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月光她黑化了（8）
第034章 白月光她黑化了（8）
程芯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坐在地上, 她眼神終于恢複了清明，急轉直下的氣氛讓她似乎察覺到不對勁，她微微仰着頭仔細去觀察沈煙辭, 發現此刻的她已然褪去了所有的情緒，眼眸中有化不開的霧氣，絲絲縷縷的探究打在程芯臉上，讓她莫名有一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沈煙辭輕笑一聲, 随意地舒展手臂搭在沙發上, 只是指尖有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有些居高臨下地看着程芯，淡聲道：“我會考慮的。”
程芯唇邊終于浮現一抹淺笑，她輕輕點頭，此刻的氛圍已經不适合她再去做什麽, 可是明明她已經感受到之前沈煙辭有片刻的縱容和動心，為什麽事到臨頭又突然反悔呢？
胃疼只是個蹩腳的借口吧……
“你先走吧。”沈煙辭有些不耐煩地動了動唇瓣。
程芯心中仍有些狐疑，但還是順從的從地上站起身, 只是她走到一半沒忍住回頭望了一眼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沈煙辭，女人随意慵懶地靠在, 四肢似乎軟軟的用不上一點力。
沈煙辭身上的氣息和溫度仿佛還近在咫尺，那點說不清的遺憾就像羽毛劃過水面，輕微到難以發現，程芯将這歸結于計劃失敗的惋惜感。
待程芯完全消失在視線裏，沈煙辭才咬着牙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 陸蓁然到底是個什麽鬼？她此刻再去感受那種疼，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就好像那種從來不存在。
她的心火燒得有些旺盛，可沉默了許久, 沈煙辭又短促地笑了一聲，眼睛裏重新填滿了興味和期待。
畢竟有些時候未知也是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咦，我怎麽出來了？】018有些驚訝自己沒有進小黑屋，它默默感嘆，【我差點以為劇情又要崩了，可為什麽主角攻要這麽做？】
沈煙辭身上有一種放松下來的倦怠感，她撐開眼皮，懶洋洋地回答系統：【難道你以為現在沒崩嗎？】
已經搖搖欲墜了好嘛，但上一個世界的成功讓沈煙辭又沒有那種虎口逃生的緊迫感了，畢竟就算她這個世界徹底崩盤也不至于扣不起積分。
018被噎了一下，小聲道：【宿主，你是不是該反思一下自己，為什麽總是在崩劇情？】
沈煙辭有些驚訝，她甚至笑出聲了：】你這是在指責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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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
沈煙辭有些興意闌珊，她懶得理它，不過她也知道系統說的有道理，兩個世界連續崩劇情線的可能性太小了，說到底這個世界的不對勁還是從郁霜開始的。
【你之前說上個世界的病毒突然不見了？】沈煙辭忽然想到這一茬，【陸蓁然不會是那個病毒吧？】
018沉默了幾秒，似乎被逗笑了，機械音裏帶明顯的笑意：【宿主不會要說陸蓁然跟着你從上個世界來到了這個世界吧？】
被它這麽一說，沈煙辭也覺得荒謬，是啊，怎麽可能，小世界裏的人怎麽能有這麽大本事呢。
【宿主，如果陸蓁然真的是那個病毒呢？】018忽然試探着問。
【什麽真的是假的是，是的話就清除掉呗。】沈煙辭的語氣裏充滿了不以為意，【怎麽，還用我教他們嗎？】
她輕描淡寫的态度讓018稍稍放心了些。
【既然你這麽說，要不然我去和郁霜睡一覺，感受一下這人到底是不是陸蓁然？】沈煙辭興致勃勃地提議。
018：……
它果然還是不能習慣宿主某些令人心驚肉跳的歪點子。
成功把系統吓跑的沈煙辭唇角的弧度小了幾分，她其實沒有在開玩笑，甚至覺得這未嘗不是個好辦法。
但如果郁霜真的是和陸蓁然有關系的話，那這一天估計也指日可待了，沈煙辭也說不清她心底到底是期待還是抗拒，不過線下她要做的也只是維持好她的人設就行。
她的人設，思及此，沈煙辭又想嘆氣了，笨蛋美人嗎？
翌日，程芯去畫室的時間被沈煙辭一拖再拖，理由是她既緊張見到郁霜又為此感到興奮，臉上露出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這讓程芯不忍直視，她好笑地表示自己要先走了。
沈煙辭有些不安地喊住她：“等等，你再等等！讓我先想想！”
程芯無奈，眼裏卻流露出一絲溫柔：“煙辭，再不走都快中午了。”
“算了走吧，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沈煙辭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般站起身，看起來甚至有些視死如歸。
程芯也不知道沈煙辭在糾結什麽，她稍稍帶着點調侃意味問：“你在害怕什麽？”
“我害怕什麽？”沈煙辭不滿，“我只是有點緊張而已，萬一霜霜說要送我生日禮物我要怎麽說才好呢。”
程芯：“這……應當是不會的。”
