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喲, 這可是朱掌櫃?”

柳含文一臉沒認出人的表情, “咋包裹得這麽嚴實,這都幾月份了,也不怕熱。”

朱掌櫃氣急,他一把拉下黑帽,怒道,“我問你如意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成了別人的妾!”

柳含文不慌不忙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然後笑道, “朱掌櫃,這可不能怪我們,找到如意那日,我們的人是通知了你的,可你是怎麽回的?”

朱掌櫃這才想起那日他所說的話。

如意?什麽如意?如意不是被我家夫人發賣了?既然發賣出去了,我還管她作甚。

“那是因為我夫人在正堂, 我能不這麽說嗎?!”

說完,朱掌櫃便一屁股坐下, 重重地嘆氣。

柳含文聳了聳肩,“可你之後也沒派人過來解釋啊,如意身體不适, 又不能留在這鎮上, 萬一你家夫人發現那如意不就完了?”

“再說,如意現在跟的這位公子對她寵愛有加, 家裏也沒有正妻刁難, 如意會怎麽選擇, 我不必多說吧?”

朱掌櫃臉色難看,“你收了我的銀子,就不能這麽辦事!要是不把如意給我弄回來,我就砸了你包打聽的招....啊!”

一把劍架在朱掌櫃的脖子上,他吓住後臉一扭臉上便出現一道血痕。

穆寒才面無表情的站在他的身後,只要柳含文一聲令下,他就能割掉朱掌櫃的耳朵。

“朱掌櫃啊,”柳含文喝了一口茶,“你真當我這鋪子這麽好砸?”

“朱、朱某剛才都是胡說的,請、請柳掌櫃海涵。”

朱掌櫃的聲音都顫了。

“咱們還是說說那如意吧,”柳含文放下茶,擡眼示意穆寒才收回劍,“要是朱夫人知道那如意是你的正妻,你說朱家會怎麽待你?你朱掌櫃的名聲又該如何?”

朱掌櫃聞言,臉上一片震驚之色,他只覺得全身都冒了冷汗一般,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柳掌櫃真會說笑,如意是朱某的妾室,怎麽會是正妻呢,這話要是被我夫人聽見,可就完了。”

“是嗎?”柳含文挑眉,他看着強撐笑意的朱掌櫃道,“可據我們所得的消息,你與如意乃是指腹為婚,如意十六歲就嫁給你,因為進門兩年無所出,如意娘家又出了事兒,所以你娘便讓你休了她。”

“如意本是要走的,可你甜言蜜語不斷,并沒有真正寫下休書,而是将她安置在一個小院裏,後而你娘去世,你便瞞着如意來這鎮上做了上門女婿,借口是出來做生意。”

“朱夫人性子潑辣,與小家碧玉的如意全然不同,新鮮感一過,你便想如意了,所以故意編造出如意是個煙花女子糾纏着你,為了名聲,你必須将人納進房。”

朱掌櫃臉上的冷汗随着柳含文的話越冒越多。

柳含文見此臉上全是冷笑,“如意被你騙進朱家門時,才得知自己受了騙,她本要向朱夫人道明一切,可卻被你毒了嗓子,朱掌櫃,你這心還真是狠啊。”

朱掌櫃咽了咽口水,看着柳含文,“柳掌櫃張口就是一通話,可有證據?沒有證據,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柳含文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穆寒才坐在一邊擦拭着寶劍,“朱掌櫃,你那□□下少了,我有一朋友,幾貼藥下去,如意便能開口,要是朱掌櫃不信,咱們可以請如意過來與你當面對質。”

朱掌櫃急忙起身,“不用了!你們要什麽,我都給你們,這件事不能傳出去!”

“誰給?”柳含文看向他。

“我給!”朱掌櫃急聲道。

“用水的銀子?”

“黃家....”

朱掌櫃只說了兩個字便跪在了地上。

“夫君好本事啊,用我黃家的錢去掩蓋你的罪行,”一身着綢緞的婦人從隔間旁邊走出,臉上還帶着譏笑。

“夫、夫人。”

朱掌櫃此刻腦子一片空白,完了,都完了。

“來人,把人給我帶回去,由我爹處理。”朱夫人一揮手,兩個壯實的婆子便上前将朱掌櫃拖走了。

“讓兩位見笑了,”朱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柳含文和穆寒才,“這是一百兩謝禮,請收下。”

“朱夫人客氣。”

柳含文同樣笑眯眯的收下銀子。

朱夫人見此笑意更深,“今兒這事兒......”

“朱夫人放心,我們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的。”

朱夫人看着柳含文,這生意人果然聰明。

送走朱夫人後,柳含文伸出手揉了揉臉頰,“這整天笑眯眯的還真不舒服。”

“我來給你揉。”說着,穆寒才便伸出爪子想要捏一捏他的臉頰,結果被柳含文抽了他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來啊。”

柳含文挑釁道。

穆寒才低笑,趁着柳含文發愣時輕輕松松便把劍給卸下扔在一旁,然後扯着柳含文的臉頰道,“和我比劍,還嫩了點兒。”

柳含文瞪圓眼睛,“你确實比我賤。”

穆寒才不理會他的話外之音,繼續揉着。

放榜的這天柳含文着了涼不說還有些低燒,柳王氏又心疼又氣,“你說你也這麽大人了,咋還踢被子呢!”

