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聞言, 穆寒才只是“哦”了一聲, 然後又從懷裏掏出十兩銀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

“三十兩。”

“我不.....”

“四十兩。”

“快給我收回去!”薄文歡轉過身面對他大聲叫道。

穆寒才微微挑眉, 慢悠悠地再次從懷裏掏出十兩放在桌上,“五十兩。”

薄文歡哭喪着臉, 他的左手正用力地抓住他的右手, 眼睛也極力地不往桌上看, 一字一句道, “快、拿、回、去!”

穆寒才不為所動, 又拿出十兩扔在桌上,“六十兩, 這可是你這幾年見過最多的銀子了。”

薄文歡聞言又是心酸又是高興,心酸的是自己居然能忍受這種貧窮, 高興的是他這毛病快好了,可娘的這人居然在這種關頭用銀子來引/誘他!什麽狗屁師兄!呸呸呸!

見薄文歡居然能抵制住自己的誘/惑, 穆寒才一邊往懷裏收銀子一邊輕嘆道, “師弟你真是個好漢子,壞毛病說改就改,看來這六十兩銀子我......”

“咿!師兄你這銀子是假的!”

突然,薄文歡指着穆寒才還沒放進懷裏的銀子瞪眼驚道。

穆寒才看了眼手裏的銀子,“假的?”

“是啊,你看這十兩,”薄文歡從穆寒才手裏拿過十兩, “假的。”

說完便往自己懷裏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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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兩, 也是假的。”

依次類推, 所有的銀子都被薄文歡放進了自己的錢袋裏。

放完後,他臉色一變一把将錢袋子拿出來抓在手裏,“我、我真是!”

“哎,別還給我,”穆寒才攔住他,“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這不是貪財的毛病,至少這一次不是。”

“真的?”

薄文歡追問着。

“真的。”穆寒才點頭,“不過你既然收下了銀子,咱們就得履行承諾,跟我走吧。”

薄文歡看着對方的背影大罵,“要不是你故意在我眼前顯擺,我能收下嗎?!我薄文歡是那種愛財如命的漢子嗎?!”

說完又把錢袋子仔細地揣好,一邊追上去一邊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師兄的份上,我才不會收呢,我不是那樣的漢子!”

黑鵲被這人逗得嗤嗤直笑,聽得穆寒才都側頭看了它一眼,黑鵲停住鳥笑,以最純真最懵懂的鳥眼對其對視着:鳥是只好鳥。

穆寒才看着那雙幹淨的小黑豆眼低笑,“你倒有幾分文哥兒的可愛模樣。”

黑鵲蹭了蹭對方的脖子,鳥就知道你喜歡文哥兒。

當柳含文見到薄文歡的時候确實有些驚訝,不過他驚訝的不是對方的容顏,而是顧雯雯對其的描述,他記得顧雯雯說救命恩人的長相是很普通的。

看出他想什麽的穆寒才低聲道,“在外面他都是易容的,不過今天不用。”

畢竟今天要的就是對方的美貌。

薄文歡也是習武之人,自然也聽見了對方的低語聲,他冷哼一聲,卻不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過度美貌也是種過錯啊。”

柳含文聞言笑了笑,“薄公子請坐。”

薄文歡看了眼微微冷臉的穆寒才後趕忙笑道,“我是他的師弟,柳哥兒也一并叫我師弟便是了。”

柳含文為其倒上茶,“還是薄大哥吧,你比我年長,應當的。”

這話讓薄文歡沒法接了,他對穆寒才聳了聳肩,表示沒法幫忙。

“說說晚上的計劃吧,”柳含文的手指在桌面上畫了一個圈,“為了以後的清靜,今夜薄大哥就住客棧,客棧裏的所有人都是捕快裝扮的,只要對方上鈎薄大哥你發出信號,他們便上樓抓人。”

在穆寒才去找薄文歡的時候,柳含文也去了趟官府,對于他所說的話,官府并不信,可也覺得柳含文一個小小的平民不敢戲弄官老爺,所以便派了些人過來。

薄文歡一聽官府的人在客棧,頓時皺起眉頭看向穆寒才,穆寒才面不改色,“咱們不要功,對官府來說這是最好的事。”

見穆寒才說這話時也不避諱柳含文,薄文歡眸光微動,深看了眼柳含文,“柳哥兒繼續。”

柳含文看着薄文歡,“依着對方作案的風格來看,他不采哥兒,只采姑娘。”

這話讓薄文歡猛地起身,“啥???”

穆寒才拿起劍打量着,“把那六十....”

“沒問題!”薄文歡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就是漢子扮姑娘嗎?小意思,小意思,在下也沒什麽大本事,就易容這事兒得心應手,任誰也瞧不出我是個漢子。”

柳含文忍住笑,“可穆大哥說那人能辨別出姑娘的真身.....”

