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合一) 阿白の鐵拳……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二合一) 阿白の鐵拳……

“……好。”既然納西妲都這麽安排了, 那流浪者啥時候準備行動,他跟着就完事了。

流浪者瞥了一眼子木。

對方似乎完全忘記了,他是以幫提納裏為理由, 跟着來化城郭的。

現在裝都懶得裝了是吧。

兩人一道回到旅舍。

早上回化城郭的時候, 兩人就已經把阿白接回來了。

只不過這孩子回來了以後神神秘秘的,這次連流浪者都不讓進了, 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裏。

子木去敲門,他打開了一個門縫, 用他圓溜溜的眼睛向外面看, 很像是小貓從箱子裏伸出個貓貓頭。

問就是再等等,馬上就好!

要不是見着阿白眼睛亮亮的, 氣色也很不錯,子木都以為他是不是病了!

“你到底給阿白灌了什麽迷魂湯。”子木在流浪者後頭碎碎念。

流浪者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沒想到吧, 一向被阿白黏着的你也有這麽一天!!!

子木假模假樣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淚水。

流浪者的房間被阿白霸占, 倆人就只能到子木的房間落腳,流浪者在桌前坐下, 攤開之前拿到的那張雨林地圖。

“在教令院的消息回來前,我要單獨在化城郭附近找蕈獸的痕跡。”言下之意就是讓子木別跟着。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效率高。”子木還在努力争取。

流浪者頭也不擡,“我這兒有你沒你都一樣, 但阿白可不一樣。”

唔……好犀利的發言。

子木垂頭喪氣地敗下陣來。

……

晚飯前後,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流浪者連個招呼都沒打, 就跑的沒影了。

子木拿着帶給阿白的晚飯獨自返回。

真不愧是愚人衆業務之王, 這也太勤奮了些,難怪他跟提納裏能聊得來呢!

這種來去無蹤的個性,貓貓本貓無疑!!

他敲了阿白的門,依舊是只開一個門縫。

阿白把還熱乎的晚餐接了進去。

“夠不夠吃?”子木擔心孩子吃不飽。

阿白打量了一下手裏的外賣, 點了點頭。

“……”子木站在外面,沉默地看着他。

阿白眨了下眼睛。

“很快了呦!”他寬慰了一句。

子木還沒來得及接話呢,這傻孩子又咔噠一下把門合上了。

不是,這是不是流浪者故意教的??

子木直到入睡前,還帶着一肚子幽怨。

……

來到這化城郭的第六日,也就是第一批樣本送往須彌城的第三天,教令院傳回了消息——與消息一起到化城郭的,還有一批生論派的學者。

這些學者帶着更專業的儀器,連歇都沒歇,找到化城郭的巡林人帶隊,就紮進了雨林裏。

提納裏因着自身生論派學者與巡林員的雙重身份,是溝通雙方再好不過的紐帶,也一起參與了這次行動。

這幾天少有見到流浪者的時候,倒是桑德,中間又跟着第三批檢測小隊進了一次雨林,今天剛好返回化城郭。

桑德不知是在忙活些什麽,子木有注意到他牽着馱獸,從大街上走過。

這馱獸是他寄養在化城郭的一頭,也是此前巴紮上的那頭。

桑德只有在行商的時候會帶着這些老夥計,如果要回山谷,他都會托給信得過的朋友幫忙照顧。

畢竟山谷裏都是長鬓虎,那些大貓們可不曉得人那些計較,可能會把馱獸當成桑德帶回來的獵物。

可能是連日的奔波讓桑德有些憔悴,對方這次路過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子木,只一個勁兒瞧着腳下的路。

子木知道對方其實有些怕他,也不湊上去讨沒趣,遠遠地看他繞着化城郭的坡道下去了。

他撐着街邊的圍欄,看着進進出出的人,大部分都是巡林人、教令官、風紀官,三十人團的傭兵也不少,還夾着一些身着綠色服飾的協會冒險家。

這裏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

子木有些走神,不自覺地開始思索阿白說的‘馬上就好’究竟還有幾日時,眼睛一掃竟又見到了桑德的身影。

他依舊牽着他那馱獸……後面還跟着好長一串羊!

