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今晚可就別睡了
第47章 第 47 章 今晚可就別睡了
淨房的進門處立着一扇兩人寬的玉質屏風, 屏風上用丹青勾畫着一池出水芙蓉,朦胧月色下花瓣嬌豔、水霧蒸騰, 昏暗明滅間,沐浴的水霧好似悄悄地跑進了畫中,如夢似幻。
屏風後,許清妙被許恪兩手提着腰按在浴桶邊緣,她想下去卻被他堵着親了下來,眉間耳後缱绻溫柔,直到覆上她的唇瓣輕輕撕咬。
她低聲輕呼,他便狡猾地趁機探入檀口,氣勢洶湧地掠奪她所有的呼吸。
身後的浴桶裏正升起騰騰的熱氣, 許清妙不敢往後倒,怕掉進水裏, 只得緊緊的攀附在許恪的肩上, 雙手扣緊恨不得雙腳也纏上。
許恪似是看穿她的意圖, 雙手捧起, 将她整個抱在懷裏,然後輕巧地轉身,長腿一擡跨入了浴桶。
這是一只供兩人同時沐浴的大桶,是今日鵲枝特意換上的, 許清妙不解還曾問她為何突然換個這麽大的,不會費水嗎?
鵲枝一本正經地告訴她, 淨房裏本就一直是用這種大浴桶的, 只是回京那日正巧趕上浴桶開裂才用了那只小的代替,如今大浴桶已經修補好了,自然要換上的。
熱水打濕衣物,許清妙手指抓着他的衣襟, 掙紮道:“哥...衣服濕...”
半響,許恪才斷斷續續停了下來,熱水打濕了倆人中衣,白色的布料粘在身上,又濕又重。
“妙妙這三日可受委屈了?”
許清妙搖頭,摟着他的脖子呼吸急促,還挂在他腰間的腿掙紮着下來,許恪順勢松開鉗制,只輕輕地扣着她的腰摟在懷裏。
“不委屈,哥哥都知道了?”
許恪握着她的手指開始解開衣袍,濕漉漉地褪下挂在一旁,寬肩窄腰薄肌勁骨,一副精瘦健壯的身體大馬金刀地坐下,緊接着便來拉她的衣帶。
許清妙低頭看了眼自己,半透明的衣服粘在身上,穿了比沒穿還羞人,她便随他動作,褪下中衣,緩緩沒入水裏,掩耳盜鈴般擋住他的視線。
“哥哥怎麽不說話?可是哥哥派禁軍去抓人的?”
她想轉移許恪的視線,他那般直直的看着她,實在讓她不敢擡眼看他。
“嗯,不是我。”
許恪的聲音似刻意被壓低,手上力道不減少,直接将她拉進懷裏,坐在了他腿上。
許清妙不敢動了,也不敢開口說話,只一雙水眸無助地擡起看向許恪。
她看到他的喉結滾過,接着便是水花響起,她被他壓在了水桶上,晃動的水面上飄起一朵睡蓮,水霧迷了她的眼睛,過了好一會才看清那不是睡蓮,那是她藕粉色小衣上的繡花。
水蕩蕩而聲不息,人昏昏而意不竭。
許清妙意識模糊地趴在桶邊背對着他,眼前的屏風似乎也在晃動,她像是融進了畫裏,變成一朵被風吹雨打的芙蓉花。
屋外的鵲枝淡定地坐在廊下,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主子們總算恢複如常。
前些日子,小姐和翰林夜裏不叫水可把她吓壞了。
她以為小姐和翰林因為子嗣之事生分了,後來他們雖然又叫水了,只是不如從前激烈,她還是隐隐擔心,直到今晚她機智的換了浴桶,主子們總算是如過去三年般恩愛如初,她也終于能安心了。
屋裏的許清妙只覺得哥哥這趟回來又變了,他變得更過分了,他竟然讓她抓着屏風,她羞得只想真鑽進那屏風裏算了。
最後,她是被他抱着出來的,淨房裏弄得滿地是水,像遭了水災似的。
簡直不堪入目。
回到拔步床上,許清妙裹緊被子,露出紅豔豔的小臉,半眯着眼望着他倒了溫水過來喂她。
她像渴了很久的旅人,歪着頭枕在他的臂彎一口接一口地被他抱着喂水,鼻尖呼吸全是倆人身上糾纏的氣息,難分彼此。
許恪将放她放回枕上,轉身放杯子,許清妙伸出一只手緊緊抓住他的中褲,不讓他走開。
許恪一頓,低頭看向她的手指,輕笑出聲,随手将杯子擱在床邊,再拉下床幔順勢躺下。
許清妙嘴角上揚,自覺地滾進他懷裏,被他伸出手摟緊,閉着眼放松地貼在他的頸間。
“夫人,你再這樣抱着,今晚可就別睡了。”
許恪勾唇逗她,用手指捏着她有些濕了的額發,輕輕撩動。
許清妙哼唧唧地蹭了蹭,糯糯地威脅道:“哥哥再亂來明日我就去跟五妹妹睡,她這幾日可喊了我好幾次去陪她,為了哥哥我都狠心拒絕了。”
倒不是她不想去,而是許清蓮那嘴裏什麽都敢問,她實在怕被問起一些自己不清楚或者尴尬的事情。
“夫人恕罪,為夫不敢了。”許恪的聲音含笑,順着她哄。
許清妙吃吃的笑,不知不覺間話沒說幾句直接睡着了,留下許恪一人自言自語。
“等國喪過了,休沐日我帶你出門走走......”
