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好舒坦一番
第38章 第 38 章 好好舒坦一番
京城大街小巷一夜之間挂上了國喪白幡, 寺院道院每日鳴鐘誦經,一聲一聲的鐘聲從遠處傳來, 提醒着世人即将改朝換代。
新皇即位诏書分抄多份,以極快的速度分發到了各省行道,進京吊唁的王公大臣将不日而至。
朝堂上,卻正上演了新帝即位的第一件紛争,宗親陳榮郡王堅持嚴懲謀反将士,将軍以上斬立決,兵士流放。
“臣以為,以儆效尤方能震懾魍魉宵小,陛下年幼剛剛即位, 正是立威之時,這時候殺人立威效果立竿見影。”陳榮郡王年過半百, 一臉胡渣目露兇光, 但态度還算恭敬, 微微弓着身向小皇帝力薦。
許恪側目瞥了眼韓烈, 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老師微微蹙着眉,不動如山的候着,沒有急着反駁。
據許恪所知道的,哪些人該殺哪些該放, 韓烈已經列出了名單,只等着交給小皇帝讓宣讀使念了。
不待韓烈出聲, 自有刑部尚書已經請複道:“叛臣陳胥已經伏誅, 與之合謀的也已自裁于宮門下,剩下的皆是些聽令行事的兵将,臣以為陛下剛剛即位,應當以仁義收服将士。”
“寬林, 你這小子打的什麽算盤?仁義能當飯吃?讓人怕才能立威。”陳榮毫不留情面地反駁。
被當庭叫小子的刑部尚書寬林,臉上漆黑,冷笑道:“郡王所言偏頗,臣只是直抒己見,如何決定還是得陛下聖斷。”
倆人争執間,小皇帝的目光投向了許恪。
許恪暗道不好,朝堂上小皇帝對他太依賴,會給他招來禍事的,但他也無法忽視小皇帝眼中的希冀神色。
不得已,他還是跨步出列,躬身道:“臣以為,治國如烹小鮮,過猶而不及,該饒恕的應當饒恕,該殺的也該殺。”
他的這句話一出,右相韓烈便站了出來:“臣以為,存異心的該殺立威,但誠如寬尚書所言普通将士輕罰即可,具體的臣這裏已有一份拟好的名冊,還望陛下和各臣公聽聽再做判斷?”
韓烈身長不高,但沒人能忽視他的存在,精瘦挺直的身影立在朝臣最前方。
到這裏,小皇帝算是找到了方向般松了口氣,連忙道:“準。”
陳榮不屑這般輕饒,但也給韓烈面子沒有再反對。
這一場風波雖輕輕揭過,許恪卻覺出些味來,先帝讓陳榮這個爵位不高功勞不小心思粗狂的宗親輔政,怕也是為了給韓烈添堵卻不至于出大亂子。
接下來,小皇帝還算有模有樣,将後面的事情按照既定的步驟辦了下來,處理完了叛賊,先皇的喪儀也定了下來。
內務府早就有拟好的喪葬章程,只需經過皇帝和百官的議定就行了,這事小皇帝更插不上嘴,完全是三位輔政大臣議定的,當然許恪也沒過問,畢竟他在輔政大臣裏算是人微言輕。
最後,新帝的朝臣任命也公布了,當然這次的诏書是先帝早就拟好蓋印了,只等着小皇帝親自頒下。
許恪不僅有了輔政大臣的名號,而且升任參知政事兼戶部侍郎。而他老師韓烈是右相兼任戶部尚書,許恪相當于成了韓烈最直接的副手。
這樣的安排,許恪已經心中有數了,也深深體會到先帝臨終時單獨見他的用意。
小皇帝散了這場臨時緊急開展的朝會,終于跟着身邊親近的內侍回了寝宮。
皇帝走遠,朝臣們卻若有所思,有人低調地走了,有人躊躇着與新晉的官員攀交,也有人瞧準了時機果斷出手。
忙了好幾日,如今宮內的事情基本初定,各部門的政務也在掌握下沒亂,許恪也準備回家一趟。
他跟在韓烈身後,倆人皆是頭戴展腳幞頭、身披紅色官袍,行走間盡是官員風度,許恪身高修長随着韓烈走過,遠遠看去倆人形同父子。
反觀真正的許父,許堅早就随着許淳父子走了,只因一朝爺孫四人不得不避嫌。
寬林提着長袍從後頭追上來,“韓相,請留步。”
許恪随着韓烈轉身,大殿上黑臉兇相的寬林正一臉笑意,身材高大幾個跨步就追了上來,拱手行禮。
“寬尚書。”韓烈臉色溫和,拱手回禮。
許恪在一旁也回了禮,看出來他們有話要說,“要不我先走一步?”自覺回避。
可惜,寬林連忙拉住他,笑道:“這事也是沖你的呀,許參知可不能走。”
韓烈不由側目挑眉,看了眼許恪,問道:“這話怎麽說?”
