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晉江文學城發表

第39章 第39章 發表

第39章

“福晉, 側福晉沒讓石大夫診脈,石大夫過去的時候,側福晉說是起晚了, 讓石大夫候了兩個時辰,之後打發石大夫回去, 側福晉還是對福晉有所提防, 信不過石大夫。”

曉翠給福晉梳頭時,站在福晉身後說道。

福晉冷哼一聲,她一直都知道李氏對黃大夫更信任, 石大夫開的藥方,怕是李氏都不敢照着抓藥,李氏這一胎已經有四個月, 她小心謹慎到幾乎不出房間, 更別說到她那請安。

“随她, 把藥送過去給姜格格了嗎?”

“送過去了,姜格格沒有猶豫,很快喝了。”

福晉心裏滿意, 這姜氏還算是識相聽話,她讓曉翠去把她的藥端過去, 陳太醫藥方子熬出來的藥液還是有用的, 這幾日, 她覺得手腳不再發冷, 女子易寒,易寒受寒便不利有孕,如今那藥讓她身子回暖,許是她多喝,承寵後就能順利懷上子嗣。

即便四阿哥再怎麽寵幸別人, 初一十五,四阿哥都會過來她這裏,給她這個福晉的面子。

……

又過五日,今日又是過去給福晉請安的一天,好在福晉還算仁慈,沒讓她們一幫人在卯時過來請安,而是在辰時,她們可以吃過早膳再過來,也可以在請安完後再吃,時間不早不晚。

姜楚楚吃過早膳才過去,聽汪海春說往後便是由王大廚負責她的膳食,原本王大廚是負責四阿哥膳食的人之一,并不負責她們這些格格侍妾的三餐,其實在宮裏只有兩餐,午膳大多是一些點心包子,而王大廚并非主廚,他是副廚之一,若是主廚往四阿哥那使勁,不給他施展的機會,他便空閑許多,也就是這樣,他偶爾才可以幫她做一些膳食,不過大多需要她給他一些銀兩。

如今王大廚調過來專門負責她的膳食,應該是四阿哥的旨意。

五日前四阿哥便說她虎口大開,仿佛沒吃過參雞湯,她記得她回說她進宮後确是沒吃過參雞湯,她一個格格,又沒病,哪能吃參雞湯,人參是稀貴的藥材,平日哪能随便吃到。

許是四阿哥看她可憐,把王大廚給她調過來。

不管怎麽樣,她都應感謝四阿哥,下次侍寝,她會把她參與縫制的冬衣給四阿哥送過去,彰表她心意。

Advertisement

她來得不算最早,廳內又有幾位格格跟侍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到的時候,等級比她低的侍妾起來朝她福身,她跟在場的人颔首微笑後也坐在自己位置。

“妹妹臉色紅潤,想來這幾日過得不錯。”她身旁的尹格格開口。

“是過得不錯,眨眼到春日,春日比冬日總歸舒服溫暖些,我這身子受不住冬日的寒冷。”

尹格格見姜格格淺笑,驚人的樣貌多出幾分柔軟與承寵後的春意,女子多了男人的寵,經過情事後人便多了妩媚,眼角含春,四阿哥都去了姜格格那裏兩回,比一些不受寵的格格侍妾一年侍寝的次數還多。

“也是,京城的冬日太過寒冷,我記得妹妹剛入宮時還病了一場,還是要多注意點身子,這病去如抽絲,一生病人會挨不住。”

“姐姐也應多注意,我們女子不如男子那般體格健壯,多注意總歸沒壞處,姐姐,今日戴的這手镯真好看,真襯姐姐的膚質。”姜楚楚附和稱贊道。

尹格格也是一個美人,溫婉美人,說話輕聲細語的,聽着很舒服,她戴的紅色瑪瑙手镯給她添了一份不顯眼的張揚,在她審美裏,這府裏最漂亮自然是側福晉,再來就是尹格格,宋格格排第三,不過尹格格不如宋格格受寵。

“是嗎?好看嗎?”