·
月照殘荷,秋風四起。
長公主府一夜間人人自危,一向深居簡出的長公主發了火,連夜将長女遲娉婷關了起來。
“孽障,你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就算了,如今還敢不知死活地去惹許家,先皇已經駕崩,這些權臣你也敢去惹,你想死別拉上公主府。”
遲娉婷跪在地上,梗着脖子辯解道:“您貴為公主,是先皇的皇姐,如今皇上的姑姑,許恪他敢公然對抗皇族?”
她慣來以身份地位壓人,可惜許恪從來不怕她,難道還要反過來讓她怕去他了?
長公主鬓角發白,頭疼不已,面對冥頑不靈入了魔障般的長女,只能狠下心來。
“明早便送你回勝州,讓呂家好好管着你,再敢踏入京城一步,別怪娘不念母女之情。”
遲娉婷三年前嫁給了呂三宗的小兒子,公主府與前相府各取所需,她與呂家郎君自然沒多少夫妻情分。
“我不回去,我要在京城給舅舅守靈。”
長公主厲聲道:“閉嘴,給我帶下去。”
門外守着的人推門進來,兩個粗壯的婆子道了一聲得罪,動作利索地将遲娉婷制住壓了下去。
遲娉婷瘋魔般怒吼:“您不能關着我,我不要回勝州,誰也不能勉強我。”
屋裏的長公主搖搖欲墜,深深懷疑到此時此刻才來管教女兒會不會晚了。
“都怪我,遲郎早死,我憐惜偏愛他唯一的血脈,反倒将她養成了禍患。”
身邊嬷嬷扶着她坐下,極力寬慰:“公主,您息怒,翁主她以後會理解您的苦心。”
長公主搖了搖頭,心裏知道只怕這個女兒是一條道走到黑了,再難挽回,只能管着她不要惹出殺身之禍。
遲娉婷被關回了卧房,守在外面的全是長公主身邊的婆子丫頭,她再沒法自由出入。
她不甘心,卻無能為力,她不過是想讓許恪像個普通男人一般,痛悔曾經拒絕了她,可是這個簡單的願望怎麽就那麽難。
她是喜歡許恪,甚至偏執地愛上他,可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他的無視和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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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許清妙抱被酣睡,許恪已然精神抖擻地收拾妥當,躬身為她捏好被角才出了門。
院外,等候一旁的随安低聲說道:“翰林,昨夜已經打聽清楚,這回被抓的那些人家都是與長公主府有關的商戶,被禁軍抓走後,有人前往長公主府求情,但全被公主府的人趕了出來。”
“聽說長公主将遲翁主關起來了,這事難道跟翁主有關系?”
許恪不意外地嗯了一聲,看來三年前他對這位翁主太仁慈了,所以她才會心存幻想。
随安見許恪默認,驚呼道:“少夫人當年說的不錯,翁主這種人就不可能會改過自新。”
許恪不動聲色地看了随安一眼,淡淡道:“少夫人為何這麽說呢?”
随安撓了撓額頭,回憶道:“具體的奴才也不記得了。”
許恪瞥了他一眼,“派人去盯着遲娉婷,直到她離開京城。”
随安覺得他家翰林瞥他這眼,像把小刀子紮向他,不由縮了縮脖子連忙應下。
“奴才馬上去辦。”
許清妙睡到臨近午時才緩緩醒來,屋裏安安靜靜,轉頭便看到放在床邊櫃子上的茶碗,她撐起身子端起來喝了一口。
不待她放下,門外就響起鵲枝的聲音:“少夫人,您醒了嗎?”
許清妙躺倒,清了清嗓子:“醒了,你進來吧。”
她身上的痕跡被中衣遮住了,不會被鵲枝瞧見。
鵲枝進來後利落地挂起床幔,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她笑道:“小姐,奴婢還給您按按?”
許清妙有氣無力道:“按吧,今兒上午有人來找我嗎?”
在家左右不過祖母和婆母傳她,或者姐妹們找她玩,其他人都是下帖子才邀約不會突然來訪。
鵲枝扶着許清妙趴好,緩緩給她揉肩捏腿,回道:“沒有,一上午都安安靜靜,最近也沒串門的夫人,不過二少爺把俞娘送回府裏了。”
許清妙好奇道:“為何單單把俞娘送回來了?”
鵲枝低聲說道:“聽說是有以前認識俞娘的人找上門了,俞娘怕惹麻煩才讓二公子将她送回來的。”
許清妙聽了笑了笑,便不再關注。
“肚子餓了,先不按了。”
許清妙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又想起今日藥已經停了,“翰林可安排林大夫過來複診?”
鵲枝搖頭:“還沒有,翰林早上匆匆忙忙走了,不過小姐您別擔心,翰林肯定把您的事都記心上呢,等回府您問問就知道了。”
許清妙颔首,起身梳洗,換了一身淺綠色的長裙外罩披肩,既防風又不會悶熱,正适合秋天穿。
院子裏的樹葉似乎一夜間變黃了,片片随風落下。
許清妙任鵲枝跟在身後叽叽喳喳說話,只自顧往飯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