寬林摸了摸胡子,笑道:“我這往後還得仰仗您和許參知,誰不知道你們師徒倆親比父子,韓相您介不介意我跟許參知結個姻親?”
寬林笑得誠懇,算盤也打得響,他其實更想直接将女兒嫁給韓烈,但韓烈這人心思難探,家中竟無妻無子,唯一的一個養女也早早嫁了人,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将女兒嫁給許恪。
許恪愕然,連聲拒絕:“不成不成,寬尚書有所不知,我家中早有賢妻。”
寬林毫不介意道:“大相公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我那庶女給你做個妾還是高攀了,這般唐突主要還是想與韓相還有你多份親近。還望許參知莫要嫌棄就好呀。”
許恪側身看向韓烈,韓烈難得露出點看熱鬧的笑意,“不懈,聽說寬林夫人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他的女兒應該差不了,要不要考慮下?”
許恪早年拜在韓烈門下時,韓烈為他取了字,就叫“不懈”。恪者,始終不懈也。
“老師,您知道我的。”他說的隐晦,韓烈卻是能聽懂的,他曾經在酒席後主動告知過韓烈自己有潔癖一事。
韓烈擡手拍了拍許恪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寬尚書好意,你自己看着辦,為師不能幹涉你的私事。”
轉頭韓烈面向寬林,擡手作別,“今日事多,本相還得去前頭忙,就不耽誤你們商量了。”
寬林有些傻眼,這師徒倆果真是毫不近女色?
他不信。
大步走近許恪身旁,“許參知,你也別急着拒絕嘛,回去商量商量再給我回複?”
說完,他就追着韓烈去了,留下許恪滿頭霧水站在原地。
·
落日像只被人擠癟了的蛋黃,昏黃的光線暈在許家大宅門口的兩只石獅子上。
獅子一側立着白幡,許老爺子領着一衆子孫跪在大門口,朝天子方向痛哭哀吊。
全家老少皆是素服缟衣,莊重而肅穆。
許清妙穿着一身煙灰色暗紋襦裙,頭上僅簪着一朵素雅絹花,俯身跪在王氏身後,一臉誠摯的哀傷。
要說她有多傷心,那倒沒有,畢竟皇帝再威震四海,她也不認識,她主要還是為了配合老爺子。
老爺子在前頭哭得情真意切,公爹叔伯也都提袖擦淚,婆母嬸娘各個低泣,她真不好表現太差。
許家這番作态不能太久,也不能沒有。
在京的官宦之家總得為皇帝駕崩做出悲痛的表态,時間長了別人覺得你做戲,不哭一哭,別人以為你對皇帝駕崩沒有表态。
總之,這度得拿捏了。
一刻鐘後,衆人起身,收拾收拾各自回屋。
許清妙随着女眷剛要踏進內院月門,便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喊聲。
“少夫人,您稍等。”
她轉身回望,見是許恪的貼身随從随安正跑過來,其他人聽見了也看過來。
這是随安第一次自作主張,什麽都還沒說他背後就緊張得冒汗。
只因他侯在宮門外時,聽到有人議論紛紛:刑部尚書要将庶女送給許參知當妾,真是好謀算。
他本不以為意當個熱鬧聽,可等到公子露面,親耳聽到有人喊公子許參知時,他才意識到議論的主角是自家公子。
納妾?那是不可能納妾的。
但一路上随安還是忐忑不安,他腦子裏一會是二公子,一會是各位老爺,似乎好像都有或者有過妾室。
不覺坐不住了,等到下了馬車,公子與老爺他們說話時,他便偷偷溜了過來。
可眼前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還有四小姐,全都停下步子看向了他。
随安立在原地,磕磕巴巴地喊人,半點平時的機靈都沒了。
王氏哼道:“大呼小叫的又不說話,難道是我們聽不得不成?得了,都走吧,小兩口就幾日沒見要傳什麽悄悄話了。”
老太太點點頭,被王氏扶着走遠,許清霧娘倆也笑笑離開。三房的李氏一開始就沒停下來,早走得沒影了。
許清妙清了清嗓子,提醒随安,“說吧,叫住我是有何事?”
