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獨贏 到底喜歡小泉山還是讨厭?……
第30章 獨贏 到底喜歡小泉山還是讨厭?……
南嘉下意識, 攀附他的肩。
距離極近,隔着薄衣物感受到彼此體溫,天旋地轉間, 茫無頭緒, 仿若只剩下心跳。
陳祉抱緊懷裏的人, 皮鞋踩過那架敗落的無人機,進入包廂內, 防止意外再次發生, 保镖立馬将推門拉緊,并圍成防護人牆。
全總吓得魂飄蕩, 一邊接兒子, 不忘關切問:“陳太,沒,沒事吧?”
陳祉沒說話,把人先放在沙發上,南嘉被撞倒後沒有磕碰到,輕微受點驚吓, 捧杯涼茶緩和心境, “沒事,剛才怎麽了?
“剛才多虧了祉哥哥保護我們。”崽崽膽子不小, 沒有被吓住,閃着星星眼,“他用弓箭,一下子就把無人機打下來了。”
無人機不是靶子,上下左右搖擺,短時間內想要擊中,哪怕專業弓箭手也得練幾遍。
陳祉剛才用的弓箭是供小孩娛樂而制, 一般不會傷人,但設計模仿競技複合弓,用的碳纖維材質,結實耐用,能一擊射毀信號器。
“哥哥好帥。”崽崽湊去,“射得好準。”
“碰巧。”
這就過于低調了,哪怕全總不是他們的圈子,早聽說陳太子爺把各項娛樂項目和運動玩到極致的傳聞,養的馬得跑世界第一,玩的F1方程式和WRC都得摘得冠軍再退,好勝心極強,射擊射箭早是他玩剩下的。
陳祉面色沉靜,思□□定,讓人去拿幹擾強,以防在意外。
事發突然,沒人料到會有不怕死的來這邊用無人機偷窺,沒有提前準備屏蔽無人機信號的幹擾槍,等保安團隊來的時候,事情已然停歇,沒有第二架無人機過來送死,地上躺着的那一個沒被動過,招專業人員來現場清理地板殘骸。
好容易消停,全總小心問:“陳少陳太,要不去別的房間避一避?”
南嘉沒動,“不用吧。”
陳祉:“你不是不想被人拍到。”
“哦……”她一愣,“沒事,不是已經擊落了嗎。”
剛才說要給他們的婚事上一個月的頭條版面,真遇到來偷拍的無人機,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其擊落,她都有些看不懂他了。
待客不周,全總對他們很是歉意,點頭哈腰,“真是不好意思,在我這裏發生這麽大的差池,是全某過失。”
“沒事。”陳祉,“無人機上有批次,查一下出處。”
“我一定會給您和太太一個交代。”全總保證,親自帶人去要說法。
爸爸不在,崽崽肆無忌憚去騷擾陳祉,抱起那把弓,“祉哥哥,能教我射箭嗎。”
說着比劃比自己還要大的弓,想要模仿陳祉的動作拉開,結果屁大點的力仿佛給弓撓癢癢似的。
“我很菜,不會教小孩。”陳祉沒那興致,“讓你爹哋給你請老師。”
“他們沒你厲害嘛。”
“給我,我教你。”南嘉擡手。
“姐姐你會嗎?”崽崽眨巴眼睛。
“一般吧。”
“一般你能教我嗎?”崽崽很自信,“我可是很厲害的,只有祉哥哥能做我的老師。”
陳祉慢悠悠撂話:“她比我厲害。”
補充:“未成年就世界紀錄破了,70米12箭112環。”
南嘉沒想到這個記錄他都記得,她自己都快忘了那些事,以前在周家,那些娛樂項目沒少玩過,擊劍,射箭,保齡球等,都是周今川帶着她一起玩的。
原先她是不愛接觸這些,一次落水後,被周今川救上岸,她下定決心跟他學游泳,天賦好,學什麽都快,慢慢地就像只小尾巴跟着他的身後,不知不覺學了很多東西。
“都很久之前的事了,我現在可能不行。”
南嘉話音落下,一支塑料箭不偏不倚射中不遠處靶子上的中心位置。
根本沒把她當回事的崽崽目瞪口呆。
……大人都這麽喜歡說謊嗎,一個說自己碰巧,一個說自己不行,然後一個集中正在飛行的無人機,一個第一箭就命中十環。
“姐姐好厲害,快教教我。”崽崽興奮得直拍手,纏着她學。
南嘉沒帶過娃,第一次教小孩,倒很有耐心教他拉弓,低頭垂眸時,鬓邊的碎發落下。
“你是來看馬,又不是帶小孩的。”陳祉靠坐沙發,長腿交疊,懶洋洋得仿佛随時要眯着了。
“我不會看馬,剛剛壓的那個號輸了。”南嘉瞄了眼顯示屏,“前五都沒跑進去,菜得不行。”
“是那匹馬菜,不是你菜。”
他還挺會安慰人的。
陳祉随手搭着她的肩,撚起一抹碎發,“頭發散了。”
可能剛才混亂中被人擠亂的,她攏了攏,還是有些亂,正要松開發帶重新扣時,陳祉按住她的手,“別動。”
“你幹嘛?”
