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月光她黑化了（6）
第032章 白月光她黑化了（6）
程芯回到家中還沒走近就聽見了沈煙辭嬌縱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她似乎在與什麽人吵架，她深吸一口氣擡腳走了進去。
客廳裏的氛圍有些凝滞，沈煙辭赤着白皙足站在地板上, 拳頭攥緊，地上是被摔成碎片的水杯和花瓶，一片狼藉。而她對面站着一對衣着華麗，優雅貴氣的夫婦。
程芯的出現讓那個中年貴婦微微側眸, 可僅一眼, 那束目光便被她吝啬地收回，只是她眉眼間多了一分冷意。
“煙辭，你要知道，爸爸媽媽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中年美婦看起來極為心碎，她白皙的手指緊緊攥着身邊的丈夫的衣袖。
沈煙辭冷笑一聲, 忽然擡手用力将桌上剩下的東西全部掃落，她雖然帶着笑但是唇角卻因為憤怒開始顫抖：“你們能不能不要打着為我好的名義去逼我做這些事，我說過我不喜歡男人！為什麽你們一定要逼我結婚！”
“沈煙辭！”沈父厲聲喝止她, 懷裏的沈母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随即又紅着眼沖他搖搖頭。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程芯皺了皺眉，想離開這個“戰場”，可不知為何腳底像生了根。
“你覺得是我和你媽在逼你？”
沈父撥落沈母的手，儒雅溫和的臉上布滿陰雲，“如果你有能力接手家中的産業, 今天在這裏我不會多說一個字，可是現實如何呢？我把周助理派去跟了你一年, 你卻沒有半點長進，你讓我如何放心？”
沈煙辭臉色微微發白, 沈父并不如同常規的嚴父，他從小到大都和顏悅色，幾乎沒有逼沈煙辭做過什麽，更極少對她發火，難得的重話然後沈煙辭很受傷，淚意在眼眶裏積蓄。
沈父閉了閉眼，勉強壓下心中的情緒，他瞥見身後的程芯，眼神和沈母是如出一轍的冷漠，可再看向沈煙辭時又忍不住有些滄桑：“你從前要怎麽玩我都沒有過問你的事，可如今你二十八了，我和你母親還能有多少時間等你長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煙辭眼神微蕩，眉心跳了跳，她似乎想說些什麽，可兩片唇似乎被粘緊了一般分不開，她只能眼睜睜看着沈父半摟着沈母離開，那雙背影似乎都沒有記憶裏那麽高大挺拔了。
沈父在離開時與程芯擦肩而過，他對上程芯淡然的眼眸又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她瘦削的臉龐，心中有些疑惑，令人心驚的熟悉感從他心底油然而生。
程芯用舌尖頂了頂腮，沈父臨走時那個探究的眼神讓她有些微妙的不适感，從頭到尾，這些人都沒有将她至于一個平等的地位，放肆随意就是沈家人對她的态度，這裏的沈家人當然也包括沈煙辭。
沈煙辭悄悄看了看程芯的神色，發現她的臉上劃過嘲諷厭惡最後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難過，她稍稍有些訝異，照理說這是程芯第一次完完全全進入她親生父親的視線，按照劇情，這次見面在沈父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以至于在郁霜後來提起真相時沈家父母幾乎是立刻信了，着手開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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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程芯站在原地輕聲道。
“還不滾過來，你站那麽遠我都聽不見你叽叽歪歪說些什麽。”沈煙辭又恢複了那副渾身帶刺的模樣，她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地轉身就想走。
程芯的視線注意到地上的玻璃碎渣離沈煙辭的腳越來越近，按照她的行走路徑，只要再幾步她就能踩上去，可就算沈煙辭因此受傷又關她什麽事呢？
沈煙辭看她還在發呆煩躁地舔了舔唇角，眉眼間有些嫌棄之色流露，但就在她即将落地前一秒，笨了甩在身側的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她往前傾的身子也被這股力道用力拉回，她腳下一滑差點沒站穩。
冰涼的懷抱讓沈煙辭皺了皺眉，程芯太瘦，以至于硌得她有些不舒服，這個動作讓本就心情不好的沈煙辭轉身就一巴掌甩在程芯臉上。
“你幹什麽！”怒意讓沈煙辭原本看着蒼白憔悴的面容重新開始填滿顏色。
這一掌有些沒控制好力度，程芯的頭被打偏幾分，她唇角有些火辣辣的熱意，可懷中殘留的餘溫讓她竟生不出半點怒意。
“地上有玻璃渣，我來掃一下。”
平靜的話語裏能聽出關切，沈煙辭手臂一僵，還有些發麻的掌心忽然變得很燙，連帶着她的面皮都開始燒得慌，這是愧疚與懊悔情緒在作祟。
“我……”沈煙辭看着程芯去收拾的背影想出聲說點什麽。
“沒關系，煙辭。”
程芯就像知道她要說什麽，直截了當地給了沈煙辭臺階，可這樣的縱容似乎讓沈煙辭愈發不好意思，連帶着話語也多了起來。
“你今天怎麽樣？”幹巴巴的話語從沈煙辭這樣的人嘴裏說出來已經是十分難得的關心了。
