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白月光她黑化了(11)
第037章 白月光她黑化了(11)
沈煙辭才不管程芯心裏到底有沒有肖想郁霜, 她單方面強勢切斷了兩人的聯系,可她卻也答應了程芯最開始的提議。
“如果你能說服我父親接受你,我就答應讓你幫我, 合作也未嘗不可。”
沈煙辭直接引用了自己母親的話,也不知道程芯有沒有聽進去,但是她該做的可都做了,如果一切順利, 等不久後程芯的身份水落石出劇情線也算完成了一半。
可這件事的關鍵到底還落在郁霜身上, 沈煙辭嘆了口,心中忍不住為此感到棘手。
她看了看郁霜發來的微信,開始思索,郁霜真的會告知沈家程芯的真實身份嗎?
沈煙辭從首飾箱裏挑出一對耳環扣上,抓起手邊的包匆匆往樓下走, 她打算赴約去郁霜家裏取那副畫。
心中也是有些激蕩的,對于郁霜說的那副最滿意的畫,她其實也很是好奇, 究竟是什麽樣的作品才能被郁霜稱之為最滿意的呢?
這個問題讓沈煙辭猜想過無數種可能,但唯獨沒有想到郁霜那副畫壓根就是個半成品。
郁霜的家地理位置很偏, 幾乎是處在郊外,周邊也沒有別的房子,就她的別墅醒目地立在山林裏,甚至有些荒涼冷清,沈煙辭忍不住想這要是有人失蹤在這都不好找吧?
沈煙辭也算是知道為什麽郁霜大部分時間都住在美院旁邊的畫室裏了, 畢竟她的家都偏僻成這樣了,這算是藝術家無傷大雅的小癖好嗎?
今天給沈煙辭開門的郁霜穿着灰色的棉麻長袖, 一如既往的素色簡樸,稍稍有些松垮的衣服顯得她整個人有些瘦削纖弱, 仿佛一手就能将人完全按壓進懷裏。
郁霜黑色的長發被一根絲綢發帶綁着,熟悉的發帶讓沈煙辭心髒突突跳了兩下,某人似乎也有根差不多的款式,只是那人更喜歡将頭發編成麻花辮,并不像郁霜這般随意又淩亂。
“煙辭。”
郁霜唇角輕微揚起,聲音裏帶着恰到好處的疑惑,沈煙辭總看着她失神的模樣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雖然每次時間都短得無法察覺,可這樣幽深恍惚的目光仿佛陷入一段她無法觸碰的時光,這讓郁霜沒法不在意,所以沈煙辭究竟在透過她想着什麽?
“嗯?”
Advertisement
沈煙辭一回神便對上郁霜清透的眼眸,她下意識往後躲了躲,心虛感不可抑制地浮上心頭。
她咽了咽口水道:“我,我在想你要送我什麽樣的畫。”
郁霜也不知信了沒,但她輕笑一聲也沒有再糾結于此,只是帶着沈煙辭走到二樓走廊盡頭。
拖鞋拍打在木質地板的聲音在安靜空曠的地方格外明顯,雖然不論是壁紙還是木質的裝修整體都是呈現溫馨的格調,但昏暗的燈光下只有她和郁霜一前一後走着,這樣的感覺總讓沈煙辭心裏發毛,但那又不是那種因恐懼而産生的不适。
郁霜推開門,顏料和松節油的氣息一下子撲面而來,沈煙辭擰了擰眉,跟在她身後進來。
這個房間比沈煙辭想象中的還要大,可以說是別有洞天,但是自然與郁霜的畫室不能比,許多畫被裱了起來,工具和地上的東西也收拾得井井有條,地上還有一條白色的地毯。
沈煙辭有些奇怪地繞過那條地毯,看着其中一幅畫誇贊道:“這是霜霜你最近畫的嗎?好漂亮啊!”
郁霜表情未變,淡淡道:“我替落落謝過你的誇獎了,這是我拿回來想幫她調整的。”
沈煙辭默了,她幹笑兩聲有些汗顏,她只當這裏面所有的畫都是郁霜的作品。
尴尬的氣氛讓沈煙辭有些無措,她迫切地想要說點什麽來緩解于是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但在郁霜看來就是沈煙辭一直在原地打轉,她正想笑一笑,卻發現沈煙辭的腳步頓住了。
順着她的視線,郁霜看向了自己畫架上的畫。
興許是沈煙辭的反應過于反常,郁霜緩緩走過去站在她身邊,聲音婉轉悅耳。
“煙辭,覺得這幅畫好看嗎?”
沈煙辭有些沉默,因為這是一幅沒有上色的畫,她只能大概看出這是一個半躺着的女人,她撐着下巴,頭發很長全部拖到了地上,她身上的服飾有種古典的異域風情,那樣短而輕薄的裙子遮不住她所有的皮膚,僅僅是一個輪廓甚至沒有臉就透露出颠倒衆生的美,古典與妖邪的美結合在一起有一種奇異的和諧。
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沈煙辭屏住了呼吸,她幾乎可以想象出這衣服應該有的顏色,那些挂在腰間飾品的紋路,鮮豔而黑暗,同時還帶着一股血腥的冰冷。
“這是誰?”沈煙辭聽見自己的聲音再問。
“我也不知道。”郁霜聲音有些缥缈,“大概是我夢裏的人吧。”
說不清的慌亂讓沈煙辭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人設,她穩了穩心神,有些不滿地小聲道:“這不會就是你要送我的禮物吧?”