他沒說話,捋起幾根散發,攏到馬尾根,纏繞幾圈後,環顧四周找固定的東西,奈何一屋子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他拿起餐桌上一支沒有用過的銀筷,當做簪子似的插過她的發間,整理一番以作固定。
他沒給女孩弄過頭發,純粹根據物理知識保持發髻的平衡,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給她插出一個蓬松的丸子頭。
南嘉借反光玻璃牆看完他的傑作後露出懷疑的表情,這手法,不知摸過多少女生的頭發才盤得出來。
“別多想。”陳祉一眼通透,“我只給十一梳過狗毛。”
“……”
又一場次賽馬結束,小屁孩耍累了,被保姆帶去另一個房間休息去。
他們本來是要走的,全總捎來一條消息,說找到無人機幕後黑手,出處不意外是一家不入流的媒體。
為博眼球流量,各路狗仔冒大風險,各顯神通。
只是,不拍流量明星拍他們,未免蹊跷。
“是什麽樣媒體?”南嘉問。
“新成立不久,曾經得到過星媒的資助。”
星媒,不就是周今川為白思瀾成立的公司。
這兩者為什麽扯上關系。
總不能是白思瀾讓人偷拍,她沒有未蔔先知能力,怎麽會想到她會過來。
無人機亂蹿的樣子,看着更像是拍錯對象。
全總問:“我這就幫您處理了,給他們一個警告。”
電話聲音不小,南嘉聽得清楚,不知道他們說的處理會不會見血,想起1492看到的情景,心髒不由得一提。
“算了吧。”她說,“沒鬧出事,交給警署處理就好了。”
陳祉依她答複,給那邊回:“她說算了。”
“好……好的,那交給警署。”全總立馬附和,“我馬上回來,全在在沒給陳太煩心吧。”
“沒有,他挺乖。”
“是啊,他有時候特別乖,像他媽。”全總笑得幹巴。
小孩長相可愛,和全總不像,應該是随媽了。
“他這麽可愛,母親應該很漂亮吧。”南嘉猜。
陳祉随手晃着桌上的礦泉水瓶,“不清楚,走得早。”
“啊?”
他簡單告知,全總的老婆生完孩子難産死了,小孩子從出生就沒見過母親。
“那小朋友他……”南嘉錯愕,剛才和小孩相處時,一點都看不出他是單親家庭,非常活潑好動,吃完就玩,玩累就睡。
“全在在早習慣了。”
全在這個名字,是父親希望全家都健在,讓兒子的名字成為他對亡妻的寄托。
全總回來,再對無人機表示濃濃的歉意。
“今晚實在是讓恩人受驚了。”
南嘉輕聲問:“什麽恩人?”
