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暗殺 上次說道，李保甲和李珠兒喬裝成……
第61章 暗殺 上次說道，李保甲和李珠兒喬裝成……
上次說道, 李保甲和李珠兒喬裝成船夫和侍女，渡船帶小鸠兒和老太監東湖玩耍。只是老太監心思缜密，臨走時帶了一個手下人同順在船上。
李保甲劃船迤逦往蘆葦叢中去, 雨後涼潤的湖風拂面輕輕，莺莺燕燕, 楊柳飛飛，無絲竹筝篌，天然音調，心境漫漫。
小鸠兒挨身坐在老太監身邊，說長道短的。李珠兒挽着袖子在船後收拾酒菜。李保甲害怕同順礙手礙腳壞了大事, 便把他叫到船頭, 說說閑話, 不過問問是哪裏人，家裏幾畝地，幾口人之類的。
李珠兒早先聽了李保甲的囑咐, 先插了一張地桌在棚內, 擺上一盤鮮藕, 一盤銀絲魚，一盤醋腌的蛤蜊，還有一盤什錦果仁, 說道：“農家小菜, 客官別嫌棄，打打牙口。”又端上來一壺淡茶。
小鸠兒看了李珠兒一眼，笑道：“這樣爽口的小菜兒, 有酒才好哩。”
李保甲忙接口道：“妮兒啊！今兒個我也高興，把那壺藏着的黃酒搬出來給相公喝。”
李珠兒這才下手，先倒了一鐘幹淨的黃酒, 又把砒霜下在酒壺裏，再倒出一杯藥酒，端了進來，把幹淨的酒杯放到小鸠兒身前，藥酒擎到老太監面前，稍稍給了小鸠兒一個眼色。
小鸠兒暗暗吸一口涼氣，笑道：“伯父難得高興，我先敬伯父一杯。”
老太監眯眼淡淡一笑。這老太監是何許人也！從後宮裏出來的，那心機城府是幾十年鍛造出來的，你眼睛眨眨就知道你腳底板在動，這點小兒戲……
老太監緩緩說道：“同順，過來。”
李保甲向裏看了一眼，那老太監指着桌上的酒杯，說道：“你先替我嘗嘗這杯酒怎麽樣？”
恁的小鸠兒和李珠兒都還是娃娃哩，看老太監讓同順驗酒，吓得兩手僵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這下子可就敗露了。
李保甲看那同順端起酒杯，心機電轉，忽閃着身子，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船槳向旁東西一歪，呼喇喇那船直似翻身過去，船上的幾個人也搖來晃去站不穩。同順手裏那杯酒還沒到嘴就撒了出來。
小鸠兒一邊攙住老太監，口裏罵道：“操的老狗，會不會劃船，喝了黃湯辣尿了？這般橫搖船，要命哩！”他趁着腳下亂，又一腳把地桌踢翻了，酒菜淬了一地。
李保甲心裏暗道：“好小子！沒白教導你。”又笑道：“嗳喲！大相公息怒！這是船上遇到貴人了，驚動了湖底的龍王，出來迎接迎接，剛剛不過是龍王的脊梁骨蹭到船底了，不礙事，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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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鸠兒笑道：“這狗花嘴，慣會浪的。”
李保甲又罵道：“死閨女！你在那裏幹站着幹啥哩？還不收拾幹淨換好的來。”李珠兒忙着把地上的瑣碎收拾幹淨，老太監驚魂甫定，覺得十分蹊跷，便說道：“船夫，別再往深處走了，往回劃吧。”
小鸠兒說道：“怎麽了？伯父，是累了麽？”
老太監瞅了小鸠兒一眼，沒言語，從袖子裏摸出些碎銀子，交給同順，說道：“出去給了船夫，讓他往回劃船，越快越好，到岸上還有賞。”
同順帶着銀子出來，給了李保甲，吩咐道：“勞駕您老往回劃船，越快越好，到岸上另賞。”
李保甲嘿嘿笑道：“好嘞！你說讓咱去哪兒劃就去哪兒劃。”李保甲口裏這樣說，手裏卻款搖兩槳，一條船飛魚也似的向蘆葦蕩裏蹿。
老太監見勢不好，慌忙從蓬裏爬出來，喝道：“混賬！我讓你往岸上劃，你怎還往裏劃！”又叫道：“同順，你過來劃船，回去後重重賞你！”
同順也鑽出來，和老太監一起奪着李保甲手裏的船槳，一條船卻晃晃悠悠。李保甲對小鸠兒和珠兒喊道：“你們倆還紮煞着兩只手做什麽？等死麽？”
小鸠兒和李珠兒忙出來和老太監及同順手博，小鸠兒和同順都不怕水，兩人搬扭掙打的，各不相讓，李珠兒就和老太監争鬥，兩個力氣都不濟，弄不出高低。
一條小船上，四人打鬥，如同鯉魚進了油鍋一樣，激靈勃棱的。這也騰出工夫來，李保甲拼命劃船，往深深的蘆葦叢中劃入。
