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堂審鄉鄰 小段欠的這一屁股桃花債啊

第17章 堂審鄉鄰 小段欠的這一屁股桃花債啊。……

衆人都還不知道犯了什麽錯,引起官差抓到家裏來,心裏十八個吊桶上上下下不安生。那官差見小段認了名,便說道:“是你小子就行!抓的就是你!”說着就套繩套鏈的。

小段吓得一身酸軟,說道:“敢叫官爺知會一聲,小人犯了什麽錯?”

官差說道:“俺們奉命抓人,瑣碎的事情不說,明早縣尹大人還要審你哩,早早的跟俺們走一趟,免受皮肉疼!”

郭順娘還仗着膽子說道:“敢動俺男人一下子試試?俺爹可是秀才哩,你們不能動這鐵家夥,把話說清楚才走。”

官差看她一個婦人,有幾分姿色,不願瑣碎,冷笑道:“人都說,駱駝大馬,各走各道,不打架。你那秀才爹,和着木匠女婿有啥關聯哩。”一行人就把小段帶走了。

小段只顧喊道:“順娘,救救俺……”

順娘也急得是在院子裏瞎跳蹋,沒辦法。宋高因郭順娘三番兩次的挑撥是非,對小段一家子早就心冷了,看他們出了事,心裏雖說可憐,但也心冷了,自己安安靜靜回自己家去,慧娥也默默跟着走了。

順娘一個女人也不會騎馬也不會趕車,遠門也沒出過一次,慌的只是流淚。第二日一早,趕到她爹家裏去求人,誰知她娘的哮喘病又犯了,身邊必須得有她爹守着,她幾個兄弟哥哥也都到南邊做買賣去了。

順娘女人家的,沒了辦法,哭的不停不歇的,現在想求求慧娥男人到縣裏走一趟也張不開嘴,都怪平日裏嘴上沒積過德。

只好去薛棉香家裏問問,那薛棉香哪是個好說話的主兒,怕惹上官司,磨磨叽叽,淹淹纏纏的,說:“俺男人窩囊,嘴又笨,眼又瞎,不會騎馬也不會趕車,你叫他去不是給你添亂了,麻利找個能家陪你去看看吧。”順娘這才知道什麽是患難見真情呢。

順娘正待無法時,小段叔伯兄弟劉成來到家裏,噓寒問暖的要幫襯幫襯。說到這劉成也有一副好模樣,卻成日裏游手好閑的,極少與小段來往,見這邊有了難,也是想來敲竹杠了。

順娘哪管的這些,得了劉成像得了活寶一樣,先封了二兩銀子給他,讓他到城裏打探打探消息。

這順娘在家裏等着劉成,一等不來,二等不來,又急躁起來。誰知第二天早晨裏,慧娥家裏也來了兩個衙役,說要請宋高和慧娥到縣t裏給小段做旁證,兩口子也不得不插手這件事了。

宋高牽着小段家的大馬,趕着馬車,拉着慧娥和郭順娘到縣裏走一趟。一夥子人在馬車上也是尋思,不知道小段犯了什麽錯了。

一行人被帶到大堂裏,展明的堂上坐着一位縣官,穿着藍瑩瑩圓領子的官服,一把黑胡子,虛飄飄的,看着威嚴森森的,但也有幾分慈祥模樣,不知道是個什麽脾氣的父母官哩。屋裏地上跪着小段和張媒婆,還有一個瘦老頭,旁邊坐着一個胖壯的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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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兩口子和順娘都朝上磕了頭,報了名。

縣官說道:“好,人齊了,你們兩個把事從前到後銜着說一遍,不許落下一個字。”

堂下跪着的老頭先開言道:“小人在小段十歲時收他為徒,在小人開的木器店裏做徒工。小人念他無父無母,在他二十歲時招他為婿,誰料他卻不肯,小人就放他出去,卻沒想到這個畜牲臨走時奸侮了小女,到現在有四五個月的身孕了,惹得睦鄰恥笑,小人也只好請縣大人做主了。”