“陳太還不知道吧。”他苦笑,“七年前,我們家發生很多事故,我一時受不住打擊,生了重病,公司産業重創,要不是陳少施恩,恐怕度不過難關。”
“聽說陳少喜歡小泉山的水,所以才資助我們,這真是我們小泉山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全總由衷感慨。
越如此,南嘉越狐疑,神色探究。
她明明記得,陳祉讨厭她潑水的這個品牌,還不準身邊的馬仔喝,恨不得小泉山第二天倒閉。
怎麽她一走,小泉山變得珍貴起來,還援助到上市。
“陳祉,你到底喜歡小泉山還是讨厭?”南嘉好奇問,“為什麽我在的時候表現得那麽讨厭,離開後你又舍不得他們破産。”
“是啊,我到底喜歡還是讨厭。”他淡聲重複着。
“到底是什麽。”
“不讨厭。”他說,“喜歡。”
陳祉随手拿起一瓶小泉山,瓶身正對着光。
塑料貼紙上面印刻一個不易被察覺的數字,這些年從1到現在的兩千多,很多人以為數字代表着小泉山走出破産,重振旗鼓的日子,沒有人知道,這是某個人不告而別的天數。
“下一場要開始了。”陳祉拿着望遠鏡看下面的賽馬場,慢條斯理別開話題,“要不要和我賭一把。”
“不賭。”她說,“遠離賭博,身體健康。”
“膽小鬼。”
是被之前的賭注給傷出後遺症了,都不問賭什麽就拒絕。
“那我們不下注。”他說,“你覺得哪匹馬會贏。”
比賽前,選手們會牽着賽馬溜達一圈,給觀衆觀察馬匹的狀态從而更好的下注,也有一些觀衆掌控馬匹的水平,能夠精準買到贏。
南嘉一不了解,二不細看,随手說:“十一號吧。”
一旁的全總附和:“十一號今天……”
陳祉淡聲打斷,“行,那你押十一,我押個一。”
全總錯愕。
今天沒有十一號的場次,陳少讓太太押,是有意讓愛馬上場了?
十一號是陳祉曾經比較寶貴的私人賽馬,由于性情原因,目前處于半退役的狀态,一般情況舍不得它出場比賽。
如果它發揮穩定的話,在任何比賽中拿下第一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陳祉給助理丢了個吩咐,讓十一號将在後面一場比賽入場。
顯示屏上也很快出現關于十一號的介紹,展現它之前赫赫有名的戰績。
由于現在是半退役狀态,未必有當年的風采,壓它位置和獨贏的人并不多,畢竟這賽馬場上的每一匹馬,都曾獲得過冠軍,身價五百萬以上,這還不包括平日裏的飼養費用。
南嘉漸漸看懂顯示屏上的賭注和賠付率,“這個十一號,能贏嗎。”
她并不知道這是陳祉的馬。
全總便沒說漏嘴,只說它的出生非常高貴,父母都是一級賽冠軍,母親是Feathered,三冠王,四場一級賽冠軍,育馬者杯經典賽拿過冠軍,配種費都是二十萬美元起步。
它還有一個直譯的中文名,夜王。
比賽前,騎手将馬牽出來,便能清晰地看清它的身體狀态和四肢情況,外觀體魄強健,性情優雅中帶着粗野豪邁,在衆多身價不菲的衆馬中仍顯鶴立雞群。
有了自己想要支持的馬匹,南嘉注意力集中,從起點便開始目不轉睛盯着十一號選手,出欄後在騎手的操控下,沖刺占據了第一位。
阿拉伯馬的器官,系統,天生就應該馳騁賽場,為競速而生。
從形态來看,夜王的步幅大,動作低,總體能耗比其他馬匹小,更好保持體力,到底是老選手,它的後腿到臀部到飛節的長度控制得非常好,襲步時可以獲得很強的推動力。
賽馬在賽場上和人一樣擁有極高的榮譽感和勝負欲,夜王有陣子不上場,非常興奮,腎上腺素拉滿,最終奪下冠軍。
底下響起歡呼和一些唏噓,後悔沒能押它一籌,誰能想到它半退役的狀态這麽好。
“贏了。”南嘉不可思議,自己能押贏,她看夜王的賠率很高,大衆都不好的馬,竟然能獨贏。
“夜王本來就很厲害。”全總在一旁解釋,“之所以半退役,是它性格不穩定,要麽跑第一,要麽落最後,有一次還往回跑。”
“這是誰養的馬,怎麽跟驢一樣倔。”
全總咳嗽兩聲,強行解釋,“和主人一樣,随性自由。”
南嘉似乎想到什麽,看了眼陳祉,“不會是你的馬吧。”
“不行?”
