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告狀

第18章 告狀

沈周寧心底明白,這是來勸學了,外頭的事到底是瞞不住,有人推波助瀾,是因為不滿她輕飄飄放過阿福。

她能保下阿福,這一個貪色的名聲卻是躲不過了。

看她不語,柳承敏又道:“底下的人為了攀附富貴求得好日子過,不定有使出什麽腌雜手段,你當警惕。”

“業精于勤,荒于嬉,你是有天分的,若是用心讀書,以後定可考取功名,揚你侯府門楣,若是一味貪求美色,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了心智,那我也教不了你。”

沈周寧知道這時候說什麽都無濟于事,但她并不想讓人誤會,“老師說的有理,不過事實并非如此,我并未因雜事影響學業,阿福也不是貪慕之人,此事另有緣由,恕學生不便言明。”

這話一出,柳承敏臉色便難看了一分,“冥頑不靈。”

“我定會理清家中雜事,不讓其擾亂心智,精于學業。”

她态度端正,一雙明眸更是清明幹淨,柳承敏卻并沒有聽進去,“一個侍奴你都舍不下,我又如何信你能一心學業?”

“書院考試将近,請老師看我進益。”沈周寧躬身,一切言語都不如實際行動來證明。

就在沈周寧宿在書院精于學業之時,府中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隊馬車進入府中,卸下了一應吃穿用度,衣食擺設,為首的是位上了年紀的管事,後頭還跟着個模樣清秀的少男。

“二姑娘遠來求學,咱們郎主最是放心不下二姑娘的,特地命老奴前來看看,帶了些日常分例,剩下的都是郎主給收拾出來的,不知二姑娘如今在何處?”

跟着過來的下人們臉上堆笑,巴結道:“司管事,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不巧了不是,咱們主子如今在書院讀書,逢十才歸,管事不如先住下,咱們這就給主子送信。”

“當真考上了?”司管事一愣,侯府可沒收到這樣的消息,他朝着一旁的兒子使眼色,笑着道,“那感情好,我就說咱們二姑娘早晚有出息,快,先把東西拿下來,咱們先規整規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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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一旁的人對視一眼,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司管事看出了她們的為難,問道:“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我還住不得?”

“自然不是,主要是如今咱們府裏有位新主子,是娘子特意交代過的,咱們如今都聽那位的,司管事過來了,是否要過去見一見?”

“咱們司管事是郎主身邊的人,那位不過是個沒名沒份的,合該他來拜見才是,司管事,走,小的給您搬東西。”

被齊慕清壓制的人中自然有不服氣的,如今見着京城來人,就像是看到了靠山,巴巴的湊上去讨好。

齊慕清早就知道府裏進了人,因着是京城來人,他并未怠慢,但自始至終也未曾露面。

不曾想他不露面,人竟然找上了門。

司管事後頭跟着他兒子,在看到齊慕清時臉色頓時一變,與他相比,他兒子的清秀的容貌就太不夠看了。

這偏僻小城竟還有這等姿色的男子。

“想必這位就是阿福吧?”

司管事眼睛一橫,看着院內布置,氣息從鼻腔裏噴出,“這青天白日的怎麽在院子裏頭躺着,這像什麽樣子?”

即便是侯府郎主也沒有這樣散漫的時候,他自認自己是代表郎主過來的,看着二娘子院裏的人竟是這般,立時捏住了錯處,大聲宣揚。

齊慕清躺在樹下休憩,吊在兩顆樹中間的吊床晃來晃去,正得安閑,驟然聽到責罵聲下意識起身望過去,就見院中多了兩張生面孔。

司管事見他起來,更是來了氣勢,站在他跟前自報身份,“老夫是侯府郎主身邊的,此番代表郎主來看看二姑娘,聽聞二姑娘讓你管着院子,特地前來見過,卻不想二娘子和善,下面竟都沒了規矩。”

齊慕清看着院中其他人噤若寒蟬,步履間卻不亂章法,他頓了頓,問道,“怎麽了?”

