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試探
“嘭”大門一關，陷入一片昏暗。
眼前是上官家的祠堂。祠堂上整齊的列放着上官家列祖列宗的靈牌，下面放着長方形的楠木雕花供桌，擺着新鮮水果跟點心，燭火一年四季從未歇斷。祠堂中間供着的是尊女菩薩，不，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因為那模樣，跟寺堂廟宇裏的菩薩完全不一樣，靈氣逼人。下方還擺着精美香爐，焚香袅袅。
見伊人還在微微啜泣，晨曦沒好氣的道：“行了，別裝了，這裏是祠堂，賊喊捉賊還有臉哭。”說罷找了個蒲團跪下，誠誠懇懇的頭手伏地拜了三拜。
伊人果真停止了哭泣，也弱弱的跪了下來，拜了三拜。
“哎，我問你，這仙女是誰？”晨曦厚着臉問她。
伊人恨恨的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你瞪我做什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是要還擊回去的。當着上官家先祖的面，你敢說你沒栽贓我？”
“我恨不得你立刻、馬上消失！”伊人一字一頓道。
“長得這般好看，心思怎麽這麽歹毒。伊人姐姐，古人言相從心生，小心以後變成醜婆娘。”
伊人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狹長的丹鳳眼都快要冒出冰淩來，透着一絲絲令人膽寒的殺氣。
“哎，你殺了我，更加坐實你的罪行了哈！注意心态，放松，放松！”晨曦猛的跳起離她一丈遠，雙手掩面，透過手指縫細眼看她。這個女人還真是危險！
沉寂了好一會，估摸着她沒有那麽憤怒了，才敢靠過去跪着。
“伊人姐姐，你輕功那麽好，要不也教教我吧！”晨曦一臉不怕死的道。
“好啊！”伊人這下答應的痛快，“你主動承認那心法是你所偷，我便教你。”
“這昧良心的事我沒幹過怎麽能主動承認呢！雖然我也挺想偷的。”
“那就閉嘴。”場面再次陷入了無聲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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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姐姐，你還沒告訴我，那供奉的仙女是誰呀！”實在憋不住，晨曦又問。
“先祖紫靈仙子。”伊人不耐煩的回了一句，閉上眼睛便不再說話。
還真是仙府後人啊！啧啧……難怪少主長那麽好看，原來是有基因的。
看她閉目養神似的，晨曦幹脆也閉上了嘴。一時的沉默還好忍受，一宿……還是殺了她吧！
揉揉跪的酸疼的腿，她自顧自的道：“伊人姐姐，你說你也真是的，好好的拉我下水，害我陪你一起受罪！”
本也沒指望她回答，誰知伊人卻睜開了那雙美目，聲音靜靜的柔柔的：“沒能讓你消失，是我的失策。”
晨曦心裏一堵，活像大白天見了鬼：“你就這麽讨厭我？”
“若不是你的出現，我現在還是少主身邊的侍女，可以每天看見他，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都是因為你，你說你為什麽要出現？”伊人細眉全都皺在了一起，臉漸漸變了顏色，眼神不斷射出仇恨的花火。
果然，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小觑了一個女人的嫉妒心理。
“照我說，要怪只能怪你們少主當初為何要在紫竹林救下我。”這樣一來，她恐怕也不會穿過來了。
“你說什麽？紫竹林！”伊人細細的眼眉撩起，直直地看着她。
“怎……怎麽了？”看得晨曦一陣哆嗦，她又想幹什麽！
紫竹林只有歷代少夫人才能進，她居然……這難道是天意？伊人無力癱坐在自己腿上，雙眼失神。
“紫竹林怎麽了？喂，伊人姐姐，你別吓我。”她這樣子着實有點可怖。
“你說，你若是畏罪自殺了則何如？”伊人輕飄飄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幽遠。
“你個瘋女人，怎麽還想着殺我。”晨曦主動把她列入危險人物名單，離她遠遠的。
“不如我幫你驗證一下好了。”伊人自嘲似的冷哼了聲，運了八成的力，雙袖化作兩道白绫直取晨曦兩大命門。
“救命啊！殺人了……”晨曦大叫着就地一滾，閃到個黑暗的角落裏。可白绫就像長了眼睛似的，随影而來。論武功，她肯定不是對手，只能憑感覺閃躲。可祠堂裏場地有限，愣憑她翻出花來還是擋不住白绫的淩厲攻勢，眨眼間就成了活脫脫的粽子，動彈不得。
伊人輕蔑的笑，最後一掌使出了十成的力道。她不信他真的忍心看她送死。
“彭！”一掌對接，伊人震的退後了好幾步，身子搖搖欲墜，嘴角滲出了血絲，但還是竭力穩住了身形。
晨曦落入了一個溫暖的環抱。“少主！”她又驚又喜。
“嗯。”依然是淡淡的一聲嗯，聲音好聽的塞過世上任何珠玉。
伊人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她凄冷的笑，笑着笑着心裏一種無以言狀的疼痛開始慢慢探出了爪牙，随着血液的沸騰，一路攻城略地深入心房直達骨髓。
果然！他待她終究是不同的！
“在祠堂前動武，就不怕觸怒先祖麽？我看你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上官遲暮不帶任何一絲感情道。
“伊人只是想知道她在你心裏的位置罷了。現在，我知道了。心法是我偷的，任憑少主發落。”伊人垂下眼眸，沒有了神采，就像打了霜的茄子。
晨曦一臉懵，什麽叫知道了！還有，她為何又突然承認了呢？紫竹林有什麽特殊的含義麽？
“就留在祠堂打掃吧！”上官遲暮看了她一眼，終是不忍，畢竟，伺候了他十年。
“謝少主開恩。”伊人知道，按照莊規，她是要扔進鬼魅小徑的，少主能留着她，已經是在顧念主仆情分了。可是，人一旦沒了希冀，又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呢！
上官遲暮颔首出門，走到門口又頓了下：“還不走？”晨曦反應過來立馬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
伊人凄然一笑，還有什麽比這情景更讓人心涼體寒的呢！說甘心那是假的，心裏的眷戀仍在，不舍依然。曾經為了配得上他的優秀，她偷偷習武。無疑，她是有天分的，僅僅是看他們練劍，自己也能将個中招式記得絲毫不差，并領悟其中要領。唯一不得上天垂青的，便是這一廂情願的喜歡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