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柳含意來鎮上找他肯定是想弄清楚他去書院的事。
柳含文和林願回到鋪子後,他對柳王氏道, “娘, 我回老宅一趟。”
柳王氏趕忙放下手裏的菜,她擦了擦手, “好好的回去做什麽?看你奶?”
“算是吧, 順便辦一點事,林願和我一起回去,就不等爹了。”
柳老三傍晚才回去,他明兒一早還得回書院, 所以等不得。
林願回去看看林心他們,所以正好和柳含文同去同回。
柳王氏聞言也想起楊氏找柳老太的事, “我跟你一塊兒回去吧。”
她不放心。
“沒事兒的,你要是走了, 大牙他們就得餓肚子了。”柳含文笑道。
大牙接到柳含文的眼色後笑嘻嘻地過來, “就是啊三嬸, 我們幾個都吃慣了您做的飯菜了。”
有了“責任”的柳王氏聞言猶豫了,柳含文将她按在凳子上,“我們辦完事就回來,很快的。”
柳含意回到徐家時就後悔了, 那時候人這麽多,他怎麽就不直接質問對方呢?一個無親無故的掌櫃怎麽會把一個小夥計送到書院去?這裏面一定有奸/情!
覺得自己錯過了好機會的柳含意懊惱得不行, 見他回來的徐世航看着他兩手空空, 頓時皺眉, “你不是說去鎮上給我買書?”
柳含意一僵, “那個,書屋沒了你要的那種書了。”
徐世航半信半疑,畢竟他要的那本書确實很受讀書人的歡迎。
柳含文回柳家的時候,柳老太正在和李氏說起前不久為含春相看的人家。
Advertisement
“這家不行,上面有三個哥哥,而且都沒分家,雖然有個做童生的老子,可這幾個兒子卻不是争氣的。”
柳老太現在可傲了,現在就是有童生的人家她都看不上了。
柳含文推開半掩住的院門,“奶,你們在給三妹看人家?”
“哎喲!文哥兒回來了!”
李氏猛拍大腿,大聲道。
柳老太也起身看着他,“咋回來也不打聲招呼,家裏也沒啥好菜。”
“我買了燒雞回來,還打了一壺酒,給二叔的。”柳含文将買回來的東西交給柳老太,柳老太看了一眼拿給李氏,“晚上把燒雞全切了,難得含書含文都在家。”
李氏笑眯眯地應下,然後提着東西去了竈房。
“大哥呢?”
沒看見柳含書。
“去找柳老童生了,也不知道你大哥怎麽想的,都是秀才老爺了,還去找一個童生問學問。”柳老太想不通。
“柳老童生的學問确實不錯,”柳含文掀袍坐下,“要不是當年出了事,他現在說不定是舉人老爺了。”
這話柳老太也是贊同的,“說到底還是村長媳婦作孽,好好的前途全被那個婆娘毀了!”
王家人盡害他們柳家人。
當年柳老童生準備考秀才的時候,村長媳婦落了水,被他救起,村長氣不過自己的媳婦被柳老童生在水裏抱過,所以村長媳婦便說是因為柳老童生調戲她,所以受到驚吓後才落了水。
柳老童生百口難辯,直接被定了登徒子的名頭,那幾年對讀書人的名聲最為看重,即使是被人誣蔑的,只要有了污名,就不得進考。
所以柳老童生便止步于童生。
而幾十年過去了,村長媳婦也良心發現,私底下一直給柳老童生送東西,但是柳老童生一直不收。
“奶,我回來是有事找您的。”
柳含文說完便一臉愁。
柳老太眼睛一眯,然後跑去将院門給關上了,“現在說吧,是不是意哥兒找你麻煩了?”
柳含文看着柳老太的目光有些驚訝,因為他沒想到對方會猜中。
被這麽看着的柳老太卻得意一笑,“我都這麽把年齡了,還有什麽看不出的。”
“奶就是厲害,大堂哥差點找到我鋪子上去了,您說要是掌櫃的知道我們柳家人去找他,然後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以為我和掌故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兒,那我和我娘都得回家了,活兒沒了,書也別念了。”
柳含文說完又是一嘆,“奶,我是真沒法子了,您說我什麽都給他了,他咋還盯着我不放呢?現在徐世航那樣,他應該顧着自己的孩子才對。”
“你說的是,這事兒交給我,你別擔心,”柳老太一臉沉思。
柳含書回來時柳含文正準備離開。
“文哥兒什麽時候回來的?”
“你走沒多久,”柳含文沖着過來的林願招手,然後回頭對柳含書道。
柳含書也看見了林願,“這是要回鎮上?”