齊慕清本無意與他對上,他是侯府的人,而他雖然名義上幫沈周寧管着府裏,但離開這裏之後兩方井水不犯河水,只怕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本想先糊弄過去等沈周寧回來,卻不想這人來者不善。

“不是我說,咱們都是伺候主子的,哪能大白天躺在院子裏,哪還有點男人家的樣子。”

齊慕清摸了摸坐着的吊床,開口道:“娘子如今沒在府中。”

“沒在府中又如何,做奴下的即使主子不在也要守着規矩,怪不得外頭傳的沸沸揚揚,說咱們府裏沒規矩。”

照梨在後頭氣得眼睛都紅了,這話裏話外分明是在指桑罵槐指責他們主子沒規矩,剛想上前理論就見齊慕清朝着他搖了搖頭。

“那能怎麽辦,管事去找娘子告狀去?”

齊慕清挑了挑眉,他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一個下人還想蹬鼻子上臉,尋常人或許會被他侯府來人的身份吓到,但他哪裏會在乎這些。

他就不信沈周寧會為了這點小事罰他。

司管事氣了個仰倒,張嘴還想說什麽,“你——”

“照梨,送客。”

照梨得了令,拿了笤帚就去趕人,司管事被推到門外,面上挂不住,叫人道:“你們都死人啊,還不把人給我拿下!”

齊慕清餘威尚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前車之鑒,竟是沒人敢上前,這下司管事徹底生氣了。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等娘子回來看我怎麽治你們。”

當沈周寧得知侯府派了人來,當天傍晚考完試就歸了家。

“見過二娘子,二娘子總算回來了。”康安紅着臉跟在沈周寧身邊,脆生生的開口行禮。

司管事早就跟門房打過招呼了,如今沈周寧一回來,就讓他兒子過去伺候。

用他的話說就是,“兒你容貌平平,但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只要溫言細語些,給二娘子生個孩子,以後回了府裏,那也是正兒八經的主子。”

康安遠遠看着二娘子,只覺得那通體氣度與以往都不同了,二娘子本就生的好,如今更勝往昔,他的心也不自覺跳動起來。

他殷勤接過沈周寧手裏的折扇,兩只眼睛都要黏在沈周寧身上了。

“你……叫什麽來着?”

他的眼神太過明顯,沈周寧想忽略都難,瞥了他兩眼覺着眼熟,好似在父親院裏見過他,一時想不起名字,遂開口問道。

康安面色一白,咬着下唇似有些委屈,分明優勢在郎主屋裏還一塊玩過,娘子怎麽能忘了。

“奴康安,是郎主院裏的人,這次是和我爹司管事一共來看娘子的。”

“你怎麽了?”沈周寧看着他一副受委屈的模樣,茫然開口,“誰欺負你了嗎?”

“沒……沒有。”康安一噎,心道二娘子說話還是這般直接,“我爹聽說二娘子回來,正想拜見呢。”

“既如此,叫司管事過來吧。”

沈周寧想了想,又吩咐合慶道:“把阿福也叫來,父親肯定收拾了不少東西過來,剛好給他過過眼。”

康安走到門邊,聽到這話動作一頓,二娘子看起來真的很喜歡那個叫阿福的。

齊慕清來的不算快,到院外剛好與司管事撞上,司管事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顯然記恨上了,最後腳步一擡先他一步進了院子。

齊慕清:“……”

下人把收拾好的東西搬來了院中,齊慕清看着箱子打開,精致好看的擺件玉器,镯子釵镮,布料字畫應有盡有,忍不住出聲道:“這是在搬家嗎?”

外出求學而已,也太誇張了吧。

司管事聞言嗤笑一聲,沈周寧還未說話,康安就上前道:“阿福哥哥不懂,咱們這樣的人家,出門在外吃穿住行都馬虎不得,這不過是尋常物件。”

齊慕清看了他一眼。

“說的不錯。”沈周寧翻了翻木盒中這次送來的份例,随手塞進齊慕清懷裏,“拿着花用,以後可別說沒得銀錢。”

康安的聲音停下,一雙眼睛盯着那銀票落在齊慕清手中,咬緊了牙關。

齊慕清接過銀票眼前一亮,不等他拿穩了就聽司管事道:“二娘子,這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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