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記憶 你根本就不是她!
第5章 記憶 你根本就不是她!
為了得到機械纖維,藺寒時将目标放在了一個被流放的高級智能人身上。
他知道這個智能人很快會死去。到時他只需剖開他的屍體,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他心髒上的機械纖維。
而這個智能人的屍體,由他的機械人保護着,一路穿越荒漠,去往智能人的城市。
藺寒時的任務,就是在荒漠中伏擊機械人,搶奪智能人的屍體。
此時藺寒時還沒有意識到,霍荞動了手腳。
随着他一步步接近任務,他原有的記憶正在一點點被格式化、被取而代之。
——霍荞侵入了他的生活,成為他記憶中無處不在的身影。
——而關于這個時間節點後的記憶,正在逐漸變得模糊。未來于他而言,不是已知數,而是和曾經一樣,只是欲.望的合集。
比如臨行前,藺寒時回憶起在荒漠中會遇到的危機,提前做好了準備。可一轉頭,卻怎麽也想不起會遭遇什麽、自己要做什麽。
再比如小孤女與他道別時。
藺寒時看到那張屬于霍荞的臉,即将脫口而出的一句“霍荞”,卻只在舌尖打轉,怎麽也說不出來。
“怎麽了?”她問。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兩秒,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側開視線,“沒什麽。我先走了。”
藺寒時嘴上這樣說,可雙腿卻下意識站在她面前,原地不動。身體好像在等待什麽。
“萬事小心。”她替他理了理衣服,神情穩重。
這個反應讓藺寒時覺得陌生,可無論怎麽回憶,他也想不起她本該是什麽反應。
“嗯。”
藺寒時來到一片荒漠,目之所及全是漫漫黃沙,渺無人跡,只零星點綴着幾座虎視眈眈的觀測塔。半天也不見一個人影。
這裏是智能人類的地盤,是他們流放罪犯的囚地。
這片黃沙的盡頭就是綠洲,就是智能人類聚集的城市。
藺寒時藏在一個小山包後。
再分化後,他在小孤女面前一直表現得很沉默,并沒有願望達成的欣慰之情。
為了哄他高興,小孤女會特意在他口袋裏放幾顆糖。
藺寒時下意識去摸口袋,使勁掏了掏,卻什麽也沒有。
怎麽會沒有?
是他的記憶出錯了嗎?
估摸機械人應該快到了,藺寒時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心裏卻像是住了一群暴躁的小人,在嚣張地踩跳,他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為了讓自己鎮定下來,藺寒時開始回憶整個計劃的始末,必須确保萬無一失。
一個星期前,他在帝國遇到了一個智能人老頭。
智能人類雖然數量稀少,一直在各地流浪,但他們卻聰慧無比,且擁有機械纖維可以無限再生軀體,相當于打不死,被帝國視為隐形侵略者。
尤其智能人類與帝國人類在外貌上并沒有區別,這更讓帝國子民感到恐懼和不安。每一個闖入帝國領地的智能人,一旦被識破身份,都不會有好下場。
兩者唯一的區別,在于心髒。
智能人的軀體可以靠機械纖維再生,而心髒,則是智能人全部情感的來源。
換句話說,沒有心髒的智能人,除了軀體與人類一樣柔韌、靈活,根本與機械人無異。
而這個來帝國游蕩的智能人,是個瘋子。
他是來尋死的。
竟然闖入一個上流舞會,冒名頂替成了當晚的首席小提琴手,和這群一旦識破他身份便會将他五馬分屍的狡詐的A們,度過了一個文藝的夜晚。
瘋老頭後來還跑到奴隸們住的貧民窟,請他們喝啤酒、一起唱歌。
那晚是帝國皇帝的生日,城市上空被煙花塗抹成彩色,到處都充溢着歡愉的氣息。
瘋老頭和奴隸們席地而坐,擠在一起看煙花。
藺寒時不想搭理這個來路不明的瘋老頭,但小孤女卻喜歡他的啤酒和歌聲,想給瘋老頭送自己親手做的小餅幹。
她在藺寒時身邊其實很悶,每天能見的人,只有那麽幾個。藺寒時好歹還有欲.望和目标,可她沒有記憶,連為什麽活着都不知道。
想起這個,藺寒時沒有阻止她,而是跟在她身後,陪她一起去見瘋老頭。
瘋老頭輕而易舉就告訴了他們,自己智能人的身份。
——而且還提到,自己一周後就會死去,所以要趁死前來帝國一趟,看看帝國的夜晚和煙花。
聽到這裏,藺寒時望着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漆黑深沉。
小孤女仰着頭正在看煙花,手裏還拿着瘋老頭的啤酒。
藺寒時看她。
明明滅滅的煙火,倒映在她的眼湖裏,像是不斷交替的晨光和日暮。
周圍是喧鬧鼎沸的人聲,頭頂還有炸裂的煙花聲。
咚咚的心跳聲,湮沒在狂歡的夜晚。
煙花最盛的一秒,她忽然拉過藺寒時的手,在他的手腕上吻了吻。
然後轉過臉來,清澈明亮的月牙眼,堅定地望向他,嘴巴一張一合說——
回憶到這裏戛然而止。
藺寒時的大腦仿佛宕了機,一片空白,怎麽也想不起小孤女說了什麽。
還有她最後笑望着自己的模樣,竟然、竟然……又定格成了霍荞的臉!
