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過這印城主的做法也太蠢了, 而且對咱們三人很是針對, ”柳含文皺起眉頭, “我覺得其中肯定還有人在使壞。”

若是針對他一人就罷了, 畢竟他這輩子也不會再上考, 只會是個舉人,可穆寒才是武魁首,柳含書的排名也不差, 印城主犯不着連他們都得罪。

“我記得印城主還有個兒子,是個漢子。”

穆寒才突然睜開眼。

柳含文眼珠子一轉, “你們今天晚上小心一些, 特別是大哥。”

柳含書不解地看着他,“這話什麽意思?”

“大哥, 我和文哥兒面前的菜是啥,你面前的菜又是啥?我看啊, 不是城主看上你就是城主家那小哥兒看上你了, ”穆寒才吊兒郎當的模樣讓柳含書想打人。

可話糙理不糙。

他忍住情緒, 點了點頭, “我會注意的。”

到了家中後, 柳含文回房招來花雀,讓它派小山雀盯着印城主以及印哥兒。

到傍晚時,花雀回來報信,“那印哥兒派人晚上過來劫你大哥, 說要得到他!”

花雀最後一句話的語調是學那印哥兒。

柳含文聽得想打人, “我知道了, 印城主那邊有動靜嗎?”

花雀在桌子上跳了跳,“沒動靜,不過小山雀在那邊看見了一個你的熟人。”

“我的熟人?”柳含文微微皺眉,突然想到一個人的名字,“尚安?”

“就是他!他成了印城主的側夫,飯菜的主意以及請柬的主意都是他出的,現在正被印城主罵着呢。”

不過罵着罵着,尚安就把印城主拉到了床上。

“難怪這麽蠢,”柳含文低笑,“繼續盯着。”

與尚安的矛盾柳含文之前都沒當回事,尚安看似是個好的,可心眼極好,嫉妒心也很強,只不過是因為趙夫子那日多誇講了柳含文幾句,便心懷恨意,所以才有後面那些事。

一個心眼如此小的小人,成不了什麽大事。

就算是現在成了印城主的側夫,也一樣蠢極了。

“什麽?!”

柳含文将穆寒才與柳含書叫進書房說起印哥兒的計劃時,柳含書直接拍桌而起,他氣得雙眼通紅,“當我什麽人!如此作踐!”

穆寒才想笑又在柳含文的眼神下不敢笑,他穩住情緒,“既然是他們印家主動設計咱們,咱們不回點禮是不是不好?”

柳含書垂下眼,最後坐下,三人商量了半天,最後在柳王氏叫他們吃飯時才出書房。

印哥兒知道柳含書他們白天沖撞了自己的父親,可印城主在閣樓上的話也讓他回味不已,左右柳含書無權無勢,就算綁了也不敢出去大喊大叫。

但是印城主正在氣頭上,印哥兒也不會把人擄進城主府,所以便借口出去散心,來到了城郊的私宅裏面,洗得幹幹淨淨,等着暗士将柳含書送過來。

要是對方乖乖從了自己,他就玩一段時間,要是對方不識趣,印哥兒嘴角露出冷笑,那就和以往那些漢子一樣,扔下斷腸崖讓野獸食了。

突然,他聞到一股奇異的花香,沁人心脾......

第二天一早,阿忠夫婦上街買菜,回來後便和柳王氏和柳老三說起城主府外面的熱鬧。

“說那印家小主哥綁了好幾個世家的漢子到城郊的私宅裏,哎喲十幾個人胡鬧了一晚上,天亮的時候,那小主哥都快沒氣了!”

柳王氏聽得倒吸一口氣,柳老三更是張大嘴,“城裏人就是不一樣,瞧瞧人家城主小哥,玩得多開啊!”

柳王氏趕忙瞪了他一眼,柳老三閉上嘴。

阿忠繼續道,“更重要的是,那小主哥自己叫人綁了人家漢子,最後成那模樣也怨不得別人。”

阿忠嬸也低聲道,“而且那幾個漢子都相貌極醜,是廣陽城幾個世家裏面有名的惡霸啊!”

柳王氏拍了拍胸口,“那小主哥的模樣看着也不差,怎麽會喜歡那種漢子?”

“可能是胃口比較重,”柳老三插話道。

阿忠接着說,“現在幾個世家都堵在城主府的大門處,要城主給他們一個交代,而且還說如果那小主哥不嫁給他們家的漢子,這事兒就告到上面去,讓城主下不了臺。”

柳含文與穆寒才站在他們身後靜靜地聽着,柳含書走過來道,“便宜他了,那些人裏面可有他不少相好的。”

柳老三那句話沒說錯,城主小哥的口味可不是一般的重。

印城主被印哥兒的事弄得焦頭爛額,偏偏尚安不識趣,過來追問怎麽對付柳含文他們,直接被印城主找人關起來了。

柳含文讓鳥兒們将印城主放在書房機關裏面的名冊以及多年來貪贓枉法的證據都“拿”了出來,然後連夜趕往西涼城扔在了那西涼城主的房門前。

西涼城主從書房忙完回來便瞧見那堆東西,下人瑟瑟發抖地指着天,“小人親眼看見,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西涼城主皺起眉,伸出将那些冊子翻了翻,最後仰頭大笑,“好你個印城主,現在總算是栽在我手裏了,來人,備轎!”