柳含文也很委屈,“現在這天,蓋一床被子熱,不蓋吧又冷。”

“就那麽幾天你都挨不過?”柳王氏将藥遞給他,“快喝了。”

“岳母,我來看着他喝藥,您去忙您的吧。”

穆寒才也沒跟着柳老三去看榜,兩人一個病着一個沒有心思,可以說很佛系了。

等柳王氏走了後,柳含文捏着鼻子将那碗藥喝光,穆寒才接過空碗便遞過去幾枚蜜餞。

柳含文順勢咬住,“爹也真是,這麽着急做什麽,就是中了也有人過來報喜,這大的雨多受罪。”

今兒雨又大又急,柳老三就是打着雨傘也擋不住,回來鐵定渾身濕透了。

“岳父這幾天都沒睡好,去就去吧。”

穆寒才将他喝完藥精神好了一些後,将拿過來的被子放在他床上。

“娘讓你拿過來的?”

“你現在就得出一身汗才好,這都是岳母新做的被褥,暖和着呢。”

“我正燒着呢,一床被褥都很讓人難受了,還來。”

“噓,乖一點躺進去,我就在旁邊守着你。”

柳含文抱住被褥翻了個身,“可別,你還是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吧,你在我床前,我可睡不好。”

穆寒才低笑一聲,摸了摸柳含文的額頭後便出去了。

柳含文原本以為自己睡不着,結果剛躺下沒多久便覺得眼皮沉沉的......

等他再次醒來時,屋子外面鬧哄哄的。

他打了個哈欠,剛想說話便覺得喉嚨幹澀得很,黑鵲飛過來,“文哥兒,你中了文秀才,穆漢子中了武秀才!”

柳含文心裏也有幾分成算,所以并不吃驚,“外面有哪些人?”

“還有這條街的鄰居,還有張掌櫃夫婦以及王家舅舅他們。”

黑鵲跟在柳含文身邊這麽久,自然認識那些人。

“大寶也來了?”

“來了,在外面呢,之前吵着要進來被花雀啄了一頓,現在老老實實的在外面逗人玩兒。”

說最後那句話,黑鵲抓了抓床框,“不對,是被人逗着玩兒。”

柳含文低笑一聲卻連着咳嗽了好久,聽見聲音的穆寒才推門而入,“醒了?可好些了?”

“好些了,就是喉嚨不舒服,”柳含文的聲音有些啞。

“我出去給你端碗雪梨羹,”說着,穆寒才便關上房門出去了,等一會兒進來的人卻是林願。

“三嬸說你們還未成親,現在有這麽多客人,他進進出出的不好,所以換我來了,”林願說着便來到柳含文的跟前,柳含文喝了點雪梨羹。

“還在下雨嗎?”

“沒了,”林願雙眼亮晶晶地看着柳含文,“文哥兒,你實在是厲害,才念多久的書就能中秀才!要是當初你奶早些将你送去書院,你現在都是舉人老爺了。”

“那是,”柳含文一點也不謙虛,說不定還是狀元呢!”

“誰是狀元啊?”左娘也進來了。

“舅母,”柳含文臉一紅,林願見此低笑着出去了。

“燒也退了,”左娘伸出手試了試柳含文的額頭,“雖然沒下雨,但是風還是挺大的,帶會兒你就在屋內吃飯,等身體好些了,再和我們聚一聚。”

“嗯。”

柳含文乖巧地點頭。

柳含文與穆寒才中秀才的喜報傳遍了村子,柳老太現在可神氣了,帶着媳婦孫女将院子打掃得幹幹淨淨,就等着兩位新出爐的秀才回來。

“老二你去買肉回來,”柳老太拉住柳老二,說到一半又咬了咬牙,“罷了,你把買半扇豬肉回來!”

柳老二差點給柳老太跪下了,“啥?半扇?”

“你還年輕呢,耳朵沒聾!”

柳老太瞪着他,“這可是大喜事,咱們柳家現在有三個秀才老爺,能不請村裏人吃席面?現在咱們也不是小門小戶能比得上的,聽為娘的,沒錯。”

柳老二摸了摸腦袋,拿着銀子出去了。

柳老太轉過身看見穿着灰撲撲的李氏,“你看你,這麽大的喜事,你咋穿成這樣,快回去換一件喜慶的去!”

李氏也高興呢,夫家出息,她兩個女兒出嫁後也有撐腰的,就是她回娘家也腰板直溜溜的,“哎哎哎,馬上就去!”

于是等柳含文與穆寒才他們回來時,便看見一屋子穿得花花綠綠的柳家人,就是柳含書也沒逃過柳老太的魔爪,一身綠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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