所以……小孤女就是霍、荞?
藺寒時的頭,裂開般的疼。
記憶仿佛被人割成兩半,一半是他親眼看到的,一半是他想要看到的。
“啪嗒——”一個銀色打火機從他身上掉了出來。
他低身撿起,反複看了看,眉心皺起。
他并沒有抽煙的習慣,怎麽會準備打火機在身上?
手機來了視頻通話,備注是“彎彎”。
彎彎!
藺寒時有些急切地接通,可對面是霍荞的臉。
他雙唇翕動幾下,眼神中帶着一絲迷茫,最後試探性地叫她:“彎、彎?”
頂着霍荞臉的小孤女,淺淺一笑,“嗯,是我。你現在在哪裏?”
藺寒時出神般怔了怔,才問:“怎麽了?”他并沒有告訴小孤女自己要去哪兒、要做什麽。
“我怕你會有危險,我想來找你。”
“……我沒事。”
“你只要告訴我,你在哪裏。”對面的聲音,有種與記憶截然相反的強硬感。
藺寒時遲疑了一瞬。
然後切斷了通話。
理論上是這樣的,他不想讓小孤女涉險,所以強行回絕了她的問題。
可實際上,他此刻心底一點擔憂的感覺也沒有。
對着霍荞那張臉,他所有的情緒都變了味。每句話、每個動作都像在例行公事。
不多時,機械人帶着那個瘋老頭的屍體來了。
藺寒時看準時機出手,可惜他低估了這個長着方形腦袋、看起來呆頭呆腦的機械人。
他沒搶到屍體,還因激戰而觸發了,智能人類布置在黃沙下的防禦系統。
一瞬間,從地下鑽出來數以萬計的黑色蟲獸,密密麻麻甚至掩蓋了黃沙本來的顏色,瘋狂朝藺寒時和機械人進攻。
機械人毫不猶豫抱起了主人的屍體,也不管蟲獸正在攀上它的雙腿,只堅定不移朝着那片綠洲走去。
而藺寒時的情況更加糟糕。
雖然再分化強化了基因,但他仍不過是一具血肉之軀。
逃不過的話,這群瘋狂的蟲獸會将他整個吃掉。
與此同時,在現實世界中。
巫螢晚正通過顯示屏,目不轉睛盯着游戲世界中的畫面。
她返回基地後,看到的就是藺寒時和霍荞躺在游戲艙中,雙雙進入了游戲世界。
控制臺上有一塊巨型模拟屏幕,畫面一幀幀變換着,正是游戲世界的現場直播。
藺寒時正在拼命掃射那些可怕的蟲獸。
可惜杯水車薪,蟲獸真的太多了,不斷從黃沙下面冒出來,就像一股黑色洪流,眼見着就要将他吞沒。
一小部分蟲獸,甚至已經爬上了他的小腿。它們個個尖嘴大腹,惡狠狠地在吸他的血、噬咬他的肉。
藺寒時臉色慘白,身體因蟲獸注入的毒液而逐漸變得僵化,抵抗能力在迅速下降。
他想,自己可能會死在這裏。
屏幕外正處于現實世界的巫螢晚,也這樣覺得。
這個時候的藺寒時,真的太弱小了。
假如那時沒有她,他一定會被蟲獸吃得連渣也不剩。
巫螢晚有些恍神,似乎是陷在了某種回憶中。
現在的她,其實并不太能理解,當初為什麽會不要命去救藺寒時。
不過出于憐憫,她還是動動手指,在控制臺上按了個鍵。
一瞬間,游戲世界中的藺寒時,腳下忽然生出一團流沙。
不過也正因如此,那群蟲獸為保命也止住了進攻,紛紛回退,轉而攻擊機械人。
藺寒時陷在流沙中,越掙紮,流沙便吞沒得越快。
很快,他的下半身就不能動彈了。
就在這時,霍荞趕到了。
她的氣場很強大,那些惡心的蟲獸根本不敢靠近她。
她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了藺寒時面前,隔着一段距離,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
“你……你怎麽知道……我在哪裏?”藺寒時腹部以下不能動,只能微微仰頭看她。
霍荞但笑不語,眼神裏帶着一絲輕屑,和玩弄他時的快意。
她沒t想到,那個在戰鬥中所向披靡的藺寒時,曾經竟然是個下等奴隸,脆弱到連一群蟲獸也對付不了。
她大發慈悲地說:“我是來救你的。”
那種高高在上的施舍語氣,就好像在等着他的感恩戴德。
藺寒時望着她,遲遲沒有說話。
霍荞沒有注意到他眼神中的異樣,她發出精神力,以觸角的形式探到藺寒時面前。
“抓住,我拉你上來。”
藺寒時沒有照做,反而問她:“為什麽要救我?”