其實,随安出現在府裏,女眷們基本都知道是許恪回家了,許清妙自然也清楚。
随安小半天還是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許清妙莫名就心慌地急了:“随安,你倒是說呀?莫非哥哥出什麽事了?”
“不是,不是,哎,我不知道怎麽說,就是少夫人,您得小心了,外面有人想送庶女給少爺當妾呢!”
随安一個嘴快,直接把全盤托出了,說完都不用他再解釋了。
許清妙松了口氣,頃刻間又驚呼:“誰家這麽不要臉啊,好人家的女兒送給人家當妾?”
随安低聲道:“刑部尚書,少夫人還是小聲點,來者不善呢。”
鵲枝跟在許清妙身旁也乍舌,只見過窮人家送女兒給富貴人家當妾,沒見過高官人家也送女兒的,即便是個庶女那也是有失臉面的事吧。
随安和鵲枝不懂,許清妙卻知曉一二,最近她和四妹走得近,聽說了不少京城裏達官貴人府裏的糟粕事。
送庶女納妾還算光明正大的,有些葷素不忌的收用了的美妾都當禮物送人。
“那翰林怎麽說?”
随安撓了撓頭,暗道糟糕,他都沒問過公子怎麽想的就跑來通風報信了。
他感覺自己皮都緊了,連忙求道:“少夫人,我忘了問翰林了,這話是我從別人那聽來的,你可千萬不能跟翰林說是我告訴你的。”
即便不說,公子肯定也能猜到,但随安準備躲遠點不認就是,反正他家公子肯定不會納妾,也不會責怪他向着少夫人的。
許清妙瞥了随安一眼,沒想到這個從小跟在哥哥身後的小厮挺上道,對她這般看重呢。
于是,她爽快安慰道:“別擔心,我保你沒事。”
鵲枝摸了摸額頭,她家小姐又拉攏随安了,過去這三年這種事可沒少做,不過這回這小子還算有良心知道來告狀。
看來還是小姐有辦法,她以後也對随安好點。
·
許恪回到倆人住的小院時,許清妙剛沐浴完,正躺在廊下搖椅上晾頭發,身上穿着白色的真絲裙,素顏清麗、黑發披肩,活像剛從月宮走下來的出逃仙子。
仙子正對着他甜笑,“哥哥,你終于忙完回來了。”
許清妙沒起身,許恪幾步跨過階梯,撩袍坐在她身旁的矮凳上,那矮凳是丫頭們坐着給她捏腳用的。
虧他不講究,也學着丫頭們捏了捏她的小腿。
“三妹妹怎麽不來前院找我?随安不是跑來給你報信了?”