小段也忙說道:“大人冤枉!小人四月裏要離了東家自己回鄉過日子,當夜吃了酒,是東家的女兒勾引小人做下的那事,小人并不是奸污她的。”

縣尹問道:“木匠的女兒再講一遍。”

這時堂下一個坐着的孕婦說道:“大人,事兒這樣的,小女與小段自幼青梅竹馬,本到成親年紀,小段不願做上門女婿,就要獨立門戶,他臨走的那一夜,吃了一些酒,小女就扶他回屋休息,他與我半推半就就做成這事,到現在懷了身孕,實在無臉見人,還請大人做主,将小女許配給他吧,免得小女在受人說笑了。”

縣官坐在堂上,聽他們三人一人一嘴,編出三個故事來,大概經過也知道了七八分,便又問道:“誰是小段的鄰居,将小段回鄉後的事說将一遍。”

宋高這時擡起頭來,說道:“回大人,小人是小段的東鄰家。小段是四月底,收油菜的時候回到鄉裏的,在我家西邊空房裏獨自過活起來,後來到七月裏經村裏張媒人和賤內慧娥說親,小段與本村郭秀才女兒郭順娘成親,到現在也有兩個多月了。”宋高一邊說,慧娥和張媒婆也在旁頻頻點頭,她們女人家的,沒她們的事也不多言語。

這是郭順娘不服氣,仗着自己是秀才家的閨女,說道:“青天大人,你可要為奴家做主啊!俺家男人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管情做不出那個昧良心的事來。她懷了野孩子,賴在俺男人頭上,叫俺男人替他戴綠頭巾,可真真冤死了,回了家讓人祖宗鄉鄰知道了,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縣官喝道:“混賬奴才!本縣就叫你們夫婦得個明白。”拔下一支簽,派一個快手,說道:“到街上速速請一個有經驗的蓐婦。”

不一會兒快手帶來一位收生婆,縣官命收生婆帶着木匠的女兒到側廳去驗身,收生婆伸手下去,在木匠女兒陰·門裏掏摸了一會子,又摸了摸脈息,出來對縣官禀道:“回大人,這婦人是頭次破身就懷上孩子了,有四五個月了,推算推算,也就是四月底懷上的。”

縣官在肚裏尋思盤算了一會兒,當即也就判了案,說道:“木匠小段,不知廉恥,奸污東家未出閣女兒,打三十板子,罰四兩銀子,分散給宋高夫婦,收生婆,張媒婆;東家木匠,教女不嚴。子不肖,父之過,打上二十板子;小段妻室郭順娘,枉為監生之女,不守婦道,也拿夾棍夾一夾,桚一桚。”言畢由守着的差人拉出去,打的打,夾的夾,在外面鬼哭狼嚎,喊的皇天黑地的。

打完又把他們三人拉到堂上過問,都是半死不活的模樣了,縣官說:“你們三人都知罪了。”

三人都畏畏縮縮地答道:“知道唻……”

縣官又說道:“木匠東家的閨女既然與小段有染,且已育上,那就判小段腿傷好了以後,由官媒操辦你們婚事,将木匠女兒嫁給小段算完。”

當下這案子也算完了,那小段被打的屁股和大腿根上,血淋胡啦的,也不能走了,宋高和慧娥一人拔頭,一人擡腿把他擡到馬車上,張媒婆攬着快斷氣的順娘也上了馬車。一夥兒人順着大道往鄉下趕。

一路上小段疼得哭啊喊啊,把那樹上的呆鳥都驚飛了,他趴在馬車板上,路上坑窪不平,硌的他下巴颏嘴裏的牙打哆嗦,塌眯着眼喊道:“大哥哥,你趕慢點,你兄弟都快疼死了……”

順娘罵道:“疼死你活該!沒臉的王八畜牲種子,幹出來的營生,活該被打死!”

張媒婆勸道:“好了,順娘就少說兩句吧,管情你這手就不疼唻?”

