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泉山 這位是陳少的愛人吧
第29章 小泉山 這位是陳少的愛人吧
南嘉輕“啊”了聲, 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她知道陳祉就是這不擇手段作風,不講情面。
陳母為管教他,派許管家留他身邊的, 一來照顧, 二來調和, 許管家在陳家很多年,看着陳祉長大, 多少有點情面, 做事既能讓陳祉滿意,也不會捅出大簍子。
現在就是。
許管家帶四名保镖過去, 陣勢太大, 不相幹人員自覺避讓,他來到周今川這邊,笑得非常溫和,話卻随他家少爺,“周老板,能請您離開這裏嗎?”
周今川認識他, 沒發話, 被攔路的白思瀾面露不滿,“你是誰?”她挎的愛馬仕Constance, Chanel春夏新款套裝烘托着已跻身名流的富氣,和周今川站在一塊兒是男才女貌的登對,可保镖并沒有因此而心慈手軟,不怕得罪他們,有人背後撐腰,動作粗魯而嚣張。
說是“請”,實則由于趕時間, 對他們半拖半拉,周今川将想要尖叫的白思瀾護住,不溫不淡,“我們自己可以走,不過能否告知下,為何讓我們離開。”
許管家沒有任何回話,笑眯眯看着人被送往一旁的電梯消失不見,總共用時約摸二十來秒,算上陳祉到這邊的時間,堪堪夠用。
後續無需他操心,捅再大的事,馬會董事也得對他家主子恭恭敬敬。
保镖将周今川和白思瀾“護送”暫時送至七樓,級別一樣,都是會員樓層,但他們站在這邊看守的态度,實在嚣張跋扈。
“你們是哪家的私人保镖!敢這樣攔我們?”白思瀾從未受過這樣的窩火,從她認識周今川後,出入各大場所都是受人尊重愛戴的。
“不說是吧。”白思瀾氣得手發抖,“那我就要叫經理了。”
撥給經理的電話,三遍後才通,且處理結果令人不滿,态度客氣,可并沒有給他們一個公道,邊道歉邊說免了今天的餐飲場費。
“我差那點錢嗎?你們到底什麽意思?我們都是花了錢入會的成員,憑什麽差別對待,誰有那麽大權力能把我們趕走?”
她據理力争,就算她不入流,沒背景,可周今川呢,如今周家情勢好轉,再不濟,周家也是入排名的豪門。
經理:“白小姐,您消消氣。”
“如何消氣?把你們總經理叫來。”
“白小姐。”
“快點,我不想和你們廢話。”
過一會兒,終于如願和總管事接話。
聽了她的訴求,不料總管事的态度更為直白:“不好意思白小姐,我們這邊接到通知,您不符合我們馬會成員的規定,會将會費如數退還,請您現在立馬離開。”
本想要個公正處理,哪想直接攆人走了。
白思瀾錯愕:“憑什麽?”
“因為您曾經多次在社交平臺上傳我們馬會的內部照片,已觸犯我們的規定。”
哪有這個說法?其他的名媛千金們,不是經常曬嗎。
“是這個原因?我不相信。”
那邊直言:“白小姐,你還是好好回想,是否得罪了什麽人。”
白思瀾火氣一滞。
她攥緊拳心,眉頭皺緊,看似溫柔的面龐,已被情緒催染得無法維持矜持。
“思瀾。”周今川說,“算了,我們走吧。”
“是陳家趕的我們?”白思瀾醒悟,“可你不是說你們兩家關系緩和,他不再針對你,為什麽這次又要攆我們走?”
“思瀾。”周今川淡笑,“我第一次看你這麽生氣。”
白思瀾意識到自己失态,語氣柔和:“我只是,為你抱不平,不想看你受氣。”
“我沒關系。”
知道周今川一直都是好脾氣,很好說話的樣子,他不計較,白思瀾沒法計較,擡手撫了撫他胸前掉落領帶,主動給他整理,“你不介意,那我放心了。”
周今川避開她擡起的視線,先行往門口走去,“你在外面不是不喜歡和我離得太近嗎,會被拍到的。”
她輕和,“你不喜歡我給你整理領帶嗎。”
周今川沒有說話。
知道他會寵着她,白思瀾跟過去,還是給他整理領帶,他果然對她百依百順,沒有任何的抗拒,任她替他把本就不亂的領帶整理妥當。
也許是她看錯,走的時候,竟感覺今天的周今川,有些心不在焉。
南嘉和陳祉來的時間不巧,賽馬剛結束一場,下一個場次還需要等候。
他們有訂包廂,過道人多,哪怕這邊私密性很好,為了萬一,南嘉的口罩和帽子沒有摘下來過,且和陳祉保持距離。
越是這樣,陳祉越和她拉近距離,“怎麽,你見不得光?”
