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作為演員,受傷在所難免,而蔣光昀這拇指大的咬傷,無毒無害,只是因為蛇咬受到了驚吓,醫生專業,治療又及時,沒什麽大礙。

蔣光昀第二天好好站在五人隊列中,享用了難得的悠閑早餐。

昨夜忽然下了大雨,直升機沒法飛,導演只給了他們儲備的食物,包括一些面包餅幹和牛奶,為了彌補,又給了他們太陽能電磁爐,讓他們中午用,他們不用再自己灰頭土臉地生火了,還給了些辣椒醬,調味料。

這些已經相當好了,他們平時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工作人員吃,手腳慢,找食物也難,一天只吃一頓飯。

由于特殊的綜藝拍攝,留在島上的工作人員比一般地真人秀綜藝要少些,大半都在嘉賓來齊幾天後就走了,只留下幾個必要的跟拍和核心的工作人員,還有無數的攝像頭。

五個人吃着早餐,各自拿着自己的那份,任願拿了一盒土豆泥,稍稍用水溫了一下再吃。

其他人各自選了自己想吃的東西,火腿腸,泡面,還有一些真空的歐包和餅幹。

蔣光昀反而是拿的最普通的面包,他吃面包的方式有些特別,他是蘸着牛奶吃的。

夏潤看了這個吃法,忽然說:“蔣哥,你跟任願哥吃面包的習慣一樣啊!”

夏潤驚奇地說:“任哥就是這樣吃的,說面包幹嘴,他打小就這樣吃。”他說着推了推任願,示意讓人跟上這個話題。

蔣光昀看向夏潤,“你怎麽知道任願這樣吃的?”

“上小島之前住酒店的時候,看見任哥拿着面包蘸牛奶呢!”夏潤笑得沒心沒肺,“牛奶是盒裝的,他還專門剪開蘸呢!”

蔣光昀說:“我之前不蘸牛奶的,後來改了,覺得這樣也很好吃。”

任願笑着說:“我是一直蘸着吃的,改不了,之前還有人說我這個吃法不衛生,我都沒改過來。”

一旁的蔣光昀愣了一下。

夏潤維護任願,“哪裏不衛生了?這不挺好的,面包有奶香味。”

“是啊,又不是蘸他杯子裏的牛奶,還說我。”任願聳肩。

“就是!”夏潤憤憤不平,“往後就別跟這人吃飯了,每個人習慣不同而已,又不是用餐禮儀的問題,還這樣說你。”

任願點頭贊同,但又說:“不過可能在他眼裏算禮儀問題吧,他就是看不慣。”

夏潤撇嘴想了想,說這話也對。

蔣光昀默默啃着面包。

張瑞吃了個頂餓的歐包,陳開用了根火腿腸泡方便面,雖然都是些平常的食物,但在小島上很是難得,幾個人都吃得挺開心,有說有笑。

蔣光昀與他們格格不入,他沒做過群演,第一部戲就是電影男配,一并拿了最佳新人和最佳男配,他拍戲不用替身,更對愛豆潮流什麽的一竅不通,他最了解的還是張瑞這一歌手,但那是兒時回憶,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他本來以為他挺了解任願,但昨夜和今早的事,又讓他看不清楚。

蔣光昀沒有話說,張瑞念在這麽大一咖還在旁邊默默無聞,又提了幾個話題讓蔣光昀參與進來,這頓飯才好好吃了過去。

他們收拾好垃圾和食品袋,交給專門的工作人員處理,不能留一點塑料和垃圾在土地裏。

這也是導演再三強調的。

至于午飯,有了太陽能的電磁爐,做飯這事就好辦多了,他們甚至想搞個花樣。

既然這幾天都是不可避免的葷腥,這下有了電磁爐,他們都打算做個清水火鍋,吃得開心方便些,他們畢竟還是注意着身材管理,在鏡頭前有些放不開。

張瑞陳開上山去摘野菜,帶上蔣光昀這個百科全書,夏潤和任願留守陣地,收拾東西,切之前剩下的食物。

每個人分工明确,節目組的任務同時也發了下來:

五子棋。

夏潤拿到這個任務卡一臉茫然,嘟囔說:“我還以為這是個刺激的冒險綜藝呢,沒想到我來整天就是做飯,還要下五子棋……這哪是冒險,就是農家樂啊。”

導演笑說:“不是叫你們下五子棋,等會他們滿載而歸,你們要分好類,每一類必須要有五個,不滿五個的你們就不能吃,菜以株分類,肉以斤計算。”

“超過五個呢?”

“還是只能吃五個,除非滿十個,滿十個就必須吃完,”導演補充說,“而且你們不能對他們透露這是任務,要是有不滿條件的食物下鍋了,我們就收回電磁爐。”

導演奸笑,“我們工作人員吃。”

夏潤啊了一聲,“玩這麽絕啊!好不容易吃頓火鍋呢!”

“這不是讓我們得罪前輩嘛,”夏潤苦着臉,“他們找來的,我們還要裝作挑三揀四……太難了吧!”