霍荞耐着性子思考了下,“舉手之勞。”
對于她來說,這真的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但卻可以換來一個人的忠心耿耿。
藺寒時似乎想反駁什麽,卻找不到任何理由,最後緩緩伸出了雙手。
他覺得哪裏很古怪,卻又想不出到底是什麽古怪。
身體好像比他的大腦更快一步,在被動按着流程走,按部就班地在做某件事。
霍荞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分心,開始蠱惑他:“藺寒時,你在想什麽?”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藺寒時瞬時臉色一頓,視線僵硬地移到她臉上。
霍荞沒有多想,對他露出一個虛僞的微笑,“是在擔心我嗎?”
巫螢晚在屏幕前翻了個白眼。
親眼看着別人冒充自己、還想冒領自己的功勞,還真的蠻讓人不爽的。
“我不會有事。我說過,”霍荞再多加一道精神力,“只是舉手之勞。”
藺寒時發現,自己的手腕,竟然被霍荞的精神力纏住了,越收越緊。
他下意識大喊:“別碰我!”
這一聲厲喝,讓霍荞和屏幕外的巫螢晚都驚了驚。
進入游戲世界中的玩家,保留着現實世界的精神狀态和生理狀态。
現實中還在發情期的藺寒時,手腕上的腺體仍處于敏.感期。因為被霍荞的精神力壓迫,産生了劇烈的排斥反應。
游戲中被修改的記憶,在不斷告誡他:這就是小孤女,他的腺體應該接納她。
可他的身體卻在拼命抗拒,在順着他的心意、做他想做的事情。
霍荞沉下眉心,繼續用精神力攫住他。
“藺寒時,快上來!機械纖維你不想要了?你不想變得更強大了?我可以幫你得到它。”
意識到情況有變,她開始改變策略了。
藺寒時仿佛根本聽不懂她的話,只一個勁兒地在掙脫捆在他手腕上的精神力。
巫螢晚一時間也陷入了困惑。
他明明那樣脆弱和無能,為什麽還要拒絕霍荞的援救?
随着劇烈的掙紮,藺寒時周圍的流沙,就像一臺開足馬力的絞肉機,瘋狂運轉着将他往下絞。
沒多久就淹到了他的胸口。
那種壓迫感和窒息感,讓藺寒時的呼吸變得困難重重,臉色由白變青。
巫螢晚看他的神情,也猜到他快支持不住了。
她捏緊拳頭,松開又攥緊。
最後反身進入了游戲艙,戴上設備,也想進入游戲世界。
可控制器發出警報,提示她當前玩家人數既定,她根本進不去。
巫螢晚沒辦法,只能再退回控制臺,繼續目不轉睛盯着屏幕。
距離他們兩個進入游戲世界,已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外頭的天徹底黑透,整個基地也進入了安靜的休眠狀态。
巫螢晚看了看時間,快到午夜12點了。
她回身看一眼藺寒時躺在游戲艙內的身軀,然後拿起了那支剩餘三分之二的“抑制劑”。
這裏頭裝着的,是她的純血。
藺寒時是她标記過的O,她的血液對他具有鎮靜作用,所以那時他才會蘇醒過來。
巫螢晚仔細嗅了嗅藺寒時身上的味道。
确定了那股清醒劑的味道,的确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然後便給他注射了剩餘的純血。
一旦清醒劑失效,承受者便會狀态失控,爆發體內所有潛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的純血,對藺寒時有鎮靜作用。
——但願等他清醒劑失效後,可以依靠她的純血,堅持到任務結束、離開游戲世界。
實際上,自巫螢晚踏入基地起,她便聞到了清醒劑的味道。
知道有人同她一樣,別有用心地進入了基地。
所以她故意提醒霍荞,引導她去排查所有O屬性人類。又暗暗釋放信息素,讓霍荞進入休息狀态,好方便自己獨自前往實驗室。
她的目的和藺寒時一樣。
也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到特殊抑制劑。
與此同時,游戲世界中。
幾乎脫力的藺寒時,體內仿佛突然被灌入了某種神奇的力量,全身的力氣都在往雙手彙集。
霍荞想救他,用精神力将他從流沙中拖出了半個身子。
但她也不想放過這個表現自己的絕佳機會。
打定主意,霍荞忽然靠近流沙一步,然後裝作虛弱脫力的模樣,收回了精神力。
藺寒時雙手的桎梏被松開,整個身體卻順着慣性往下一墜,又陷入了無法動彈的尴尬處境。
“藺寒時!”霍荞的表情看起來驚惶不已。
她趴在地上,朝着藺寒時陷在流沙中的方向往前爬,伸出一只手,虛情假意道:“我的精神力太弱了,你快抓住我的手!不然你會被流沙吞掉的!”
