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常姨娘吃痛, 連忙讓下人別動, 而周圍看熱鬧的人見到這一幕後心一下就緊張了。

他們正猶豫是去叫人還是上去幫忙的時候,穆寒才抽出箭對着最遠的一人射了過去!

那人是附近出了名的喜歡看熱鬧, 平日裏為了自己的興趣, 還會自帶些果子,一邊吃一邊看, 偶爾還對身邊的人說起那些人怎麽怎麽的。

此刻他正一邊啃蘋果一邊對旁邊人道, “我猜啊, 這兩個陌生人是常姨娘的仇人,你看那俏哥兒下手多狠……”

這話還未說完,穆寒才的箭便正好射中他手上的蘋果。

那人大叫一聲, 丢掉碎成兩半的蘋果轉身就跑。

衆人一看,紛紛咽了咽口水, 然後快步離開了。

這人這麽好的本事, 一看就是武林中人, 他們都是小老百姓, 可惹不起他!別為了看熱鬧把命都看沒了。

該離開的離開, 該進自家院子的就進自家院子, 偷看是不可能的, 可這偷聽還是可以的。

見到這一幕,常姨娘暗道不好,她更不敢反抗, “這位小哥兒, 不知道你找我們常哥兒有何事?”

柳含文的手勁兒再次用力, 常姨娘幾乎能聽見劍刃割破自己皮膚的聲音,讓她毛骨悚然。

只見柳含文挑眉道,“常姨娘,你耳朵似乎不好,我說了,我不想說第二遍,把人給我交出來!”

眼看着穆寒才要抽第二根箭時,常姨娘終于熬不住了,她也不敢回頭,只能叫道,“管家,把常哥兒帶上來。”

常管家猶豫地看了柳含文一眼,而這時邱少興卻冷哼道,“她可不敢交出來,說不定常哥兒已經被屈打成招了。”

常姨娘一聽這話趕忙争辯,“你胡說!”

感覺到脖子上的疼痛後,她連忙含淚看着柳含文,“我待常哥兒如親子,如何會虐打他?更何況說什麽屈打成招!”

就在這時,黑鵲落在柳含文的肩膀處,它的聲音充滿了急切,“常哥兒已經暈死過去了!就在東院下面的地牢裏。”

柳含文一腳踹開常姨娘,他指着黑鵲對穆寒才道,“跟着它去救人。”

穆寒才提箭而上,許是他身上的肅殺之氣太重,居然沒有下人去阻攔。

眼見着穆寒才闖進常家,被下人扶起來的常姨娘趕忙指着家丁大吼道,“給我拿下他們!”

邱少興一個健步擋在柳含文身前,“想動我師父的人,除非我死了!”

說完,邱少興便直接踢翻一上前的下人,然後奪過常管家手裏的刀架在常姨娘的脖子上,“我可不是個好人,你們要是不聽話,我就割她一刀,看是我痛快,還是她痛苦。”

柳含文看了眼邱少興。

這人是穆寒才的徒弟?

有邱少興在,柳含文也不再理會常姨娘,而是去東院那邊,他剛到穆寒才便用箭指着一下人背着已經昏迷了的常宇涵。

常宇涵的體重并不輕,那下人又是個瘦巴巴的漢子,背起來還真吃力,不過他也不敢說半句話,咬牙背着往大門那邊走。

“宇涵?”

柳含文過去叫了幾聲,常宇涵沒有半點反應。

他身上穿着嶄新的衣裳,臉上也是幹幹淨淨的,可卻煞白一片,黑鵲一邊在他們頭上盤旋一邊解釋着,“常姨娘讓人用鹽水鞭子打了常哥兒,傷痕都在背和肚子上。”

露出來的臉和手腳是好的,只要常宇涵不說話,就是見了別人,外人也不知道常宇涵受了傷。

柳含文路過常姨娘身邊時低笑道,“小生初次登門,怎可沒有禮送給姨娘呢?”話音剛落,便有官差往這邊趕來,“只希望常姨娘好好享受才是。”

說完,便被穆寒才牽上馬車離開了。

這輛馬車是邱少興的。

柳含文将常宇涵扶着躺下,然後掀起車簾看向常家門口,常姨娘正被官差戴上官鏈,早在下馬車的時候,柳含文便将花雀帶回來的,常姨娘謀害常老爺的證據請人遞到了官府,也難怪他們來得這麽快。

邱少興根本不用他們吩咐便駕着車往縣城外面的一家醫館趕去。

穆寒才将箭收好,“多是皮肉傷,不會有大礙的。”

柳含文勒了他一眼,“皮肉傷也夠受的!”

穆寒才閉上嘴。

柳含文回過頭看了眼前方,“這人是你徒弟?”

