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睡覺

第25章 睡覺

齊慕清并不怕她, 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口中卻道:“娘子擋着我太陽了。”

沈周寧氣笑了,想罰他又舍不得下手, 就朝着他癢肉出發, 齊慕清果然驚得起身, 嚴防死守躲着她的魔爪,與她玩鬧。

那天晚上她就發現了,他不怕疼卻極為怕癢, 她不過稍稍觸碰他就受不了。

如今齊慕清更是利落的認錯, “我錯了我錯了, 好娘子饒了我吧, ”

陽光下男子面紅齒白, 看上去養的極好,她也不與他鬧了,拿了抄寫下來的名次與試卷給他看。

齊慕清接過, 看了一眼就擡起頭來,目露驚訝。

這次試題範圍是入學以來學到的部分,沒有多少超綱內容, 因此沈周寧答起來毫不費力,三十人裏她取得第三的名次與幾人并列,進步斐然。

“師長說我保持着學習态度, 考取功名就是時間問題了。”

她坐在了齊慕清方才的位置上, 一坐下就不自覺的想要躺着,吊椅着實舒服,她把胳膊墊在頭下, 自得地看向齊慕清。

“确實不錯。”他看過試卷內容,對她的話也是極為信服的。

看他贊同, 沈周寧高興道:“快收拾收拾,咱們現在出發,能在莊子上玩兩天。”

兩人從府裏出發,與莊家娘子知會過就朝着城外去,莊子不算太遠,很快就到了附近,沈周寧從馬車裏下來,眼前就是一片田野,只等着收割。

上次過來時莊娘子已與人交代過,得知她來莊子上,管事的親自過來接待,這位侯府娘子不僅為人随和,出手還大方,不少人都得了上次,莊子上的人就沒有不喜歡的。

這次聽到她說要去試試溫泉,看到她後頭還跟着一個男子,立刻明白了,擠眉弄眼的與沈周寧示意了一下,說道:“娘子可以先在莊子上休息下,溫泉馬上安排好。”

沈周寧點了頭,帶着齊慕清在莊子上閑逛。

“這莊子很是好玩,後山有野物,可以進山狩獵,前頭那片空地可以跑馬,說起騎馬,你應該也會吧?”

齊慕清點了點頭,在京城時他特意去學了騎馬,技術稱不上多精湛,但也沒跑上幾圈。

他個子高挑,騎上馬定然好看,沈周寧眼前一亮,說道:“下次換了方便的衣裳定要過來跑一回。”

齊慕清正想搭話,不遠處傳來嘈雜的吵鬧聲,兩人循聲望去,只見十幾人圍着一個少年捉拿,被圍在中間的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子。

那男子衣衫褴褛,一張臉滿是倔強,對着比他大許多的一群人不僅沒有退縮反而一直在肆機逃跑。

恰逢管事的準備好溫泉過來尋人,見狀喊了人過來。

少年被人壓着臉都按進了泥裏卻還是一副兇狠的模樣,沈周寧見了,奇怪道:“這是何人?”

“貴客不知,這崽子是外頭溜進來的,三天偷了兩回饅頭了,咱們放了他兩回了,他這回還敢來。”

看着他模樣有幾分熟悉,沈周寧蹲下身看過去,“你為何要偷人饅頭?”

少年咬着牙不肯開口,旁邊人見狀說道:“怕是個啞巴,就沒見他吭過聲。”

沈周寧想了一下,從荷包裏取了塊碎銀子放在他面前,眼看着男子眼露精光,她開口道:“你若是不會說話,我問你你只管點頭搖頭,回答得了我的問題,這銀子就是你的。”

男子冷哼一聲,聲音沙啞尖利,像個公鴨子,“我會說話。”

聲音一出,周圍人都笑了。

“怪不得不說話,感情是個……”

沈周寧挑了挑眉,也不管男子激憤的目光,把銀子放進他手裏,這才問道:“你可是有個哥哥?”

就在方才她靈機一動間想起了這人像誰,這般執拗冷凝的模樣與那天初間任舟時分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男子慌亂了一瞬,沈周寧開口道:“拿了我的銀子可不能反悔了。”

原來,那天她把任舟送官後縣令把人狠狠打了一頓後趕出了城外。

那嚴姝見他無用性子又烈,怕他哥的事牽扯到官府真來找她麻煩,就也把人扔了出來,他在城外見到了奄奄一息的哥哥,為了救命這才到處偷東西。

沈周寧眸光一凝,“此言當真?”

“我若說謊,讓我一輩子吃糠咽菜當乞丐,無女無兒永不翻身。”

這般誓言着實眼中,沈周寧冷笑一聲,“這崇文縣令真會辦案啊。”

當時依照任舟所言,分明後頭有大案,她把人送給崇文縣令就是想看她敢不敢辦,卻不想她竟然這般草率,不僅對案子漠不關心,還把人趕出了城外。

“帶我去見你哥哥。”

說完這話,沈周寧看向齊慕清,剛想張口讓他先去泡溫泉就被齊慕清攔下。

“我随娘子同去,他們都是男子,我在也方便些。”

“好。”

破廟裏,原本光鮮亮麗的男子形容狼狽,趴在草垛子上有出氣沒進氣,看上去情況很不好,齊慕清探了下他的額頭對着沈周寧開口道:“情況很不好,先叫大夫吧。”

“哥,哥你怎麽樣了?”少年吓了一跳,臉上再無佯裝的冰冷,撲過去喊人,待看到人徹底昏迷才慌了神。

沈周寧也沒想到先前還活蹦亂跳的人此時竟然氣息奄奄,她讓人把他擡上馬車,朝着城中駛去。

兩人在沈府安置了下來,大夫看過,紮了幾針穩住了高熱又留下了方子叮囑要每日服用。

齊慕清上前安慰那少年,“沒事的,大夫都看過了,你哥哥會好起來的,先去吃點東西吧。”

那少年沒有吭聲,卻自始至終不肯離開哥哥半步。

“他如今正睡着,你不養好身子,到時候病倒了誰來照顧哥哥?”

