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喚她

第26章 喚她

一早, 合慶站在屋外許久,來回踱步似是有急事禀報,但以往直入內室的行為此時卻不敢再做。

誰也不知道進去會看到什麽, 又不敢催促娘子起身, 一時間急的額頭都冒了汗。

阿福也是, 自從被娘子收房之後起得比娘子都晚,她都不知道先前是他裝的好還是什麽。

好在沒多久屋裏傳來響動,她退後兩步就見她家娘子小心翼翼的走出來, 視線清明, 精神十足, 看到她還“噓”了一聲, 離得遠了才開口問道:“何事?”

“任舟醒了。”

屋內, 齊慕清也醒了,被角随意搭在腰上,露出勁瘦腰身, 白皙的前胸上被留下難消的紅痕,他看了一眼,不僅沒有不滿, 唇角反而彎起了弧度。

沈周寧從不肯讓他掌握主動,被迫享受對他來說更易刺激身體反應,大膽又外放的行為讓他羞恥, 卻也格外喜歡, 只是她好像格外喜歡在他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他穿好衣裳出門,被兩人同時看過來的視線弄得一僵,沈周寧見他腰身束得緊, 一身衣裳包裹嚴實,全然遮住了那好身材, 好在肩寬窄腰腿又長,襯得人別有一番風味。

“去看看。”

說完,沈周寧率先一步朝着外頭走去,齊慕清看着兩人背影,到底心裏記挂着外頭的事,梳洗過後也跟了上去。

“怎麽樣,可還好?”沈周寧走近了随口關切道。

任舟醒了,與先前模樣全然不同,眼睛裏防備之色明顯,有外人在時更是忍不住得顫抖,顯然受驚不小。

“哥哥,她們不是壞人。”

任小船在他身邊,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撫,眼裏滿是心疼。看着任小船與他相似的臉,任舟才漸漸放松下來。

“多謝沈二娘子。”他看着沈周寧,縱然心底仍有顧慮,卻也克制了不去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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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一筆勾銷,我不會再找你麻煩,你在這裏好好休息,只要不去外頭就不會有人找你麻煩,若想清楚了可以來找我。”

沈周寧雖然想要從他口中得知些消息,但看他狀态實在不好,也就不再刺激他,轉身離開了。

或許對于他來說,最近接觸的事還需要時間來消化,她可以給他時間。

日子歸于平靜,沈周寧回去讀書,眼看着臨近十一月,齊慕清時常過來陪着任舟說話,漸漸的也讓他放下了防備,從他口裏也得知了些消息,但是對于他提過的那個地方還是諱莫如深。

同時他也不太願意站在陽光下,總覺得自己已經髒了,不配好好的活着,齊慕清勸了幾回都沒能讓他全然放下,任小船在旁邊看着,反而握緊了拳頭。

在齊慕清走後,任小船看向任舟,“哥哥,為什麽不告訴他,你與我說過,那裏還有很多像你一樣的人無家可歸,為什麽不讓她們去查?”

“有多少人會為了別人的事上心呢,就是那沈二娘子送我去縣衙的,你又怎麽知道她們不會像縣衙那些人一樣?”

任舟慘笑一聲,“我的人生就到這兒了,但是你不同,小船,以後找個好人家嫁了,就是別人家的夫郎了,你會有自己的孩子和以後,若是牽扯進這種事情裏......”

他搖了搖頭,打定了主意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左右他已經逃出來,見到了自己的弟弟,這就夠了。

任小船蹲在男子身前與他平視,“可是哥,萬一她們能救下他們呢,哪怕他們沒了家,至少不會再有其他人重蹈覆轍,不能試試嗎?”

沈周寧放假前夕,剛放課就聽說家裏有人找,鑒于上次的前車之鑒,她連忙朝着山下趕去,遠遠就看到一道明亮的身影。

男子一身素衣站在馬車旁,周圍人來人往不時朝他投去目光,心裏驚嘆誰家夫郎竟有這般好顏色。

有人甚至想上前搭話。

這次,齊慕清頭發全然梳起,不同于以往半披發,更顯利落幹練,卻也是這個時候的尋常夫郎打扮,一看就是已經出閣的小郎君。

沈周寧快走兩步到了近前就看到男子眼睛亮亮的落在她身上,注意到周圍看過來的視線,齊慕清思索了一下溫聲道:“妻主。”

男子聲音低沉溫柔,沈周寧心跳都漏了一拍,眼眸一暗,沉聲道,“你怎麽來了?”

她看周圍人多,拉着他上了馬車,“回家說。”

周圍不少人見了兩人舉止親密俱都歇了心思,有認識的更是大肆宣揚,“我知道,那位是平寧侯府沈二娘子,不想二娘子家裏竟藏着這樣的俊美夫郎,真是羨煞她人。”

許嘉遠遠跟來,看到兩人背影,聽着周圍人的議論嗤笑一聲,“我還當她真改了以往脾性,不想還是這般,不去鬥雞走狗改成玩男人了。”

“娘子,任舟他……”馬車內,齊慕清說起自己來此的目的。

沈周寧聽到這聲稱呼挑了挑眉,撐在男子身前,逼着男子與她對視,“叫我什麽?”

兩人近在咫尺,女子壓迫感極強的看着他,齊慕清有些羞恥,不肯再開口,“我說正事,唔——”

沈周寧沒有克制自己,片刻後才分開,男子嘴唇紅潤,深吸了一口氣喘息,沈周寧眉眼帶笑問他道,“方才叫我什麽?”

