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小禾,你喜歡嗎?”……
第24章 024 “小禾,你喜歡嗎?”……
第24章
宋衿禾在返回營地的路上一直沒能平和心緒, 甚越想越羞越想越氣。
她開始後悔自己方才在盛從淵的威壓下,就那麽答應了這件事。
饒是別無選擇,也該堅持考慮一個月才是。
區區三日,那和沒有考慮有何區別!
想到這, 宋衿禾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盛從淵就走在離她十步之內的身後, 一觸及她的目光, 便霎時停了腳步, 期待地等着她或許要同他說的話。
宋衿禾心頭一驚,連忙收回眼神轉回頭來。
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羞紅的臉蛋也越發熱燙。
這個時辰,大多數人都還在叢林裏狩獵。
宋衿禾和盛從淵一前一後回到營地裏,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并且她很快瞧見明秋的身影,将她喚來帶自己去了她的帳篷。
回到帳篷裏,宋衿禾可算松了一口氣。
她坐到床榻邊, 便趕緊掀起裙擺查看自己腿上的傷勢。
明秋剛端着茶水走進帳篷裏, 就瞧見宋衿禾白花花的一雙腿上, 好幾處滲血的擦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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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方才入林狩獵時傷到的嗎?”
宋衿禾将自己的傷處都看了一遍, 倒是不嚴重,但落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有些駭人。
她輕聲吩咐:“不小心掉坑裏摔傷了, 你且去尋些外傷藥給我吧。”
明秋連忙放下茶水應聲:“是, 小姐, 奴婢這就去。”
明秋快步離開後, 宋衿禾便放松了身子躺在了帳內的躺椅上。
可還不待她躺下休息多會,明秋又忽的回到了帳子。
宋衿禾擡眼微撐起身子,問:“怎麽了?”
明秋臉上表情怔怔的, 像是還沒從方才發生的事中回過神來。
宋衿禾這才見明秋手上已是拿來了藥箱,巴掌大一個,但是三層抽屜式的,裏面便能存放好幾種不同的藥物。
宋衿禾沒再多問便直接起了身,朝明秋招了招手,又撩起自己的裙擺準備迅速上藥。
合适的藥膏及時塗抹才能避免傷處留疤。
她可一點不想耽擱。
明秋走到宋衿禾身邊,将小藥箱遞了出來,才開口道:“小姐,這個藥箱是盛公子給您的。”
宋衿禾伸手接藥箱的動作一頓。
還未開口,明秋又急匆匆禀報道:“盛公子還讓奴婢莫要告訴任何人,可奴婢是小姐的丫鬟,這等事怎可瞞着小姐。”
宋衿禾心尖繃起的一絲緊張開始消散,怔然眨了眨眼後,臉上神情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小姐,可是出什麽事了?”
宋衿禾搖了搖頭,接過藥箱查看裏面可以被她使用的藥物,嘴裏輕聲問:“方才他給你藥箱時,周圍沒有旁人嗎?”
明秋:“沒有,奴婢本是想去總管那兒詢問外傷藥,半道就碰上了盛公子,當時周圍本就無人,他還鬼鬼祟祟把奴婢更往隐蔽處喚去,奴婢不知他意欲為何,但他給了奴婢藥箱後便轉身離去了。”
宋衿禾聞言不由輕哼了一聲。
盛從淵倒是還算守信,想起他那副偷摸的模樣心情也變得不錯起來。
她拿出适用的藥膏往自己傷處上塗抹。
微涼的藥膏帶來些許刺痛,但還在可以忍耐的範圍中。
明秋則候在一旁,不知是思索了什麽,終是忍不住嘀t咕:“盛公子怎知小姐受傷了呢……”
*
當晚,宋寧從李凡那得知宋衿禾早早就自己離開返回了營地裏,後面大半行程都只有他和宋骁二人。
宋寧這便一路找到了宋衿禾的帳篷裏來。
“怎麽了小妹,可是覺得狩獵無趣?”
倒不是有趣無趣,宋衿禾在上山前就大抵料到了這種情況。
自己不會射獵,也沒有那般耐心和體力行走在叢林裏尋找獵物。
比起狩獵,她反倒更想在空氣清晰陽光籠罩的樹林裏悠閑休憩。
所以宋衿禾道:“沒覺得無趣,我只是不擅于此罷了,明日我也想留在營地,就當休憩放松了。”
宋寧自然是頗為擔憂地又勸說了一陣。
但宋衿禾态度堅持,還适時沖古板的大哥撒了撒嬌,這才叫宋寧放心下來。
宋寧又陪宋衿禾說了會話,才起身離開了她的帳篷。
天色已晚,整個營地都安靜了下來。
宋衿禾的傷口沾水會疼,所以今日她沐浴不得不讓明秋伺候着。
衣衫褪下,宋衿禾下意識垂眸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肌膚。
盛從淵前幾日留在她身上的印子都已消散不見,滑嫩肌膚又只剩白皙一片了。
宋衿禾剛微松了口氣。
身後挂好衣衫回過頭來的明秋忽的緊張地問:“小姐,您背上的紅點是怎麽了?”