男子聲音難得溫柔,對着小少年循循善誘,沈周寧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 ,只見那少年神情松動了些,被齊慕清拉着起了身。

“娘子,我帶他去吃點東西。”

齊慕清說完,竟拉着人直接越過她走了,沈周寧收回視線,也跟在齊慕清身後離開了。

用過飯,心裏壓着事情,沈周寧也沒了回去莊子的打算,看齊慕清忙前忙後跟着照顧病人,索性回了書房看書,又命人去查任舟的事。

齊慕清在天色微黑的時候來了書房。

“我看任舟身上痕似是被人侵犯過了,據他弟弟說是在被扔出城外之前就……”

任舟是被縣衙的人直接丢到城外的,也就是說,這事是在縣衙發生的。

沈周寧蹙眉問道:“那少年他……”

“他倒無事,可能是性子太怪了,可能正是因此反倒讓他躲過一劫,被丢到城外頂多也就餓了幾頓。”

這裏不同于他認知中的時代,對于男子來說,貞潔至關重要,只要沒這守宮砂,人人都會唾棄這不守貞潔的男子。

那時在奕歡樓,沈周寧分明見他胳膊上是有這東西的。

“好啊,官府衙門竟做出這樣的事,張丹燕是不想要烏紗帽了嗎?”

沈周寧氣極,是她把人送到衙門的,本意是想讓衙門查一查他口中所說關于那調/教男子的地方,順帶懲戒嚴姝等人,不想竟讓他遭了這等事。

“娘子莫急。”看她想去問罪,齊慕清把人攔下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沒有切實的證據,到時候無非讓任舟受到二次羞辱,不如先按兵不動。”

侯府到底漸漸沒落了,影響力不勝以往,這崇文縣縣令的夫郎出身頗高,一個侯府娘子還不足以讓當地父母官為她大動幹戈,而他最擔心的是任舟所說的地方連通了多少勢力。

“你說怎麽辦?”沈周寧看向他,他一向有主意,她願意聽他一言。

齊慕清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兩人耳語片刻,對視一眼,沈周寧點了點頭,“既如此,讓人好生看護着任舟。”

此事暫放,她看着身前之人,“照顧人一下午,可累了?”

天色漸暗,四處亮起紅燈,齊慕清肚子适時叫了一聲,“不累,倒是餓了。”

沈周寧笑了,叫人把膳食擺在了書房。

用過膳,沈周寧也歇了繼續看書的打算,朝着自己屋子走去。

男子步伐緩慢地跟在後頭,沈周寧聽見聲音,嘴角揚起,停下了腳步。

男子也跟着停了下來。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房休息,你跟着我做什麽?”

沈周寧明知故問,兩人分別良久,齊慕清面上不顯,其實心裏也是念着她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放假回家,又因為別的事導致沒能好好相處,自然心有不甘。

他下意識跟着女子動作,就走到了這裏,看着女子奇怪的話語,他抿了抿嘴,聲音低沉溫柔,“我伺候娘子梳洗?”

沈周寧挑了挑眉,點頭道:“也行,我想沐浴一下。”

浴室裏,齊慕清在浴桶裏放滿了水,站在屋內有些踟蹰,沈周寧伸開胳膊,看他半晌沒有動作,回過頭看他一眼。

兩人視線對上,齊慕清喉結滾動,走進了兩步為她脫衣。

長指落在女子衣襟,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般小臂下移,為她解開腰帶,輕輕褪去外衫。

沈周寧看着男子手指都有些拿不穩,不僅沒有為他解圍,反而看他放好衣裳後遲遲不過來轉動眼神催促起來。

他靠近一步,手指不知何時攢緊成拳,心髒狂跳。

若說上一次是憑着觸感,這次全然就是視覺刺激,女子身量算不得纖細,極具肉感豐滿,僅看一眼他就能想起那觸感,額頭上漸漸冒出冷汗。

長發如瀑散落肩頭,他在女子身旁為她整理好發絲,視線躲閃,垂着眸子不敢輕擡。

沈周寧看着他發紅的耳尖,越過他走向浴桶,齊慕清退到屏風後頭,長舒了一口氣,隔着屏風也能看出男子慌亂失措。

“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知過去多久,伴随着淋漓水聲,女子的聲音清脆動聽,齊慕清聽着後頭聲音動作一頓,本可以趁此機會落荒而逃,卻不知為何駐足不前。

沈周寧看着落在屏風上的身影晃動了一下卻并未應聲,不禁莞爾一笑,不緊不慢系上裏衣。

齊慕清不知她是真的想讓他走還是在逗他,心裏不免有些失落,卻又不願錯過這般獨處時間。

“不想回去?”沈周寧看出他的遲疑,笑着出聲,從屏風後繞出來,看到男子耳尖都紅透了。

“嗯。”

“那你想幹嘛?”沈周寧挑了挑眉,不僅沒有放過他,反而進一步逼問。

她分明什麽都知道。

齊慕清擡眸時眼中有幾分幽怨,又有些委屈,分明離開時她還眷戀不舍,回來了卻不叫他同睡。

他紅着臉只能自己開口,嗓音低沉有力,“睡覺。”

“和娘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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