氏見許馳夜不能寐,便問了幾句,從他口中得知,許清妙這個同樣親娘早亡的繼女竟然有膽子拒絕家裏安排的親事,而且那胡家是大理寺少卿之嫡子,無妻無妾,比許家家世毫不遜色,就這樣的親事她還嫌棄上了。

李氏心底像翻了海一般,有些人生來就是命好,她百般求不到的好姻緣,別人卻不屑一顧。

李氏實在看不下去,趁着許馳派了外差将許清妙叫到屋裏,紅臉白臉的唱了一出,可惜這姑娘不管她說什麽就是咬死不同意婚事。

她不信許清妙能有這個能力真抗拒得了父母之命,她身為繼母自然有權利好好管教不聽話的兒女,可不想這硬氣的姑娘脾氣夠硬,身體卻嬌弱的很,沒幾日便起不來床發起了高燒。

李氏請了大夫來瞧了,不過是染了風寒,她便沒當回事。

卻不知怎麽就驚動了大房長孫,當許恪冒着大雨形如閻羅般沖進她院子裏時,她吓得差點暈過去。

再後來,事情便脫了李氏的掌控,許家長孫當着全家的面求娶自己的堂妹,李氏覺他怕是吃錯藥瘋了。

可事情明朗後,她才知道原來那個受丈夫寵愛的繼女并不是丈夫的血脈,而許家老爺子也被許大郎說服同意了倆人的婚事。

教導許清妙這事,李氏覺得她師出有名,以繼母之名管教兒女誰也說不出個錯來。

在她以為一切輕飄飄揭過了時,許恪卻意有所指的提出要帶着許清妙搬出去住。

許馳就是這個時候反應過來對着她洩憤的。

那一晚,她眼裏每日笑呵呵的丈夫用最厭惡的眼神看着她并警告道:“再有下次,必将你休回李家。”

·

暮色沉沉,星月隐隐。

許清妙歡快地跟着許恪進了一間二進的宅子,大門關上,這間不大卻足夠溫馨的宅子便完全屬于他們倆了。

一進院裏布置得幹淨利落,綠植點綴着庭院,開闊寬敞的院子适合許恪清晨鍛煉。

倆人都是第一次來到這座小院,許清妙難掩好奇,四處打量。

許恪第一眼見這院子也是喜歡,精細布置,處處舒适不張揚,一小片潇湘竹栽種在牆角,郁郁蔥蔥,水缸養着幾尾鮮活錦鯉,處處生動自然。

“要不也走一圈看看?”

許恪的提議立馬得到了許清妙的認可,倆人看似随意實則新奇地繞着院子裏裏外外逛了一圈。

不經意走過的奴仆,都見怪不怪了,只要男主子得了空,每日晚膳後都是要帶着女主子在院子裏逛一逛的。

許清妙看過了第一進院子,興致勃勃地拉着許恪往第二進院子走去。

後院比起前院更顯充實,小涼亭,花架秋千,甚至還有一張躺椅放在廊下。

能想象得到夕陽西下,躺在那椅子上搖搖晃晃乘涼的妙趣。

後院卧房和書房占了一半的空間,許恪看了眼書房,正想先進書房,卻被她拉着進了卧房。

兩個隔斷的卧房分成了外間、裏間和內室,外間擺放着桌椅軟榻,裏間放着小憩的長榻還有書案各式擺設,內室一張奢華的拔步床占了大半,挂着衣裳的架子上全是五顏六色的衣裳,梳妝臺上胭脂水粉首飾趣玩琳琅滿目,這間內室可謂滿滿當當,卻不顯淩亂。

許恪瞧見她滿眼驚喜,看來全是按她喜好來布置的。

許清妙放開他手先一步進了內室,架子前鵲枝正在給她收拾衣物,見她進來笑嘻嘻地問好。

“小姐,你看上回你說找不到的那件衫子奴婢給您找到了。”

只見一件薄如蟬翼的紅綢內襯小衫被鵲枝敞開來,抖了抖,帶起衣帶輕飄飄的晃蕩在眼前。

許清妙人都要麻了,她怎麽會有這樣透的衣裳,捂着臉一個健步從她手裏搶下。

二話不說團成一團背在身後,面紅耳赤地怒道:“鵲枝,不得胡說。”

那不是她的!

這種小衫實在太露了,穿了跟沒穿有區別嗎?

她回頭看了眼跟着一塊進來的許恪,只見他像是沒看見一般臉色正常,只有唇角的淺笑出賣了他。

許清妙覺得這三年的自己真的太奔放了,先有一匣子的奇奇怪怪小玩具,又有這種暴露的衣裳,成親後就是可以這樣的嗎?

鵲枝卻不以為然,只嘟囔道:“小姐,奴婢不說就是了,您仔細點別給扯破了,那可是翰林拿回來的天蠶絲做的衫子,就這麽一件,夏日裏穿着特涼快,您去年最喜歡穿它了。”

許清妙哼哼道:“趕緊收起來。”

又偷偷看了眼一本正經的哥哥,沒想到這料子還是哥哥帶回來的,看來他挺喜歡呀。

說完将那衫子塞給了鵲枝,轉身拉着許恪往外走。

倆人避開丫鬟婆子走到廊下,天上的月牙勾起微笑,地上的幽蘭吐露淡雅清香。

昏暗不明的廊下,墨色長袍勾勒出頸腰瘦臀看的人眼熱,許清妙松開他的雙手默默摟上他的腰,腦海裏莫名想起一句“袅袅楚宮腰”,再細看手上這腰突然有種通感。

她喜歡哥哥這把好腰。

許恪莫名站立不敢動彈,他沒想到牽牽手還羞澀的小娘子突然摸上了他的腰,玄帶束腰繃得緊緊,她的手其實隔着層層布料皮子觸感不清,但就是這份模糊的感知便讓他感到腰腹發緊。

他不由伸手想将她手拉下。

卻被她無賴地躲開,甚至兩手摟緊鎖在了他腰後,小臉蹭着他的胸口。

“哥哥,不許在心裏笑話我。”

許恪一時不懂,轉念便了然。

她在說那天蠶絲小衫,其實他并沒有笑她,反而是在笑自己,看來三年後的自己過得很幸福。她年紀小不懂,夫妻敦倫自然會有閨房之樂,你情我願沒什麽好害羞的。

“沒有要笑話你,要笑話也是笑話我自己。”

許清妙不解,詫異地從他懷裏擡頭看向他。

“哥哥這話從何說起?”雖說布料是他給的,但那小衫卻肯定是自己同意做的。

許恪清了清嗓子低頭湊近她耳旁輕聲道:“應是我所好。”

許清妙只瞬息便了悟,原來他認為那小衫應該是按着他的喜好做的。

她羞紅了臉,猶豫要不要告訴哥哥,其實她也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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