宋衿禾背脊一僵,忙歪着頭想往自己後背上看。
可她脖子都快扭斷了,自然也是瞧不見的。
“什、什麽紅點啊,我不知道啊。”
宋衿禾也未在銅鏡前查看過自己身後的情況,竟沒曾想盛從淵在她後背也留了痕跡。
他真的跟狗似的!
宋衿禾不由回想起那夜情形。
饒是醉酒了,但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不是夢。
所以宋衿禾也很快想起她被翻過來,臉龐埋進枕頭裏時,盛從淵壓不住喘息聲多次在她肩背又吸又吻的。
明秋歪着頭仔細看了看,得出結論:“好像是蚊蟲叮咬的紅點,看着淡淡的,小姐可有覺得發癢?”
“對,癢,很癢,我覺得很癢,是蚊蟲。”
明秋擔憂道:“這都入秋了怎還有蚊蟲,難道是因為入了山林嗎,小姐,今夜可要點香驅蚊?”
宋衿禾當然應聲:“點吧,一會你出去先點上,肯定是山上的蚊蟲太多了。”
這事就這麽被一筆帶過了。
明秋伺候着宋衿禾沐浴後,便先回到屋裏為宋衿禾點上了熏香。
宋衿禾穿上寝衣邁步走回帳篷裏時,便聞到了清雅熟悉的淡香。
是此前盛從淵送給她的那味香。
宋衿禾抿了抿唇,站立半晌才緩步走向桌前,重新又給自己上了一遍藥。
伴着縷縷宜人香氣上榻,宋衿禾很快沉睡了去。
夢境來襲,她看見自己坐在一張床幔收攏的床榻邊。
榻上,盛從淵臉色蒼白,眼眶卻通紅一片,含着淚光。
他幹澀的薄唇微動,氣若游絲,像是只剩了最後一口氣:“你是因為可憐我嗎?”
宋衿禾這才發現,守在床榻邊的自己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面。
可是她很快擡手抹去臉上的淚,帶着幾分哭腔,連兇巴巴的話語都顯得沒什麽氣勢了。
“是啊,你看你傷成這樣,當然是可憐你了。”
話是這麽說,但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掉。
就像她今日在坑洞裏被他吓到,一半害怕一半演戲時那樣,哭得停不下來。
但此時的夢中,并無半點演戲成分,甚至因着榻上虛弱的男人變得手足無措,她自己也拼命想要忍住眼淚,不讓他慌亂。
淚水低落在盛從淵冰冷的手背上,暈開一團帶着溫熱的水跡。
盛從淵擡手至半空便已是用掉了他全部的力氣,無法觸碰到她,令他眸色變得憂郁深沉。
但下一瞬,宋衿禾低頭俯身,向他靠近。
直至臉頰貼在了他吃力擡起的手指邊。
宋衿禾語氣生硬地嗔怪:“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幫我擦眼淚啊。”
粗粝的指腹輕撫過她的眼尾,帶走她晶瑩的淚珠,掃動她濃長的眼睫。
宋衿禾從夢中蘇醒過來,思緒有一瞬茫然。
她緩和了好一陣,才從帳內的馨香中回過神來。
這好像是上次夢到她被人追至懸崖邊後的後續。
盛從淵受了重傷,但還是如她所想,保住了性命活了下來。
宋衿禾捂着胸口從榻上坐起身來。
即使這還只是一個并未發生的夢,回想起來也仍然讓人心有餘悸。
*
用過早膳後,岑曉便背着弓箭和箭簍來了宋衿禾的帳篷裏邀她今日一同入林。
但宋衿禾已是打定主意今日哪兒也不去了,這便搖頭拒絕:“我就待在營地裏曬曬太陽便好了。”
說罷,她還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免得又掉坑裏。”
岑曉沒聽清後半句:“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說你入林小心些,保護好自己。”
岑曉唇角一揚,視線不由掃了一眼不遠處候着的楚荀:“放心吧,那我就先走了。”
岑曉剛離開沒多久,宋衿禾視線裏便出現了盛從淵的身影。
他也已是收整妥當,準備入林的樣子。
但他站在離她一大段距離外,目光卻明目張膽地朝這頭看來。
若叫旁人瞧見了,大抵也不知盛從淵遠遠側着頭是在看什麽。
但盛從淵看向的方向,也就是宋衿禾正打算擺放躺椅的位置,除了宋衿禾以外,再無別的人了。
宋衿禾一對上盛從淵的目光,心髒就沒由來的漏跳了一拍。
