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因因索跡兩敗露 上回已經寫到,李……
第62章 因因索跡兩敗露 上回已經寫到,李……
上回已經寫到, 李保甲父女幫宋高父子結果了老太監一事。小鸠兒自去料理後事。另一頭說到宋高歸家,先到磨坊換衣服。
宋高走到後院,一路上濕衣服冰的人寒津津的, 太陽一照又熱辣辣的,一冷一熱, 身子還不消。他把濕淋淋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扔在椅子上,剛剛換上中衣,稍覺得有些暖意。
不覺之中,靜悄悄的後背貼上來兩團柔軟的東西, 吓了一跳, 心裏頓時翕然甜美, 拱動異常。這才知道身後是有人貼上來了。
原來月月抻開長衫,從後背把衣裳披到宋高身上,兩胸抵着宋高的後背, 說道:“大哥哥, 身上涼的緊, 讓我心疼,我來伺候大哥哥穿衣……”
宋高一陣肉跳,忙轉身過來, 滿面通紅, 顫聲說道:“我自己來……你去歇着吧。”
月月滿臉笑道:“你怕什麽?”她又低頭一看,宋高腳下還沒換,把宋高往椅子上一推, 說道:“哎呀!這腳底下泥鞋還沒換呢!這雙腳可不能受涼,哥哥等着,我去拿鞋。”
月月快跑到屋裏拿了幹爽的鞋襪, 出來又拿着一方花手巾,捧着宋高的腳,來往摩挲,擦着水漬。宋高自然酥癢不可禁,心裏砰砰亂跳,險些亂了頭腦,等穿好鞋襪,忙離了磨坊,往家裏來。
宋高一路走,一路想,這姑娘如何對我這樣體貼?莫不是她心裏有我?剛才那樣子,我知道她也是春心萌動,想要些什麽……真是後悔愧疚。想想,若是真有心收了來,不是鬧着玩的。如今老小一家,亂成一鍋粥了,可不能再添亂了。小段一家子兩個媳婦就是前車之鑒!何況自家并不富裕。況且這幾年與慧娥恩恩愛愛,好不容易到今天,豈能讓她灰心。
宋高想着,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路盤算,到了家裏。天已經快黑下來了,慧娥在竈上做飯,芸路在炕上給他姥姥梳頭。
宋高見了,說道:“你別亂來,給你姥姥頭發梳亂了。”
老太太坐在炕上,笑道:“兒啊!你去幹啥了?恁晚才回來。”
宋高說道:“去田裏割草了,您老好吧!”
老太太說道:“好,好,有吃有喝,又有人伺候,還有什麽不好的。”
宋高轉眼看到慧娥,輕輕說道:“我今日見小鸠兒了,他快能回來了。”
慧娥“唔”了一聲,又聽她母親說道:“兒啊!你今天幹啥去了,恁晚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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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笑着嘆口氣,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夜裏,一家人歇息,宋高也要挨着老太太睡,一邊是慧娥。良久,慧娥說道:“你呀!實在不行,就把月月姑娘收用到家裏好了,省得再這樣那樣鬧了。”
宋高說道:“你這是什麽話,咱們好好的。人家一個大閨女,怎麽看上我呢。”
慧娥說道:“終不然這樣歪纏算什麽?”
宋高說道:“你管他呢,左右就管吃管住就行,活得兩個勞力,咱們也是好心。”
慧娥說道:“你怎麽恁沒良心呢。”這邊說這話,又驚醒了老太太,要起來撒尿,兩人又斷了話。
且說第二日,鄰居桃福把慧娥叫了過去,家裏只有桃福和她閨女二人。原來今日是郭順娘父親的生日,小段和郭順娘一早就領着閨女去拜壽了。
桃福立志要培養閨女出衆,所以就打算給她纏足,又害怕她打鬧,就把慧娥叫來幫忙。慧娥也是嫌棄:“都是莊稼漢,讓她受這罪幹啥?”
桃福說道:“俺才不讓她像你們一樣下地幹活呢,往後她就規規矩矩的。”
桃福也早準備好家夥,和慧娥兩人把弄着她閨女,弄得殺豬似的叫喚,也不消一個時辰收拾停當。她閨女還坐在炕上,噙着淚,呲咧呲咧的哭。
慧娥說道:“看把孩子折騰的,心疼死了。”
桃福說道:“你沒見姓郭的小腳,可俊哩,俺也稀罕。”
慧娥這才想到,說道:“桃福,我還要和你訴訴苦呢。你也知道,我們家裏那男人,收了兩個流浪人,如今纏着不走,我也無法。你說這樣好不好,把那姑娘收用到家裏來。”
桃福連忙擺手說道:“千萬別犯傻,恁小的燕窩容不下三只鳥來。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怎麽過來的麽?跟着那姓郭的貨,活活氣死!家裏有兩個女人,不是你在上,就是她在上。你想想,你恁好的性子,這個劃不來。”說罷她又嘆道:“這兩年,若不是姓郭的那鳥人得了婦科病,慣會浪的。哪裏還有我的天地!”