薄文歡嘴角微抽。

穆寒才笑道,“這你盡管放心,咱們師弟還是童子之身呢。”

薄文歡臉爆紅。

咱們師弟?

柳含文但笑不語。

傍晚,一身姿卓越的女子身着青衣撐着一把油紙傘,蓮步微動往同福客棧走去,只要與其擦肩而過的人先是驚于對方的美貌,再是沉迷于那股淡淡的女兒香之中。

孫少林手持一把折扇一臉嫌棄地從青樓走出,“還以為這鎮上會有什麽奇遇呢,結果都是些胭脂水粉,唉,可惜啊可惜。”

正準備往下一個縣城去的孫少林突然被幾人的對話停下了腳。

“那姑娘真美。”一青年漢子一臉癡迷道。

站在他身旁的漢子連連點頭,“是啊,那身段,那模樣,啧啧,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以前也沒見過。”

“我聽說她是來投靠外家的,可外家好像搬家了,現在天色已晚便去客棧将就一夜。”

“這姑娘莫說是采花賊了,任憑一個漢子都沒法忘記她。”

“就是啊,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惜我沒那個膽兒。”

那人說完,便與另外一人哈哈大笑進了青樓。

孫少林展開扇子,微微眯眼,“這小小鎮上,還真有這等絕色不成?我孫少林倒要見識見識這美人有多美。 ”

說完便轉進暗巷裏再也沒出來了。

柳含文和穆寒才坐在客棧的大堂裏一邊喝酒一邊說話。

“你覺得那人會上鈎嗎?”

穆寒才剝了顆花生給黑鵲,“色字當頭,他會來的。”

柳含文點了點頭,想到薄文歡的女裝,他不由得低嘆一聲,“薄大哥真是厲害,不僅裝扮上像,而且身段也妙極,我看他好像比我還矮了幾分,這是何故?”

“江湖上有一功法叫縮骨大法,他自幼練習,對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飯罷了。”穆寒才見黑鵲吃完後,便又給對方剝了一顆過去。

柳含文有些羨慕,“我一定會好好練劍。”

“那我得更用心地去教,”穆寒才說完便看向柳含文。

柳含文雙眼含笑,“你可是我們的穆夫子,自然得用心。”

“不只是這個.......”

穆寒才無力道。

孫少林輕輕掀開客棧房間的瓦片,便見下方水霧缭繞,一女子剛剛沐浴完,此刻正在擦拭自己的長發,光是一個背影孫少林便咽了咽口水,這果真是個絕色。

他雖然是個采花賊,可也不是笨人,一個小鎮上突然出現這麽一個絕色女子難保不是官府下的套,所以他并沒有貿然動手,而是落在客棧的側邊,然後整理了一番衣服大搖大擺地進了客棧。

現在的天色已經黑了,這客棧的酒是鎮上出了名的好酒,所以大堂裏的人也多了起來。

孫少林環視了一番,發現客棧的掌櫃與夥計都不是習武之人後,才安下心去要了間上房。

孫少林上樓後并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叫了一桌好酒好菜下肚,随即沐浴,最後才打開自己的窗戶飛身而出來到了薄文歡所在的房間。

他掏出迷魂香戳開窗紙,側耳聽見人倒下的聲音後才推開窗戶鑽進屋子。

美人正斜躺在床上,墨發傾斜了幾絲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看得孫少林蠢蠢欲動,他伸出手将美人放平,随即脫掉自己的衣服,猴急地上了床,正準備拉開美人的衣襟時,美人突然睜開眼。

“你.....”

孫少林剛說一個字便被薄文歡點了穴道,一動不動。

薄文歡吹了個口哨,上樓的聲音頓時想起。

他看着孫少林微微鼓起的□□,挽起衣袖一個耳刮子就上去了,“畜生!”

這聲音俨然是個漢子聲!

孫少林瞪大眼看着面前明目皓齒的美人,難不成是自己出了幻覺?

薄文歡也不理他,就這麽坐下擡起一只腳放在腿上,然後很是粗魯地伸手摳了摳腳心,一邊摳臉上一邊露出舒服的表情,沒辦法這鞋子太小了,縮骨大法再好,這腳也不舒服啊。

孫少林被對方這麽粗魯的動作吓住了,他再仔細一瞧。

娘喲!這他媽還真是個漢子!他有腿毛啊!比自己都多!!

捕快推開門的瞬間,前一刻還是摳腳大漢的薄文歡頓時紅着眼睛不斷地擦淚,只見她起身對那些捕快盈盈一拜,“小女子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望各位官爺切勿将此事說出去。”

說完便嘤嘤嘤哭着離開了。

捕快頭長長嘆息一聲,“真是個為民除害的好姑娘啊,兄弟們,為了這姑娘的名聲,咱們可得保密。”

衆捕快連連點頭。

不知啥時候能活動的孫少林暗罵一聲,剛準備跑就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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