藺寒時定定望着她,沒有伸手回應。
“來不及了……”霍荞探出一絲力量微弱的精神力,急切地要去找藺寒時手腕上的腺體。
“藺寒時,我現在把一部分精神力傳遞給你,你快上來!”
通過腺體,A可以分享精神力給标記過的O。
但霍荞并沒有标記過藺寒時。
她這樣做,只不過是想修改他的記憶,讓他誤以為标記自己的人就是她。
藺寒時冷冷望着她,躲開了她的精神力,絲毫沒有要接受的意思。
“你到底想幹什麽?”霍荞裝作極其吃力的樣子,聲嘶力竭想點醒他。
“我不要……你、來、救。”藺寒時雙眸赤紅,額角青筋緊繃,體內忽的爆發出一股力量,硬生生扯斷了霍荞的精神力。
大屏幕前的巫螢晚,看了眼時間。
正好十二點。
清醒劑失效了。
畫面中,藺寒時正用殺氣滿滿的眼神盯着霍荞,一字一句拆穿她:“你根本,就不是她。”
霍荞臉色一沉,繼而又擺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你在說什麽胡話?難道你的記憶,是在騙你嗎?我們朝夕相處的時光,都是泡沫幻影嗎?”
霍荞不再裝弱,反而站起身來,步步緊逼而來。
“你看那邊。”她指了指另一邊被蟲獸爬滿半身、只能高高擡起瘋老頭屍體的那個蠢貨機械人。
“你再不出來,那個老頭的屍體就要被蟲獸吃掉了。到時候,你夢寐以求的機械纖維,就會在你唾手可得的時候,白白便宜了那些低等的蟲獸。”
霍荞是個捉心理的高手,字字句句都拿捏着藺寒時的七寸。
“藺寒時,你當了這麽久的奴隸,難道不想擺脫這種卑躬屈膝的日子、變得更強大嗎?你離成功,就差一步之遙了。”
她離藺寒時,幾乎只有兩臂距離。
已經可以看清他臉上,因為糾結和掙紮而微微顫抖的肌肉。
“我是誰,這個問題重要嗎?”霍荞看着他的眼睛,“藺寒時,能救你、能讓你得到機械纖維,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不是嗎?嗯?”
巫螢晚隔着大屏幕,聽到霍荞這樣說,心頭止不住一顫。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也被霍荞說服了。
是“誰”救了藺寒時,真的不重要。
能變得強大、能滿足他的欲.望,才是藺寒時此行的真正目的。
巫螢晚面無表情地繼續盯着大屏幕,想知道他會怎樣回答。
畫面中。
“是……嗎?”藺寒時倏然擡起頭,目光堅定,“這是……我的目的嗎?”
話音剛落,他從上衣口袋掏出了那個打火機,奮力擲向正在圍攻機械人的蟲獸群。
“砰——”
一聲利落的槍響。
藺寒時打爆了打火機,在空中引燃一個小爆炸。
黑壓壓的蟲獸被落下的火花點燃,一燒一大片。
不消片刻便冒出一團團黑煙,成了一堆散發着惡臭的焦屍。
機械人暫時安全了。
藺寒時記起了打火機的作用。
只不過在現實世界中,這是小孤女給他放在口袋裏的。
——她沒有給他放糖果,而是放了打火機。
這一幕,不僅讓霍荞出乎意外,也同樣震撼到了現實世界中的巫螢晚。
在這份記憶中,霍荞是永遠的局外人。
懂得每個細節深意的人,只有記憶的主人藺寒時,還有……真正的小孤女。
巫螢晚沒有猶豫,再度戴上了設備。
她割破自己的手指,用血液塗抹設備上的探測觸針,讓它們浸滿自己的味道。
這樣做她雖然進入不了游戲世界,但可以将自己的部分信息素味道,傳遞到那個虛拟世界中。
這一刻,巫螢晚無比希望,藺寒時能聞到她真正的信息素味道。
——這本就是屬于她和藺寒時的共同記憶,憑什麽,要讓霍荞鸠占鵲巢?
做完這一切,她靜靜望向大屏幕,眼神裏除了鎮定和冷靜,還有一絲與衆不同的信念感。
她不t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
但身體和大腦,卻在向她傳達着代表信任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