“嗯,”柳含文點頭。
柳含書笑了笑,“我送你們去村口。”
葛老三的車在那。
“好啊,”柳含文正有話和他說。
林願手裏提滿了東西,柳含書見此接了過去,林願本不想的,可柳含書卻說有漢子在,哥兒就應該輕松點。
柳含文瞅見柳含書看林願的眼神後倒抽了一口涼氣,大哥喜歡林願?
可柳含書對林願一直溫和有禮,甚至還帶着疏離。
一直到上了葛老三的牛車,柳含文還一直想不透。
林願看着面前的青菜與臘肉,臉上帶着無奈又高興的笑容,“我姐就是這樣,恨不得把家裏的東西都塞給我,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我跑得快,那兩只雞我都得提着。”
家裏一共才四只雞。
“這是大姐心疼你,”柳含文笑道。
“我知道,”林願笑得甜甜的,“她和姐夫過得不錯,我總算是放心了。”
柳含文聞言突然想起林願有婚約的事,“佟家漢子對你怎麽樣?”
“很好,”林願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雖然見面的時候不多,可每一次見面他都對我很好,現在我姐姐也安了家,就看我了。”
柳含文垂下眼,“你覺得我大哥這人怎麽樣?”
“柳大哥啊?”林願一愣,“你知不知道柳大哥在咱們村裏可算是大夥兒的夢中夫君,他人長得好,收拾得也幹淨,而且又有學識,關鍵是他不會看不起人,不像徐家那人。”
柳含書在村裏的評價卻是挺高的。
回到鋪子後,柳王氏便趕忙過來問道,“怎麽樣?”
“奶說交給她,”柳含文端起茶喝了口,“穆大哥呢?”
柳王氏臉上的笑容加深,“去找花匠了,說要給新院子打理出一個花園。”
柳含文愛花草,這是大夥兒都知道的。
聞言,他放下茶杯剛要說話黑鵲便回來了。
“薄文歡是京都的人,而且是右相的嫡幼子,他自幼體弱多病,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成了劍聖的徒弟,他最大的毛病就是貪財,而且非常厭惡朝廷上的糾紛,加上右相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所以也放任他四處漂泊,不入朝為官。”
黑鵲想到那個比姑娘還美的漢子啧啧了兩聲。
柳含文看着窗外,劍聖既然在穆寒才之後還收下一個徒弟,那一定不是收徒那麽簡單,為的只能是穆寒才,所以穆寒才到底是什麽人.......
翌日,柳含文與穆寒才準備去書院,卻被一群官差擋住了。
“是柳含文嗎?”
為首的官差正是那日穆寒才收拾徐世航時,帶頭的那一個人。
“我是,請問官爺有何事?”
柳含文看了眼他們。
“跟我們去衙門走一遭吧,有個命案和你有關。”
命案?
穆寒才與柳含文雙雙皺眉,“什麽命案?”
官差頭子看了他一眼,“徐童生家裏的徐婆子死了,徐童生的夫郎說徐婆子死前去給柳含文送東西,可這一送便沒回去,等發現時就已經死了。”
柳王氏只覺得頭暈目眩,柳含意也太毒了!怎麽能把命案往文哥兒身上放!即使是誣蔑,對文哥兒來說也是不利啊!
“官爺,這一定是誤會,我們文哥兒昨兒是回村子了,可他一共才待了兩個時辰,而且都是在老宅!”
柳老三扶住柳王氏,連聲解釋着。
“有沒有關系,帶回去問問就知道了。”
官差冷着臉,看着柳含文。
柳含文深深地吸了口氣,穆寒才捏緊手裏的劍擋在他面前,“有什麽證據證明他殺了人。”
“他自己大堂哥說的話就是證據!”官差說完又覺得太篤定,于是笑了笑,“而且咱們這只是帶回去問問,到底是不是還得看大人的。”
柳含文将穆寒才拉住,然後笑看着官差,“走吧。”
“文哥兒!”
柳王氏拉住他。
柳含文安撫着,“柳含意和徐婆子這事脫不了幹系,您和爹小心一點,我怕他利用這件事把咱們三房壓倒。”
柳王氏顫抖地松開手,穆寒才垂眸看着他,“我晚點去找你。”
柳含文低笑,“你可別劫獄,我要堂堂正正地走出衙門。”
“好,交給我。”
穆寒才突然伸出手抱了柳含文一下,柳老三瞪大眼。
等柳含文被帶走後,柳老三才指着穆寒才,“你......”
“三叔,我心悅文哥兒,放心吧,我會把他救出來的。”
說完,穆寒才便請林願去書院給他們告假,自己則提着劍回了村子。
花雀急急忙忙飛過來的時候,柳含文已經被關進大牢了。
不對勁兒。
柳含文看着地下的幹草,如果只是懷疑他是兇手,根本不會把他直接抓進牢裏,這事兒有問題。
“文哥兒!”
花雀從小窗戶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