她做賊心虛地四下張望,确定暫時沒別的人往這邊瞧,這才稍微放松了些許。
可盛從淵還是就這麽直挺挺地站着,也不走,也不移開目光。
宋衿禾不由猜想,盛從淵該不會是在等着她出發入林,然後一路跟在她身後吧。
如此想着,宋衿禾便越發覺得頗有這種可能性。
她躲着他時,他不也總跟着她。
昨日把話都說開了,他不就更理所當然要跟着她了。
盛從淵肯定不知她今日壓根就不打算入林。
若是不告訴他一聲,他該不會要一直站在那等她吧。
宋衿禾不由又瞥了盛從淵一眼。
他那叫一個坦蕩。
好像得了能夠正大光明看她的身份,全然忘了他們昨日說好的給她三日時間考慮,更忘了自己還發了那麽惡毒的誓言。
宋衿禾不自然地垂眸,手上好像很忙似的,不停擺弄已經擺好位置的躺椅。
來來回回把躺椅往左移了些,又往右拉回了些。
一番來回。
連明秋都準備好茶水返回了這片空地,盛從淵還站在那。
宋衿禾手上動作更忙了,餘光還不停警惕這周圍會不會有別人突然出現。
他莫不是想遭天打雷劈,受萬千酷刑。
明明發了誓還這麽明目張膽。
明秋放下茶水察覺到了主子的異樣,不解地問:“小姐,這把躺椅有什麽問題嗎?”
宋衿禾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躺椅放置的地面被她來回拉扯都拉出了一道堆積泥土的痕跡了。
她只得松了手,身體僵硬地坐上了躺椅。
宋衿禾借着落座的姿勢順勢又看了盛從淵一眼。
還看!
他怎麽還看啊!
宋衿禾有些忍無可忍了。
她氣鼓鼓地把明秋招到身邊,目光警惕地看過周圍暫且無任何人出現,這才低聲吩咐道:“你去告訴盛從淵,我今日不入林。”
明秋一愣,順着宋衿禾的視線轉頭看見了遠處的身影。
盛從淵站得那麽遠,她家小姐居然都能注意到。
還要專程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他一聲。
這是為何?
明秋忍着疑惑到底是沒有多問,這便應了聲邁步朝盛從淵所在的位置走去。
直到明秋走出好一段距離後,盛從淵明顯一愣,這才敢确定這名丫鬟是朝他走來的。
而這時,元縱也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他背着弓箭和箭簍,整裝待發。
一邊走來,一邊開口道:“祈安,讓你久等了,我們現在出發……”
話說一半,元縱已是走到了盛從淵身邊。
明秋也正這時來到了跟前。
元縱話音一頓,不解地看了看這名丫鬟,又看了看盛從淵。
明秋垂着頭,緊張地向元縱福身行禮。
而後又轉向盛從淵:“盛公子,我家小姐說,今日她不入林。”
元縱眸光微動,驚訝地微張了雙唇。
盛從淵更是眼前一亮,沒忍住多問了一句:“她讓你來告訴我的?”
明秋更加摸不着頭腦了,忙道:“是的,小姐只說了這個,奴婢告退了。”
明秋迅速轉身離去,背過身後,一擡眼,卻見躺椅上不知何時沒了宋衿禾的身影。
元縱在身後也是探頭一看,什麽也沒能看到。
但他還是欣喜道:“怎麽回事祈t安,宋家千金怎想着派人來告訴你這個,你剛才在此等我時發生什麽了?”
盛從淵壓不住上揚的嘴角,斂目一瞬,默不作聲地轉身邁步。
元縱連忙跟上:“祈安,你說話啊,是什麽事啊。”
預料之中的不得回應,他只能懊惱嘀咕:“可惡,早知早些出來了。”
明秋則是一路找回帳篷裏,才找到了把自己臉蛋完全埋進枕頭裏的宋衿禾。
也一并聽見了宋衿禾羞憤的嗚咽聲:“嗚嗚,真是丢死人了……”
*
會錯意的羞恥幾乎侵擾了宋衿禾一整個上午。
待到用過午膳的午後,她才逐漸緩和過來,重新搬了躺椅去營地上的空地坐着。
秋日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不算熱烈,就着山林中溫柔的風吹拂而過,令人身心都感到舒暢。
宋衿禾總算舒坦地靠在了躺椅上,懶洋洋地閉上了眼。
她思緒放空,享受這難得的安寧時光。
不知過了多久,宋衿禾才緩緩睜開眼來,眼睛适應了一陣突然放亮的視線,這才從躺椅上直起身來。
“什麽時辰了?”