齊慕清:“……”

看他不吭聲,沈周寧再次傾身上前,這次齊慕清反應了過來,脫口而出,“沈周寧!”

他聲音中帶了幾分羞惱,出口後撞上身沈周寧的眼睛又不免有些心虛,沈周寧看向他,似在問他做什麽。

“我有正事要與你說。”他聲音低了不少。

“你說。”就着這樣的姿勢,她并沒有坐回原位的打算,齊慕清只能撿着緊要的說了,想要引起她的重視。

任舟來找了他,說願意配合她們指出進山的路,但是他只願和沈周寧說。

“說完了?”

“膽子倒是大了,敢直呼你家妻主姓名,看來我不在府裏你都忘了主子是誰了。”

聽着沈周寧的問話,齊慕清感覺到不妙,下一刻女子就再次壓着他親了上去,緊張又急切,侵略性極強,不給他絲毫喘息的空間。

十日未見,又是在大庭廣衆下叫出那聲稱呼,沈周寧一點都不想克制自己。

齊慕清抓緊了衣角,被抵在車壁上汲取僅剩的氧氣。

沈周寧實在吻技太好,好到齊慕清最初還想着抵抗,到後頭就只會仰着頭配合,被欺負了個徹底。

馬車咿呀咿呀駛進府中,卻半晌不見人下來,駕車的人遠遠等着,合慶過來朝着她問道:“人呢?”

車簾掀開,沈周寧眉眼帶笑,利落地跳下馬車,看着後頭的男子甚至好心情的伸出手去攙扶。

齊慕清臉上紅暈還未消退,瞪了她一眼後還是把手放了上去,沈周寧笑着更深,拉着他的手快步朝着客房走去。

“我出來時走得急,如今只能試着從我家的位置出發找一找,那些人很是警惕,若要過去定會被人發現。”

任舟看向弟弟,他有一句話說的對,人不能永遠活在黑暗裏,等待着未知的危險。

沈周寧點頭思索了一會兒,“你說那些男子都是被綁過去的,但各地并未聽聞有大量男子失蹤之事,若想舉告,必須拿到證據。”

“她們手裏有所有男子名錄,若能拿到再加上我出面作證可否?”任舟擡起頭,眼裏露出點點星光。

“這自然可以,只是……要如何拿到呢?”

按着任舟所說,那處地方戒備森嚴,想從她們手裏拿到證據,無異于登天。

“娘子,不然我去試試?”齊慕清忽然開口,“她們既然搜尋的是貌美男子,看到我誤闖過去,應該不會放過我吧?”

到時候他正好順理成章摸查一番。

“不行。”沈周寧想都沒想就否決了。

“娘子,我也是被人綁了流落到這裏的,一路上怎麽逃脫抓捕我再清楚不過了,再加上有娘子在外策應,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他還是想試試,那些男子無辜,經歷過這些的齊慕清顯然更能共情。

“你莫要說了,此事沒得商量。”

沈周寧面色并不好看,任船此時從後頭走出來,揚聲道:“讓我去吧。”

“小船!”任舟猛的看過去,他自己就是從哪種地方逃出來的,絕不容許自己弟弟再落到那裏,“絕不可以。”

他看向沈周寧,“沈二娘子,讓我去吧,我是逃出來的,她們見了我會把我帶回去的,頂多受些皮肉之苦……”

“好了。”沈周寧止住他們的話,忽然出聲道,“既然都想去,那就都去好了。”

幾人同時看過來,沈周寧看向齊慕清開口道:“平寧侯府二娘子攜美侍駕車出游,誤入山間桃源,想借一晚,那些人應該不會拒絕吧?”

既然那地方的男子本就是給權貴準備的,以她侯府二娘子的身份,還是可以唬一唬人的。

“若是她們不讓娘子進入呢?”

沈周寧走進了兩步,挑起男子下巴看向任舟,“我這小侍容貌比那地方的男子如何?”

“郎君仙姿玉貌俊美無俦,一身氣度非常人能比。”

許多男子美則美矣但少了那股勁兒八分的容貌也折四分,而齊慕清,就是有讓人錯不開眼的能力,不過分谄媚,僅僅站在那裏就能讓人征服欲十足。

這樣一個男子,那些人必定動心。

從客院離開,沈周寧去了書房給家中去信,她大姐雖挂閑職,到底是侯府世女,或許能給予一些幫助。

齊慕清在一旁磨墨,眼睛時不時落在女子身上,欲言又止。

“想問什麽就問吧。”沈周寧放下筆,拿起紙張吹幹墨跡。

“那山中的男子與娘子并無什麽關系,娘子為何願意犯險?”齊慕清鄭重問道。

對她來說此事百害而無一利,此事拆穿定會得罪其身後之人,甚至影響通過這些男子而串聯起來的人,一個走向落魄的侯府,得罪那些人并沒什麽好處。

“想做就做了,那些人殘害百姓,我既出身武将,又讀了聖賢書,如何縱容此等行為?”

她眼中閃過厲茫,勢要把那背後之人揪出來。

齊慕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笑出了聲。

是啊,她出身富貴,給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人,讓她一往無前,不懼後果,沒有什麽權衡利弊,她本該如此。

被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周寧想不注意都難,看着他這幅模樣,忍不住笑道:“怎麽,終于發現你家妻主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好人,克制不住內心的喜歡了?”

她收起信封,齊慕清被調侃卻不免有些臉紅,似被戳破了心思,張口就道:“是是是,娘子是好人,他日若能考取功名亦是天下百姓之福。”

“能成為娘子的人,我可是撿到大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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