“好看。”

正當她們說話時,側福晉走進來,手摸着肚子,在場的人都很訝異,側福晉自從宣布有孕後就沒來請過安,今日怎麽突然前來?

相比尹格格只戴了一紅色瑪瑙手镯,側福晉整個人就張揚多了,頭上的珠釵精致漂亮,青鸾銜珠的步搖串着珍珠,形成流蘇穗子,在臉頰邊一搖一擺,粉中帶紅的旗裝更是耀眼。

衆人也起身跟側福晉福身。

“都起來吧。”側福晉坐在主位下面為首的位置,問了一句昨日是誰侍寝。

起初沒人答話,之後是丁格格說昨日沒人侍寝,主子爺在前院宿下。

“那前日呢?”

丁格格看了一眼宋格格,見宋格格點頭後她才回道:“前日是宋姐姐。”

“宋妹妹真是好福氣,入宮這麽久,主子爺還惦記着宋妹妹,時不時去宋妹妹那,其它姐妹都沒有宋妹妹這樣的福氣。”

宋格格沒有反駁,只是笑了笑,說主子爺惦記的确是她的福氣。

“我聽聞姜妹妹也侍寝了。”

被點名的姜楚楚朝側福晉的位置看過去,“是,我是五日前侍寝的。”

“姜妹妹進宮沒多久就承寵,其它姐妹可得學着點,姜妹妹,不如你說說你如何勾住主子爺的?”

“我也不知,這得問主子爺。”

“福晉到。”

随着太監的聲音傳來,曉翠帶着福晉出現,福晉見到側福晉,明顯眼裏也劃過驚訝,她坐在主位上,掃了一眼下面,“各位妹妹們,剛才在聊什麽?”

側福晉接話:“妹妹方才問姜妹妹是如何勾住主子爺的,我如今有孕,不能侍寝,正好随了各位妹妹的意。”

“你有孕在身,主子爺多少要顧着你身體,自然不能多去你那,沒什麽比子嗣重要,說不定你肚子裏是個阿哥,是主子爺的長子,你跟各位妹妹争什麽氣,她們遠不如你,你可是側福晉。”

姜楚楚在下面聽着,只覺得福晉跟側福晉表面上是過得去的,沒到直接争鋒相對,撕破臉的時候,福晉說這話表情淡淡的,不知是不是真的以為側福晉肚子裏的是個阿哥,反正話就這麽一說,別人當不當真不關她的事,被說肚子裏是個阿哥的側福晉臉色也沒有很好看,默默拿起茶杯喝茶。

“各位妹妹也要努力,早日像側福晉一樣懷上子嗣,為四阿哥綿延子嗣,我們宮裏還沒有阿哥,大阿哥,三阿哥,七阿哥宮裏都有阿哥了,唯獨我們宮裏沒有,各位妹妹要争氣,不要讓皇後娘娘與四阿哥他們失望,月慧,你家主子有孕在身,你們院的人記得小心伺候,若有差池,四阿哥跟我都饒不了你們t,側福晉,你有孕在身,不必過來請安,身子要緊,今日沒什麽事,各位妹妹若無事,可以退下了。”

“妹妹告退。”側福晉先起來,起身告退。

大家陸陸續續向福晉告退。

姜楚楚走在後面,看着前面一幫人,年紀最大的不過二十二歲,年紀最小是她,花樣年華的女子在這四四方方的皇宮裏蹉跎,學着争寵鬥心機,不知是好是壞,命運從來不随她們這些女子掌控。

姜楚楚吃完早膳,不急着回屋,趁着天氣好,春日的陽光和煦,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跟春蘭夏菊兩人準備走走。

他們住的碧羽宮是屬于毓慶宮其中一個宮殿,毓慶宮離奉先殿很近,只有兩位阿哥居住,一個是太子,一個便是四阿哥,太子是康熙最受寵的皇子,又被冊封為太子,原先這毓慶宮是康熙爺為太子所建,可能考慮到四阿哥是皇後娘娘的養子,也是皇後唯一的兒子,于是把四阿哥也放到毓慶宮居住。