明秋:“小姐,剛過申時。”
聽見流逝的時間,宋衿禾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似乎是睡着了。
算着時辰,一會入林狩獵的衆人也該返回營地了。
宋衿禾這便動了身子要起身。
她剛一擡眼,忽的注意到不遠處的泥地裏好似埋着什麽東西。
宋衿禾微眯了下眼:“那是什麽?”
明秋聞言順着她的視線看了去,沒有看清,她便邁步走近蹲下身來。
“小姐,好像是個玉扳指。”
宋衿禾一愣。
這裏怎會出現玉扳指?
她起身朝明秋身邊走去,同樣蹲下身來,便清晰看見了埋了一半在泥土裏的玉扳指。
明秋也是不解,但她也識貨,一眼瞧出這玉扳指定是不凡之物,便下意識伸手要去撿起來。
明秋手指還未碰到玉扳指,宋衿禾忽的出聲:“別撿!”
“怎麽了,小姐?”
宋衿禾眉心突突跳了幾下,眼前玉扳指埋于泥土中的畫面和此前盛從淵的玉佩埋在土裏時的一模一樣。
他這般招數也太拙劣了吧。
同樣的招數使兩次,她難道還會再上當嗎!
而且他都逼迫她考慮與他成婚之事了,還搞這種花把式幹什麽。
宋衿禾不滿地站起身來,問:“方才我睡着時可有旁人來過這裏?”
“沒有的,小姐,奴婢方才一直候在您身邊,沒有別的人來往此地。”
那他是何時故意丢在這裏的?
宋衿禾不由又垂眸看了眼只露出一半的玉扳指。
不得不說,盛從淵那塊玉佩倒是精致漂亮,但這枚玉扳指反倒有些土氣了。
毫無造型,色澤浮誇,全身上下無一不在表現着所有者的財大氣粗。
一眼看去,除了貴重,再無別的可取之處了。
宋衿禾心下不由輕嗤,真是白瞎了這麽一塊好玉,也不知打造得漂亮些。
明秋不知自家小姐心中所想,也猶豫地又看了玉扳指一眼,問:“小姐,那這枚玉扳指?”
“不管它。”宋衿禾輕哼一聲,轉身邁步,“他喜歡亂扔,就讓它待在那兒吧,把躺椅和小桌收了,回帳篷裏吧。”
明秋更加不明所以了。
什麽他,哪個他?
*
黃昏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已返回了營地。
岑曉也帶着她今日的收獲給宋衿禾送來禮物。
一盤色香味俱全的麻辣兔頭。
岑曉笑眯眯道:“怎麽樣,厲害吧,是我自己射的!”
宋衿禾是當真歡喜:“聽說我二哥昨日跟着李副官獵得不少獵物,我連根毛都沒瞧見,還是你待我好。”
兩人在帳篷裏說說笑笑,一同享用了麻辣兔頭。
眼看天色不早了,岑曉或許是忙着回去和楚荀談情說愛,這便道別了宋衿禾,離開了帳篷。
送走岑曉後,宋衿禾便打算喚明秋進帳伺候她沐浴梳洗。
她剛撩開帳簾,一陣由遠至近的腳步聲快步走來。
宋衿禾一愣,下意識出聲:“你落了東西嗎?”
她以為是岑曉去而複返。
然而下一瞬,眼前一道黑影閃過。
宋衿禾都沒來得及看清,盛從淵的臉龐就已是出現在近處,并順勢攏着她迅速蹿進了帳篷了。
宋衿禾一個踉跄,當即瞪大眼:“你來幹什麽?”
她這話問得生硬,顯然一副下意識的防備姿态。
盛從淵明顯失落一瞬,斂目自己調節了情緒後,才重新擡眸沉聲道:“我今日入林,給你帶了禮物回來。”
宋衿禾這才注意到盛從淵左手還背在身後,顯然藏的便是他給她帶回來的禮物。
帳內燭光柔和,照在盛從淵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将他的神情映照地格外清晰。
高大沉穩的男人被鍍上一圈光亮,好似連眉眼都染上了柔色。
宋衿禾動了動唇,稍微放松了些警惕,輕聲問:“你帶了什麽?”