子木覺得有些稀奇。

這羊應該是從化城郭的養殖戶手裏買的,可是這個時候……

實際上,不只是化城郭,須彌別的地方也都在為雨林的事焦頭爛額,這當頭恐怕沒有哪個城市有空籌集巴紮。

那桑德買這麽多羊——

子木擡起眸子,意識到他的意圖與打算。

這次他不再繼續作壁上觀,主動迎了上去。

……

子木回了一趟旅舍,原本是想找找看流浪者在不在,卻沒想到隔壁一直緊閉的門忽而打開了。

阿白在閉關整整五天後,似乎終于修成歸來了。

阿白穿着一身方便活動的窄衣窄袖,在聽到子木開門動靜的時候就嗒嗒嗒蹿了出來。

他眸子裏滿是興奮。

“子木,我有東西想給你看!”他激動地說着,卻沒收住腳,啪叽撞到了子木身上。

這孩子勁兒是不是越來越大了?

子木扶住阿白的肩膀,讓他慢慢說。

沒想到阿白抓着他的手,就要帶着他往外跑。子木也想知道他這段時間到底在幹什麽,便由着他将自己領到外面。

阿白牽着子木在城市間穿梭着,從子木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在空中飛舞的發絲,像是躍動的精靈。

阿白最終在城市腳底的一處密林停下。

“看好啦!”阿白手上帶着護腕,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露出怎麽看怎麽纖細的小臂。

子木好像又聽到了那種靜電的噼啪聲……不,應該是雷元素彙集的聲響。

就在子木以為阿白會使出某種雷元素力攻擊的時候,人偶卻突然往前走了兩步,指握成拳,一擊轟在了一棵足有雙人合抱粗的樹幹上。

阿白的拳頭與樹幹接觸的那一刻,無與倫比的沖擊力從中傳導出去,幾乎是霎時,樹身便從中破開一個大洞——又如同絞肉機一樣向外擴散而去。

“咚——”

空中驚起一陣飛鳥,四散而逃。

子木僵在原地,看那只剩薄薄一層樹皮相連的巨木無力可支地轟然倒地。

他震驚地看着阿白,對方正轉過身來,用滿臉與以往沒有什麽差別的純真神情,沖着自己笑。

而他舉着的拳頭連一絲油皮都沒有破。

啊啊啊啊啊!!!!

阿帽!!!你到底教了阿白些什麽!!!!

子木此刻就如同看到自己家裏的可愛貓咪,忽然有一天舉起刀子哐哐砍人一樣。事物反差太大,一旦超出人的理解,腦子就容易宕機。

他站在原地,足足十幾秒沒能做出反應。

“子木?”

子木長時間的沉默顯然超出了阿白的預期,他慢慢放下自己方才還在耀武揚威的拳頭,走過來拉住了他袖子。

像是有些忐忑。

“我只是太驚訝了,”子木驚醒一般回握住阿白的手,“真是……令人驚嘆。”

阿白一如既往的好哄,他得到子木的回應,臉上又挂起來笑容。

“我很厲害的!”他開始自賣自誇,一邊說着一邊搖晃子木的袖子。

“子木下次要打史萊姆,我也可以幫忙!”阿白說着,仰着頭望着子木。

他如琉璃一般漂亮的紫色瞳仁裏,閃爍着希冀。

子木對此其實早有預感。

他抿唇,扯出一個無奈的笑,揉了揉阿白超級軟的頭發。

“好,那下次阿白幫我的忙。”他總是不希望讓他失望的。

“好耶!”阿白舉起雙手,做出一個勝利的姿勢。

子木擡起頭,又看了一眼遠處倒伏着的樹。

那斷裂的纖維分毫畢現——彰示着出手者極其恐怖的力量。

“只是……你做了什麽?”子木有些遲疑。

提瓦特的人類要使用元素力,神之眼與邪眼,兩者之間總得擁有一個。

七元素力本質上是天之秩序在提瓦特原本的力量上改造的力量,如同白光經過棱鏡折射而出的彩虹。

這種經由天理處理過的力量,不被規則認可、賦予神之眼媒介的人難以使用……

“阿帽哥哥教我,把空氣裏紫色的力量附着到身體上,”阿白抱着子木的胳膊,又恢複了以往的黏糊。

“就像……把奶油抹勻蛋糕!然後,阿白渾身上下就充滿了力量!”