按照歷史,其實皇後娘娘佟佳氏在康熙二十八年因病去世,不會活到康熙三十五年,歷史跟她現在活的地方還是有些許不一樣,正因為皇後娘娘還在,四阿哥又是皇後娘娘唯一養大的皇子,四阿哥在這宮裏的地位應該僅次于太子,其它阿哥都是住在阿哥所。

只不過太子還沒娶太子妃,太子的府裏還沒有女主人,福晉以及她們不用去太子那觐見太子妃或是偶爾拉家常。

姜楚楚走出碧羽宮,這次沒有去禦花園,而是沿着宮道走了一段路,拐進一沒人的一亭閣下,就好像隔一段時間開辟新地圖一樣,來到陌生的地方,主仆三人在亭閣裏不停地張望觀看,把眼前的景色記下。

旁邊的栀子花開得正盛,葉子鮮綠,花蕊潔白,交相輝映,像是溫潤的玉塊,綠中帶白,還散發着淡淡的花香。

“這花是不是禦花園也養了?”春蘭問道,“我在禦花園也見過,格格,這是什麽花?”

“栀子花。”

夏菊:“格格,我們能摘一點回去曬開放進香囊嗎?我覺得它好香。”

“摘應該是不能摘,不過可以撿地上掉落的。”

姜楚楚剛說完,就聽到後頭有聲音,她回頭看向來人,同樣是主仆三人,為首的人她沒見過,不是四阿哥府裏的格格侍妾,因不知身份,姜楚楚只是微笑朝對方福福身。

“你是?”

“我是四阿哥府裏的姜格格,這位姐姐瞧着面生,不知姐姐是?”

“原來是四阿哥府裏的,我是太子府裏的江格格,妹妹真年輕,敢問妹妹的芳齡是?”

“十六。”

江格格笑着說那的确是應該叫她姐姐。

因兩人算不上熟悉,一個是太子府裏的人,一個是四阿哥府裏的人,初次見面,言語之間很客氣,氣氛有幾分尴尬,府裏的事不能對外人說,所以她們只是聊了幾句年齡,何時入宮之類的話,之後姜楚楚便提出告辭,帶着春蘭跟夏菊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春蘭小聲說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太子府裏的人。

“江格格也好漂亮。”夏菊跟着說道。

這皇子的女人樣貌應該差不到哪裏,江格格長相的确精致,姜楚楚對太子府裏的人是一點都不熟悉,不知道這江格格在太子宮裏是什麽地位,出去一逛就是半個時辰。

她剛回屋坐下,接過桃紅遞過來的茶,汪海春就進來,臉色有異。

“格格……”

“何事?”姜楚楚擡眸,她就出去逛一會,沒那麽快有事發生吧。

“剛剛海公公過來說主子爺今晚會過來,讓格格做好準備。”

做好什麽準備?不就是洗白白等着四阿哥,姜楚楚在心裏冷嗤一聲,侍寝一回,她就得喝那苦得要命的避子湯,不侍寝吧,在宮裏的日子不好過,而且她還老擔心這避子湯沒作用,萬一她意外懷孕怎麽辦。

沒有百分百的避孕,連安全套都只有百分九十七的概率成功避孕。

雖說四阿哥技術好了一點,但跟四阿哥上床風險還是高于得到的好處。

“我累了,先歇息一會。”

姜楚楚回裏屋睡覺,這一睡便是半個時辰,外面的太陽已經高照,陽光射進窗杦,在地上映出斑駁不一的光,她醒來後側目看着窗杦的方向,外面的院子有人在說話,似乎是王芷彤的聲音。

外面的确是王芷彤,王芷彤正跟看門的汪海春說話,想要進屋,只是汪海春攔着她,說是姜格格正在歇息,不方便讓她進去。

“都十萬火急了,你應該把你家主子叫醒。”

姜楚楚睡醒發懵坐在床沿邊,腳踩着腳榻,把黛青叫進來問外面發生了什麽。

“王夫人想進來被小春子攔着,怕叨擾格格歇息。”

“讓她進來吧,替我梳頭。”

很快,王芷彤就走進來,一臉着急,“楚楚,你可知發生了何事,聽說側福晉流血了,胎兒怕是保不住啦。”

姜楚楚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睡了那麽久嘛,為何側福晉的胎兒突然就保不住了,請安的時候還好好的,她問是什麽時候的事。

“不知,雲彩去膳房提膳時不小心聽到的,那裏正加急燒着熱水,說是要給側福晉用,我聽到後就趕來你這,你說我們應該怎麽辦?”