郁霜沒有轉頭看她,只是神色缱绻地望着那副畫,“現在還不是,煙辭願意幫我完成它嗎?”
?
沈煙辭渾身僵硬,她仿佛覺得自己又幻聽了,這幅畫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她能幫上什麽?
“我曾經不知道該如何完成這幅畫,直到我遇見你,你給了我很多靈感,我把它畫完送給你好不好?”郁霜自顧自地往下說,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愈發低柔。
郁霜修長的手指握着畫架的邊緣,眼裏的懇求讓沈煙辭的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半晌她像是被攝了心神一般不自覺地點點頭。
“脫吧。”郁霜終于展顏,她紅唇輕啓,吐出石破天驚的兩個字。
沈煙辭:!
啊,脫什麽?
她真的是幻聽了吧,這種問題再問一遍是不是很不好,沈煙辭眼睛抽搐了一下,對上郁霜那張高嶺之花般的臉,覺得這兩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都像是玷污。
“你說什麽?”沈煙辭艱難地問出這個問題。
“我說脫衣服吧。”郁霜淡淡道,像是在和沈煙辭說吃飯吧,喝水吧那般簡單。
因為場面過于匪夷所思沈煙辭差點被逗笑,郁霜怎麽可以這麽氣定神閑地說出這句話,她可是在向她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
大概是沈煙辭沉默的時間有些長,郁霜拿着畫筆似笑非笑地看她:“怎麽?煙辭不是說要幫我?”
“可是……”沈煙辭兩眼一黑,她終于看明白郁霜好像不是開玩笑的,可是讓她做這個模特也太奇怪了吧。
郁霜用眼神示意沈煙辭坐到毯子上,自己則用一種最随意放松的姿态坐在沈煙辭對面。
沈煙辭額頭有些冒汗,她能不能不脫啊,脫了以後不會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這麽想想還有點刺激呢。
難道程芯做助手都是這麽做的嗎?那怪不得她們能感情升溫了,沈煙辭的腦洞越開越大……
不遠處郁霜的眼神變得專注起來,她看着出神的沈煙辭眼眸中閃着無機質的冷光,最終她握着畫筆,語氣頗淡:“脫外套。”
沈煙辭表情微變,整個人似乎卡頓了一下,原來就脫個外套啊,那能不能不要用這麽s的語氣說這麽暧昧的話,她有些心累地将外套脫下,壓低身子半躺在柔軟的毯子上。
說不清心中是放松還是遺憾,沈煙辭表現得有些不自然,郁霜打量着沈煙辭,通過簡短的話語調整沈煙辭的姿勢。
“胳膊往上。”
“腿并攏。”
……
沈煙辭暗暗磨了磨牙,她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她明明只是來取個東西,現在居然就躺在郁霜面前給她做模特,這真的合理嗎?
但,她也有些好奇,這幅完成的作品該是什麽模樣的。
但是畫裏的女人姿勢還這麽不正經,郁霜都夢到些什麽啊?沈煙辭有些淡淡的不悅。
她懶洋洋地撐着頭,思緒逐漸發散,及腰的紅發散落在她身上,有一部分垂在毯子上,安靜的氛圍讓沈煙辭忽然有一絲倦意,她開始幻想剛剛瞥見的那幅畫,忽然一陣針紮般的疼痛讓她眼神渙散了些,模糊的片段在她腦海裏閃過……
黑黢黢又陰寒的山壁裏籠罩着一層濃重的霧氣,頭頂是一面酷似水晶的黑色鏡子,她躺在一張鋪着白色毯子的躺椅上,濃郁的香氣從精致的香爐裏升起,帶着面具的侍者站在兩邊,她身上穿着黑紅色的裙子,雪白的肩膀完全暴露在外,紅色詭異的暗紋從她精致的脖頸蔓延至肩膀,有一種妖異的惑人感。
她撐着下巴,腳下趴着幾個衣衫暴露的男男女女,極致的欲與媚從她的身上散發。
随即她擡了擡雪白的長腿,支着下巴的手微微動了動,她戲谑地看向正對面的白衣女人。
“今朝神女,找本尊有何貴幹……”
沈煙辭的視線順着女人轉向對面,她迫切地想看清那人的身形與容貌,可畫面開始不斷褪色模糊最終完全消失……
惶恐與悲傷在一瞬間裹挾了沈煙辭,她奮力地在空曠無垠的地方奔跑,有一個埋藏在心底的名字好像要呼之欲出,可她仿佛被什麽禁锢住一樣張不開唇。
“煙辭,煙辭,你醒醒……”
沈煙辭猛得睜開眼對上郁霜近在咫尺的澄澈的眸子,她的表情還有些空茫,似乎是沉浸在什麽情緒裏無法自拔,這一刻的沈煙辭甚至完全沒有僞裝自己的力氣,她默默閉了閉眼,郁霜冰冷的手掌搭在她後頸讓她的理智開始回籠。
“我一擡頭就看見你睡着了,怎麽叫你都叫不醒,我只好過來。”郁霜頓了頓,似乎十分擔憂,“做噩夢了嗎,出了一身的汗。”
沈煙辭絞着手,聽到郁霜這麽問,大滴淚水從睫毛縫隙裏迸發,她忽然伸手抱住郁霜的脖子将臉埋在她肩膀上開始嗚咽起來。
郁霜被她撲得也坐在地上,懷裏柔軟的身體不斷在散發熱意,肩膀處的濕熱讓她有些無措,半晌才試探性地摟了摟沈煙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