阿白說的不甚清晰,但子木還是被他這個甜食比喻逗笑了。

他斂起眸子。

要在沒有媒介的情況下外顯雷元素的元素攻擊确實很困難,但人偶的身體是坎瑞亞遺留的技術,又由雷神之手鍛造而來——

這幅身軀天然是元素力的良好介質。

阿白雖然難以操控元素力戰鬥,但子木知道,人偶軀體本就以元素力為驅動能量……要将內化的元素能量附着到某部分肢體,從而強化力量,的确不是什麽難事。

子木捏了捏阿白的手臂,稍微感知一下,就發現不僅僅是力氣得到了增強,他的身體似乎也變得堅若磐石。

行走版的固若金湯……

子木彎着眼睛替阿白放下袖子。

“既然如此,我正好有事需要人幫忙,阿白你要加入嗎?”

阿白雀躍地蹦跳了一下,小雞啄米般點頭。

回去的路上,依舊沒有見到流浪者的蹤影。

子木有些無奈,只能在房間裏給他留份字條,領着阿白出門了。

兩人一路來到廣場,遠遠就看到桑德蹲在路邊,旁邊挨着一群羊和一只馱獸。

“如果雨林現在這麽危險的話,為什麽他還要獨自進入呢?”阿白在路上聽子木将雨林最近的狀況說了個大概。

雖然不能完全弄懂,但他也算是切身體會過史萊姆襲擊的人了,自然能明白桑德想要現在進雨林的風險遠比之前要高。

“大抵是因為他的家人還在雨林裏。”子木提起山谷裏的那群長鬓虎。

“唔……好吧!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來保護他的安全!”他又亮出自己的拳頭。

子木有些哭笑不得。

桑德其人,五大三粗,身材壯實,面有短須,手有老繭,一瞧就是個标準的勞動人民。

他一身風塵仆仆的商人打扮,沒有人會懷疑一個這樣隐入人群的普通人。

桑德臉上布滿曬痕與皺紋樣子別人看了,一準覺得他已經有五十幾歲,但子木知道,桑德其實不過三十五六。

許是他在檢測小隊中的表現良好,吃苦耐勞,也從不抱怨,所以當他請示化城郭的巡林官,希望離開兩日處理自己的私事的時候,很容易就獲得了批準。

他原本打算自個帶着馱獸與這群羊進雨林的。

不同于行商時走的大道,他自然明白帶着這麽多活物進雨林的風險。

只是他沒有辦法。

這幾日跟着檢測隊進雨林,他才驚知長鬓虎與棘冠鱷沖突頻起背後的緣由,恍然大悟過後便是自責。

自己常常與長鬓虎相伴,竟然沒有察覺它們是因為缺少食物才會與棘冠鱷厮殺!

自譴與羞愧交織在一起,他自認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他們,現如今又是整個雨林食物來源都十分匮乏的時候。

即便十分危險,他沒辦法袖手旁觀,繼續讓山谷裏的家人餓肚子。

只是桑德沒想到……

他從路邊站起來,看向走過來的子木和阿白。

桑德在山谷見過子木那一抹白光的威力,自那以後,他瞧見對方,總是不自覺地感到懼怕。

桑德很想罵自己沒出息,可他卻控制不了這種本能,只能盡可能地遮掩。

不論如何,雖然當時大巡林官和那個戴鬥笠的小子把他揍了一頓,但他們這行人其實并不壞,都是好人。

子木對着他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想要感謝的話。

阿白跟在馱獸身側,偶爾摸一摸它冰涼的盔殼,臉上露出雀躍的神色。

三人一馱獸一群羊,這支組合過于怪異的隊伍就這麽出發了。

……

這一路比預料的還要不順利。

雨林中可不只是有長鬓虎與棘冠鱷兩種肉食動物,還有許多別的捕獵者也饑腸辘辘。

山谷在雨林深處,他們要穿越一片人類少有涉足的區域,越往裏,他們四周的深植草被裏的動靜越多。

偶爾有一兩只冒着綠光的瞳孔在葉子縫隙裏探出來。

“兩只長鬓虎,一群鬣犬。”子木停下腳步,将原本稍微有些松散的隊伍壓緊。

那群羊被他們擠在中間,發出不安的叫聲。

或許是被羊兒恐懼的聲音刺激到,草叢中潛伏着的鬣犬一觸即發——

一聲短促的嚎叫,十幾道黑乎乎的身形從草叢的各個方向猛得竄出!