一席話,說的慧娥啞口無言。兩人又閑三道四說了一頓,慧娥便起身要走。
桃福把慧娥送到門口,忽見那柴垛邊閃了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桃福長了個心眼兒,躲在門後看了一會兒,那人又從柴垛後面跑出來。桃福一看,竟然是小段的叔伯兄弟劉成。
桃福早先也知道,小段和他叔伯兄弟劉成并不來往,只是當年打官司時走動走動,還被坑了幾兩銀子,如今怎麽又上門了?但不進門又是何故?
桃福忽然從門後跳出來,笑道:“小叔,往哪裏去?到家門口了,也不進來坐坐?”
劉成結巴的笑道:“喲,嫂子,沒想驚動你,我也是路過,路過。”
桃福笑道:“小叔若是不急,家裏坐坐,常來逛逛。”
天曉得,劉成果真大膽,竟然跟着桃福進了家來,看着侄女剛剛被裹腳,家裏也沒別人,說了一些倒三不着兩的淡話,忽然問道:“哥哥和嫂子不在家麽?”
桃福冷笑道:“我不就是你嫂子麽。”
劉成忙打了個嘴巴子,賠笑道:“看我這狗嘴,眼裏放不下人!竟忘了這個好嫂子了。兄弟我是說哥哥和郭嫂子不在家麽?”
桃福說道:“你那個嫂子的父親過生日,往那邊去了。”
劉成笑道:“喲!怪道呢,冷落了大嫂子你了。”他又說了一堆話,三句話不離郭順娘,一會兒問“郭嫂子哪個屋裏住?”一會兒又問:“郭嫂子平常做些什麽活計。”眼睛忽來忽去的亂飄。
沒一會桃福就不耐煩了,冷冷淡淡的,要打發他走,可心裏到底算計,這劉成無緣無故總惦記郭順娘是什麽意思,好事壞事?姑且還摸不透,留在心裏,看他們怎麽鬧騰。
這端按下。且說小鸠兒自從回到老太監宅內,便吩咐下人辦理後事。小鸠兒原本想着喪事越快越好,不能太隆重,需要小心快辦,望這事能速速度過,便能成全許多好事。
天下也沒這樣自在的事,那家裏幾十口人,小鸠兒并不能服衆。大家都指望着老太監這塊兒肥肉呢,豈能單單讓這小雜種放在嘴裏獨享。況且這事并不是密不透風,同順這個尾巴最終還是被揪了出來。
家裏的下人一邊陪小鸠兒料理喪事,一邊逼着同順說實話,這下裏順藤摸瓜,老太監還沒下葬,有那些不安分的家丁一紙狀子,把李保甲父女和宋高父子告到縣裏。
那日,宋高正在磨坊和月月父女說話,宋高挽着褲腿,喝着濃茶,月月在跟前打扇。月月的父親說着以前種地時的笑話,惹得宋高笑嘻嘻的。
不一時,走來兩個皂隸,兩個捕快,兇神惡煞的,這也是人命關天的,尋到宋高磨坊上,先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唬得三人立t時站了起來。月月父女看的兩腿僵直,唯有宋高隐隐猜到可能事有敗露,心內一涼。
打頭的捕快說道:“敢問哪個是宋高?”
宋高作揖說道:“不敢當,在下便是宋高。”
捕快說道:“好,承認的爽快。跟咱們到縣衙走一趟,大堂上要審問你。”
月月的父親忙問:“官爺!官爺!動問一聲,我家相公犯了那條?好端端大善人怎麽惹上官司。”
那捕快冷笑道:“他自己做的事,自己明鏡兒似的,怪要問我怎麽!別啰嗦,快鎖了走!”身後那兩個皂隸給上了鐵鎖,帶了長枷。頓時一個大漢變作牢中獸了。
月月吓得滿眼含着淚,拉着宋高的胳膊,說道:“哥哥,這是怎麽了?快說說,免得讓人不放心。你這一去,我們在後面好和你幫襯幫襯,以後還好好的。”
宋高低頭道:“事關重大……救不了。你們父女二人,另做打算吧。裏屋炕上枕頭下還有五兩銀子,雖然不多,還可做盤纏,拿了去,或是回鄉,或是再立生計。別連累你們。”
兩個皂隸牽着鐵鎖把宋高帶了走,一句話也不許說,要快去交差。
且說宋高被帶走。剩下這父女二人兩眼落空,空寂寂的磨坊裏,老人說道:“閨女,這怎麽好?快點回家告訴恩人的主家婆,是我們報恩的時候了。”
月月說道:“爹呀!你還犯傻哩!你不見都戴上枷子了麽?這可是重罪!他們平頭百姓,怎麽能搬得動官府,何況你我!快點收拾東西走吧。”
她父親說道:“還是姑娘明事理……咱們收拾東西快走,免得惹禍上身。”說着父女倆把磨坊翻東翻西,挖牆撅地,除了枕頭下那五兩銀子,把磨坊裏的值錢東西,搜刮盡空,背了三大包袱,一溜煙跑了。
這父女二人揚長往村外走,天色已經黑了,夜路不好走。總之宋高那厮已經被逮起來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所以父女二人,姑且留了一晚。
這父女二人就投奔到村口的客棧住下,這客棧便是李保甲和大魁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