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白月光她黑化了(9)
第035章 白月光她黑化了(9)
這樣幼稚的沈煙辭帶着一絲狡黠與俏皮, 圓潤的杏眼有些勾人的意味,就像靈動一只小狐貍,郁霜心頭微微有些酥麻忍不住彎了彎唇, 她想,大抵是知道這個人這麽喜歡自己以後,難免看她也會有幾分特殊。
飯後,沈煙辭在臨走之際鄭重其事地遞給郁霜一封精致的請柬, 邀請她也參加去她的生日宴。
“所以你這幾天其實是在忙這件事?”
郁霜雖然問的是沈煙辭, 但眼風輕飄飄地掃到了程芯,這一眼莫名帶着點了然與倨傲。
“是啊。”沈煙辭似乎并未察覺,她繼續認真道,“那我生日的話……霜霜會送我禮物嗎?”
“當然。”郁霜語調更為溫和輕柔,聲線因為壓低而帶着一絲啞意, 她的指尖輕撫過請柬表面,在擡眸時眼裏有多了什麽晦暗不明的情愫。
“……我可以問你要一幅畫嗎?”沈煙辭咬了咬唇,有些緊張和期待地提出要求。
一幅畫?對郁霜來說這個要求實在是太合理不過, 可正因如此,這話從沈煙辭嘴裏說出來才讓郁霜有些訝然, 但她仍輕笑着點點頭:“好。”
應下以後郁霜的視線才一寸寸描過沈煙辭的臉龐,從她纖長的眼睫到精致的下巴,再向下乃至她的脖頸胸口,最終緩緩道:“我會送你一幅我最滿意也是我認為最漂亮的畫。”
沈煙辭喉頭動了動,有一種衣服都要被剝落的錯覺, 總覺得郁霜的視線有些侵略感是怎麽回事?
雖然提了要求,但沈煙辭本人是個沒有什麽藝術細胞的人, 她對畫作這種藝術品是完全欣賞不來。
只是原主對此有執念,當然原主同樣也并沒有什麽藝術鑒賞能力, 畢竟她在高中時期遇到的都是一群想帶她堕落的狐朋狗友,正因為郁霜成了那個拉了她一把的人,所以在沈煙辭看來與其說她喜歡郁霜的畫,不如說她是喜歡郁霜對畫畫的熱愛與信念感。
那種能驅散一切陰霾的堅定和一往無前的專注才是她真正被吸引的地方。
程芯全程沒有說話,只是用波瀾不驚的表情冷眼看着沈煙辭和郁霜之間熱切的交流。
但在沈煙辭準備離去時程芯叫住了她,她将沈煙辭耳邊的碎發撩起夾在耳後,随即踮起腳尖,将她的長發挽了起來,順滑的頭發從她的指縫間穿插而過,觸感絲滑的像上好的綢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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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晚上見。”
僅僅六個字就表達了她們最親密無間的關系,這種宣告主權的發言讓郁霜有一瞬間的無法思考,她的靈魂似乎被震蕩出體外,她能看見自己保持得體的姿态,風輕雲淡地面對她們這種旁人無法插足的親密。
目送沈煙辭離開後,郁霜和程芯并排轉身,兩人身量相差不多,也同樣帶着清雅的氣質,只不過郁霜更為矜貴淡然,程芯纖細的神形總讓人有一種讓人心動的憐惜感,但總的來說她們倆站在一起在外人看來都是極為養眼的一幕。
但事實上兩人之間無形中的暗流湧動已經讓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
一路無言,直到郁霜擡腳率先踏進畫室時,程芯才忽然出聲。
“郁小姐該不會覺得沈煙辭真的喜歡你吧?”
程芯臉上帶着玩味,那雙與郁霜有些相似眼睛微微挑起,清秀倔強的臉上帶着幾分戲谑與不屑,看起來少了幾分寡淡,忽然明豔生動了起來。
這樣的程芯讓郁霜狹長的眼眸睜大了些,冰雪般的冷冽之色在她眸中凝結,她勾了勾唇:“我聽不懂程小姐的意思。”
“她敬仰你崇拜你……”程芯揣着手臂彎腰湊近她,那距離近到能看見郁霜臉上的絨毛,“可卻唯獨對你沒有愛慕和欲望。”
一字一頓的話讓郁霜的唇線瞬間拉直,她優美修長的手指将胸前黑色長直發捋順,才冷靜道:“就算是,那又如何?你需要知道的是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不過來源于我,如果我都沒有難道你就會擁有?”
程芯挑了挑眉,争鋒相對的話居然讓她的眼神迷離了幾分,她瞳孔微微渙散像是陷入了什麽久遠的回憶,淡笑不語的狀态有些自信。
可偏偏就是這樣篤定又懷念的神色讓郁霜心裏蒙上了一層陰翳,她的胸口仿佛被壓上了一塊巨石,某些她本來确信的東西似乎因為懷疑多了一條裂縫。
不,她是不會相信的,沈煙辭明明那麽喜歡她那麽在意她,這怎麽可能呢?
這場對話,寥寥幾句卻沒有勝利者,兩人都還能維持着最基本的體面,用力将那層禮貌的外殼裹得很好,但痛點被人踩住并狠狠碾壓的滋味只有她們自己清楚。
沈煙辭對她們倆的較量渾然不覺,她現下有更頭疼的事情,她坐在沙發上抱着頭,表情煩躁。
“媽,我說過了,我真的對這種事沒有興趣。”沈煙辭面對着自己倔強的母親開始口不擇言,“而且我有女朋友,有喜歡的人,我覺得她也足夠優秀到幫助我撐起整個集團……”
這樣荒謬的話令沈母保養得極好的臉扭曲了一瞬,她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她用一種漠然和疲憊的語氣開口:“煙辭,一段沒有任何保障的關系值得你信任嗎?如果我沒記錯,像程芯這樣的女朋友你曾經有過無數個,她們都是怎麽來的不需要媽媽提醒你吧,你确定她就是你最後的選擇?”
