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巧男未料悍婦歸 小段忙跑到屋裏,見桃……
第49章 巧男未料悍婦歸 小段忙跑到屋裏,見桃……
小段忙跑到屋裏, 見桃福正收拾東西,問道:“怎麽回事?”
桃福說道:“還沒看出來呢?我娘家舅舅沒了,報喪的來了, 我回去一趟。”
小段說道:“我去不去?”
桃福瞅他一眼,說道:“你去幹啥?無故耽誤你幹活……若是真用你去, 我托人來信兒就是了。”
小段又小聲說道:“那薛棉香還在咱家住着,可怎麽辦?”
桃福捏了小段臉蛋子一下,罵道:“你這臭東西!又動什麽念頭呢?”
小段把臉一閃,說道:“咄!我能動什麽念頭!我這不是問你,給你商量麽, 倒誣賴起我來了。即便有什麽想法也不會在她身上啊!你也不看看……”
桃福笑道:“耶!還動起臉來了。你不想和她, 想和誰?是不是慧娥?我早就看出來了。”
小段把眼一閉, 冷笑道:“你這婆娘!少來!快說……怎麽處置薛棉香?”
桃福說道:“還能怎麽處置,左右打發她到別人家睡兩天吧。”說着一迳帶着閨女走了。
小段見桃福一走,便喜得差點跳到屋頂上, 如今可好了, 大娘子回娘家去了, 二娘子也回家哭死人去了,又沒把孩子留給我。當真是逍遙自在。
如今兩個母夜叉都不在家了,也沒人做飯, 小段也不餓, 懶得動彈,一身躺倒在床上,睡起午覺來了。
不一時, 小段睡了有一些時候,覺得燥熱不堪,又有點口渴, 便要起身去喝水,誰知一起來,竟看到薛棉香坐在炕邊,吓了一跳。
小段揉揉眼,說道:“你什麽時候來的?也不吭聲。”
薛棉香笑道:“來的時候你正睡,沒敢打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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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躲開她,自己下床倒水,悄悄瞟了一眼薛棉香,身子骨瘦瘦的,憔悴支離,不是什麽富态相,還笑嘻嘻的,露着牙,不知道高興啥哩。
薛棉香說道:“桃福呢?我來了這半日,竟還沒看到她。”
小段說道:“她娘家有親戚過世,她回去了……”
薛棉香心裏登時心花怒放,真是天賜良緣啊,原來桃福回娘家了,郭順娘那婆子也不在……薛棉香竟忍不住掩嘴笑起來。
小段問道:“你閨女呢?怎麽不見你抱着?”
薛棉香笑道:“跟着她爹玩呢……難得讓我歇息歇息。”她說着,伸着兩只胳膊,寬寬的石青色袖袍垂下來一大截子,又道:“你看看,都瘦了一大圈。”
小段懶懶的給她說着話,只順着她的意思哼哼哈哈的,也不想多言語。好不容易得空兒在家裏,沒有倆婆娘鬧騰我,這又來了個半歪不帶死的黃臉婦人。
小段假意問道:“你那房子蓋了少說半個月了,應該快還好了吧。”
薛棉香瞅他一眼,說道:“也快了,但是屋裏地院子都還沒收拾好,坑坑窪窪的,一時半會兒不能住人。”隔一會兒,她又道:“想是我在你家住的時候長了,你都煩了吧……”
小段忙笑道:“哪裏!哪裏!我不過問問,往下過麥,蓋了新房子,也能存糧食了。”小段聽她那意思,還想揪錯,就岔開話,說道:“我給你家看的那兩根房梁用的還好吧。”
薛棉香笑道:“好,可好哩!連那些在我們家幹活的泥瓦匠都說沒見過那麽好的房梁柱子。多虧了你幫忙買的,要不然我們家那口子,真是短命的眼淺,什麽也幹不了。斷沒有你本事大呢。”
小段聽她說話不實誠,走到門外,搭手看看天色,日色不再那麽晃眼,淡淡的泛着一襟霞光,再看看宋高家高大的梨樹,花白如雪,看看自家的棗樹,嫩芽翠綠,好新鮮。
小段回身過來,笑道:“你晚上打算在哪裏歇息?桃福又沒在家,你家裏還不能住人……”
薛棉香還像在夢裏一樣,愣神說道:“說了半天,我以為是什麽事呢……原來就是趕我走呢,我走便是了。”
小段忙回身打恭道:“薛大嫂,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薛棉香登時沉下臉來,說道:“什麽大嫂大嫂的……我能比你大幾歲。”
小段跟着她在這裏說話,實在悵然無趣,遂說道:“罷了,罷了,要不你就留在我這兒睡吧,我去宋高家,或者我叔伯兄弟家睡一晚。”
薛棉香追到門口,睜眼瞅着小段,把小段唬住了。她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趕我們走嗎?”
小段苦笑道:“這也不中,那也不好,你要我怎樣?”
薛棉香看着小段白挺挺的脖子,抿嘴笑道:“你情管在你自己家裏老老實實的睡,我還能吃了你怎的?”