阿白在隊伍靠後,這些牲畜見他是這群人裏最矮的一個,瞧着也最瘦弱,便想将他當個軟柿子捏了。

足有四五只鬣犬都朝着阿白的方向撲過去。

它們貌似想要一擊斃命。

可惜,這是踢到鋼板了——

阿白的軀體強化後不僅力氣大,動作也極快——他精确地捕捉到一只往自己脖子咬過來的鬣犬,空出拳頭輕輕一揮。

那只鬣犬甚至來不及發出哀嚎,頭骨碎裂的脆響就先一步傳出,它霎時七竅流血,狠狠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另外一只鬣犬趁着阿白揮拳頭露出的破綻,狠狠撲在阿白手臂上,一口咬下——

嗯?

一口咬下——

鬣犬的牙齒崩飛了。

阿白眨着眼睛,甩了下胳膊,将這只啃了兩口連一絲劃痕都沒咬出來的鬣犬揮飛了出去。

這鬣犬攔腰摔在樹幹上,發出一陣嗚咽。

桑德目睹了全程,包括這些鬣犬又被阿白追着錘,見勢不妙,最終夾着尾巴逃跑的場景。

“……”這虎背熊腰的漢子瞧着地上至少折了一半的鬣犬屍體,徹底沉默了。

他記得阿白前幾天在山谷裏的時候,可是被子木保護在後面的……

桑德深呼吸,告訴自己這都是正常的、沒什麽好奇怪……沒什麽好奇怪的……

“我們一不在禁獵區,二是被攻擊後自衛,殺掉這些鬣犬不違反條例。”子木第一時間還在旁邊做免責申明。

桑德張了張嘴,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你們這群人都是怎麽回事啊?啊?!

“把這些鬣犬丢在這兒吧,”桑德蔫了一般搖頭,“這些夠還埋伏在樹上的那兩只長鬓虎飽餐一頓了。”

他的不評價就是最好的評價。

見桑德一幅喪失了所以力氣與手段的模樣,子木悄摸摸的走到阿白身邊,敲了敲這傻孩子的腦袋。

他掏出手帕擦幹淨阿白胳膊上沾上的鬣犬口水,開始緊急給他科普須彌法律知識。

阿白後知後覺。

“所以,我剛才不應該殺掉那些長得怪怪的狗?”他有些疑惑,“可是,我不殺掉它們,那些羊就要被殺死了呀?”

“雨林保護條例裏有鬣犬,卻沒有這些家養的羊。”子木只是給他擺事實。

阿白唔了一下,臉上氣鼓鼓的。

顯然,他不是很理解這種同樣都是動物,一方被保護,一方卻被放任自流的情況。

或許他還有點小生氣,覺得羊就活該被鬣犬吃掉嗎。

但既然子木都這麽說了,他們又馬上要進入禁獵區,他會收着些手,盡量只以驅趕為目的的。

子木收起手帕,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這不是他們遇到的唯一一波襲擊,後面渡過水域的時候,還十分不幸地遭遇了一群棘冠鱷。