“那麽婚姻就一定值得信任嗎?如果感情不值得信任,書面協議條款就一定萬無一失嗎?”沈煙辭冷聲質問道,眼睛裏的堅韌與天真共存。
沈母纖細的眉毛蹙了蹙,這句話讓她啞口無言,事實上在絕對利益面前所有的條款和約定都是可以被推翻的,甚至原本的保障反而會變成索命的刀刃,這樣的例子在他們圈子裏已經發生過無數起了。
時至今日她終于開始後悔這些年對沈煙辭的教育太過溺愛,導致她如今陷入這樣一籌莫展的境地。
“程芯是個好孩子,但她不适合你。”沈母表情有些滄桑,但她的語氣已經不似一開始那般強硬。
沈煙辭劃過一抹深思,她撇了撇嘴,“可我覺得她就很好啊,如果你們非要安排人結婚,為什麽不能是她呢?”
沈母似乎被她無語住了,她胸口劇烈抖動兩下,帶着鴿子蛋翡翠的手扶了扶額,“如果你能讓你爸爸同意的話,我的态度并不重要。”
這本來只是一句推脫的話語,但沈煙辭顯然當真了,她興致勃勃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摟住沈母驚呼:“真的?那可說定了!”
沈母被她摟得差點沒站住,只好敷衍地“嗯”了一聲。
沈煙辭生日的日子很快到了,這場宴會比所有人想象中都隆重,大抵是存了聯姻性質的緣故,出席的青年才俊遠比沈煙辭預料的還多。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不乏有沖沈煙辭主動示好的,這讓沈煙辭有一種想逃離現場的沖動,但父母冷硬的面容和要停她卡的威脅還歷歷在目,她也只能無奈妥協。
此刻沈煙辭手上端着一杯香槟,黑色絲絨禮服将她姣好的身材線條勾勒的淋漓盡致,繁複華貴的鑽石項鏈戴在胸口奢華無比,她化着完美秾麗的妝容,此刻紅色長發挽成精致的發髻,連那頂古董鑽石皇冠在她頭上都成了點綴。
郁霜站在不遠處,眼看着程芯陪着沈煙辭,這讓就好像沈煙辭一個影子,寸步不離得使人生厭,想到這郁霜捏着酒杯的手不自覺用力,直到玻璃杯被握得傳來刺耳的摩擦聲,連指尖都微微泛白才緩緩松開。
端莊典雅的沈母穿過人群走向沈煙辭,這是郁霜第一次見到沈母,雖然只是遙遙相望,但她總覺得沈母的五官與氣質莫名有些似曾相識,主要還是五官的比例與分布,她的眼型走勢也好,臉型輪廓也好都有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她到底是在哪見過呢?
此刻燈光亮得如同白晝,觥籌交錯,鮮花食物的香氣讓宴會更加奢靡,但升起無趣感讓郁霜有些憊懶,她的視線只落在沈煙辭一人身上,也不乏一些與她搭讪的男男女女,可她的冷淡疏離仿佛是從骨子裏帶的,不痛不癢的兩句回話明明很禮貌,卻偏生将人推到千裏之外。
她在一衆穿着豔麗貴氣的人之間,缥缈地像一縷月光,素淨明朗,卻分外吸引人,沈煙辭的視線穿過擁擠紛亂的人群準确地落在郁霜身上,她黑色的曈仁微微動了動,揚了揚唇對郁霜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起來,所有的聲音全部遠去,郁霜聽到了自己心髒瘋狂跳動的聲音,它似乎要蹿出喉嚨,有什麽原本不明朗的感情好像漸漸撕開籠罩的霧氣,清晰起來。
沈煙辭歉意地朝與她搭話的人笑了笑,單手提着裙擺徑直走向郁霜,她漆黑眼眸就像兩丸黑珍珠,閃着潤澤的光。
“霜霜。”
沈煙辭白皙的手掌沖她攤開,無燒鴿血紅寶石手鏈搭在手腕上襯得她皮膚賽雪,紅與白的色彩鮮明得郁霜眼神顫了顫。
“嗯?”
“我的禮物呢?”沈煙辭偏頭,流蘇耳環微微晃動了一下。
郁霜清了清嗓子:“畫我等你親自去拿。生日快樂,煙辭。”
“謝謝霜霜!”沈煙辭握着拳,激動地差點把指甲掐劈了,她的眼睛依然如同星辰般明亮,厚重的妝容擋不住她那抹明媚和天真,此時她滿心滿眼地看着郁霜,仿佛郁霜簡單的祝福便已經讓她高興到無法壓抑心中的情緒。
“煙辭,走吧。”程芯閃身出現在沈煙辭身側,她很自然地握住沈煙辭的手,“叔叔在等我們過去。”
沈煙辭眼簾微微垂下,她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郁霜,但到底沒有拒絕程芯的親密舉動,任由她牽着自己離開。
郁霜笑意未減,只是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可真礙眼啊,不是說很喜歡她,那為什麽還要同別人糾纏不清,難道是以為得不到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嗎?
郁霜深邃的眼眸順着沈煙辭胳膊向上,恰巧瞥見了程芯轉身的那一刻時棱角分明的側臉,霎時間她瞳孔驟縮,所有的線索忽然串聯起來,原來是這樣,她終于想起沈煙辭母親的容貌為什麽如此熟悉了?
同一天的生日,又是如此相似的容顏,這世上真的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