南嘉躲開他的觸碰,攏好口罩,“你才見不得光。”
領證當天表明他們是隐婚,不必對外報道,引起輿論熱度。
“摘下來。”陳祉說,“這裏不敢有人偷拍。”
誰要是偷拍,可不止是和陳家過不去,是和馬會成員,港島富人圈過不去,這圈子最注重隐私。
南嘉沒聽,“不摘。”
“摘不摘。”
“不摘。”
“你不摘我給你摘。”
“太漂亮了,不想被人看。”
“是啊,漂亮。”他沒真去摘她口罩,只撂狠話,“那回頭我就讓港星社把咱們事兜出去,占一個月的版面。”
這像他做得出來的作風。
南嘉沒忍住,擡手打他,又被躲開,她把口罩取下來,往他肩膀一摔,“随你,你替我曝光知名度,我還得謝謝你。”
“客氣。”
“陳祉!”她跟過去,不服輸,擡手要拽他胳膊,手反倒被陳祉握住。
好了,這些既沒口罩,兩人關系還被拉近,狗仔一拍就是一個準。
狗仔其實進不得這塊會員區域,年費幾十萬港幣,還需要熟人介紹,董事審批,層層篩選,別說狗仔,普通的富豪也未必能踏足一寸地。
“放開。”南嘉掙不開力氣,只得跟着走,呢哝,“陳祉。”
“馬上到了,牽一會兒。”他說,“不會有人看見的。”
私人包廂門口,見一胖乎乎的身形擋路,個子不高,看到陳祉後立馬堆笑迎來。
保镖正要動粗阻攔,陳祉擡手制止。
“好耐冇見,陳生。”胖老板興沖沖招呼。
“全總別來無恙。”
陳祉沒說粵語,胖老板乍覺着驚奇,看他手邊多個內陸女孩,有所頓悟,也改變腔調,去握手,“剛剛聽到風聲,說陳生大駕光臨,早就候在這裏等見您一面了。”
所謂風聲,是大少爺作威作福,橫行霸道,鬧出的一臺戲。
沒鬧大,可胖老板嗅覺靈敏,特意從包廂裏出來迎接招呼。
“等久了?”陳祉和他不生疏,“何必特意等。”
“哪裏的話,我一直想找機會謝您,奈何您一直抽不出空來。”胖老板說,“當初多虧陳少,我們小泉山在港交所上市後,是越做越好了。”
聽到一個頗為熟悉的詞,南嘉耳朵冒尖。
小泉山,不是礦泉水的品牌名嗎。
是她曾經潑他的水品牌。
以陳祉的性格,和她過不去,和那瓶水也會過不去,沒想到私底下和小泉山老板關系尚可,聽他們談話內容,陳家曾給予過小泉山不少幫助,幫他們度過經濟危機成功上市,發揚越發光大。
客套之餘,全總沒忽視他身側的南嘉,禮貌迎笑,“這位是陳少的愛人吧。”
全老板很懂得審時度勢,陳家聯姻的消息或多或少走漏出去一些,但既然沒官宣,就沒有瞎認的道理,更不可能說是女伴女友之類的輕蔑詞,陳祉這些年身邊連秘書都是男的,難得出現一個女孩,級別必然是超乎他們想象的。
“嗯,我愛人,剛結婚沒多久。”陳祉應,對南嘉說,“小泉山你還記得嗎。”
“記得,水很好。”南嘉有意擡杠,“我喜歡拿來洗臉。”
“……”
“你之前不是也洗過嗎,是不是很涼爽?”
這輩子最丢臉的事被拿出來提,他表面溫笑,暗地裏掐她腰肉讓她癢。
“陳生和太太喜歡,是我們品牌榮幸。”全總笑聲爽朗,擡手作勢,“我這邊有視野最佳的包廂,菜肴也預備好了,不知能否有幸邀請陳少陳太一同觀看馬賽。”
南嘉想看看陳祉為何和小泉山老板混熟,沒有抗拒。
全總也是馬會的尊貴vip,包廂擁有一個正對着顯示屏的露臺,裏面采用的星級酒店裝潢和服務。
推門進去,先聽到一陣奶聲奶氣的biubiu聲。
一個身着騎手裝的小男孩,五六歲模樣,正舉玩具槍對準門口,嘴裏模仿子彈發出的聲音,看來人是生面孔,他的槍口對準全總的方向。
全總佯裝中彈,捂着心口,假裝喊疼。
“爹哋又這樣,又哄我開心。”男孩哼唧,“我的槍裏沒裝子彈。”
“是嗎。”全總笑,“有客人來了,給爹哋一點面子嘛。”
“哇塞,有人陪我玩啦。”男孩屁颠颠去湊熱鬧,擡起圓潤的正太臉蛋,對着南嘉眨眼睛,“好漂亮的姐姐哇。”
來自小男孩的真心誇贊,南嘉總算是露出今天第一個會心的笑。
“那我呢。”陳祉堵着問。
“叔叔,也還像個人啦。”
“誰是你叔叔。”他提起男孩的衣領往裏面走,“細路仔欠教育。”
全總看南嘉錯愕,憨笑解釋:“我兒子,比較調皮。”
安排侍應上餐食,頭菜鵝肝醬,茶熏雞絲,燒椒東星斑,色香俱全,他們來得巧,就連水果乳酪冰的冰爽口感都恰到時機。
小孩子吃飯閑不住,挂在陳祉身上,纏着他玩,惹得全總不得不提醒:“全在在,不要打擾陳少。”
“知道啦。”男孩這邊點頭答應,轉頭抱着一把槍,給陳祉炫耀,“我最新版的G3自動步槍,帥不帥?”