“是,別看他是個二混子,這腦子可比誰都聰明,以後你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他,”穆寒才笑道。

常宇涵的傷勢如穆寒才所說的一樣,确實是皮外傷,只不過那鞭子上浸了鹽水,傷口很容易發炎,大夫讓常宇涵少走動,最好是卧床休息。

于是一行人帶着蘇醒的常宇涵回了鎮上。

路上,常宇涵也眼淚汪汪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柳含文他們了。

原來,常姨娘并不是他的親娘,常宇涵的親娘也是常老爺的妾室,她與常姨娘是同年進的常府。

常姨娘的肚子一直不争氣,直到常宇涵都十幾歲了,才懷上孩子,可常宇涵的親娘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居然給對方下了毒,導致常姨娘差點一屍兩命,而常宇涵的親娘在常老爺查出真相之前自殺了。

什麽也沒留下。

失去孩子的常姨娘對常宇涵很照顧,這讓常老爺覺得她識大體,于是便有意将後院的事交給她。

常宇涵十五歲以前也是個瘦哥兒,是常姨娘對他下藥導致成現在的樣子,而常宇涵其實知道對方對自己下了藥。他想着自己親娘害了常姨娘的孩子,他現在還也是因果。

所以才成了這般,不過常老爺的死他确實不知情,是常姨娘和常管家串通好的,原本以為自己就這麽死了的常宇涵在睜眼看見柳含文後第一個事便是哇哇大哭。

哭得駕車的邱少興都忍不住笑道,“常哥兒,你莫要哭了,雨都被你吓停了。”

這才讓常宇涵停住了。

為了讓常宇涵好好養傷,柳含文将他安置在鋪子上自己床上歇息,柳老三和柳王氏并沒有意見,林願更是準備去熬點雞湯給常宇涵補補身體。

柳含文并沒有待多久便回了書院,他給常宇涵請了長假,現在常家亂成一團,常老爺膝下全是哥兒,沒有漢子,正妻所出的哥兒已經嫁出去了,常家後面還要分財産,常哥兒得回去才行。

半個月後,柳含文一家連帶着不要臉的穆寒才一起搬進了新院子。

穆寒才如他所說的那般住在蘭花挨着的房間,而柳含文的房間是離他最遠的一間,這也是柳王氏和柳老三故意的。

林願的院子空蕩蕩的,因為他請林心夫婦過來住,可兩人都不願意,說放不下家裏,好在從縣城回來的常宇涵和他做了伴。

“我本不想再念書的,是我大哥兒讓我一定要念。”

三人正坐在林願的院子裏說話。

“這是對的,你現在也沒想好出路,何不好好念書,萬一中了童生呢!”林願連連點頭。

常宇涵卻輕笑,“我這也能考上?我看含文可以,我就算了。”

“只要你願意學,就沒有什麽不可以的,”柳含文懶洋洋的,最近天氣越來越熱,下午的時候特別容易犯困,提不起精神。

“我啊,把這一年的書念書就是了,”常宇涵連忙搖頭,“這一年的束脩我不能白交啊!”

敢情繼續念書的點在這兒。

柳含文翻了個白眼,“你只要上課不打瞌睡,好好聽夫子的話,那就不是白交。”

昨兒還因為打瞌睡被鄭夫子叫起來罵了一頓的常宇涵很心虛。

林願見他這模樣便笑道,“你的藥只差一味了,我真想看看你瘦下來的模樣。”

常姨娘和常管家被處死了,常宇涵身上的毒也可以開始解了,而為他解毒的居然是邱少興,說來他們兩人也算是歡喜冤家。

只要碰上就會鬥嘴,邱少興不斷地去逗常宇涵,而常宇涵又是個忍不住要回話的,這一來二往,兩人鬥嘴便成了常态。

一說到這個,想起自己任務的柳含文趕忙直起身,他看着常宇涵問道,“你覺得邱少興怎麽樣?”

昨兒個邱少興帶着下酒菜上門找柳老三和穆寒才喝酒,說他從縣裏搬上來了住了,住處離他們并不遠,以後會常過來,最後才說到正題上,原來他是想向常宇涵求親,可又怕常宇涵不答應,這才請柳含文幫忙探探口風。

“不怎麽樣,”常宇涵一臉嫌棄,“老大不小了,也沒個正樣兒,整天就知道說我,我還每次都說不過他,你們幫幫我啊,那人的嘴也不知道是什麽生的,就是那麽厲害!”

說完,常宇涵便陷入了苦惱之中。

柳含文與林願對視一眼。

林願小心翼翼地問道,“其實邱漢子抛開厲害這一點,其它地方還是很不錯的,你的藥可都是他在忙活。”

常宇涵臉上的苦惱漸漸散去,“是啊,說起來他幫了我不少忙,确實是個不錯 的人,你們說我要不要......”

以身相許?柳含文和林願雙雙盯着常宇涵。

“要不要認他做我的幹大哥!”

柳含文差點沒把面前的茶給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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