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值了

第二十八章 值了

比及日薄西山。

沈卿司推開她如水洗一般的玉膚軟身,頓覺從未有過的餍足意滿。

想不到粗布麻衣之下的,竟是這般的柔枝嫩條柳腰花态。

又纏起她的兩瓣軟唇厮磨了幾下方才下了榻。

桑無憂幾次奮力,才撐起幾近虛脫的身子,撩開帳簾,露出嫣紅奪目餘韻未散一張小臉,“那餘媽的事可否此刻便去...”

沈卿司撿回地上的绶帶綁好,挑起她的下巴,笑的像個狡猾的野狼,“爺有說...一定會答應你嗎?”

她慣常凄冷的眸子,此刻淚盈眼底,正源源燃出不滅的烈火灼人,像盛開在苦寒冰雪裏的烈焰花,美的驚心動魄絕色傾城。

他朗聲大笑而去。

門外,傳來他吩咐的聲音,“去,同他要一張時疫的方子來。”

她豎起耳朵,聽見霍刀沉悶的聲音,“貴人如今正是缺錢的時候,恐怕要獅子大開口。”

沈卿司大手一揮,“無妨,若他要銀錢,盡管來拿便是。若是他想要其他,你且問上一句,本侯的東西,他可有命要?”

直到聽到霍刀環首刀碰鐵甲遠去的湛湛之聲音,才落下緊繃的心,忽覺身子無處不疼。

正掙紮着起身,門外忽然有人敲門,“姑娘小心着涼,奴婢們這就進來了。”

她慌亂藏回帷幥,屋子裏卻多處七八個婆子婢女。

“你們都是何人?...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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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紀大的婆子上前解釋,“姑娘放心,咱們都是侯府的老仆了,奉了侯爺的命,來侍候姑娘的。”

“我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她警惕的抱緊懷中的軟被,仿佛被人圍困的小獸一般,往後一縮再縮。

那婆子一瞧面貌也是一驚,果真是個天上只見的美人兒,怪不得能入侯爺眼。

“姑娘莫要害羞,婆子只是給您濯滌的,姑娘也不想就這般的穿衣吧?”

張婆子是個有見識的,她前身的主子如今雖已被流放,可她伺候不少小妾和通房,自是知道這些人怕的是什麽。

“姑娘若是這般不配合,若是侯爺知道,豈非不好?”

見那泫然若泣的姑娘終于不再掙紮,給身邊兩個婆子一個眼神,便将她如小兔般捉了過來,擦拭了幾下,便只圍了個幾近透明的白圍子,将她帶到了浴房。

那些腰間密密麻麻的傷口,膝蓋的傷口,和才剛他作出的傷口,都針腳般的細密的疼痛了起來!

“姑娘且忍一忍,洗幹淨了才能上藥的。”

張婆子笑眼上前,白巾子沾了水,往她額上拭去。

為了傷口不發炎,故浴水中還是加了些藥和鹽的,張婆子見她身上這樣多的傷口,想來此刻應是很遭罪的,可她不吭一聲,竟是個有骨氣的。

只是汗珠子豆大,不斷掉進浴桶裏。

骨氣雖有,倒也聽話,那就是個好擺弄的悶葫蘆罷。

比及她終于被伺候完,不知從哪裏又找來了個新的女府醫,将她身上的傷口一一處置。

“大夫,可能随我去瞧瞧別的人?”

這女府醫治女是京城小有名氣的,卻怎麽也沒想到侯府的人竟來主動找她,心中喜不自勝。

今兒才匆匆來了侯府,來人吩咐只說叫她去伺候侯府貴人,她還以為是個什麽主子,看的好說不定還能得個賞錢。未曾想,竟是個丫鬟。

可雖說是個丫鬟,那渾身的氣度與樣貌,正是頂尖兒的好。

此間雖心有不甘,但一想家中那白花花的銀子也就釋懷了。

“請姑娘恕罪,侯爺交代奴婢只伺候您一個,怕是不能給別人看的。”

見那姑娘靜默不語,只近前道,“如今姑娘正值侯爺寵愛,便是天上月也是要得的,何不求求侯爺?”

她一股熱心腸,再看那玉一般的人兒,又悶頭不說話了。

女府醫心道,原這平寧侯的新寵,竟是個鋸了嘴兒的葫蘆。

縱然有那些婆子婢女們的勸阻,但好歹沈卿司還并沒有把她關在這一方,她堅持出去,衆人也無法了。

她又何曾是個愚笨的?走到如今不過是沒有選擇。

拿出新晉得寵的架子出來,只讓與自己相熟的紅袖同行。

仆人房裏榻上的餘媽面容浮紅,呼吸有條不紊,終于不是蒼白殘敗的模樣。

只是沉沉的睡着。

“姑娘放心,餘媽已經服了侯爺方子上的藥睡下了,大夫說,且得睡上三個時辰才能補些氣力呢。”

一個機靈的小丫鬟回着話,說着還把沏好的茶遞給桑無憂。

“是哪裏來的大夫?”

那小丫鬟有些猶豫,到底還是說了實話,“不曾知道底細,但看那大夫行醫做派與談吐十分有理,倒像是...從宮裏來的太醫。”

說完,還從懷中拿出一瓶熔墨葫蘆的藥瓶遞給她,“大夫臨去前還吩咐奴婢,餘媽醒來後伺候服用三顆,往後一日三顆飯後服用,說是做固本培元之效。”

她點點頭,環視一圈這陋室,竟發覺破了好久的窗柩與房頂都已被人修補好了,就連餘媽榻上之物一應都是新的全的。

“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丫鬟紅彤彤的一張小臉笑的可愛親切,“奴婢碧果。”

“照顧餘媽的有幾人?叫來我瞧瞧。”

碧果忙出門将外面的兩個婆子兩個小厮都喚進來,“回姑娘,是我們五個伺候着。”

桑無憂瞧着幾個人都是老實可靠的,并不像是偷奸耍滑之人,又一一問了底細與過往,心才緩緩放下些。其他人倒是沒什麽,只是碧果的家世可憐些。

她原是京官九品的私生女,本就不受待見,從小在府邸就受了不少的苦,父親下獄全家也都散的散、完的完,主母無德,散前竟還将她賣給人牙子,卷錢走了。

碧果雖說不幸,可到底總算上天不棄,被侯府看中買來做了個雜役丫鬟,若是賣到窯子去,恐怕又是個破席子裹屍。

“大家不必如此拘禁,我也只是個奴婢罷了。”

桑無憂起身,一一扶起衆人,幾人猶如受驚的鳥兒般忙道不可不可,見狀桑無憂也沒有再強迫什麽,只将自己帶來的賞錢一一分了二兩,又讓衆人好好幫着照顧餘媽。

待衆人都去了,桑無憂走到餘媽的塌前,握着她溫暖依舊的手,大滴大滴的沉默落着淚。

連聲音從不敢出。

只咬着唇,太過用力已經咬破了,她卻不知疼痛,只定定的看着餘媽。

聽着她綿長安定的呼吸,心中的那塊堵塞錐痛的巨石終于落地。

只要餘媽能活下來,那她做的一切,都值了。

她抹一抹眼淚,在餘媽的塌前守了不知多久,只見日頭西沉婉月浮出,餘媽仍睡着,外頭響起婆子催促之音,她綻個似舍似得的笑,才依依不舍的推門出去。

行至半路,忽聽後面有人叫她。

“姑娘,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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