南嘉沒聽懂小孩叫什麽名,聽着像仔仔或者崽崽。
陳祉和他不陌生,之前應該見過,崽崽不怕他,且當成知心朋友,熱心腸和他分享新玩具。
就是陳祉這人不太上道,接過槍,有模有樣架起來,“假槍帥個屁,老子玩真槍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切。”崽崽看似不屑,又羨慕得很,扒着腿問,“好玩不,你打的什麽?”
“那多了,阿拉斯加的狼你見過嗎。”陳祉正要說,發現南嘉在看這邊,輕咳了聲,“不和你這小屁孩說,寫作業去。”
崽崽不缺玩伴,一屋子玩具,電動的,智能的,還站滿保镖和漂亮的女侍應,都是專門伺候他陪他玩耍的,他們來之前,他還把一個保镖當馬騎,假裝自己是古歐洲騎手,衣着制服,背上箭筒,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和他們玩沒意思,不如陳祉把他拎起來蕩秋千好玩,可惜他總掃小孩興,沒兩句就要人寫作業。
“下一場馬賽就要開始了。”全總沒讓兒子過多打擾他們,插一句話題,“陳少和陳太下注了嗎。”
南嘉沒玩過,對賭有抗拒性,“怎麽下注。”
包廂裏有專門的顯示屏用來服務,女侍應特意過來教她規則和購買流程。
南嘉:“那我下注一塊錢可以嗎?”
“最低二十港幣。”女侍應含笑。
“那算了。”她默默打消念頭,小賭怡情,但她不想通過這方面怡情。
全總見此,哪有不捧着的道理,忙問南嘉看好哪匹,他幫着下就好,輸贏不重要。
下完注就去露臺近距離看馬,說笑間沒人注意上空何時飄來一架小型無人機。
等瞧見了,全總下意識找兒子訓話,“你又瞎玩什麽。”
抱着箭筒的崽崽眨眼,“不是我。”說罷擡手,空空如也。
“那上面這是——”
他們同時擡頭。
那無人機圍繞他們來回旋轉,南嘉第一個反應過來,“有人偷拍。”
全總的保镖反應迅速,立馬操家夥想打下來,無人機則在原地升高,耀武揚威地旋轉機翼。
賽馬場配備無人機監督錄像,但并不會打擾到客人的隐私,這種擅自主張過來探視他們的,只可能是媒體或者有意惡作劇的人,未經允許擅自闖入,已經觸犯到法律邊緣。
現場亂作一團,南嘉被保镖無意撞了一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無人機見此,攝像頭對準她,在頭頂上打轉。
南嘉還沒反應,一件西裝外套從天而降,撲蓋在她身上,她垂下的雙眸,倒映着跪在地板上熨帖筆直的西褲,耳邊伴随陳祉沉穩聲線,“低頭,別動。”
崽崽也在一旁,抱頭吓得直哆嗦。
陳祉将崽崽也拎到南嘉後面一起護着,順手從小孩背着的箭筒裏抽出一把箭,再撿起地上的長弓,和臂膀形成一個流暢的角度,箭矢對準半空中的無人機。
地面武器奈何不了它,無人機半空嚣張旋轉許久,發現有人拉弓,調轉方向想要逃離。
嗖地一下。
箭自下而上,刺破空氣阻力,準确命中無人機接收器,砰地一聲,失去信號傳遞後,無人機不受控制,機翼搖擺動作緩慢,最終從半空墜落至露臺的地板,像只破敗的烏鴉。
陳祉拉弦扣弦動作如迅雷之速,行雲流水的穩健,力量感十足,一擊即中,保镖們錯愕時,危機已然解除。
扔下箭筒,陳祉仍然是單膝半跪,掌心捧過她的面頰,“嘉嘉?”
南嘉心有餘悸,一時怔住,陳祉撈過那把軟腰,單手将她橫抱起,另一只手替她撫平裙擺,“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