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楊平安勾了勾手,示意薛五陵進來,低頭解開了自己的衣衫扣子。

薛五陵推開門,就看見平安坐在床上,正垂着眼在解自己的睡衣扣子,指尖捏着雪白的小小衣扣,輕輕一頂推出衣扣縫。

“平安……”

薛五陵不由自主的向前走,被楊平安的行為沖擊得有些走神。

楊平安解開上面的三顆紐扣,拉開衣服露出自己的左邊胸膛。

“薛五陵,我也有紅痣。”

平坦的胸膛上,心髒的位置中央,一顆小小的紅痣落在那裏。

薛五陵爬上床,坐在他的對面,攤開自己的手掌心給平安研究自己的紅痣。

楊平安覺得奇了怪了:“怎麽我們都有這樣的痣。”

本身痣也沒長在一個地方,不算是非常巧合,但長紅痣的人已經是小概率事件了,薛五陵還偏偏湊到了他的身邊來,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因緣纏縛。

楊平安看着薛五陵掌心的痣,一擡頭,就發現薛五陵目光幽靜,一瞬不瞬的在看着自己胸口的痣。

或者說是在看自己露出來的胸膛,頓時耳朵一燙,把衣領合了起來,嘴上很倔:“有點出息好嗎,有什麽好看的。”

薛五陵擡起眼,目光像平靜無波又看不到底的黑水:“平安的每個地方都好看。”

楊平安看着他沒說話,一瞬氣氛有些旖旎,兩人都表情沉靜,反倒顯出別樣的思緒萬千。

楊平安凝視着薛五陵的眼眸,看他長久的沉默之後眼神微微一動,似乎抓住了什麽契機,手撐在床上向前傾身,貼過來側頭吻住了自己。

楊平安少有的沒表現出拒絕和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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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着腰肢的手越收越緊,楊平安把控着度,在薛五陵的手想要往衣擺裏探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側開了頭。

他還沒做好更進一步的打算,更深入的地帶仿佛一片未知的陌生,讓他沒足夠的勇氣去面對。

楊平安很寡淡的,各方面的寡淡,從性格,到性需求,他可能是天生的修道士,對這件事一直很冷感,到社會上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事情之後更加有了隐隐的心理反感。

楊平安感受着側開頭後突然親吻自己耳朵的人,心裏的潮濕熱氣散去後感到不适,手上用了一點力把人推開:“好了。”

薛五陵順着力道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楊平安側頭看着窗外,又有些不安,手輕輕放在薛五陵的手背上。

他真的只想要一個陪伴,連多的一個吻都不想要。

楊平安對自己的自私感到失落。

“平安,怎麽了?”薛五陵疑惑的問。

月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平安的臉上,看起來似乎心情一瞬降到谷底,渾身上下都透着失落。

楊平安不說話,腦袋裏亂糟糟的,好像還沒清醒過來,感覺一雙手抱住了自己,薛五陵在輕聲的說:“那就睡覺吧。”

順着薛五陵的懷抱躺倒下去,楊平安倒是突然睡不着了。

擡眼就看見薛五陵在看着自己,專心致志的目光,其實被愛的感覺很好的,為什麽自己不能去愛別人呢。

楊平安對自己很失望,他想到了呂昊,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是注定要孤獨終老,自己怎麽會這麽反感和別人接觸呢?

“看什麽?”楊平安躺着,聲音有些黏糊。

“你好看。”

楊平安垂下眼笑了笑。

“別誇我了,再誇我就膨脹了。”

薛五陵緊了緊摟着緊瘦腰肢的手:“你不誇我,我也膨脹。”

楊平安依然覺得好笑,薛五陵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耙耳朵,還敢膨脹:“你在我面前敢膨脹?”

薛五陵低頭在他發頂上落下一吻:“我只在你面前膨脹。”

楊平安擡頭看他,覺得這話說的有些奇怪,想了想才懂他才說什麽,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都說心神不定容易多夢,現在可能因為心髒在衰弱,楊平安非常多夢,睡下去沒一會又夢見了崔公子。

楊平安看着那麽俊朗明豔的一個少年,心裏承認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薛五陵是崔公子轉世,楊平安合理的懷疑自己可能是李道玄。

但他們都已經不是過去的樣子了,薛五陵永遠冷着一張臉,仿佛變成了習慣,不是崔公子那樣肆意的耀眼。

自己就更不值得提了。

如果自己是李道玄,那還真是一場面目全非的轉世。

崔公子在夢境裏打馬而過,追逐在李道玄的身後,似乎永遠都興致勃勃不知疲憊,都給楊平安看累了,覺得這是何必呢,愛情而已。

在夢裏感嘆着,夢境外面的世界陽光照進屋子,楊平安醒過來,發現自己還在被薛五陵摟着,夏天經過身體的燥熱被源源不斷的吸走,突然又覺得愛情還是挺有滋味的。

睡眼惺忪的抓着薛五陵的衣襟蹭了蹭,擡腿壓住身下人的大腿,楊平安想要賴會床。

薛五陵被楊平安毛茸茸的腦袋蹭這麽一下,感覺自己可能要化作一灘糖饴了。

薛五陵從未有過這麽好的體驗,懷裏的人靠在他的胸膛上,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像一個新奇的世界,他從未感覺這麽好過。

睡夢中楊平安感覺臉上癢癢的,擡手去抓,握到了薛五陵的手,甕聲甕氣的:“別鬧……”

楊平安在薛五陵的懷裏不幸的睡過頭了,起床洗漱之後吃早餐。

早餐當然是薛五陵出去買回來的,對面嫂子看着薛五陵拎着小籠包和煎包豆漿回來,心裏酸溜溜,什麽時候自己才能吃上老公買的小籠包?