任願接過節目組遞過來的秤,“任務完成了有什麽獎勵?”

“給你們風扇。”

任願和夏潤都神色驚喜,這小島雖然不曬,但很悶熱,尤其是中午,兩個怕熱的人終于有了奮鬥的動力,迅速制定了忽悠人的計劃。

等蔣光昀一行人滿載而歸,任願和夏潤互相使了使眼色。

他們商量好了一切明着來,但暗着說。

夏潤率先說話:“我聽任哥說,在這個小島上,我們必須要吃五個或是十個整數食物才有福氣,要不我們就以五把菜,五斤肉這樣燙火鍋吧。”

“真的?”張瑞是有些迷信的人,但也對這話将信将疑,“怎麽突然說這個?”

任願點頭,故作深沉地說:“真的,我家以前靠海,吃五是吃福,出海才平安。”

蔣光昀也轉頭過來,有些驚訝地問:“你什麽時候信這個了?”

雖然兩人以前談戀愛沒怎麽了解過對方,但在這裏,蔣光昀就是最了解任願的人。

任願避開人詫異的眼神,“我一直都信。”

陳開大大咧咧地說:“哪有這麽多講究的?吃就是了。”

夏潤瞧他不在意,生怕任務完不成,連忙說:“是真的!”

“昨天下大雨,我們就沒吃成早餐,剛剛導演都還跟我們說昨天直升機飛到一半差點返航,差點就沒回來成!”夏潤搬出了導演,一張嘴不停地勸,“我們吃五又不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最近天氣這麽差,我們吃頓有福氣的多好。”

陳開一個五大三粗的人,聽了好像也覺得有道理,都沒有問導演,就直接說:“那我們吃十個吧,五個也太少了,”他掏出來兩根火腿腸,“那這怎麽算啊?”

衆人都因為陳開突如其來的動作笑開了。

任願笑着問:“陳哥,你哪來的?”

陳開憨厚一笑:“早上拿的,想着可以給我們開個小竈。”

“這個的話可以切成二十片吧。”任願暗戳戳地看着導演。

導演說不行。

“為什麽?”衆人異口同聲地抗議。

“因為要按斤——”導演都差點說漏嘴,工作人員都憋着笑,無聲地嘲笑導演。

任願抿嘴,夏潤卻是噗地一聲,然後立馬反應過來,裝作焦急地走開去熬湯底,“我去看湯了!”

陳開和張瑞莫名其妙,都搞不懂什麽狀況。蔣光昀看了眼任願,說:“導演是說這個吃五沒有界定的,如果是肉,就要按斤才好,對吧?”

這下看樣子是蔣光昀猜出來了,還猜出來導演要說的話。

林文賽的計劃險些敗在自己手上,自然說是這個理,然後沒收了陳開的火腿腸。

陳開叫苦,誇張地說是自己省下的早飯,導演也冷酷地沒給。

任願和夏潤生怕下多東西,或是下少,就定量的清洗,有些想吃又不夠的,張瑞和陳開就又去找,帶上了一直想出去看看的夏潤。

蔣光昀和任願蹲在電磁爐面前,看着湯底,過了一會,蔣光昀忽然說:“你們是不是有任務?”

任願雲淡風輕,頭也沒擡:“沒有啊。”

蔣光昀點點頭,說:“知道了。”

真有默契,一旁的工作人員感嘆,這對話看似莫名其妙,可要是真沒有任務,任願一定會反問‘有什麽任務,為什麽這樣問’,可是任願什麽都沒問,毫不思索地說沒有,就已經給蔣光昀暗示了有任務,而蔣光昀也明白了。

導演覺得他們犯規,但又覺得他們好好遵守着游戲規則,于是只能自己吃了個啞巴虧。

最後大家好好地,平安無事地吃了頓火鍋。

導演說:“任務完成。”

張瑞陳開一臉懵,後來知道任務內容才啞然失笑,張瑞扶額說:“虧我還在想這是哪兒的習俗呢!”

陳開說:“我就說一年輕小夥子怎麽這麽迷信呢!”說着,他又掏出來一根火腿腸。

張瑞大笑:“老陳你這又是哪來的,你到底藏了多少啊……”

“就這一個了,趁鍋還熱,我們來吃個火腿腸,火鍋怎麽能沒有火腿腸呢!”

幾人哈哈大笑,就連導演都沒預料到陳開還有個包袱沒抖,也是笑彎了眼,他擡手示意搖臂攝像拉個遠景,記錄這氛圍,沒再沒收食物。

夕陽下,五人圍着一鍋熱氣騰騰的食物,發出一陣打鬧笑意。

任願也勾起嘴角笑了笑,忽然察覺到落在自己側臉上的目光,他心跳怦怦,唯恐自己是自作多情,可他稍稍偏過頭,正和蔣光昀眼神對視。

蔣光昀擡手擦了一下他的臉,“沾上灰了。”

臉上的觸感轉瞬即逝,不帶半分暧昧,可目光卻不是這樣。

任願條件反射往後靠了些,垂眼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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