就在柳含文他們收拾好東西回村裏的前一天,印城主一家被捉拿進了大牢,身為側夫的尚安也同樣沒逃過。

柳含文滿意極了,第二天他們将阿忠夫婦一并給帶走了。

這院子是租來的,鎮上的院子正空着,再者他們以後進了京都,阿忠夫婦也好跟在柳王氏他們身邊照看。

柳老三夫婦來廣陽城的時候便買了一輛馬車,回去的時候柳含文他們在一個馬車,柳老三夫婦以及阿忠夫婦在一個馬車。

穆寒才駕車。

“大哥,京都有幾個人你以後要注意,”柳含文想了許久,還是開口提醒柳含書。

柳含書并沒有問柳含文為什麽說那幾個人要注意,對方說什麽,他記下就是了。

“還有那人,”柳含文擡起眼眸,“那人的日子也不遠了,邊關告急,他卻壓着不讓邊關的消息傳過來,西北那邊災民衆多,他又不派人過去救災,早晚都會發生□□。”

“大哥,他不是個明君,”柳含文輕聲道。

柳含書看了他半晌,笑道,“我知道,我甚至知道他忌諱哪些人,又為何忌諱。”

柳含文抿唇,有些緊張,“大哥又是怎麽知道的?”

“你知道的這些是寒才告訴你的吧?他昨夜便與我說過了。”

柳含文一愣,他掀起車簾看着前面的人,穆寒才聽見動靜回過頭,“餓了?馬上就到前面那個小鎮,那裏有你最愛吃的煎餅,待會兒我去給你買幾十個。”

柳含文:“.......不用那麽多,十幾個就夠了。”

放下車簾後,柳含文嘴角帶笑。

柳含書見此搖了搖頭,“你們啊,別擔心我,我不愚笨。”

柳含文清咳一聲,“反正你心裏有數就好,另外那護國大将軍......”

說到這人,柳含文的臉色有些奇怪,“他雖然是個好的,可他現在的嫡子卻沒得他半點真傳,特別是他那側夫,大哥,你若是在朝廷上碰見那人,一定要躲遠點。”

柳含書鄭重地點了點頭,“我記下了。”

回到鎮上時,他們并沒有立馬回村,而是回到柳家院子清洗一番後,再歇了一晚上。

林願如今有了身孕,待在鎮上的時候偏多,因為柳王氏他們前些日子不在家,所以佟浩成便帶着他去佟家的院子住着,柳含文他們去鋪子的時候兩人又不在。

“只能等回來的時候再敘舊了。”

常宇涵去年便與邱少興成了親,成親後沒多久,邱少興便帶着他去了京都,現在住在薄文歡的宅子裏。

“等回來咱們就去看他,”穆寒才輕聲道。

一旁的柳含書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就算聽見了他現在也沒什麽感覺,這幾年他見佟浩成對林願的心沒變過,也就放心了,自然也放下了。

“怎麽樣?好看嗎?”

老宅裏的柳老太正在試李氏給她做的新衣服。

“好看好看,咱們娘最好看了!”

柳老二現在的嘴皮子都快趕上柳老三了。

“哎,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回來,”柳老太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最後嘆氣道。

“這不就回來了嗎?奶,您又在嘆氣了,”柳含文的聲音讓柳老太猛地站起身,“我做夢了?”

話音剛落,便看見堂屋進來一漢子,是柳含書,“肯定是做夢了,明明聽見文哥兒的聲音,進來的卻是含書!看完這老糊塗。”

柳含書哭笑不得,他走過去扶住柳老太,“奶,我是含書。”

“文哥兒在這兒呢,還有寒才,咱們都回來啦!”

柳老三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李氏和柳老二趕忙過去幫忙,柳老太摸摸這個,掐掐那個,總算知道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哎喲,盼得我老婆子好苦喲!”

柳老太說着便紅了眼,“我就擔心你們回來的路上會不會出事,好在都回來了,好好好。”

“不過這文哥兒怎麽瘦了這麽多?”

柳老太說着便将柳含文拉到自己面前打量,她的頭發已經白光了,牙齒也只有兩三顆,看着老态極了。

柳含文有些心酸地扶着老太太,“奶,我每次回來,您都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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