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楊平安動了一下小腿,躲開他的手:“你拿我這腿當兩根豆芽嗎?怎麽可能疼,是心累啊……我們接下去要怎麽辦?”
薛五陵躺到楊平安身旁,伸手摸他的頭發:“都怪我。”
“這件事得處理好,不然你非得被降了。”
乾樂逸帶着道長已經找到了楊平安的店前,說來慚愧,道長由于常年生活在山上,非常的路癡,而且薛五陵跟着楊平安一跑,就像魚入大海,他們要是不主動顯露痕跡,很難找到了。
兩人站在關閉的店門前,看着上面的挂着的牌匾發愁:“楊平安沒回來。”
這是意料中的事,只是他們也沒有更多的方向可以尋找,聽說楊平安家裏就他一個,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出一個半個他在意的人。
乾樂逸左右看了看向兩邊延伸出的古樸街道,路過的老保安正在盯着他看,或許是覺得他看起來很可疑,不過那眼神真是怪怪的,乾樂逸說不上是個什麽意思。
老保安開口了:“你找平安?”
“我想到店裏看看,沒想到關門了。”
道長換了衣服,他的道袍就是一個罩子,裏面穿的是現代的衣服,把袍子一脫就是一個現代青年了,除了手上提着的長方形小箱子有點奇怪,其他都很符合現代的模樣。
郭叔的目光從乾樂逸的身上移到他的身上,他也看着這個保安,突然喜上眉梢:“哎呀前輩!”
郭叔的眉頭一跳:“什麽前輩?”擺着手急匆匆的就要走。
“前輩別走啊,這家養妖魔,你盯他們很久了吧?”
嫂子聽到這話伸出頭來看,是什麽中二的玄幻男孩,跑人家家門口說這種話。
小道長也感受不清楚具體的,不過他是他們這一代裏最有天賦的,這個保安大叔一路過,他隐隐約約就感受得到應該是同道中人,非常不明顯,但他身邊就是存在這樣的一絲氣韻。
“妖魔?什麽妖魔!年輕人別亂說話!”郭叔一副恨不得馬上堵了這個小子嘴的表情,拿着雪糕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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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前輩……”小道士懵逼的看着保安急急忙忙走了。
郭叔轉過街角,走進自己的保安亭子裏,咬了一口雪糕,向前遞雪糕的側面:“咬一口?”
雪糕上薄薄一層白霜,在大熱天裏冒着寒氣,雪糕前的青年搖搖頭:“不吃。”
青年背着琴,穿着白色的T恤,戴了個鴨舌帽遮陽,郭叔這裏正犯愁呢:“你說他們這是怎麽搞的,怎麽還把道士惹來了。”
背琴青年垂着眼沒說話,似乎是若有所思。
“唉……”郭叔又嘆氣:“這崗太難站了,什麽時候我才能退休啊。”
乾樂逸還站在楊平安的店門口,因為剛才的那個保安,頓時有了一種這整條街都很怪異的錯覺,再看對面穿着古裝賣漢服的小姐姐,都很懷疑她會不會是蜘蛛精,幸好他只是在心裏這樣想,不然小姐姐會教他重新做人。
現在他是把這個梁子認下了,楊平安居然帶着他的妖魔這樣搞周郗,說是居心叵測圖謀不軌也不為過,他必須先把周郗救回來,再讓這個搞邪魔外道的家夥付出代價。
楊平安在酒店的床上躺夠了,喝了半瓶水,打算讓薛五陵退出周郗的身體,和周郗談一談。
薛五陵在房間裏四處看了看,走向靠牆的桌子,靠着桌角坐下:“那先把他綁起來,他要是玩什麽花招,我們不一定防得住。”
薛五陵對自己沒有盲目的自信,畢竟現在是個很神奇的時代,一個消息不需要片刻就能傳遞了千裏萬裏之外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周郗會有什麽手段能聯系上外界。
他想把平安保護好,但總覺得很多事是自己力所不能及,在周郗身上體驗了一回當人的感覺,他才明白原來自己真的不值得被平安喜歡,自己什麽都不能給他。
楊平安看薛五陵是意思是要把周郗綁在桌角上,心想綁着還怎麽談?但不綁也确實不放心。
那就惡人當到底,先綁着吧。
“換個地方,綁沙發上。”楊平安給周郗提升了一下待遇。
楊平安正想着拿什麽綁,用浴巾嗎?就看見薛五陵從櫃子裏找出了一捆粉紅色的繩子,薛五陵還挺高興:“平安,這裏有繩子。”
楊平安看見那個顏色,走過去看了看櫃子,裏面還有一系列粉色的東西,某種圓圓的的粉色蛋狀東西,伸手不聲不響的把櫃子關上了。
“拿着繩子過來吧。”
薛五陵在沙發前站着,自覺的把雙手背在身後,背對楊平安。