姜楚楚示意黛青把汪海春叫進來。

汪海春一聽也有點驚訝,說他并不知道此事,“要不奴才去打聽打聽?”

姜楚楚想着請安的時候還好好的,若是真的,事情發生得太急太快,她們消息得知得慢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側福晉見工,胎兒保不住應是要小産了,她們特意去打聽反而多此一舉,這麽大的事瞞不住,她便制止汪海春去打聽,說總會知道的,她們耐心等一等。

“如果側福晉真的小産了,那我們該怎麽辦?”

“這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又不是我們害她小産的。”

王芷彤想想也是,她第一次碰到這種事,難免驚慌失措了一些,都說宮裏的女人最擅長陷害,她知道側福晉胎兒保不住的消息,還忍不住回想今日她是否有碰到側福晉,萬一側福晉說是她撞的怎麽辦,不過轉念一想,她無恩無寵,側福晉應該都不稀罕去陷害她。

王芷彤沒走,看着黛青給姜楚楚梳頭,發現她頭發剪短了,而且是特別短。

“楚楚,你把頭發剪這麽短,你不怕別人說你嗎?”

“是意外,我不小心燒着頭發了,只能剪短,”

……

果然,到了申時,他們宮裏上下都知道側福晉的胎兒可能保不住,已經見紅,四阿哥已經去側福晉那院守着側福晉,宮裏的太醫也請了兩個過去,産婆也請了兩個。

姜楚楚聽聞福晉等人去側福晉那院,她們也只能過去,一群人守在房門外。

房內已經傳出側福晉凄厲的叫聲,四個月的胎兒沒成人形,生出來也沒用,不過留在肚子裏更會危害大人的身體,怕真是要小産,要把胎兒生出來。

婦人生産時總是十分痛苦的,聽這叫聲就知道了,姜楚楚皺眉,雖說她知道側福晉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又擔心此時發生的事跟歷史偏離呢。

她偏頭瞄一眼福晉,福晉臉上似乎有幾分慶幸。

好端端的怎會小産?側福晉生下格格僅半年就有了身孕,身子還沒徹底康複健全,這一胎本就兇險,是她自己身子的問題還是真是有人要害她?誰會害側福晉,這裏不少人都有嫌疑,那些格格侍妾都嫉恨側福晉備受寵愛,除去側福晉,她們或許可以分得四阿哥的寵愛。

院外的太陽正是熱烈,懸在空中。

有人搬來椅子給福晉坐下,她們只能站着,還得表現出憂心的樣子。

四阿哥在房間裏面,不知是不是親眼看側福晉生産,想來不會,四阿哥是皇子,婦人生産血腥味很重,屬于污穢之事,不會讓尊貴的皇子近身,許是只坐在外間等着。

姜楚楚站得腿酸,這身子骨還是不夠康健,只站一會就覺得吃力,比身旁的黛青還不如,還得由黛青借她撐一會。

春日和煦,又有陽光,她們不覺得冷,因福晉沒開口,她們自然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站着,看着宮女端了一盆又一盆熱水進去,出來時是一盆又一盆血水。

側福晉的聲音也由凄厲變成嗚咽,最後她們這些屋外的人聽不到側福晉的聲音。

從天亮站到天黑,傍晚時分,側福晉還沒生下胎兒,倒是四阿哥讓蘇培盛出來讓她們不必在外面等,可以回自己屋歇着,只是福晉說她擔心側福晉的安危,願在外面守着。

福晉不走t,她們自然也不能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