想到那日郁霜的态度，程芯覺得今天的沈煙辭大抵會遭到郁霜的冷待，畢竟那天郁霜心情似乎不是很美妙。
可這一次程芯完全想錯了，沈煙辭慫慫地跟着程芯進門時，她的眼睛瞬間亮了，連表情都變得有些怔愣，她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郁霜身上，同一時間，程芯的臉色倏然難看下去。
郁霜穿着一件仙氣飄飄的白色紗裙，纖細的腰不盈一握，黑色的長卷發不知何時拉直了，滿頭柔順的長發服服帖帖地散在腰間，眉宇之間有一種極其溫柔清雅的味道，這是旁人無可比拟的。
程芯自然是看到過郁霜高中時期的照片的，當初沈煙辭花錢找她的時候也都是照着郁霜那時的模樣要求她打扮。
所以就算沈煙辭自己沒發覺她對郁霜的審美偏好更多地還是停留在以前，程芯卻是知曉的。可郁霜此刻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沈煙辭記憶中的那個樣子，她這麽做是想幹嘛？
郁霜似乎完全沒有心思留意程芯的反應，她那雙琥珀色的漂亮眼眸望着沈煙辭，那神色莫名專注得有些深情。
沈煙辭被她看得有些臉熱，她有些不自然地躲開郁霜的視線。
“郁霜，早，早上好啊。”沈煙辭幹笑兩聲，臉上帶着兩片酡紅，結結巴巴的樣子看上去幾乎要喘不過氣。
郁霜眯起眼笑了笑：“不早了，怎麽今天來得這麽晚，煙辭是有什麽事嗎？準備生日有這麽忙？”
這話莫名有些綿裏藏針，沈煙辭心髒微微發緊，生日怎麽了？為什麽郁霜提起生日時會是這樣的反應？程芯到底和她說了什麽？
程芯的眼神直直對上郁霜的臉，她莞爾：“昨天晚上我們有點事，忙了會兒。”
沈煙辭忍不住感到牙酸，雖然她們确實是有點事，但是你這樣含糊不清地說出來，聽起來就非常有歧義，可她現在的人設是個粗神經所以沈煙辭還得附和着點點頭。
但就這一瞬間，郁霜周圍驟降的溫度讓沈煙辭涼得眉心跳了跳，她悄悄看了看程芯，難道此刻郁霜已經注意到程芯并且對程芯産生好感了？畢竟郁霜的狀态看起來就像吃醋了一樣，至于另一種可能沈煙辭潛意識逃避去想。
“是麽？”郁霜這兩個音節仿佛是從唇縫裏擠出來的，她晦澀的目光盯着沈煙辭，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東西。
沈煙辭艱難地笑了笑，有些心虛地低頭看着自己腳尖。
“霜，郁霜，我……”沈煙辭正想說點什麽緩和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
“你願意的話就叫我霜霜也行。”郁霜忽然說了這句話，好像她完全不在意沈煙辭的回答和反應，“既然都這個時間了，不如我做東請你們吃個飯？也算是感謝煙辭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
主動去打破她們之間交往邊界感的郁霜十分陌生，她從來都表現的疏離禮貌，分寸感十足，卻在現在拉近和沈煙辭的距離。
沈煙辭藏起眼裏的錯愕，怪不得原主之後會覺得白月光喜歡自己，她看起來确實很讓人誤會，但郁霜這樣的人只要稍稍用點心，大概沒有什麽人能抗拒她吧，何況她演的也太真了，就連她都會有一刻的恍惚。
“好啊。”沈煙辭将擋在她身前的程芯用力擠到一邊，忙不疊地答應。
三人準備去外面吃飯時，沈煙辭忽然撓了撓頭，“我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麽？”
站在她身側的程芯和郁霜同款疑惑：“忘記了什麽？”
被遺忘在角落的落落從顏料堆裏一擡頭，發現整個房間裏空無一人，只剩她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
中午的餐廳是郁霜選的，一家環境很不錯的粵菜館，清淡但味道不錯，沈煙辭對這個不是很挑。
只是落座的時候郁霜和程芯一左一右夾在她身側讓她有些莫名的緊張，她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于是主動拿起程芯的杯子給她倒上茶，似乎是想表現自己。
郁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沈煙辭懵了一下然後忙不疊地想抓起郁霜的茶杯，只見郁霜柔軟帶着薄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手上的茶壺拿走，反而給沈煙辭倒上了茶。
沈煙辭瞬間受寵若驚地接過，她小心翼翼道：“我自己來吧，霜……霜霜。”
“呵。”
程芯似乎是冷笑了一聲，她的話語裏含着別樣的親昵：“煙辭喝了茶晚上會睡不着。”
郁霜握住茶杯的手一頓，她截住沈煙辭往回抽的手，表情滿懷愧疚：“是這樣嗎，你那天在我那裏喝了，我還以為……”
“我喝，我能喝！”沈煙辭有些警告地怒視程芯，将那杯子奪過，指甲都有些被翻到，她仿佛為了證明什麽一般将散發着熱氣的茶一飲而盡。
沈煙辭仰頭的一瞬間，郁霜與程芯的眼神短暫交彙。
舌根隐隐有些發麻，沈煙辭忍住咧嘴的沖動，将杯子放下，她微笑：“點菜吧。”
一頓飯吃的還算風平浪靜，只是吃到中途當籠屜裏還剩下一只蝦餃時，沈煙辭忽然感受到了兩股灼熱視線，她有些如芒在背。
這倆人玩上瘾了是嗎？不會她也是她們倆play的一環吧，這樣盯着她做什麽？
沈煙辭眯着眼唇邊泛起笑，她伸手夾起那個蝦餃，在郁霜和程芯炙熱的目光下放進了自己嘴裏。
既然她們都不動，那就她吃好了，她才不去做這種死亡選擇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