程芯将地上的玻璃渣掃完，又整理好歪七扭八的擺件，才擡眸看向沈煙辭：“挺好的，只是郁霜她……”
“霜霜怎麽了？”沈煙辭聽到這名字态度又變得急切起來，她上前抓住程芯的手腕并不自覺開始用力。
程芯被她掐得手腕生疼，似乎這隐隐的疼比方才那一巴掌更讓她難以忍受。
“對不起。”沈煙辭好像注意到了她流露出的不适，趕忙松手，只是眼神毫不偏移，她在認真地等着她的回答。
這個認知讓程芯呼吸微微亂了，她莞爾：“沒什麽，只是郁小姐讓我把你的衣服給你。”
“衣服？”沈煙辭跟着重複了一遍才想明白程芯說的是當時那件被弄髒的衣服，怎麽郁霜還沒扔嗎？
可就算是這樣她，明明也有很多機會給自己，為什麽非要在一天自己不在的日子給程芯呢？
雖然心中疑窦叢生，但沈煙辭還是急沖沖地問她：“那衣服呢？”
“我拿進來了。”程芯抿了抿唇，似乎想說點什麽卻又在猶豫。
“怎麽了？”沈煙辭眼尾有一絲不耐煩流露，“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說什麽？”
“郁小姐還問我你今天為什麽沒來。”
“你怎麽說？”
程芯咬了咬唇，眼裏有些歉意與可憐，那分楚楚之色讓人不忍苛責，連沈煙辭都下意識松了松手。
“我實在是不知道煙辭你去做什麽，但我又不敢什麽都不說，我就說你在準備你生日的事情。”
沈煙辭忽然露出一個放松的笑容：“這有什麽？你這麽緊張做什麽？等一下，照你這麽說，霜霜知道我馬上要過生日了！？”
程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龜裂，所以她說這麽多沈煙辭的重點居然還是這個，不過好在沈煙辭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完全沒發現程芯那一瞬間的不自然。
程芯本想說些什麽，但是沈煙辭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她沉浸在亢奮的情緒裏，一掃原本狼狽頹唐的狀态，漂亮的眼睛眯起，唇瓣忍不住上翹，似乎只要與郁霜有關的正面消息都可以讓她開心。
這樣的沈煙辭，異常的純粹與天真，程芯忍不住也揚了揚唇，她本想旁敲側擊關于沈煙辭父母說的事情，可忽然之間又有些不忍破壞她此刻的情緒。
算了，其實也只是小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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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亂的畫室裏，女人修長筆直的手指握着畫筆，黛眉微蹙，黑色的發絲慵懶地披在腦後，她的眼神專注而迷人，那琥珀色眸子裏情緒幾乎要将人溺斃。
“郁老師？”落落背着包從她身側走過，“你在畫什麽？”
畫上寥寥幾筆，只是個草稿，隐約可見似乎是個人，但沒有五官也沒有明顯特征。
郁霜颔首，眼裏還有未褪去的熱度。
落落有些奇怪地撓撓頭：“郁老師你不是最讨厭畫人物？”
郁霜站起身，畫上的人被她遮掩住，她淡淡笑：“就當我想嘗試一些新的想法。”
因為她忽然發現有些情緒居然是因人而異的，原來她不是沒有那種情緒，只是從未出現過才會讓她誤會自己沒有。
“要回家，我送送你？”郁霜微微笑着，白瓷般的肌膚在光影交錯間有些奇異的美感，燈下看美人的朦胧神秘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謝謝郁老師。”落落有些緊張地擺手，受寵若驚的情緒一下子盈滿了，“本來郁老師願意指點我就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怎麽好意思讓你送我呢？”
“你哥哥也是我朋友，不必客氣。”郁霜近乎完美的唇線上挑了些，皎若秋月的臉上染了幾縷疲态，沖淡那份了疏冷而顯得更加柔美。
盡管已經不是第一天認識郁霜，落落仍舊看呆了一瞬，臉上升起的熱意讓她忽然不好意思起來。
落落的哥哥是郁霜的高中同學，兩人一直有些交情，巧的是他同沈煙辭也是朋友，這一點郁霜也是這些時日才知道。
她開車将落落送到時葉歸已經在門口了，他眼看着落落從郁霜車上下來，忙不疊去敲郁霜的車窗。
待郁霜探出頭來，葉歸有些不贊同：“怎麽大老遠送她，也不知道打電話給我……來都來了，下來喝杯茶坐坐？”
“謝謝，不過我還有事。”郁霜微笑着婉拒了。
眼看着搖上去的車窗幾乎擋住了郁霜的眼睛，葉歸急了。
“等一下！郁霜！”
“怎麽了？”郁霜的态度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眼中多了一絲疑惑。
“我聽說你最近和煙辭還有她女朋友走得有些近？”葉歸的語氣十分奇怪，連表情也帶着點糾結和難以啓齒。
“确實有些交集。”郁霜淡淡應了，似乎不覺得這事有什麽特別的。
葉歸煩躁地用鞋尖踢了踢地面，仿佛下定什麽決心般開口：“你應該聽說了沈煙辭女朋友長得與你有些相似……”
郁霜皺眉：“我不這麽認為。”
“我也不覺得，但是這不影響沈煙辭覺得！”葉歸重重嘆了口氣，“要知道沈炎是把煙辭當做唯一繼承人的，作為朋友，我不想你摻和進他們的這些事裏。”
葉歸的語氣不可謂不真心，但郁霜剔透的眼眸就像一面光滑的鏡子只能反射別人的情緒，永遠看不見鏡子底下的東西。
他似乎聽見了郁霜有些清透的笑聲：“你的意思是，沈煙辭是因為我才找了程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