她了然,果真是什麽人養什麽馬,還生性愛自由,分明是桀骜難訓臭脾氣。
“好玩嗎,要不要再賭。”陳祉問。
押贏一把,她興致勾起,“你想賭什麽,太過分的我不賭。”
“不過分,我讓讓你,你押對位置就算你贏,”他說,“我來押獨贏。”
位置是押的馬跑進前三名,獨贏是第一名,馬匹狀态受多方面影響,沒有百分百勝率,壓獨贏的難度要比賭位置難得多。
“你想要什麽?”南嘉先問。
“我讓你叫老公你就叫。”他說,“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只是叫老公。
動動嘴皮子的事。
南嘉猶豫一會兒,不算過分,且他押贏的概率很低,勉勉強強同意,“行吧。”
“你呢,你想要什麽。”
“我?”她沉思一會兒,“好像沒有想要的。”
在他身上,她沒有想要索取的東西。
沒有目的和欲望。
這其實挺讓人挂不住面子的。
“好好想想,萬一要是有呢。”他指腹碰她額間,點兩下,“別把我搞得那麽不值錢,嗯?”
南嘉于是認真思忖一會兒,想到之後,沒有直接說出來,朝侍應要來一只馬克筆和一張紙。
“這裏有人,我寫下來吧。”
“怎麽,什麽事還能讓你不好意思。”陳祉靠着欄杆,“給我看看你是不是提了什麽過分的要求……什麽玩意……陳祉禁欲一周?……周嘉禮?”
南嘉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她都已經拿筆寫,他還要念出來,這不是白費功夫。
陳祉搶過那張紙,她的字跡娟秀可人,筆鋒很小,但這幾個字看得人火大。
她想那麽久,想出這麽個馊主意。
“怎麽了,不會玩不起吧。”南嘉也不勉強,“不玩就算。”
他沒說不玩,“行,你押。”
因為剛才夜王的表現非常出色,讓南嘉産生一種新手特權的錯覺,就算自己随便押一個選手號沒準都能取得不錯的成績。
且是在大衆都不看好的情況下拔得頭籌。
那她再押,自然也選了一個比較冷門的數字,十九號。
陳祉:“确定了?”
“嗯,十九號。”她點頭。
她不了解,全總和陳祉是知道的,不被大衆看好的馬匹必然有它的緣由。
“那我選九號。”陳祉說。
由于這次下了注,南嘉比剛才還要聚精會神,一瞬不瞬盯着賽馬場。
可惜這次沒走運,十九號開頭就落後一截,她有點急,奪過陳祉的望遠鏡,忍不住想要和別人一樣吶喊加油。
結果可想而知,十九號成績倒數。
她沒押對,陳祉要是也沒押對的話,賭注都作無效,可偏就是那麽巧,他仿佛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一個不論是大衆還是賠付率都一般的九號,最後竟真拿了獨贏。
“這怎麽輸了。”她不解。
第一次押贏,是他的夜王牽出來,他想要她贏,她就一定能贏。
後面輸掉才是常理之中。
陳祉:“十九號馬的眼神呆滞,皮毛暗淡,帶出來遛的時候沒有配合騎手指令,蹄子拖地,比賽狀态很一般。”
從她選十九號可見,剛才賭贏,完全就說碰運氣,還是他親手送上來的運氣。
南嘉:“那你為什麽剛才不提醒我?”
她問得理直氣壯。
“我和你是對賭關系?我為什麽提醒你?”
“可是我們也是夫妻關系啊。”
這一句,她說的很慢,紅唇抿着。
柔弱的語态怪讓人憐憫的。
也難得見她可愛一次。
越這樣,越讓人想要欺負一通,陳祉薄唇撩着弧度,拿起一旁放下的馬克筆,将她那張寫了賭注的紙攤開,劃掉一個字,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他親手寫下去的字,寫得龍飛鳳舞,嚣張潦草。
然後折兩下,遞給她。
“你寫了什麽?”南嘉疑惑拆開,一看。
【陳祉禁欲一周】
其中“禁”字被他劃掉,在旁邊改了個“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