盛從淵左手從身後緩緩拿出。
一束純白花束映入眼中,花束周圍點綴些許綠葉,顯然是特意裝扮整理過的樣子,讓人不由眼前一亮。
花香沁入鼻尖,宋衿禾認出此花:“栀子花?”
“嗯,今日入林路經一片栀子花田,如今已是花期末端,一片花田中也就尋得這麽些開得還算熱烈的花枝。”
宋衿禾驚喜地看着盛從淵手中的花束,心跳有些難以維持平和。
她聽見他小心翼翼道:“小禾,你喜歡嗎?”
宋衿禾這才回神,擡眸看見盛從淵耳後的緋色不由輕笑了一聲,擡手接過花束:“頭一次見人入林打獵帶回的獵物是花束。”
見她接過花束應是喜歡,盛從淵這才微松了口氣。
他視線沒有亂瞟,只看着宋衿禾臉,又開口問:“你的傷怎麽樣了,那些藥可有能用得上的?”
宋衿禾還垂着眼眸左右打量這束開得漂亮的栀子花束。
随口回答他:“能用,一點小傷罷了。”
雖有敷衍,但盛從淵并不在意,只溫聲回答:“嗯,按時上藥,應是很快就會好了。”
随後他又有摸索的動作,道:“我還給你帶了別的禮物。”
宋衿禾走向桌邊的腳步一頓,好奇地回頭看向他,純白花束被她輕輕放到了桌上:“還有什麽?”
這一幕似是有些熟悉。
宋衿禾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童年的回憶。
她也曾這樣多次等待着跟前的小男孩從他衣兜裏拿出給她帶來的禮物。
或是精致名貴的,也或是樸素但有趣的。
還有長相漂亮的小玩意,她聞所未聞的新奇之物。
她記得,他送了她好多好多禮物。
思緒飄遠,宋衿禾眸光逐漸變得柔和。
眼看盛從淵就要拿出帶來的另一件禮物。
帳篷外突然傳來宋寧的聲音。
“衿禾在帳中嗎?”
宋衿禾臉色驟變,盛從淵還未拿出另一件禮物的動作也停頓了下來。
帳篷外,不知何時回到門前的明秋回答:“回大少爺,小姐在帳中。”
“好,你就守在這吧,別讓人過來打擾。”
“是,大少爺。”
宋衿禾呼吸一窒,急速思考盛從淵出現在此處的合理解釋。
緊迫的氣氛令宋衿禾思緒飛速運轉。
可盛從淵這麽個明晃晃的大男人,能有什麽合理的解釋出現在她的帳篷裏。
沒有解釋!
宋衿禾臉色一變,當即抓住了盛從淵的胳膊,拽着他就快步往帳內還未點燈的寝屋躲去。
隔着一道屏風,徹底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宋衿禾眼前視線晃動,直至将盛從淵堵在角落停了下來,她這才微松了口氣松開他的手,低聲警告他:“不許出聲,躲好。”
寝屋地勢并不狹窄,但慌亂之後,宋衿禾才發現自己把盛從淵擠到了角落。
相隔極近的距離,後知後覺蔓延開來的親密氛圍,将周圍空氣都染上了熱稠的暧昧。
近在咫尺的俊臉泛起幾分紅潤,低低地“嗯”了一聲,任由她擠着他。
宋衿禾卻是已經回神,忙不疊退後一步,就要和盛從淵拉開距離。
與此同時,扣上鎖扣的帳簾短暫阻撓了宋寧一瞬。
但他又用力撩了一下,便順勢将帳簾撩開了。
踏入帳子裏的腳步聲讓這一刻徹底陷入了隐秘禁忌。
屏風後傳來宋寧溫聲的輕喚:“衿禾?”
宋寧疑惑地頓了一瞬後,拔高了些聲量又喚了一聲:“衿禾。”
話音剛落,宋衿禾忽的被盛從淵伸臂攬住腰身。
她原本退開的大半步,被他臂力一拽,轉身踉跄着就調轉了身形被壓進了角落裏。
盛從淵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遮擋住,仍在向裏擠壓的的動作,讓他們像是緊密相貼地抱在了一起。
宋衿禾雙手擡在胸前,以手掌隔絕了兩人身體的緊貼,額頭快要貼到他的胸膛時。
她驀地從他t懷裏擡頭,在暗色下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還來不及張嘴斥他。
宋寧的腳步更加靠近,竟是直接繞過屏風,探頭朝寝屋裏投來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