順娘照張媒婆臉上吐了口吐沫,說道:“呸!老損婆子!叫你給俺說的媒,嫁的這是什麽東西,偷雞摸狗的,叫我臉上過不去。”

張媒婆擦擦臉上的吐沫,說道:“欸!你這窮閨女,真是不懂話,當初是誰求爺爺告奶奶的要嫁給他的,還賴在俺媒人身上,我也懶得理你。”她知道順娘不好惹,也不管她了,撒開她和慧娥坐在一起。

這順娘沒人扶着,手上也被夾腫了,紮煞着兩只手,在馬車上搖來晃去的,好不受罪,一歪身子撲在小段身上皇天黑地的哭起來。

還是慧娥生了好心,走到半路,在地裏割了幾把野草,削了幾根高粱節,鋪在馬車上,他們夫妻倆躺在上面,不至于硌身子。

回到家裏,宋高和慧娥把小段擡進屋裏,那郭順娘被夾了手,也成了個廢人,啥也不能碰。還是慧娥給上了點藥,裹上布,冷冷淡淡的面對面,也不知道說個啥。

宋高把小段的褲子褪下來,那皮肉都爛了,粘連着衣裳模糊成一個了,小段回到家裏也疼得昏死過去了,任是宋高給他一塊塊揭開衣裳,也不知道。

第二日,也是慧娥做了兩家人的飯,地裏新下來的菠菜,好不新鮮,開水裏焯一遍,用明油調了,知道他們夫婦都是有傷的人,也不敢放蒜,就少擱點鹽算完,熬着綠豆小米粥,熥的高粱面窩窩。

慧娥拿着飯喂順娘,順娘是地主家的出身,哪裏吃過高粱窩窩,就覺得那高粱面都是畜牲吃的,咽在嗓子哩還剌的慌,咽不下去也不敢說,慧娥也能看出來,說道:“俺都是窮人家過日子,沒什麽好的,你們夫婦倆将就一點兒。”

宋高在這邊喂小段吃飯,也說道:“跟着你們這鄰家,也是可倒黴了……幫你打官司不說,回來還當孩子喂養你們,管情小段喊我爹吧……”

小段笑道:“爹欸……再給兒子一口吃的吧!你和慧娥嫂子都是再生父母哩……”說的宋高夫婦都笑了。

順娘嘆道:“你這沒出息的,我給你也是沒辦法過了……”

吃完飯又要給他們夫妻倆個上藥,宋高給他退下褲子,那臀上還腫得很厲害,他是個男人,下手也重,疼得小段哎呦哎呦求命,說道:“大哥哥,你可輕點,我都快死了……”

宋高說道:“活該!一天天的,長得人樣子,沒個正經事,沾花惹草,活該人家告你,也該長長記性,看還敢不敢出去亂來了。”

慧娥瞅他一眼,說道:“行了,行了,別罵他了。省點勁兒吧,越說越疼。看他以後長不長記性,以後再這樣,我們可不管你。”

小段忙道:“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宋高也嘿嘿一笑,不說話了。

這邊慧娥臨走時,小段說道:“大嫂子,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俺媳婦也不能做飯,又受着傷,情該好好補一補,我也不是嫌你家飯菜差,她沒吃過苦,不知道咱們老百姓家裏日子不好過,你把俺家那雞蛋,臘肉,白面,大米拿到你家做飯吧……”

慧娥也沒言語,也沒拿他家的東西,徑直也就走了。

小段那個叔伯兄弟劉成知道他們夫婦回了家,又來谄媚。

順娘就問他:“我說他兄弟劉成,那天我封了你二兩銀子去看你哥哥,你上哪兒去來?叫我在家裏好等你。”

劉成說道:“還說哩!我到縣裏請的好狀師替你們寫狀子,誰知找你們去的時候就判好案子了。”

小段唉聲嘆氣道:“你就一張好聽的嘴……”

順娘說道:“你這幾天也別走了,就在這裏伺候我們,你看看我跟你哥哥都成了廢人了。”

劉成巴不得這麽着呢,小段只是搖頭,也禁不住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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