許清妙亮亮的眼睛轉動,知道随安肯定沒有主動坦白,順着許恪話說道:“你在前院跟爺爺他們有要事說,我去了不得耽誤事?我知道哥哥忙完肯定會回來找我,你瞧這不月亮都沒出來呢,你就回到我身邊了。”
許恪捏了捏她的下颌,壓着嗓子道:“三娘口是心非,随安回來可不是這般說的。”
許清妙微楞,随安這傻小子不會自己承認來給她通風報信了吧?
雖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但這種事情挺适合她去逗一逗哥哥的。
許恪不過是看出來随安有事瞞着他,這小子回府就去找清妙了,也不知告了什麽狀,回來時還是一臉的汗,心虛得不行。
這下,他不想多想不行,怎麽都猜到了随安跟清妙說了些什麽,雖是無稽之談,但他倒是想知道三娘會怎麽問他。
“随安怎麽說的?”
許恪傾身一手撐着頭靠在她身下的躺椅上,一手從她腿上撫過,摟上她的腰,眼睛灼灼地看着她不說話。
許清妙臉上頓時紅霞遍布,抓上他的手臂,輕拍了一下,“哥哥,你說呀。”
許恪低頭湊在她耳旁,滾燙的聲音說道:“說什麽?”
院子裏丫頭婆子來來往往,見此情此景都熟練的不約而同地避開了,許清妙甚至聽到鵲枝腳步飛快地從裏屋跑了。
下過暴雨的夏日傍晚,太陽已經完全落下。
昏暗卻不完全,許清妙仰頭望進許恪眼底,那眸光中不知何時染上了熟悉而陌生的欲色。
“你...”
她話還說完,便覺一股不容她拒絕的力道壓了上來,唇上火熱,淺淺幾下便往裏探,摟在她腰上的手不知何時捏在了她的後頸,将她整個捧向他。
院子右側有處不大的池塘,雨後的池塘裏一只蛙叫起,漸漸的另一只也叫起,直到連成一片。
“好吵。”
許恪松開她時,許清妙覺得自己軟成了水,比那池塘裏水還要渾,那蛙還來湊熱鬧。
“那我們進去。”
許清妙仍舊暈飄飄的,許恪已經單手将她抱起,空出一只手拿過擱在一旁的小匣子。
他不清楚裏面放的什麽,但他看出來回來前,清妙正在打算看它。
屋裏靜悄悄的,燭光通亮,許清妙将腦袋埋在了他頸後,略紅腫的唇蹭着他的頸側。
很癢。
許清妙的一只素色繡鞋掉在了外面搖椅上,一晃一晃地還在随着搖椅蕩。
“淨房有水嗎?”
許恪親了親她的耳垂,模糊地問道。
許清妙差點沒聽清他說什麽,水潤的眼睛看着他半響才軟軟回道:“有,早就備好了。”
她被放在了拔步床內,可她還緊緊摟着他的脖子沒松手。
許恪勾唇又吻了下去,直到她氣喘籲籲地兩手推他,才還算從容地起身。
“很快,別急。”
許清妙愕然瞪圓着雙眼,誰急了!
明明是他急得不行,可他說完就轉身進了淨房,留下許清妙嗷嗚一聲悶在被子裏。
好一會,滾作一團的被子裏探出一只手,摸了摸散落枕頭的長發。
不知何時已經幹了。
推開被子,她捂着紅了一片的臉轉頭,那銅鎏金琺琅小匣子赫然在旁。
洗完頭發,她躺在搖椅上納涼,鵲枝突然将那小匣子拿給她,神秘兮兮地耳語道:“小姐,今晚好好舒坦一番。”
許清妙接過,打開瞧了瞧,毫無意外那盒子裏裝的還是原來那些些奇奇怪怪的小東西。
實在好奇便翻了翻,一翻就找到了她昨日在書房翻了好久也沒找到那首催妝詩。
原來是竟被鎖在這盒子裏保存着。
她見那紙張用的是時下最貴的澄心堂紙,小小一張寫着幾行字,格式看上去都不像一首詩,更像一首小詞。
剛要細看,就聽到憐星着急忙慌地跑來說翰林到前院了。
說時遲,那時快,她想都沒多想就将那紙又塞進了匣子裏。
還想讓憐星将小匣子藏起來,又怕這丫頭偷看,這些東西還是不要讓小丫頭看到為好。
于是,這盒子就被她擱在了搖椅旁不起眼的暗處,哪想到還被哥哥給細心地拿進來了。
要不要趁現在收起來呢?