桑德沉默了一會,在脫身後主動留下幾只長得膘肥體碩的羊,給這些棘冠鱷做食物。

阿白跟在旁邊,面露不解。但他也知道這些本就是桑德的羊,所以他沒有對桑德的做法置喙。

等到他們匆匆地趕到山谷時,桑德的羊已經少了一半。

這些少掉的羊并不是被打劫走的,都是他主動放掉的。

子木發現了,面對別的動物,桑德還能保持理智,可只要是長鬓虎,他總是不忍心。

“這一路幸好有你們。”桑德拍着他身邊的馱獸老夥計,從進雨林起就緊繃的心終于稍微松了幾分。

子木只搖了搖頭,讓他趕緊先去确認山谷那些長鬓虎的狀況,不用招呼他們。

反正之前露營搭帳篷的材料還是現成的,一回生二回熟了。

桑德将馱獸拜托給他們照看,自己牽着羊往深處的栖息地去了。

阿白這一路上跟這只馱獸打交道,彼此間已經很熟悉了,大概是因為他自己吃糖果的時候一定會分它一些,這馱獸現在對阿白很親切。

阿白張開手臂,一下子倒在馱獸的背上,臉貼着它涼涼的背殼,做出一個苦惱的表情。

“……真的好複雜,人的想法。”

子木聽見了,只是會心一笑。

“人就是很複雜。”他這麽說。

阿白天生富有同理心,換位思考下意識到每一個的生命,不論是人的,還是動物的,都一樣的珍貴。

他擁有一套還未經世事雕琢的樸素價值觀,面對善意,他回以善意;面對惡意,他回以鐵拳。

所以他既能跟溫馴的馱獸打成一片,面對攻擊自己的鬣犬時,也能痛下殺手。

只是他剛剛才知道,同樣的情況下,有些動物可以殺,有些動物卻不能殺——就比如那些鬣犬,一般情況下就不能随便殺害。

這便與他那套以善惡為評判标準的價值觀産生了沖突。

“為什麽人要區別對待呢?”阿白從駱駱馱獸身上起來,看過來的臉上還有兩道淺淺的印子。

子木明白他的困惑。

“因為這些法律是為了保護雨林這個整體,而非某個單一的動物。”

這正是一個給阿白講須彌史的好機會。

須彌人對雨林的破壞、須彌人對雨林的保護。

曲曲折折,皆化作子木口中的故事。

阿白坐在子木身邊,靜靜地聽完,然後非常老成地嘆了口氣。

“那這麽講的話,桑德帶羊進來喂長鬓虎,不也是幹涉了雨林的規則嗎?”他踢了踢腳底的碎石子,那石頭蹦跶兩下,落進了水潭裏。

子木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阿白這麽快就參透了其中的關鍵。

“從須彌的法律來看的話,确實是這樣。”子木對阿白的質疑表示了肯定。

阿白聞言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那你為什麽還要幫桑德?”

子木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

“你真想知道?”

阿白望着他,從對方的反問中,他意識到這似乎對子木來說是一個有些特別的話題。

所以子木在向他确認,是否真的要聽他的答案。

就好像自己知道這個答案以後,會有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

“我可以知道嗎?”阿白最終将問題抛了回去——不知這究竟是出于他的體貼,還是狡黠。

子木對他招了招手。

阿白眨着眼睛,湊了過去。

子木身上有種非常好聞的香味,阿白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或許不該稱之為味道,而是某種……感覺,貼近了就會讓人覺得很寧靜。

對方的氣息灑在他的耳側,弄得他癢癢的。

“因為我只在意‘人’而已。”

“?”

阿白還沒來得及扭頭,子木倒是先一步退開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疑惑。

他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因為這聽起來也沒什麽特別奇怪的地方呀,人當然都是在乎人自己的——幹嘛搞得這麽高深莫測的!

阿白對着子木使用了自己的頭槌秘技。

“子木拿我尋開心?”他眼睛裏全是控訴。

“沒有!”子木捂着胳膊,矢口否認。

“哼!”阿白揮着拳頭作勢要錘他。

“——這可不興動手!!!”子木想起這傻孩子現在的力氣,大驚失色。

阿白還是見識太少,所以不能從子木這簡單的一句話中窺見太多;若是流浪者的話,第一時間就能意識到子木是在袒露自己的價值觀念。

在子木的眼裏,人無疑是最重要的,為了保證人本身的安全,他們制定的那些法律也好,他們想要保護的那些動物的生命也好……都是可以被舍棄的。

這其實也是人自身的價值體系中所提倡的。

就如同通篇下來都是保護雨林生物的法案裏,唯有一條,動物們的生命可以被放棄——那就是當這些雨林生物危及到人類自身的時候。

人這樣做其實無可厚非……但子木,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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