沒一盞茶的工夫，進了蘆葦叢裏，誰也沒曉得，李保甲“唿”一聲吹了個哨子，從蘆葦叢裏竄出一個人出來，跳到了船上。
原來這不是別人，正是宋高。李保甲來時，就怕橫出意外，就提前和宋高商量此事。宋高見李保甲能想法子救小鸠兒，自然是千喜萬喜，不計前仇。
宋高也就先藏到蘆葦叢裏，以李保甲的口哨為暗號。宋高在這裏掩身半日，焦躁十分，終于聽到這哨聲，唿的從蘆葦裏跳出來，上到船上，一看這形勢，先幫着李珠兒治服老太監。
李保甲只能站到船心，穩定船身。小鸠兒扔和同順死活搏鬥，見父親來了，更是大喜過望，力氣陡然增了一倍。
宋高同李珠兒把老太監七手八腳按在地上，老太監這才嘴軟求道：“好漢，饒命，饒命……銀子十萬八千都有！”
宋高罵道：“誰稀罕你的銀子。你這老怪物，作惡多端。也該死了！”
老太監吓得汗雨紛紛，說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侵害我。”這一番打鬧，蘆葦叢裏飛鳥掙掙飛起，呼喇喇一大群。
李保甲說道：“快點少和他廢話，掖到水裏。小鸠兒這邊還要你幫忙。”
宋高和李珠兒一人拎着老太監一條腿，老太監喊道：“小鸠兒啊！……救命啊……”
聲音還未落地，一頭淬進水裏，只聽得嗚嚕嗚嚕的，一圈圈氣泡冒了出來，兩腳在外面亂蹬，沒一會兒，便歇住了身體，這才知道許是斷氣了。
同順見這狀，知道一鬥四，是找死！也不再做什麽黃粱夢，打算做老太監第二個幹兒子。聽到老太監不掙紮了，忙放開小鸠兒，跪在地上，說道：“各位爺爺饒命，各位爺爺饒命，小的也是替人辦事的。”
李保甲忙把同順拿繩子捆住，生怕他跳水逃走了。
宋高和李珠兒把老太監從水裏撈出來，試了試氣息，果然涼冰冰的沒了一絲氣。
小鸠兒跪在地上，看着宋高，喊了一聲“爹”。宋高兩眼直直的，也沒看他，也沒言語。
李保甲說道：“你們父子倆別惆悵了。快把這小子處置了才是正經！”
同順忙砰砰砰的磕頭，哭求道：“大爺們饒命，大爺們饒命！芸爺，你看在小的平日裏伺候你的份上，饒小的一命吧！同順回去一個字都不提，什麽也不說，做牛做馬孝敬芸爺！”
李保甲說道：“留着他也是後患無窮，快點把他扔到水裏淹死。”
同順聽完，淚如雨流，求道：“大爺饒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三個小孩子就指望我一個人呢！我若死了，一家老小就散了沒了，大爺們積德，就算是救我一家人的性命，我同順至死不忘！”
李保甲嫌他聒噪，抓起一把草堵住了他的嘴，說道：“別再猶豫了，快點收拾幹淨，時候也不早了。”
小鸠兒看着同順可憐，竟要留着他，宋高也不忍心再傷及無辜，遂終究把同順留下來，給他裏外通氣，讓他做一個證人便罷。
這下裏，商量定好，宋高和李珠兒把船上收拾幹淨，宋高又獨自回村裏不題。這船上剩下小鸠兒和同順，都跳進水裏，弄個遍體濕透。
編好故事，老太監船頭觀景，不慎落進水裏，小鸠兒便跳水救人，救上船後，兩人都暈死過去，不知死活。
李保甲把兩條屍體停到蓬內，蓋上布單，慌忙搖着船往岸邊趕來。同順就在船頭裝哭，一路嚎啕：“我那老爺啊……我那可憐得芸爺啊！天可憐的……”哭的一臉蠟黃。
到了岸上，一群家人見這狀，唬得魂飛魄散，都不知出了這麽大的事！忙團團把同順圍住，問個活死。
同順被李保甲教t了一套話，這般這般，那樣那樣，說的風雨不透，把一群人當真哄住了。這群家人便哭的哭，救人的救人，家裏跑的家裏跑。
一個上年紀的老家丁，把小鸠兒又捶又拍，小鸠兒先前嗓子裏藏了一口水，被着老人一敲打，喉嚨裏的水噗呲一口吐了出來，兩眼微微張開，看到一群人，慌忙問老太監的死活。
分明知道死了，便也昏天暗地哭死哭活的。不一時，家裏的人都趕到了，把老太監的屍首接到家裏，自去喪葬，不題。
且說宋高自是歸村裏，這事原本怕慧娥操心，就沒把這事告訴慧娥。他一身濕淋淋的不敢歸家，先到磨坊。
月月看到這狀，看看外面天空，還大大的太陽，說道：“大哥哥這是去哪裏了？剛才也沒見下雨，怎麽弄得一身濕衣服，快脫下來，不一時，着涼了。”
宋高說道：“我自己來吧。”他自己拿了套衣服在後面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