許清妙咬了咬唇,猶豫不決。
不管要不要舒坦一番,起碼她還是想看那首催妝詩,那可是能看出哥哥自帶風流又對她有情的詩呢。
她捂着臉想了良久,還是決定留下它,任它擱在枕畔。
淨房傳來熟悉的水聲,屋外的蛙叫聲再聽不見,許清妙只覺得自己耳朵裏全是他洗漱的聲響。
時不時還冒出,上一次她昏昏沉沉間被他摟抱在淨房擦洗的場景。
哥哥練武又練字,手指上一層薄薄的繭子,手心的繭子卻更厚些,那是他常年練劍留下的痕跡。
這樣一雙柔中帶剛腕骨嶙峋的手,卻有使不完的力氣,能抱着她清洗,也能抱着她不掉下。
她還來不及多想些其他,淨房裏已經傳來了開門聲。
她聞聲眺望,只見他僅圍着擦洗的長巾便出來了,寬肩薄肌,還有她最愛看的腰身半隐在了長巾下。
“要喝水嗎?”
許恪洗漱完,只覺渾身還是燥熱,他已經有了經驗知道這個沖涼水是去不了熱的。
許清妙連忙颔首:“要喝的,桌上有泡好的桑葚菊花茶,清熱消暑。”
許恪眉頭都沒動一下,利落地倒了一盞,走近遞給她。
許清妙能明顯地感受到他靠近時那股熱意,明明在廊下吹着晚風時也沒覺得他這般滾燙。
她微紅着臉,接過一口氣喝了一大半,那盞不小,她喝不完。
許恪接過她喝過的茶盞,仰頭喝了,轉身便将茶盞擱在了拔步床的梳妝上,不再走開。
“這幾日一個人還睡習慣嗎?”
他語氣尋常像是要與她話家常,轉眼便見他放下了床幔,擡腳上了床。
許清妙半合着眼,不敢瞧他,總覺得這時候的哥哥不能對視。
“還,還成,倒沒做夢。”
許恪解開發髻,拉開薄被躺下,身上的巾子被他随手拉開丢下了床。
許清妙立馬感受到了他肌膚的溫度,像是剛從熱鍋裏掏出來的一樣。
她還在左顧右盼,腰間已經被他一手繞過,略一使力她整個人趴在了他身上。
“你...”
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臉也貼了上去,幹脆閉上眼睛,任他摟着自己。
“都沒夢到我,我每晚都夢見你了。”
每一個绮麗的夢中,都是她妙曼的身影,她在他身邊繞來繞去,像螢火一般無處不在。
許清妙聽着他低低的聲音,懊惱自己明明也夢見過,剛剛怎麽就說沒有做夢了呢?
這下顯得她好像不記挂他似的,好在,他也沒給她機會繼續懊惱。
在她看不見卻能感覺到地方,根本不容人思考。
一只手從被中探出,帶着濕意捧着她的臉從眉心深吻而下,直到覆在她的唇上攻城略地。
許清妙握緊了手心又松開,等到換氣時不由提醒他:“哥哥,國喪。”
國喪期間京中大臣是要守三個月熱孝的,熱孝期間禁嬉戲婚嫁。
許恪輕笑,低頭又親了下來,“別擔心,你喝藥期間是不會有孕的。”
“你怎麽知道?”
許恪低聲湊近她耳朵,輕輕咬住,“林大夫走前跟我說的。”
她還想再說,卻被咬得再無暇多問。
她側着頭被他抱在懷裏,難耐的時候,淚眼朦胧地看着那小匣子,暗道早知道先拿出小匣子的東西與他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