小段無奈搖了搖頭,這話還能怎麽說,說t的明白了,倒不好聽了。
薛棉香看他個子雖然不高,但也壯實幹淨,面色也好,說道:“你娘們孩子不在家,沒人給你做飯,晚上我回來了,給你燒口熱湯也是好的。”
小段聽她說的話,越來越不着調,也沒回她。這邊兩人纏鬧着,姑且不題。
再說小段的大娘子郭順娘。前幾回裏也提到了,她産後不知保養身體,又與人争執,鬧了個産後偏頭痛,如今一年過去了,那病根雖然沒有除去,可是到底世事吵嚷,她倒被吵好了。這還是其一呢。還有一件事,真是的,她自己都沒臉說了。
剛剛生完孩子,也不知道檢點,還和小段來往媾合不歇。
到了冬天裏,夜裏和小段玩耍到半夜,起身到茅廁大解,也不知道多披件衣服,那冬夜裏寒風獵獵,她被吹了小肚子,後來竟惹得白帶橫生的事情。
這事她也不敢和小段說,生怕小段嫌棄她,再也不理她了。
掙個一味瞞着,那白帶還是多,每日清洗也不中用,那貼身的褲子裙子也是一天一洗,要不然那個腥騷的味道,誰人受得了。況且郭順娘那般好強的女人。
在這事上還有後話,暫且按下不題了。
這天郭順娘抱着閨女,背着包袱,從娘家回來,暮色醬紫的天空映着這位驕倩的婦人。
她把臉貼在女兒臉上,心中也多般幻想。她閨女也秉承了順娘和小段的好處,面色白皙,雙眼如星,唇紅似血,被誰見了也都誇一誇。
郭順娘一邊走,笑問道:“妮妮有沒有想爹爹啊?”
懷裏的孩子還不會說話,吚吚啞啞的叫着。
郭順娘走到門口,看那門子靜靜的掩着,不像往常那樣大喇喇的敞開着,心裏着實生氣,不知道桃福那賤人和小段又搗什麽鬼,天還沒黑呢,就發起浪來。
郭順娘待要靜悄悄偷溜進去,看看這對狗男女,方提着裙子,緩緩推開了門子,誰料那門子後面放着一把鐵鍬,一推門,那鐵鍬豁啷啷倒在地上,那響聲極大,恐已經驚動了屋裏作祟的男女了。
郭順娘非要看個明白,忙提着裙子,跨過門檻,匆匆趕到院裏,卻是大吃一驚,原來是薛棉香那婦人坐在院裏縫補衣服,不見小段人影。
薛棉香忙堆下笑來,說道:“姐姐回來了……怎麽也不給小段說一聲,讓他接你去。”
郭順娘冷笑道:“別姐姐姐姐的叫我,惡心!說的好像自家人一樣。”她一面說,一面往屋裏走,進屋裏只見小段正在燈下,呼嚕呼嚕吃面條呢。
小段扭頭一看,笑道:“喲!你回來了!”他站起來,走到順娘身邊,把閨女接過來,笑道:“嗳喲!寶貝疙瘩啊!想爹了沒有?快來親親爹。”說着一迳往外走,小聲道:“走!爹領你到街上買果子吃。”
郭順娘冷笑一聲,扯着小段的頭發,拽着他衣服的後襟就拉回來了,說道:“別以為我是瞎子聾子……我剛進門,你慌什麽?”
小段說道:“我哪裏慌了!”
郭順娘厲聲道:“咄!少給我打哈哈!桃福去哪兒了?我不在家,她也不守着你這個浮浪子!”
薛棉香在門外聽到這般聲音,吓得手都打顫了,忙撂下手中的衣服,匆匆逃命去了。
小段說道:“你又肝火旺,她娘家出事了,她回去了。”
郭順娘說道:“我不在家,桃福不在家,你就招個薛棉香那破爛玩意兒來家裏胡鬧!”
小段指着說道:“你去問問,我幹什麽唻?紐扣壞了,讓她綴一綴。”
郭順娘笑道:“這會子怎麽不找慧娥了?又換人了?你可真惡心啊,這婆娘你也看得上……”
“你這是啥意思啊?什麽看得上……我就是找她做點活!”小段還有點着急了。
郭順娘“呸”一口吐了小段一臉口水,倒是把她閨女逗樂了,“做活?什麽活?”
小段抹着臉。
順娘說道:“不許抹!大白天,你們開着門還好,把門子關的嚴嚴的,打量我是二杆子呢,我要是真這樣傻,早被你弄死了。”
小段還真咽了下去,辯白道:“我這不是怕有狼狗跑進家裏來麽,就把門關住了。”
順娘又道:“還和我犟嘴!”說着從上往下打量着她男人,看看有什麽衣衫不整的地方,她笑了笑,說道:“你不是什麽好人。你還在門後放把鐵鍬什麽意思?”
小段嘻嘻笑道:“都是打狗用的。”
郭順娘一個冷眼,說道:“我看你防狗,還是防人呢,還在這裏給我犟嘴!”說着從頭上拔下來一根釵子,往小段大腿刺了一下子。
疼得小段哭爹喊娘的,那聲音,恨不得驚動了天上的二十八星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