饞巴巴的她只能自己出門去吃。

楊平安坐下吃早餐,一口一個小籠包,臉頰鼓鼓的咀嚼着,不知道薛五陵的小籠包給他的青梅竹馬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趙有才正在被媳婦的碎碎念攻擊:“看看人家多疼人,還知道給對象買早餐,比你會來事多了。”

這是趙有才大清早突然被嫌棄受到暴擊的一天。

馮怡然那邊卻是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他們忙活了半夜才睡下,現在還在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想來想去終于把嫌疑聚焦到了楊平安和薛五陵的身上。

昨天林叔一切都和過去沒有任何區別,唯一不一樣的就是他見了楊平安和薛五陵。

現在林叔檢查來檢查去都檢查不出什麽問題,夥計提出請個大師傅來鑲治鑲治。

馮怡然心裏還在想這事到底和楊平安還有薛五陵有沒有關系,心裏一時半會不敢下定論。

薛五陵由此擁有了一段和平安獨處的時間,早上中午下午都能呆在一起。

楊平安覺得很煩躁,誰會喜歡一直被黏着?他希望薛五陵能和自己保持一點距離。

但是事實告訴他,不可能,就算是死,薛五陵也不會放棄纏着他,何況薛五陵确實死了。

楊平安只能明令禁止,要求他給自己留出一定的空間,不然已經到了煩躁邊緣的他不知道還要怎樣爆發。

不過令楊平安心安的是,薛五陵腦袋裏的禮教觀念殘存,知道什麽叫非禮勿視,不會使用鬼的特權肆意偷窺他。

薛五陵有心要當一個人,已經很有人的樣子了,從店裏走到後院,穿過窄門的時候,撞到肩膀還要趔趄一下,然後側身走過,動作行雲流水,看得楊平安想要笑。

楊平安喜歡他的短發,摸着比綁得整整齊齊的長發蓬松,穿黑T恤的樣子比穿黑衣衫的眼中要陽光很多。

天師日記被燒成了渣渣,林子強那邊還沒找上門,資料也看得差不多了,閑着沒事做楊平安又想去碰一碰家裏的古董,恰好傍晚開始下雨,就當是在雨天看全息電影了。

但薛五陵阻止了他的這個想法,理由是太危險了:“平安,林子強這邊查清楚了再處理這些東西吧,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會遇到什麽危險的情況。”

楊平安想了想,的确每次都進入危險邊緣了,最後也都是靠薛五陵救的他,既然現在薛五陵開始覺得擔憂,暫時放一放也可以。

這麽一段時間以來,生活節奏雖然慢,但一直都像有根線在牽着楊平安,再慢也要一點點的向前走,現在突然什麽事都沒有了,明明白白的寫着,可以休息這麽一小段時間,什麽都不用牽挂,楊平安感覺有點放松得不是滋味。

聽着屋檐水和雨滴噼啪的聲音,抱着小靠墊慢慢躺倒在椅子上,再醒過來的時候屋外的天已經黑了,雨還沒停,坐起身,擡手拍了拍自己的頭,覺得有點頭昏。

薛五陵坐在旁邊的窄椅上:“不舒服?”

“沒有。”楊平安站起身身體搖晃了一下,急忙抓住旁邊的椅子扶手又坐下。

薛五陵急忙過去扶住他:“平安你怎麽了?”

楊平安甩了甩頭,長呼一口氣,确實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身上也很悶熱,不過一般夏天剛剛睡醒身上也容易潮熱,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是不是發燒了?”

他自己摸不出感覺來。

薛五陵湊過來用額頭貼上他的額頭,和正常體溫比起來很分明:“比一般時候燙。”

“啊……那就是發燒了,我去找找有沒有藥能吃。”

嘴上這麽說,楊平安心裏一恍惚就把自己的話駁回了,家裏怎麽可能有藥?他剛回來,這是第一次生病,壓根沒有日常藥品的儲備。

薛五陵把楊平安按在椅子上:“你別動了,藥在哪裏?我去拿。”

楊平安也沒打算起身:“沒藥,還得出門買。”

“那你躺好,我去給你買。”薛五陵拿起小靠枕,拉開拉鏈抖開,小毯子輕飄飄落在楊平安腿上,楊平安軟軟的靠着椅背:“帶上香爐。”

“不用。”

“那帶上雨傘。”

“好。”

傘骨砰的一聲展開,一朵黑傘開在雨中,雨滴噼裏啪啦砸在傘面,合起的木窗棂縫中,那道身影快速走遠消失,楊平安趴在窗沿後,昏昏沉沉的又想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在線膨脹鴨,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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