楊平安不客氣的把他綁上了,繩子一匝匝的繞着手腕,手指碰到他的手背,薛五陵看着前方白色的牆:“你的手好暖。”
楊平安打了一下他的手:“老實點。”
薛五陵看着牆露出一點笑。
平安真可愛。
手和腳都綁好了,薛五陵從周郗身上出來了,周郗像身上的骨頭被抽掉了一樣,向後倒在沙發靠背上,過了一會悠悠轉醒,用還沒徹底恢複清醒的意識支配着眼睛看向周圍。
陌生的地方。
在想要調動手腳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住了。
危險的情況。
只有站在面前的一個人是他認識的,雖然也并不熟,引起一切的楊平安。
他想起來自己明明是要把薛五陵捉拿起來,可是不止沒捉拿成功,自己又被薛五陵附了體,現在還被綁在了這裏。
楊平安看着他,俨然一副平靜姿态,周郗暗自心驚,這種人非常不好對付,出了這麽多事,他都沒露出絲毫的驚慌和失控。
哪怕楊平安是裝的,也代表他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還有理智和餘力來把控自己的表現。
楊平安先開口:“周先生,我想我們可以談一談。”
周郗開口一針見血:“這就是你和我談的态度?”
楊平安很淡然:“我最近身體不好,周先生要是打我,我這點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為我自己的安全着想而已,周先生體諒。”
周郗一聽楊平安開口就服軟,雖然事不是這麽個事,話也不是那麽個話,但既然服軟了一點,也還能聽。
“你養的鬼呢?有他在,你會怕我?”周郗繼續一陣見血,這話放在薛五陵的耳朵裏也還能聽,說得非常好,顯出了他對平安的重要性。
楊平安不和周郗繼續嘴炮:“周先生,現在那個鬼離開你身體的原因是因為我想和你好好的聊一聊,或許我們能過握手言和,我知道我們做的事對你來說非常過分,但我想我們還是有可以談的餘地的。”
周郗看着楊平安,也保持着自己的專業式冷靜:“你有什麽可以和我談?”
不過周郗也明白,現在自己是被綁在楊平安手上的,對方說要談,是在不公平不對等的情況下給了他機會。
楊平安也希望周郗能明白這一點,把他放了就已經是他們最大的籌碼了,因為楊平安确實沒有更大的籌碼,他就有着那一間小店,和工作幾年來還算夠用的存款。
和周郗這個大土豪比起來,他真沒什麽能給周郗的。
“你們究竟想做什麽?”周郗選擇切換一個根本一點的話題,找到對方一切行為的根源。
楊平安看他周郗終于問到點子上了,仔細的和他解釋:“我們對你沒有惡意的,一開始只是個意外,我們想要調查一件事,你恰巧出現在了這件事裏(恰巧被薛五陵盯上附體),我們就想借用你的身份去調查。”
“匕首的事?”周郗家裏還有他們留下的一堆資料,他昨天看了不少。
“對,匕首的事,現在你看見的這個白鶴香爐和青銅酒樽,包括那把匕首,都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那把匕首因為一些原因被轉手賣掉了,我一直想找回來,但是一直沒找到頭緒,後來、恰好、很意外的一天,我家的鬼在外面不小心撞上你了,發現你對這個行業還挺有影響力的,我們就打算用你的身份先調查一下這件事。”
薛五陵暗自感慨,平安果然的撒謊小能手,等一下……好像也沒撒謊啊,說得都是實話,就是有點聽着奇怪。
“那現在呢?你們也已經調查清楚了,還想做什麽?”
“周先生,不是我們想做什麽,因為這件事,你要把我家的鬼收拾了,我是想把這件事和周先生你解釋清楚,希望能化幹戈為玉帛。”
“就這樣就想讓我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周先生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嗎?如果是我們能做到的,我們都願意為周先生解憂,就當是我們對周先生的賠罪,如何?”
周郗看着楊平安,想了想問他:“你能幫我什麽。”
不是問句,是直抒胸懷的表述,他們确實沒什麽能為周郗做的,在世俗的層面上,周郗已經是特權階層了,不存在需要楊平安幫他做什麽。
“不過那個鬼應該還有點用處,以後有需要那個鬼的時候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那我先替我家鬼謝謝周先生的欣賞了。”
楊平安的鬼就坐在他身旁,臉色正不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